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在然不得不服从,走到顾二斐面前,拿起茶几上的一瓶酒正要为他倒上,又听罗万金说道:“给顾总倒酒怎么能站着呢?”
殷在然愣在原地不知所措,茫然地看着罗万金,被驯化久了,他好像没有了独自思考的能力。
“你在家里怎么服侍我,在这里就怎么为顾总服务。”罗万金想讨顾二斐满意,自然知道怎么做。
殷在然不敢有任何反抗,立刻在顾二斐脚边跪下来,为他倒酒。
旁边的人在窃窃私语,笑着看殷在然的举动。
顾二斐对这一幕很满意,殷在然,你风光无限欺人太甚的时候,可曾想过有今天。
殷在然伸出的手臂上隐约可见一道道新旧不一的伤痕,罗万金就是个变态,喜欢性'虐待,用各种方式折磨他,凌辱他,他不堪忍受,却逃不出这个恶鬼的魔爪,他想逃跑就会被毒打,他想自杀,换来的是更大的虐待。
倒完酒,殷在然依旧跪在原地听候主人的差遣。
“起来吧。”顾二斐冷声道,他不想殷在然一直在身旁,他厌恶殷在然的气息。
殷在然却不敢动,他看向罗万金,听从指令。
“顾总让你起来,你就赶紧起来。”罗万金说道:“过来。”
殷在然木木地走过去,在罗万金身边坐下,看得出来他极惧罗万金。
他坐在一旁魂不守舍,悄悄观察顾二斐,这个让他恨之入骨的人。
下一刻,他就对上了顾二斐阴冷的眼神,一种压迫感瞬间袭来。
他惊恐地立刻收回视线,他现在为什么会惧怕顾二斐?
包厢里的众人都在奉承着顾二斐,对他俯首帖耳。
顾二斐始终神情淡淡,时不时看向殷在然这边。
成王败寇,如今他和殷在然的处境已是天壤之别。
是殷在然自己一步步把自己推向深渊。
罗万金一边说着话,一边从果盘里拿起一个水果放进嘴里。
殷在然见状立刻双手去接他吐出来的果核,这仿佛已经习以为常,成了条件反射。
顾二斐曾听说殷在然素来爱干净,如今会手接别人吐的食渣,看来罗万金驯化得不错。
今天,殷在然在众人面前受尽屈辱,然而这已经是他承受的最轻的折磨了。
殷在然天真地认为顾二斐知道了,贺谦行也会知道。他还在幻想贺谦行知道了他的惨状就会来救他。
可是他忘了,是谁造成他如今的惨状。
是贺谦行追债。
今天的戏看得也差不多了,顾二斐有些倦了,先行离场。
夜晚的书房,顾二斐一边品着红酒,一边看着殷在然和金主的亲密照,龙心大悦。
过些日子就是贺谦行的生日,他一定会亲自送去一份生日大礼。
******
从壹号皇城回来后,顾二斐的心情一连晴朗了好几天,今天他将和贺2赴一场私人宴会。
晚宴设在一座私人庄园里,宾客们在夕阳的余晖下陆续到达。
这是顾二斐第二次来到这个钟鸣鼎食之地。
他第一次来这里,是陪同贺谦行一起,那时他们还不是恋人,如果故事止于此,就不会有后来,他们都能各自安好。
也许那时,他就已经在贺谦行布下的局里,引导他一步步错下去。
庄园还是那么美轮美奂,庄园主人依旧出来迎接他们。
喷泉汩汩,一草一木都在见证历史的循环。
往事历历在目,那时顾二斐刚来到这个世界不久,这些上流社会的穷奢极侈有太多让他瞠目结舌的地方。
再来这里,他已没有了以往的怯生和拘谨。
走进宴客大厅,有许多旧识。
人依旧,物依旧,人已非。
贺谦行不再是原来的贺谦行,他也不再是原来的助理小顾。
“贺总,顾总。”有个相熟的老总迎上来打招呼。
这段时间贺2带着顾二斐多次出席各种宴会,让大家认识他。
外界也真正结识了这位耀臣集团副总裁顾二斐。
都知顾二斐作为耀臣集团新晋高管很得器重,更重要的是,他是贺谦行面前的大红人,在耀臣集团的地位举足轻重,自然陆续有人过来巴结。
“我敬顾总一杯,还望顾总赏脸。”
“顾总年轻有为,这一杯敬您,希望今后多指教。”
“久仰顾总大名,今日有幸相见,敬您一杯,期待以后有机会合作。”
“顾总不胜酒量,这一杯我替他喝了。”贺2接过顾二斐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贺总愿意跟我喝一杯,荣幸之至。”
“还是贺总体恤下属。”
“贺总海量。”
旁边的人阿谀奉承,极尽谄媚。
曾经那位刁难过顾二斐的女老总此次不在,听说企业因为经营不善面临破产,她的家族阶级滑落,已经不属于他们这个顶层富豪圈子。
耀臣集团蒸蒸日上,在商界独占鳌头,贺2也已成为耀臣控股股东,真正的掌权者,他跺一跺脚,就能引起许多行业震动。
