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霜白羞得浑身兔毛都红了。
他慌不择路从裴梦回的襟口跳下来,结果一脑袋栽进男人双膝之间,费劲吧啦爬起来,抬眸对上一双含笑的深邃眼睛。
太丢兔了。
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何事,但他了解自己,肯定是睡晕乎了才下意识想靠近热源,也就是说……他主动扒拉裴梦回的衣裳,还钻进了对方胸口……
事已至此,只好倒打一耙,阮霜白竖起耳朵:“谁允许你偷偷摸摸抱我的!”
裴梦回好整以暇:“我没有偷偷,更没有摸摸。”
说着伸手捏了捏阮霜白毛茸茸的兔耳朵,屈指弹了弹,玩味道:“这才叫摸。”
又捏耳朵!
阮霜白气急败坏,把脑袋狠狠扭过去。
“怎么拿屁股对着我,想被拽尾巴?”
不可以摸尾巴!
阮霜白像是炸开的雪团子,骨碌一下滚到一个小角落里,琥珀色的瞳眸眨了眨,粉红的耳朵变得赤如朱砂,俨然一副被调戏急了的羞愤模样。
这个坏男人,摸了一次还不够,还想摸第二次。
兔子尾巴只能新婚夜摸,这家伙简直得寸进尺!
正打算骂他两句,阮霜白的丹田之处莫名传来隐痛,如同琉璃碎裂一般尖锐的刺痛,只一息的功夫,就疼得他趴在了原地。
嘶……
好像是破碎妖丹遇冷痛感加倍了。
裴梦回察觉到小兔子异常的状态,把他捧了起来,轻柔顺了几下毛,问道:“哪里不舒服?”
哪里都不舒服,阮霜白疼得发抖,白绒兔毛软塌塌被冷汗洇湿,说话打颤:“呜……丹田好疼……怎么……”
话未说完,灼热的手掌捂上了他的丹田,源源不断的暖流袭来,刺痛感瞬间软化,逐渐转变为发胀,随着裴梦回掌心的移动,那股疼痛变得极为微弱。
他的掌心好舒服。
阮霜白特别怕疼,在得到缓解以后整只兔子都迷糊了,趴在裴梦回宽大的掌心,好似浸入温泉,令人难以自拔。
贪恋地用爪子蹭了蹭。
“别乱蹭。”裴梦回的掌心被兔毛磨得发痒。
“我没有蹭,就是动了一下嘛……”
“别撒娇。”
“我没撒娇,你怎么不让兔子说话……”
“不疼了?”
阮霜白有气无力,像一张兔饼摊在掌心:“好多了……”
“吸收一些阳气能缓解疼痛,”裴梦回说,“你要吗?”
对哦,宋子歌说过火灵根的人身上阳气最重,适当的亲一亲蹭一蹭都有好处,最有效果的莫过于双修。
双修是不可能的,那就只能是……
反正他们未来也要结为道侣,做点什么也没关系。
小兔子用爪子捂住脸颊,耳朵耷拉下来有点害羞:“你是要……跟我亲亲吗?”
“想得美小兔子,我岂是你想亲就能亲的?”裴梦回挑眉。
“…………”
那你说个屁!
阮霜白恼羞成怒,气得直蹬腿,凶巴巴说:“谁要你亲,你的嘴巴那么坏!亲起来肯定不爽!”
烦死了。裴梦回讨厌死了。
就知道欺负小兔子。
“好了,你盘腿坐好,”裴梦回伸出指尖拨了拨他的耳朵,“我给你灌注一些阳气。”
“你让一只兔子盘腿坐好?”
裴梦回笑得津津有味:“莫不是腿太短盘不起来?”
才不是短腿兔子!
阮霜白想要证明自己腿不短,可是兔子形态盘腿……那个姿势真是很古怪。
犹豫片刻,阮霜白选择妥协。
盘起自己的后爪,别别扭扭摆出打坐的姿态。
阖上双眼。
“来吧。”
随后感觉到脑袋抵上来一只手,充盈的至热灵气从天灵盖往下灌,直贯泥丸,听见耳畔男人低沉的指引,让他把阳气吸纳入体,运转几个周天,清涤脉络。
一一照做,脆弱的妖丹凝实,不光丹田的疼痛不再反复,连灵台都清明几分。
原来吸男人阳气真的有效果。
这要是亲一口得多管用?
此念头刚起了零星火苗,阮霜白连忙将它吹灭。
不行,绝对不能让裴梦回这个家伙得意。
雪境的夜格外寒凉,有了裴梦回的阳气与灵力傍身,周身如同被火器笼罩,再无瑟风侵袭。
等到一切结束,阮霜白被裴梦回捧了起来,原以为是要继续灌注阳气,谁知裴梦回这个家伙又开始揉兔毛!
温热的手掌往背上一抚,阮霜白不由自主软了下去。
对方把他从头撸到尾,手法愈发娴熟。
呜,到底有什么好爱不释手的嘛。
兔子毛每天要舔好多次,才能保持干净松软,怎么可以随便弄乱。
乱揉兔子毛跟扯乱旁人束好的头发有何分别?
