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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远安殇(中)

舞七带远安回到宅子时,天已经黑透了。

她先给镖局的人带了个招呼,还被李琥给嘲笑了。

“采个药草都能采一整天,猪都比你快。”他轻哼,“竟然还捡了个孩子回来。”

“不关你的事。”舞七白了他一眼。

“你的事情你让我管我都不想管!”李琥像被踩中了狐狸尾巴,“还不是怕你到处惹麻烦,别在去盛京走镖时拖我的后腿!”

“哥哥,这个叔叔怎么凶巴巴的?”远安一脸无辜,故意当着李琥的脸,大声问。

李琥更气了,“臭小鬼乱叫什么呢?我看上去比你哥哥小多了好吗?”

“那我看不出来。”远安头摇得像拨浪鼓。

李琥掂起一根鸡毛掸子,佯作往远安身上挥。

远安立马扑向舞七的怀里。

舞七顺势揉揉远安的脑袋,牵起他的手,“不跟你贫了,我带他去丐帮。”

……

“这是我之前住的偏房,现在留给你了,我搬去镖局住。”

远安好奇地环顾四处,房间窄小,卧榻之侧,只散落有几只泛黄的绣墩和软垫。

“这个地方好漂亮啊。”

“漂亮?”舞七疑惑,小偏房虽说干净整洁,但帘布老朽色彩冗杂,与漂亮铁定是沾不上边的。

“我会让丐帮的兄弟帮忙打听你的亲生父母是谁。”

远安面容一僵。

舞七没有得到远安的回复,轻蹙眉头对着远安古怪的表情,“怎么,你不想回家吗?”

“不想。”

“为什么?”舞七眼神如炬。

“……”远安低头不语,手指在破兮兮的衣袖里打转。

“你既然是被骗走的,为什么会不想回家呢?”她想到这男孩的种种异常,往深处猜测,“还是说你在骗我?什么胡婆婆都是你编的故事?”

“我没骗你!”远安的眼圈瞬间红了。

“那为什么呢?你不想爹娘吗?”

“我……”远安咬住下唇,不再出声。

“……不想说就算了。”舞七接着道,“但要是让我发现你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而对我有所隐瞒,我会毫不犹豫地丢下你,不管你了。”

远安低头垂眸,下唇被咬得泛白,似是答允。

牛大强一行人来得极快,由远及近的踏步声逐渐沉重,然后“嘭――”地巨声,木门被径直撞开,本就弱不禁风的小木门更加摇摇欲坠。

浩浩荡荡十余人挤在门口,牛大强挥挥手,离他最近的男子跟了进来,其他人退至门后,把门带上了。

牛大强旁边的男子衣着简陋,左眼下带有长长的红色刀疤,略微瘆人。

“这这这……”牛大强腰上别着一把巨斧,大步踏入后,眼神在舞七和远安之间来回转悠,不可思议。

“怎么?”舞七挑眉。

“难道传闻说的是真的?”牛大强痛心疾首,抽出腰间巨斧,泄愤似的猛地砸向地上,“咚!――”巨斧渗入地中三分。

“什么传闻?”

“商半瞎子说你跟王寡妇有一腿。”

“……”舞七额间青筋暴动,“商半瞎子是谁?王寡妇又是谁?”

“商半瞎子是西街有名的算命的,他曾是进京都永康赶考的书生,多年求学未果,自戳左目后改学算法,半瞎名由此而来,但好多人都叫他商半仙,因为他十算九稳,而王寡妇是街尾卖胭脂的,她相公李氏上个月掉井里淹死了,她本该披麻戴孝为李氏守节,却整日不知所踪,李氏母亲贾氏认为儿子死得蹊跷,就悄悄跟踪王寡妇,竟发现王寡妇跟一白面小郎幽会,两人的谈话更是差点把贾氏给气死――原来她十岁大的小孙子欢儿并非李氏亲生,是这白面小郎跟王寡妇幽会时的意外之喜,连她儿子李氏也是被这两人所害。”

“然后呢?这与我有什么关系?”舞七一头雾水。

远安抱拳在旁,一副津津有味的样子。

“跟你没关系?”牛大强一脸狐疑,审视地盯着舞七,“当时贾氏气急攻心,便扑向两人,奈何只擒住了王寡妇,白面小郎丢下王寡妇就逃跑了。贾氏把王寡妇连拽带打接回去后,还没来得及处置,王寡妇就服毒自尽了,贾氏悲从中来,痛极攻心,当场也跟着殒命了,王寡妇幼子欢儿自此也消失了。而前日李氏表亲找到商半瞎子,商半瞎子说此白面小郎非浔阳本地人,数月前刚到浔阳,目前厮混在丐帮里。”

舞七咋舌,“虽然我确实符合这三点,但也不一定就是我啊,丐帮难道没有别的符合这些条件的了吗?”