今晚贺2和顾二斐是主角,众人都在围绕着他们吹捧逢迎。
顾二斐酒量并不好,贺2帮他一一喝下了那些人敬过来的酒。
既然大部分是几年前的旧识,自然有人见过原来的小顾,再见到顾二斐也会吃惊。
不起眼的边角有两人在交头接耳,谈论他们的身份。
一人低声道:“听闻贺总原来那位助理叫顾其斐,而这位新任副总裁叫顾二斐,他们是亲兄弟。”
另一人惊呼,“世间竟有这么巧的事。”
“看来这位顾总和贺总也不是一般的关系。”
“贺总可能就爱这一款。”
现在都知道助理小顾是小顾,副总裁顾二斐是顾二斐,是两个不同的人,而那位助理小顾早已下线没了踪影,猜测被贺谦行抛弃了,如今活跃在人前的是顾二斐顾总,也就是贺谦行的新宠,不会再有人混淆误认他们的身份。
酒尽席散,贺2喝多了,顾二斐先送他回家。
车内灯光昏暗,贺2醉意浓厚,渐渐歪倒在顾二斐身上。
他们离得这般近,顾二斐没有如以往那样嫌弃地推开他,任由他靠在自己的肩上,这一幕似曾相识,恍若旧梦。
那一次,贺谦行也是这么帮他挡酒,同样酩酊大醉地靠在他身上熟睡。
顾二斐静静地看着贺2的睡颜,好像看到了那一年的贺谦行。
汽车飞驰在寂静的黑夜,顾二斐和贺2坐在车后座,没有多余的举动。
相同的一幕,不同的心境。
不知不觉,车子已经开进了贺家的园子,顾二斐将贺2扶近屋里,张阿依旧在客厅等候。
她看到贺2喝的酩酊大醉,急忙迎了上来,满脸关切,“怎么又喝了这么多。”
“张姨,您去煮点解酒茶,我扶他上楼。”顾二斐对张阿姨如同对待自己的长辈一样,没有在外的那些冷酷无情。
“哎,你们当心。”张姨不放心地看他们进室内电梯上楼,自己才走进厨房。
如果说这世上有谁对贺谦行最为忠诚,那一定是从小照顾他长大的张姨。
张阿姨一生未婚未育,从来把贺谦行当做自己的孩子疼爱。
贺谦行的父母不在人世后,张阿姨就像他的长辈一样照顾他,关爱他。
如果张姨知道现在的贺谦行已不是她照顾大的贺谦行,该有多难过,顾二斐无论如何都会对她隐瞒此事,并让贺2像贺谦行对待张姨那样对待她。
顾二斐扶着贺2走进卧室,正要将他扶到床上,猝不及防被他重重的身躯带着一起倒在的床上。
又是相似的一幕,顾二斐就要从贺2身上起来,不料贺2醉意朦胧中翻了个身,将他压在身下,他们的气息交织,如旧梦重温。
顾二斐有一瞬间的晃神,他和贺谦行仿佛回到了初相识的时刻。
“二斐,不要离开。”贺2呢喃细语,埋首在顾二斐脖颈间细细亲吻。
顾二斐的呼吸有一瞬地停滞,他曾贪恋这样的耳鬓厮磨,其实他们也有过甜蜜时刻,至少在床笫之欢上是情真意切,赤诚相待。
大概也只有在这件事上,贺谦行对他才有真心实意。
自从和贺谦行决裂后,他再没有过这样的肌肤之亲,午夜梦回时偶尔会忆起,这是贺谦行唯一不会让他记恨的地方。
贺2紧紧抱着他,温热的唇瓣贴着他的肌肤,灼热的呼吸在他脖颈间弥漫,热烈的亲吻如此滚烫,仿佛能留下一个烙印。
顾二斐恍惚了,他被贺2的醉意也染醉了吗?为什么没有立即推开他。
直到屋卧室外传来张姨的脚步声,顾二斐才清醒过来,立刻推开贺2,从床上爬起来整理好衣服。
张姨来关心谦行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看到顾二斐在这里,才恍然想起自己不该来打扰他们,好不容易又和好了,别被自己破坏了气氛。
“小顾,你在这里照看谦行,我去看看茶好了没有。”
她不知道现在的顾二斐已经不叫“顾其斐”,而是顾二斐。
“张姨,谦行没什么大碍,我也该回去了,他就麻烦您照顾了。”顾二斐说完,匆匆下楼离去。
“小顾——”张姨想让顾二斐不要急着走,可惜没机会留住他。
汽车没入黑夜,顾二斐坐在回家的车内呆呆地望着车外,新旧记忆交叠,故事在重演,只是换了主角。
夜深人静,卧室内只剩贺2一人,他本来就不是很醉,喝下解酒茶基本酒醒了,回想起方才亲昵的一幕,他轻抚自己的唇瓣,意尤未尽地回味那个吻,顾二斐没有拒绝他。
贺2嘴角微扬,明天就是贺谦行的生日,那自己就送他一份贺礼。
静待一场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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