阮霜白丹田不再作痛,身上劲儿也来了,挣扎着要从掌心跳下去。
裴梦回微微眯眼,威胁:“敢乱跑就让你变成冻兔子。”
呵,作为一只有骨气的兔子岂能受这种胁迫?
裴梦回未免太小瞧他。
半刻钟后。
车厢寂静,小兔球老老实实窝在裴梦回手掌中间打盹,睡得格外香甜。
……
银砂之境尽头,雪树矗立,掩翳天日。
风雪呼呼刮在脸上,冻得阮霜白差点又变回原形。
拽住了裴梦回的袖角,亦步亦趋跟着男人,对方身上的温度可以抵御严寒,于是阮霜白越靠越近,几乎抵在他背上。
只见前方群树拦道,已无出路,脚踏之地泛起白色禁制光芒,一闪一闪,如同恫吓。
不可轻易靠近之意。
“这地方被圈占了。”阮霜白说。
若是旁人的洞府或者藏宝之地,为避免冲撞,还是尽快离去为妙。
裴梦回启口念了几句法诀,眼前豁然开朗。
林立雪树变幻,竟撇出一条深长的小径,连接着雪洞。
阮霜白后知后觉意识到这地方的禁制是裴梦回设下的,他是这里的主人。
“这里是你的洞穴吗?”阮霜白好奇地扬起脑袋。
“我又不是兔子,要什么洞穴?”裴梦回戏谑一笑。
“这里是你的地盘总没错吧,”阮霜白振振有词,“跋山涉水,把我带回你的地盘有何目的?”
裴梦回:“把你关起来。”
一听就是假话。
“我会刨坑,可以钻出来。”
闻言,裴梦回轻笑一声。
看他的神情就知道心里估计又在嘲笑傻兔子,阮霜白对此很不满,默默磨了磨爪子。
二人一路走进雪洞,外面雪光映衬里面银亮一片,方踏进洞口一股清冽气息扑面而来,与此同时就望见正中央放着一口巨大的冰棺。
阮霜白眼睛微微睁大。
冰棺好似寒玉雕刻而成,剔透晶莹,隐隐透出灰蓝色幽光,棺外壁上刻着复杂纹路,像是一种特殊符文,无穷无尽的寒气四面包裹,周围的寂静使这口冰棺显得更加料峭。
最令人惊讶的是——这口冰棺里躺了两个人,在透明冰棺里一览无余。
能躺在如此极寒棺椁之中的必定不是活人,所以……
阮霜白浑身发抖:“裴、裴梦回,你应该只炼毒不炼尸吧……”
裴梦回瞥他一眼:“我又不是鬼修。”
“那……那个。”
“跟我过来。”
阮霜白有点打怵,磨磨蹭蹭跟了上去。
凑近后,他才真正看清里面躺着的两个人。
里面静静躺着一男一女,手交握在一处,好似一对只是睡着了的爱侣。
两个人的样貌都是一等一的标致俊美,男子长眉薄唇,女子温婉秀丽,即便紧闭双目,也不难发现这两个人和裴梦回的样貌相似。
是亲人吗?
裴梦回垂下眼睫,低声说:“之前让你留的伤口呢?”
阮霜白看了他一眼,直接把自己的右边袖口撩开,卷上去露出没有复原的伤痕,一道形状独特的伤疤在白皙的肌肤上显得格外刺眼。
冰棺上符文浮动,裴梦回双指并拢解开封印,棺盖应声而开,仿佛积攒了多年的寒气窜到脸上,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他俯身撩开棺内男子的袖口,露出胳膊,冰棺将尸体保管得很好,没有一丝腐烂,因此上面的伤痕也像新的一般。
阮霜白只看了一眼就愣住。
这个男子身上的剑伤怎么会跟自己身上的一模一样?
只有一种可能,下手的是同一个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阮霜白神情变得极为严肃。
“之前就觉得你们的伤口相似,没想到真的是同一人所为。”
裴梦回声音低沉,阮霜白从隐忍的语气中听出几分锋利的杀气。
“你知道凶手是谁?”
“不知道,”裴梦回突然扭头看向阮霜白,“但是治好你的失忆,说不定就能知道了。”
“我找这个人找了许多年,可他再也没有从修真界出现过,没想到会从你这里得到线索。”
“小兔子,从现在开始乖乖跟着我,我带你炼制解药,直到你恢复记忆。”
阮霜白眨眨眼:“还要灵石吗?”
“这次不用。”
阮霜白松了口气,斟酌片刻后问:“他们是谁呀?”
裴梦回也没瞒他,直接道:“我爹娘。”
真的是亲人。
阮霜白顶着寒气趴到冰棺沿上,目光凝望沉睡的二人,深吸一口气说:“爹娘,我是阮霜白,是裴梦回未来的道侣。虽然我不喜欢他,他也不喜欢我,而且他还老爱欺负人,总是惹我生气,如果成亲的话估计也就是凑合过日子,但是……我们确实是未婚道侣。”
裴梦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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