“只有你。”牛大强笃定,“丐帮确实有非浔阳的兄弟,但数月前刚到的,也只有你。”

“不过本帮主也有一点比你符合。”牛大强道,“商半瞎子说那白面小郎甚是英俊,单看这一点本帮主差点以为商半瞎子在说我哈哈哈!”

“……帮主!”牛大强一侧的刀疤男子出言提醒。

“咳,开个玩笑。”

“等等等……第三点其实与我不符,因为我并没有一直厮混在丐帮。”舞七无心说笑,困恼地辩解,心中暗骂商半瞎子,什么破半仙,迷信!

“倘若是之前的我,在你否认的那一刻,就对着你的脑袋一斧头下去了,因为我牛大强虽然重情重义,但绝不允许自己的弟兄做出这种事。”牛大强把巨斧拔出,放回腰间。

“……”舞七不语。

“因为你带着的这孩子,跟王寡妇真的颇有几分相似。”牛大强道。

一直在旁边听得很开心的远安一顿,他睁大眼睛,“可我是盛京人,今日才到浔阳,我也不姓李啊。”

“所以说很奇怪。”牛大强道。

“没什么奇怪的。”舞七道,“盛京挨着浔阳,有可能远安跟王寡妇沾亲带故而已。”

“不过那个商半瞎子,才是很奇怪。”舞七嘀咕。

算命者,观星象,识字格,定阴阳。舞七不是没见过神算子,五毒派就有一位,名为玄灵子,早年是逍遥派的弟子,后归于五毒派,据说比教主的年龄还大,他长居于观星阁而未出,所以派内多人未见过其真容,而舞七有幸见过一次,那次是观星阁门前的扫地丫头临时身体不适,她自告奋勇顶了上去,磨磨蹭蹭扫了半个时辰,终于瞥到一瞬真容,只记得眼前飘过万丝白发,白衣胜雪融于世间,恍若谪仙在世,只身拂过,唯余淡香。

算命之法始于四大门派中的逍遥派,此命不仅为人的命数变格,还为江山社稷的归途,因此不少逍遥派的弟子为了追名逐利,草草求武数载不为一闯风云,甘为皇家效忠只为封官加爵,这也是逍遥派是四大门派中最让人揶揄的一点,因为逍遥派创始者庄也起逍遥一词,是为后世弟子能大隐于市,大象无形,大爱无疆。而如今逍遥派的情况却完全相反,传说中逍遥派的祖师爷庄也生前算尽天下事,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却难料如今派内光景。

这些事情她是听舞玖八卦的,舞玖虽未出过白鹤山,但天下众事纷纭,他似乎很感兴趣,总爱缠着师父问这问那。

“不是你我就放心了。”牛大强随怒眉一横,对身旁的刀疤男子道,“尽早赶走那位李氏表亲,他失去亲人是很痛苦,但也不能空口无凭污蔑人啊,十算九稳不是还有一分不稳吗?他整日赖在丐帮算什么。”

“是。”刀疤男子应道,“不过小的有一拙见。”

“说。”

“小的也觉得武小兄弟一身正气,不可能是此等揣奸把猾之辈,李氏表亲跟商半瞎子可能沆瀣一气,故意以此事为幌污蔑丐帮的。”

“为何这么说啊?”牛大强道,“丐帮在浔阳虽远不及长青派所为,但秉持行善积德,他二人为何对我丐帮有怨?”

“我猜是前些日子那两个魔教弟子逃跑的原因。”刀疤男子道。

魔教弟子?舞七不解,霎时脑海里灵光乍现,想到了之前萸桃和李琥说过的话。

“前些天街里有表演百戏的,痛打魔教狗,在稻草小人写上魔教的名称,一些人上来拳打脚踢,是大家喜闻乐见的泄恨戏目。”

“结果有一男一女上去吵吵嚷嚷,两人都是十几岁的孩子大小,长相陌生举止古怪,多半是山上下来的魔教余孽,被丐帮给绑了回去。”

“那俩魔教小贼晚上悄摸逃跑了。”

牛大强叹气,“确实是弟子照看不周,让那俩小贼跑掉了,但也不至于如此吧,那俩人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啊。”

