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当然不会不乐意,整个人像小蜜蜂似的飞来飞去,铺床叠被都不假人手,铺完主卧又去收拾厢房。
原本那厢房明越在的时候是给侍从住的,但萧衍习惯事事亲力亲为,这一年来就闲置下来了。
“我不住厢房。”明越制止了他,厢房那破床好特么小,好特么硬,而且都不知道落灰多久了。
他一向是个能挑吃捡用就挑吃捡用的人,当然实在挑不了的时候他也能将就。
“当然不是师尊住。”萧衍无奈道,“我住。”
“怎么?”明越挑了挑眉,“我两米的床都睡不下你吗?”
“我……”萧衍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反驳他,一句我不是小孩子了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憋的他脸色通红。
“长大了还嫌弃上师尊了?你……”明越刚想说他就住一晚上将就一下怎么了,一看他脸都气红了,硬是把这话咽了回去,心说不至于吧。
“算了,别收拾了,我去找你师叔将就一晚。”明越说完转身就要走,正好去看看微生渡那有什么值钱东西。
“不行!”萧衍更急了,这下真是气的。
“左一个不行,右一个不行。”明越被他闹得没法,“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事还不少。”
“我跟你一起睡。”萧衍说完没敢等明越继续说些什么,转头又步履不稳的一头扎进了厨房。
这孩子今天到底怎么回事?他好不容易来一次,也不跟他唠会嗑,光顾着干活了。
明越坐在院子里变了杯茶出来品,丝毫没有支使弟子干活自己闲情逸致的愧疚感。
吃饱喝足洗完澡后,明越死人一样往床上一躺,感慨道这就是生活啊。
等萧衍扭扭捏捏,一步三停的回到卧房的时候,明越已经睡死过去了。
……这和他想的怎么不一样,萧衍小心翼翼的拉开了锦被的一角,眼一闭心一横躺了进去。
明越察觉到动静微微睁开眼睛,一看萧衍离他有一米远,靠边的翻个身就掉下去了。
“啧。”明越不耐烦的用灵力将人往中间卷了一点,翻过身继续睡了。
萧衍:……
月华如练,透过窗户洒在屋内人的身影上,半梦半醒间,萧衍看见明越正在一旁侧身支着下巴看他。
乌黑浓密的头发散乱的披在身后,眼神温柔地仿佛能化成水,微微蹙眉,声音缱绻,道:“阿衍,怎么离得那么远,过来些。”
萧衍感觉自己不受控制的,鬼使神差的缓缓靠了过去。
明越修长白皙的手指挑起了他落在脸上的碎发别到他耳后,轻柔的摩挲着他的脸颊,问:“你喜欢我吗?”
他听到自己结巴的声音响起:“喜…喜欢。”
“那你为什么不抱着我?”明越声音柔和的近乎诱哄。
萧衍浑身气血翻涌,几乎不敢看他,艰难的伸出手搂住了他的腰。
明越轻柔的捧起了他的脸,越凑越近,越凑越近。
……………
萧衍猛得睁开眼睛,失神的盯着头顶垂下来的,层层叠叠的帐幔。
他有些恍然的转头看着还在睡梦中的明越,默默又挪远了些。
然后,一个翻身掉下了床。他根本不敢看身后的人醒没醒,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重新沐浴后,月亮仍然高高的挂在天上。萧衍站在卧房门口犹豫了半天,还是一咬牙再次走了进去。
只不过这次他和衣而卧,睡得更靠边了。
然而,老天爷仿佛故意捉弄他似的,身边人衣上的熏香不断的往鼻孔里钻,清浅的呼吸也放大了无数倍。
就当他准备再次连滚带爬的出去时,明越的腿搭上了他的腰,还试探性的上下磨蹭了俩下。
不等他来的及有什么想法,明越突然喊了一声,“我靠,什么玩意。”
随即长腿一伸,直接把他踹下了床。
好在冰凉的地砖让他很快清醒起来,他趴在床边,放缓了呼吸,就这么打量着明越。
他觉得自己可能确实不太正常,明明知道面前这个人身份高贵,身边有那么多人照顾着他。
这一年却总是担心他吃不好,睡不好,担心他无聊,又担心他离了自己也不无聊,担心那些蠢材没他会伺候师尊哄着师尊。
这些担心和思念杂糅在一起,几乎将他折磨的要疯掉了。
师尊那天说喜欢他,但是他总感觉俩人的喜欢是不一样的。
明越的喜欢是没有独占欲的,他可以随时将自己推开,推给任何人,但是自己却做不到推开他,甚至做不到拒绝他任何要求。
为什么?
