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普罗斯推开门,熟练的把那颗珠子吞入腹中,随后一跃而下。
有了这颗珠子,他就能在海里自由自在的遨游了,这段时间内,他把以门为中心的海都游了一边,除了水下的那些庞然大物,似乎就没有什么活着的生物了。
要不这次试着去海底看看,如果真的有海底的话。艾普罗斯嘀咕着,兴奋又小心的探索着周围,海水一片漆黑,凭借着那颗珠子,让他勉强能看清水里的东西了。
效果嘛,就跟那些近视的人差不多,不算很清晰,只能看见大概的轮廓。
【一开始的小镇代表着我的过去,那巨大的命运之轮象征着我的能力,那这片海是什么?还有那些莫名沉重的情感,又来源于谁?】
这种未知让艾普罗斯久违的兴奋起来,就像一颗罕见的变化糖,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口是什么味道。
靠着模糊的方向,他向着海底游去。
海水突然变化了起来,艾普罗斯拼了命的往一旁游去,没过一会儿,一个漆黑的庞然大物从他身边游过。
【好大。】
他不禁那么感叹道。
在那样的庞然大物下,人类就像一只普通的鱼。他能做的只有尽力往下游,找到一个遮挡物躲在里面。
可惜,那巨兽似乎感知到了他突然急促的动作,庞大的身体不慌不忙的在他周围游着,找准角度,一张巨口突然出现在艾普罗斯面前。
【不好。】
艾普罗斯拼命的往下游,却被巨兽周围的水流给卷了过去,所幸他之前的努力都是有用的,水流把他卷走,狠狠的拍在了坚硬的壁上。
他顾不得多想,连忙躲进了离的最近的一个洞穴中。等了许久,海兽似乎离开了这里,他才有闲心观察周围。
【我这是到海底了吗?】
这个洞穴似乎异常的平整,简直和房间一样,在这个洞穴的中间,似乎放着一个有着几人那么高的大东西……
【不对。】,在看清了那个东西的瞬间,艾普罗斯瞬间就明白了一切,【那个是一座钟。】
【这里是一座钟楼。】
看着面前的大钟,艾普罗斯突然一阵恍惚,他双手握住放在不远处的木柱,用力的往钟上撞了上去。
咚咚咚——
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一样,以钟楼为中心,一阵白光从钟楼处蔓延开来,朝着外面四散开。
也是借着这阵白光,艾普罗斯才看清了现在的情景,这居然是一座沉没在海底的城市。
看着这座城市,他莫名有了一种熟悉感,无数来自旧时的景象冲击着他的大脑,艾普罗斯痛苦的跪倒在地上嘶吼着。
突然,一股庞大又温和的意识不由分说的包裹住了他,艾普罗斯似乎冷静下来,抬起头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原本伸手就能触碰到的事物突然变得像一副挂在墙上的画,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给捏从纸团,那些真实的触感也慢慢消失,随之而来的则是有无尽的困倦。
【好困,真想美美的睡一觉。】
在一阵清脆的鸟叫声,艾普罗斯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一时间,他有些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但看着一旁熟睡的舒陵,他又松了一口气。
【在梦境里似乎发生了什么。】
他仔细的回想着梦境的内容,却只记起了那一抹白色,随之而来的则是无尽的暖意,但具体是什么,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似乎是……做了个好梦呢。”
他走出洞穴,连绵不绝的绿色,在树枝间跳跃的鸟儿欢快的唱着歌,微风吹过,树叶发出了沙沙声。
一切看起来都是那样美好,除了……
“不是,我的马呢?”
舒陵被这一声大喊给吓醒了,睡眼蒙眬的走到了他旁边,“艾普罗斯,发生什么事了?”
“我的马不见了。”,艾普罗斯伤心的说,“而且这里地形也变了好多,一定是这些树生长的时候把绳子挣断了。”
“你们还在关注马吗?”,弗拉德环顾四周,“你们有没有觉得,我们现在在的地方,不一样了。”
从洞穴里出来后,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连绵不绝的,翠绿的树林,阳光从层层叠叠的树叶中洒下,映在褐色的泥土上,不知是从哪里传来了一阵鸟叫声,清脆悦耳。
如果说之前的树林是一片死寂,那现在这里简直可以算的上是生机勃勃,鸟儿在枝头跳跃,白色的妖精在空中漂浮,美不胜收。
“确实是不一样了。”,舒陵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那群白色的妖精,转头问艾普罗斯,“这些是什么?”
“可能是妖精。”,艾普罗斯感觉到有些不对劲,“等下,现在不是关注这些的时候,我的马还有行李全都不见了。”
“好像确实是……”,弗拉德转头看向他们,“现在正是考验我们生存能力的时候了,你们谁擅长荒野求生?”