“不,许多民众不是这样想的。”刀疤男子道,“他们认为就该在天黑之前处死这两贼人,免得夜长梦多,或者干脆直接交给长青派,让四大门派去处置,但是帮主您并没有那么做。”刀疤男子瞥了一眼牛大强,心一横,脱口而出,“他们认为您色厉内荏,做事拖泥带水,但却好大喜功,浔阳是长青派的地盘,您却处处插手,有越俎代庖之嫌。”

……

空气凝住了。

连远安都听出来了刀疤男子就差指着牛大强骂了,他倒吸一口凉气,朝舞七贴近。

舞七看向牛大强腰间微微颤动的巨斧,默默祈祷这人的血不会溅到她的身上。

意料之外的,牛大强竟然一点不生气,他只是反问刀疤男子,“阿淇,以你之见,如何处置这两人呢?”

“格杀勿论。”阿淇眼中闪过一丝厌恶,“魔教鼠辈就该全部屠尽。”

“那两个孩子瘦瘦小小的,连本帮主的身长一半不到,看上去也不过十四五岁。”牛大强看了一眼阿淇,“只比你妹妹大了一岁而已。”

“……”阿淇张了张嘴,仍有不甘,但也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出口。

十四五岁?舞七心中警铃大作,这怎么可能?五毒派以前下山年龄最小是十八,今年才降到十六,难道是俩人长得显小?但习武之人本就比常人精壮些,显熟才是常态,况且她也没有听说过近日下山的弟子中有一对男女长得稚嫩显幼?

她心中纷绪错杂,有过瞬息的慌乱,抬眼却发现远安正死死地盯着她的脸。

远安不过十余岁,脸庞却冷峻异常,双眼幽深,冷漠得像一潭死水,此刻带着刺探的眼神与她对视。

“哥哥,你怎么了?”远安突兀开口。

“我……我对魔教弟子略知一二,牛帮主,你知道他们的名字吗?”舞七没有深究远安眼神的奇怪,那一对男女的事更让她在意。

“名字?”牛大强思考,“我好像记得那女孩叫男孩什么九师弟。”

“?!”舞七胸口狂跳。

难道是舞玖和冰水?!

不会吧,这怎么可能呢。

舞七被自己突如其来的大胆想法给吓到了。

同门排行第九的弟子多了去了,况且舞玖不过十四,师父怎么可能放他下山呢?

“看来是我太想他们了,好像确实这么久了还没有给他们俩写过信呢。”舞七自我安慰想道。

殊不知她的变幻莫测的表情已被远安尽收眼底。

“……”远安在舞七反应过来之前移走视线,碎发微掩墨瞳,睑下一片乌青,他无声微笑,不知在想什么。

“小子,你想入长青派?”牛大强问远安。

远安闻声应答,恭恭敬敬地朝牛大强鞠了一躬。

“长青派是武林四大门派中最难进的,只在每在春夏之交招收弟子,距今还有半年之多,你可先在丐帮打杂与习武。”

“多谢帮主收留!”远安喜出望外。

……

一行人乱糟糟地散尽时,远安还在发呆。

牛大强和阿淇应是回帮派处理事情去了,舞七也草草交代了几句,就回镖局了。

远安轻轻解开身上的薄衣,昏暗的烛火下,铜镜里红痕肆野,他瘦弱的身体几乎没有一寸好肤。

他低头默默地数自己身上红痕的数量,自虐般用长长的指甲划过身上的伤口,“一、二、三、四、五……”

每一下都疼得足以刻骨,他看向镜中的自己,像是陶醉在这一刻。

满屋的腥臭,和永无止境的黑暗,以及一个总是烂醉如泥的中年男人。

生锈的锁链摩擦在地上,呕哑嘲哳宛如人间炼狱。

“你不是我爹!赶快放我回家。”他冲男人大吼。

随机而来的,是男人的暴怒,和潮湿屋檐下震耳的鞭挞声。

他被铁链束缚,像只小兽一样满地打滚。

血泪从他红丝遍的双目滑过,落在地上,融于肮脏的尘土。

“我要胡婆婆!我要回家!”他执拗而不甘。

男人邪笑着,伸脚狠狠踩向他的手腕。

“胡三花是个牙婆子!你早就被卖给我了!”

“六十四、六十五、六十六………”

数尽,远安笑了。

“我还是报仇了,甚至还多了两下。”他看着镜中的自己,似是自言自语道。

远安从袖口抽出“木质”匕首,拔掉刀柄,尾指按向刀尖,刀柄口猛地弹出一扎长的利刃。

利刃在烛火下寒光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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