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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不大的地方跑进来这么多人,一下子显得拥挤不堪。

闲着的摊主们一下子忙碌了起来,这些出完任务,又淋了雨的年轻人正是饥肠辘辘的时候,立刻就把摊主们剩余的存货给包圆了。

李阿婆笑呵呵的给客人们分糖水,邻家大娘忙着烤鹌鹑蛋,烟火气和香气混杂在一起,配上这些人嘻嘻哈哈的笑闹声,一时之间热闹非凡。

七月像一朵萎靡的小蘑菇,想要躲进阴暗的角落里去发霉——她对人多的地方、热闹的场合都极其不适应,现在只想着逃跑。

热心的李阿婆在忙着招呼客人,七月本来就坐在屋檐根下面,站起来走两步就能离开。

手掌拂过桌面,一只造型憨态可掬的小金猪就出现在桌面上。背景的一片热闹喧嚣里,她的身影渐渐被雨幕淹没。

后面依稀传来谁的说话声:“......我们检查发现最近变异生物活动有点频繁,平日里进出多注意点儿,别往深山密林里去......”

断断续续的谈话声被瓢泼大雨掩盖,七月望着大山在雨中模糊的影子,深一脚浅一脚的向那边走去。

雨天登山显然不是个好主意,山路湿滑,一不小心就有掉下去的风险。但这些对七月而言不算什么,十几条黑乎乎的触手延伸出来,张开的吸盘可以牢牢的吸附在石阶上,每一步都走得稳稳当当。

不把危险算进去,光从景色来看的话,雨中的山野无疑是非常美丽的。雨雾笼罩在山间好像腾起的烟岚,连绵成海的竹林随风掀起一波又一波绿色的浪花。就连脚下开凿粗糙的石阶,也被雨水冲刷一新,露出了石头原本的纹路。

石阶的缝隙里偶有顽强的小草钻出来,顶上的小花被风雨摧残的可怜兮兮。

下雨天,小动物们大概都找地方躲雨去了,没有什么变异生物跑出来偶遇她。

李阿婆说的那个村子在半山腰上,整体几乎全是用石头做成的。石头堆砌成的房子,石头垒成的墙,路面都是用石块和碎石子铺过的。只是长时间无人打理,路面墙头都长了草,处处透着荒凉。

顺着长满杂草的石板路往前走,由于地势关系,走路也同爬山一样。从高处汇聚下来的雨水顺着石板路往下淌,冲刷过脚面,仿佛正在河流中逆流而上。道路两侧一栋一栋的房屋沉默的伫立,挂在门上的铁索早已经锈迹斑斑。

雨势渐渐变小了,等七月走到这个村子的最高处,雨也刚刚停了下来。站在高处往下看,满目的绿意直扑眼底,这一刻整个大山好像活了过来,处处透着勃勃生机。

崖边有棵老桂,细碎的花苞夹杂在绿叶间,过不了几天,桂花的甜香就会顺着风传遍整个村庄。

一道漂亮的彩虹横跨过半山腰,七月怔怔的看着,忽然觉得没死在那场爆炸里也挺好的,要不然她就看不到这么美的一幕了。

她在山上住了下来。

早上太阳已经爬得老高了,七月才一脸困顿的从床上爬起来,揉揉眼睛,脚上穿着放以前几块钱一双的塑料拖鞋,开门走进院子里洗刷。

院子里有水井,还是那种老式的压水井。用之前要先倒一瓢水进去做引子,压上几下才会有水流出来。原来储水的水缸破了个大洞,已经不能用了,七月放了个水桶替代。

她一个人生活,一天也用不了太多水。

院子里还有棵枇杷树,也不知道究竟几年树龄了,长得郁郁葱葱的极其茂盛。七月来的不是时候,枇杷果早已经过季了,没人采摘掉在树底下烂了一大堆。

她莫名的就有点不甘心,太浪费了,她一颗都没吃到呢!同时也做出一个决定,来年一定要吃到这棵树上的枇杷!在那之前,就先别死了吧,死了就没法吃枇杷了。

墙根那里立着一把大扫帚,是七月砍了竹子,用细竹枝捆扎成的,上面还带着绿绿的竹叶。扫帚划过地面会发出沙沙的声音,就像风吹过竹林的动静。

扫完院子,就该准备早饭了。村民们搬家的时候,能带走的东西全都带走了,锅碗瓢盆一件不剩,倒是灶台还好好的留着。七月身无分文,却有一个随身空间,空间里装着她变成实验体前的全部家当。

她算得上是个异能者,但是比起那些杀伤力巨大的攻击系异能,她这个空间异能实在是拿不出手来。既使不出小说里可怕的空间刃,也没有灵泉灵田,不能治病救人也不能随身种田,还不能放进有生命的东西。唯一的好处大概是保鲜?因为空间里的时间是静止的,东西放进去是什么样,拿出来就还是什么样。

但这对上丧尸一点用处都没有,充其量就能当个后勤人员,做个临时仓库和送快递的,还要被其他人怀疑有没有借着空间中饱私囊。

自从被实验室捕获当成了实验体后,她就没再动过空间里的东西。一是因为被注射了精神药剂,切断了与空间的联系,二则是因为完全用不上。空间里装的都是她辛苦囤积的生存物资,难道指望她用辣椒油胡椒粉跟全副武装的守卫战斗吗?

