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安平识相的把脚从窗台上拿下来,拘谨的撮着衣角,看了眼穆景和,又看看眼前的女人,似懂非懂的尬笑了几声。
他在心里嘀咕着,原来是约了这么性感的尤物,怪不得刚才扑到自己的猴急猴急的,急得连男女都分不清,怕不是憋久了。
何安平看了一眼穆景和,又偷偷打量着那女人,这俩一个赛一个安静,尴尬的要死。
最后还他走到穆景和身边,识相的拉起他的手,往他手掌心里塞了钱。
“这钱你先拿着,要是还疼的话就去药房买点药。”
穆景和看了眼掌心上那张皱的跟咸菜干似的暗棕色人民币顿时沉下了脸,眸光中都带着杀气。
那女人倒是站在一旁憋着笑,眼睛片刻都不曾离开他们,脑海里已经写完100086个字,动态图已经占满256个G。
何安平压根儿就没注意到穆景和的变化,自顾自的从双肩包里掏出纸笔,写了一串号码。
“这是我的号码。”何安平把号码从本子上撕下来塞在他手上,“要是钱不够的话,打电话给我。”
何安平拽着双肩包的带子,擦身而过时还往穆景和的下面看了一眼,隐隐有些担忧,毕竟自己刚才下手真的挺重。
他又往后倒退了几步,善意的提醒道:“不行的话就别勉强。”
穆景和被他气的头冒青烟,恨不得当场把他碎尸万段以正自己的清白,奈何那小子溜的太快,话刚说完一溜烟就没了人影。
穆景和从床头拿过打火机给自己点了跟烟,却没有半点要抽的意思,只是叼在嘴里任由它燃烧。
青烟袅袅藤绕而上让原本冰若寒霜的脸上多了平添了几分阴鹜,看的人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那女人收起看戏的表情,风姿绰约的靠在桌子旁边,静静地等着他问话。
“何博阳叫你来的?”穆景和看了眼站在桌边的女人,“钱在抽屉,自己拿。”
“是”那女人打开抽屉按照惯例拿够了数,走到门口时,身后又传来冷冷的声音。
那声音由远及近,能把人深深订出一个窟窿来,“今晚的事……”
“今晚没什么事。”
她是不会说出去的,堂堂景瑞总裁被压后,收到20块钱买入股药。
女人颤抖的声音,浑身泛着哆嗦,“还是跟以往一样,被穆总拒之千里。”
“你可以走了。”
那女人踩着恨天高,一眨眼便没了踪影,逃走的速度却丝毫不比那个二傻子差。
这下穆景和的脸更黑了。
他真的有这么吓人吗?
何安平躺在床上盯着头顶上的吊灯发呆,眼里是藏不住的担忧。
他刚到瑞阳城就把人打了,还是个能扒人祖坟的大公司的老总。
他怀着惴惴不安的心,上网搜索了一下景瑞科技公司,整个人吓傻在当场。
景瑞科技公司,主营芯片生产,注册资金一千万,是泰和公司老总穆秦的大儿子,泰和公司科技行业龙头……
行业龙头……
何安平重复念了一遍。
哐当,手机掉在了地上。
很明显这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何安平跑到浴室打开水龙头,颤颤巍巍的捧着一捧水往自己脸上摸了几下,强迫自己保持镇定。
他不是巷口的老张,也不是卖水果的李姐,而是手底下养着百来号人的大公司的老板。
何安平努力回忆了一遍晚上发生的事情,他先是走出错房间,再是把穆景和给打了,最后还当着他女朋友的面说他不行。
完了,芭比Q了。
他就是九命猫妖转世也难以存活在这世间。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赶紧跑,找个地方躲起来,像他们这种一个单就成百上千万的,肯定没事时间搭理他这种一顿饭还要算计五毛一块的。
再说他给的名字是假的,手机号……手机卡里还有两块钱用完就扔,只要时间一久,他就会被抛之脑后。
何安平给自己谋划好后路之后,掏出给魏轻播了个电话。
他和魏轻从穿开裆裤就认识,按照现在的说辞他俩这种关系叫发小。
准确的来说何安平是魏轻的妈妈亲手带大的,至于他的生母,生下他就跑了。
有人说他是妈妈是大学生,被男朋友搞大了肚子惨遭抛弃,还有人说她和她老公结婚之后,发现对方是个同性恋,还是个严重重男轻女的老古董,家暴狂。
总之,他就是新闻里刚出生就被抛弃连脐带都没有剪的主人公本公。
“喂,安平?你怎么这么晚还没有睡。”电话那头的魏轻一脸睡眼惺忪,声音中略带着沙哑。
“啊……哈……我刚刚下班,明天我想去瑞阳城看你,然后找份工作……”何安平略带羞愧,不是羞愧别的,只是因为他对他说了谎。
“真的吗?真的吗?真的吗?”电话那头魏轻的声音明显亮了几分,语气中带着兴奋和雀跃。
“真的。”何安平轻笑一声。
“前两年让你来你不来,哼,我可是难过了很久。你说,你是不是被我妈念叨烦了,开窍了。”魏轻轻笑的略带着埋怨。
“不是,阿姨最近怎么样?身体还好吗?”一说起魏轻的妈妈,何安平语气变得格外的温柔。
“嗯,我妈都好,就是很想你。你说你也是的,两年没回来,净顾着给她打钱。”魏轻侧靠着用手肘支撑着身体教育他。
“是是是,是我不对,过段时间我就回去看阿姨。”何安平立马接着他的话,半开玩笑的赔起了不是。
“算你小子还有良心,明天什么时候到。”魏轻心情盛悦,零星的睡意都给搅和干净。
“明天中午12点左右。”
他特意去问过前台,酒店一般中午十二点之前要退房,过后就当自动续费。
“那我把地址发你,我过两天回去。”魏轻笑着说。
“好,你现在在哪儿?”