“……”
“看我干什么,我是个小孩子。”
“……好吧。”,弗拉德无奈的看着他们,就像看两个不成器的孩子,“你们等下跟着我吧,我还算是有点经验。”
“首先我们得先找到河……”
“在辨别方向的话,可以看星像和树木的影子。”,弗拉德一边走着一边教,这些都是他以前的在野外生活的实用小知识。
随着他们逐渐深入,周围的环境似乎也变得不太一样。舒陵把手贴到树上,感受着树皮粗糙的触感,忍不住感慨道。
“好舒服,它一定活了很久很久。”
“或许吧。”,弗拉德应了一句,催促道,“赶快走吧,希望我们可以在日落前找到河。”
他说着说着,突然安静了下来,直直的看向一个方向,艾普罗斯慢了几秒,也看着那个方向,两人沉默着没有说话。
“怎么了,你们别吓人啊。”,舒陵眉头一皱,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之前他们有这个反应的时候就有东西过来了,现在该不会……
艾普罗斯突然闪到她身后,带着她几下就上了树。舒陵只觉得眼前一晃,转眼间就到了树上。
“喂,你干什——”
“嘘。”,艾普罗斯难得那么认真的看着她,“保持安静。”
一辆车在树林里横冲直撞,舒陵很清晰的看见,车上放满了新鲜的肉块,隔着好远也能闻到那种专属于肉的香气。
没几秒,一个大家伙出现在他们视线里,它通体黑色,体型矫健,头顶一对尖尖的角,这些无一不说明了它的身份。
这是一条龙。
它看上去很像吃那车上的肉块,不顾一切的朝着那里跑去,粗壮的尾巴一扫,就断了好几棵树,好巧不巧,艾普罗斯他们在的树就在其中。
树干被拦腰斩断,整棵树向地上倒去。艾普罗斯没想到这个情况,看着地上那已经被砸烂的树,他连忙借着力往旁边一跳。
正好落在那条龙的身上。
那柔软的触感让他们往上弹了弹,顺利落地,龙也觉察到了不对劲,回头一看。
三双眼睛对视着,那场面,莫名有些尴尬。
时间仿佛禁止了几秒钟,回过神来后,艾普罗斯紧拉着舒陵,飞快的逃跑,一边逃跑,一边大喊着。
“停止!”
龙顿住了,还没等艾普罗斯感到高兴,另一个方向,传来了一阵尖利的叫声,龙愣了一下,连忙朝着那个方向跑回去。
“还好它走了。”,舒陵有种劫后余生的喜悦,“不过我感觉之前的那个车好像不是……”
“你们没事吧。”
一道陌生的声音打断了他们。
一位金发少年快速的来到他们身边,有些紧张的看着他们,在看到他们安然无恙的时候,他明显松了一口气。
“对不起,刚刚是我把那条龙引过来的,我没想到这个方向会有人……你们是不是从外面来的?”
在看清他们身上陌生的装束后,少年的声音突然激动了不少。
“你们是从外面来的吗?外面是怎么样的?也会像尼厄一样漂亮吗?你们能不能给我仔细讲讲?”
“你离的太近了。”
舒陵有些嫌弃的推开了他,少年看上去大概十七八岁,和艾普罗斯差不多大的样子,但感觉比艾普罗斯幼稚多了。
“我们是从外面来的。”,艾普罗斯平静的问道,“你是谁?是住在这里的吗?”
“对了,一时太兴奋忘记做自我介绍了。”,少年温暖的笑着,蓝色的眼瞳像大海一样美丽,“我叫卡梅伦,来自尼厄。你们呢?”
“……尼厄。”
艾普罗斯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似乎是在哪里听过这个地名,想了好半天,他才想起来,好像是,妖精中的自由之国?
“妖精的自由之国?谁取的这个称呼?真奇怪?”,卡梅伦疑惑的回想,看看是不是自己的记忆哪里出了错,“我们和妖精半点关系也没有啊。”
“是吗?”,艾普罗斯拍了拍身上的灰,“我接受你的道歉,我们确实是从外面来的。现在我们需要走了,再见了。”
【这个人看上去很可疑,最好别和他接触。况且在这鬼地方突然冒出了一个人,不会是什么东西伪装的吧?】
“好吧,那再见。”,见他们明显的警惕自己,卡梅伦也没太强求,“祝愿你们旅途顺利。”
艾普罗斯可不想和他久待,打了个招呼之后,就匆匆告别。弗拉德也不知道跑哪去了,他们得先把人给找到再说。
两人走了很久很久,也没看见弗拉德的影子,舒陵累的一屁股坐在地上,艾普罗斯也有些精疲力尽。
他下意识的想摸出身上的指南针,看看这玩意有没有用,可是摸遍全身,也没找到那个小巧的玩意儿。
【不会在路上掉了吧。】
艾普罗斯心里咯噔一下,连忙翻起了口袋。舒陵原本坐着休息,眼角余光瞟到了一个金色的脑袋。
“是弗拉德。”
她高兴的拉着艾普罗斯往那个方向跑,快跑到那里的时候,艾普罗斯感觉有些不对劲,弗拉德的头发似乎没有这么短。
下一秒,那个金发脑袋突然站了起来把他们按了下去。
“嘘,安静,不要出声。”
卡梅伦埋伏在树丛里,眼睛紧紧盯着一个方向,舒陵明显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反问道。
“怎么是你?”
“这句话应该是我想问的才对。”,看着下面明显已经察觉到他们的生物,卡梅伦有些失望的站起身朝外走。
失败,被发现了啊。
“你们看起来有些迷路,怎么样,需要我的帮助吗?”,卡梅伦自信的说,“这里的地形没人比我更熟悉了。”
“而且晚上这里会很危险,要不要考虑一下和我回家,我家离这不远,还很安全。”
“比起这个,能告诉我你是在干什么吗?”,舒陵比较感兴趣的是卡梅伦刚刚鬼鬼祟祟的举动,“看你鬼鬼祟祟的样子,一看就没想干什么好事。”
“我想偷龙蛋。”
“嗯?”,舒陵显然没想到,卡梅伦就这么把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表情还相当诚恳,一看就不像说谎的那种人。
【他不像是在说谎,既然这样,那还是暂时信任他吧。】
思考再三后,艾普罗斯头一次朝卡梅伦露出一个笑脸,“你好,我叫艾普罗斯,她是舒陵……嗯,卡梅伦先生,你可以帮我们吗?”
“当然了。”,卡梅伦毫不疑迟的回答到道,“帮助有需要的人是我应该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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