当时他不明白,现在他不想明白。他不愿意去细想,固执的做着两情相悦的美梦。
想着想着,他就乱七八糟的睡了过去,这一觉倒是睡得比这一年来的任何一觉都要安稳,都要沉。
所以,当他睁开眼发现面前是一张放大的俊脸时,差点没叫出声。
“怎么?”明越阴森森道,“床上睡不下你吗?非要往地上跑?”
这人,完全不记得是谁把他踹下床了吗?
“师尊。”萧衍幽幽道,“我是被踹下去的。”
“什么?”明越刚想问他胡乱扯些什么呢,突然想起,自己昨天夜里迷迷糊糊的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然后……一脚飞之。
“那你不会爬到里面睡吗?”他理直气壮的反驳,顺带还斥了一句:“胡闹。”
到底是谁在胡闹?这人还有一点身为师尊的自觉吗?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萧衍感觉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眼前这个人,就又要分开了。
正在他有些沉浸在这伤感的氛围中的时候,那人开口了。
“你怎么还不去上课?”明越眯起眼疑惑的问。
“我排的是一年的课。”萧衍看他,补充了一句,“已经上完了。”
明越第一次用宗门大阵传送,颇觉新奇。
和他自己画的阵法不一样,大阵不是开了个门,而是开了个空间,一步千里,停在哪里就是哪里,得自己拿捏好往哪走,走几步。
不出意外的话,肯定就要出意外了。
还没等微生渡说话,他就自顾自的往前走了好几步。
“这种事情,难道不应该在我进去之前就说吗?”明越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任何问题。
“我以为你知道。”微生渡简直无语,这还需要他专门说吗?
你别说,这跟机票盲盒似的,进去随便走两圈,出来解锁随机景点,明越苦中作乐的想。
“算了,说这些也没用。”微生渡拿出一张符纸往半空中一抛,瞬间以二人所在的位置为中心,生成了一张周围的地图出来。
明越凑过去跟他一起看,他们走的方向不算特别歪,附近有一个小村庄。
二人刚踏上村口的青石板,就察觉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土腥气。
往前走了几步,村里更是一片愁云惨淡,村民们面色蜡黄,嘴唇干裂,俨然一副缺水很久的样子。
然而空气润泽,不像是干旱。
二人一个穿着刺绣精美的华丽锦袍,一个白衣飘飘,衣摆不绣一针一线,跟这个村庄死气沉沉的氛围格格不入。是故,很快就有人发现了两人。
“仙长,仙长,救救我们吧。”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跌跌撞撞地拄着拐杖向二人迎来。
微生渡立马伸手扶住了那人,温声道:“老伯,您不要急,慢慢说。”
“我们村里,本来有一口井,很多年了,一直都好好的。”那老头颤颤巍巍的讲着,“但是不久前突然就变了样,水喝着发苦,人喝了之后浑身上下都没力气,牲畜喝了更是直接就没了气息。”
那老头枯瘦的手指紧紧攥住了微生渡的袖子,隐约留下了一个黑印。明越以为他肯定要不悦,没想到他只是很耐心的在听。
“有没有试过打一口新井?”微生渡思索片刻后开口问道。
“试了,如何能不试呢。”老头愁眉苦脸道,“新井打了二三十米,愣是不出水。”
“老伯,麻烦带我们去原来那口灵井看看吧。”明越面色也有些凝重,他感觉到了一股淡淡的妖气。
老伯拄着拐杖,晃晃悠悠的在前面带路。随着离井越来越近,那股腥臭味也越来越明显。
到了井边后,明越简直被这股味道腥得喘不过来气。微生渡嫌弃的扔了块帕子给他,他也不客气,拿过来就顺手系在了脸上。
微生渡靠近了井边,指尖凝结出了一缕淡金色的灵力,缓缓探入井中。没过多久,灵气就被一股森冷的妖气撞了回来。
明越屏息凝神,细细倾听,井底传来了一道极微弱的铁链晃动声,还伴随着某种黏腻的摩擦声。
“井底有东西。”微生渡的眉头皱了起来。
“你这不是废话吗?”明越翻了个白眼,还是得看他。
他指尖凝聚了一股深紫色的灵力,直直冲入水中,一道惨叫顿时从井底传来。
“你疯了。”微生渡一把拉开他,“你把那东西打死在井里,这井还怎么用。”
明越当然知道得想办法活捉出来,他只是出手试探一下是个什么东西,谁知道这妖物反应这么大。
“是土蛟。”明越感受着指尖阴冷潮湿的触感,语气肯定,“看灵力波动,还是一只修炼了至少上百年的土蛟,这井什么时候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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