何安平有点担心那个扒祖坟的是不是真的神通广大,能一下子把魏轻揪出来。
“在你阿姨家,好了,没事儿我挂了。”魏轻轻笑了一声。
“好。”
何安平挂断电话,和魏轻简单的寒暄了几句,心里顿时安心不少。
他在心里盘算了一下,魏轻现在在老家,那地方地处偏远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碰到麻烦。
他抱着被子在心里舒叹了长长的一口气,一股劣质的洗涤味顺着空气跑进他的鼻腔里,难闻的他把被子扔到一边。
被子的材质也硬邦邦的,一点儿也不柔软,还是穆景和房间里的味道好闻。
清晨的第一缕曙光透过纱窗逗留在墙沿,清新的空气带着些许树叶的清香飘进梦里,柔声的将人唤醒。
何安平坐在床上伸伸懒腰,眼里是数不清的困倦,但是此刻他必须要走,赶在隔壁那个扒祖坟的起床之前离开。
他简单的洗漱一番后,瞄了眼酒店的早点宣传单,看来是吃不上了。他悻悻的收拾好东西去前台办了退房手续。
窗外的街景如风般倒映在眼睑,繁华的街道,热闹的都市在此刻都显得静谧无比。
路上三三两两的环卫工人趁着清晨的凉意在修枝剪叶,街边偶尔走过几个步履匆忙的赶路人,像他一样奔赴着未知的阵地。
何安平看着手机上的导航,在辗转几次公交车后终于顺利的到达了魏轻租的房子。
他打开消防栓旁边的柜子,在最底层的凹缝里摸到一把钥匙成功进门。
两室一厅的房子,被魏轻收拾的干净整洁,完全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乱。所有的家具都套着防尘袋,就连卫生间都清理的特别干净。
何安平打开鞋柜把自己脱下的那双破布鞋放进去,看着一排干净的鞋子拖鞋,想想又拿了出来。
他看了一眼冰箱里面空无一物,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去楼下转悠,熟悉熟悉周边的配套措施,顺便再去超市买点菜,顺道看看附近有没有什么工作。
何安平去超市买了一桶干面,一提鸡蛋,抓了一把青菜,顺便问了超市招不招仓管员,收银员之类的,但是结果都不如人意。
何安平回到家给自己做了碗简单的鸡蛋面,拿出自己的存钱罐,就是市面上最普通的小猪存钱罐,塑料的,底下一扣就能拿出钱的那种。
他把钱都倒在茶几上,自己坐在地上一张一张的数着,5块,15块,20块,40块……边数边整理那些皱皱巴巴的零钱。
这些钱都是他在安城市打临工的时候赚的散钱,因为李二麻那群人时不时的定点狙他,以至于没有老板愿意招他做长期。
他也只能找些临时工,最困难的时候连着好几天都接不到活儿,差点饿死在路上。
他住过公园的长廊,睡过桥洞,大冬天的裹着棉被坐在地下车库,坐着睡了一晚又一晚。
十几分钟后他终于数清,甚至将钱按照面值分类好,一共是2525元。
他拿着钱去小区楼下的小卖铺中兑换成百,就近找了一个ATM机,输入魏轻妈妈的银行卡号。
这几年他零零碎碎给魏轻妈妈汇过几次钱,但是他没有银行卡,所以一直以来都是输入账号,现金存款,然后再打电话跟她说一声,让她注意查看短信。
这次也不例外,何安平摸出手机照惯例给她拨了个电话,等了半天耳边一点儿声响都没有。
艹,没有信号。
何安平抓了把头发,把手机踹进兜里,仰天长叹一声。就因为那个会扒人祖坟的,他昨天提前消费了2块话费,手机当场欠费。
他抽出手机卡丢进马桶,随着水流卷到下水道,好像这样他就能甩掉被支配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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