没想到这些东西还有派上用场的一天。

铁锅刷净,灶底下塞两把干树叶,用打火机点燃,然后放干树枝。等火彻底烧起来后,再放两块劈好的干柴进去。大块的柴火很耐烧,不需要人一直守在边上,正好能腾出手来做早饭。

这个时间,应该算是早午饭。

锅热放油,油热放葱花爆香。这葱还是以前的村民们种下的,可能是离开的时候没有收干净,被遗漏的小葱苗长大后又落下种子,自行繁衍出了一小片。

七月全都给挖了回来,就种在小院里头,需要的时候随手掐一根,方便的很。

葱香味儿出来后,加水烧开,放一把挂面进去,出锅前撒一把洗净切碎的野菜,放点盐,一碗热气腾腾的野菜面就做好了。

石头垒成的院墙有点残破了,主体大致完好,但有些地方出现了缺漏。吃完饭得去捡些石头回来,把院墙好好的修一下。还有墙头上招摇的野草,也该清理掉,既然决定住下,好歹把这儿弄得像个人住的地方。

偌大的山上只住了她一个人,不给自己找点活儿干,这一天天的时间就太漫长了。

吃过饭,七月找出一把镰刀,用草绳绑在长竹竿上。灌好水的水壶放进空间里,扎好袖口和裤腿,拿上镰刀出门去。

村子里边处处杂草丛生,茂盛的地方都快没过膝盖了,里面很容易藏一些小东西。七月拿着长柄镰刀砍掉那些遮住路的杂草,把快被完全覆盖的小路一点点清理出来。

一条受惊的菜花蛇从荒草中游出来,吐着信子摆出了攻击的姿势。七月拿着长柄镰刀看着,过了一会儿,它往草丛里一钻,飞快的游走了。

荒村蛇虫多,她才来几天,光各种蛇就见了不下十几条了,给镰刀加上长柄也是为了防它们。虽然她不怕死,但也不想冷不丁被蛇给咬一口,不管有毒的还是没毒的。

何况本来就是她打扰了蛇的清净。

山上石头很多,但多数都是碎石,并不适合拿来垒院墙。昨天她出来转的时候,发现好几处已经坍塌的房子,可以从那里挑一些合适的带回去。

挑选出来的石头堆放在一边,要走的时候直接装空间里带走就行。这省了七月很大的事儿,要不然她就只能一趟一趟的往回背了。

天气热的厉害,估计得有个三十好几度。七月不知道具体的时间,但是村子最高处那棵老桂都打了花苞了,应该是秋天了。这个季节还能热成这样,稍微一动就浑身是汗,属实有点不正常。

捡了一会儿石头,七月擦擦汗,拿出水壶来坐在树底下纳凉。这是棵梧桐树,有着宽宽大大的叶子,遮阴非常好。但同时树上还挂满了吊死鬼,悬着长长的丝倒垂下来,风一吹来回晃。

被放出来透气的触手们无精打采的铺了一地,像是被热的吐舌头的狗子。

这副样子实在有些惊悚,她往那儿一坐,底下十几条触手摊开,就如一个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触手的怪物。

如果被人看见,兴许会沦为怪谈。

今天还是没能见到变异生物,失望。不是说山上好多变异生物吗?她怎么一个都没看到?

七月坐在树荫下,睡意上头的打了个呵欠。

身后的梧桐树上悄无声息垂下一只蜘蛛,个头快赶上鸡蛋大小了,披着一身色彩斑斓的绒毛,悬着蛛丝慢慢落下来,冲着七月的后颈露出了獠牙。

嗖的一下,一条躺在地上装死的触手迅速抬头,吸盘张开露出里面的一圈利齿,一口把蜘蛛给吞了下去。

“嗯?”七月回头去看,只看见自己的一条触手在欢快的扭来扭曲。

奇怪,她没有下指令,这触手怎么自己动了?是因为她刚才精神太松懈了?上次也是这样,一没留神触手就跑出来了,还吓到了李阿婆。

山中无人,她是时候好好锻炼一下对触手的掌控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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