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我让学校的技术人员把伍子俊的笔记本全都翻了一遍，除了我让流光汇报给你的情况之外，其他的就没有了。”邢南抱着笔记本，指着技术人员刚才整理的后台数据，道：“你看，在七点二十分五十三秒的时候，有人启动了伍子俊的笔记本，随后打开了被删除的五份文件，其中四份学校的技术人员帮咱们恢复了，只有另外一份，它是夹杂在另外四份文件中被多次粉碎删除，所以才没办法再恢复。”
看来他推测的没有错，凶手就是想用删除其他的文件来掩盖自己真正的目的，那份被粉碎多次的文件，跟凶手身份有关！
那就意味着他们在现场不会再找到任何相关的证据，包括凶器。
傅衡川扫了一眼现场，滴在地板上面的血已经干涸，十字架原本的白色也被鲜血浸染成了红白两色，横杠部分还保留下死者五指的印记，甚是触目惊心。
“老大，你在想什么呢？”
“你说，伍子俊被割开腹部的时候，是死了，还是活着？”
邢南放下手中的笔记本，顺着傅衡川的视线也朝十字架上抬头，看到上面留下的手指印后，不由得睁大眼睛，“老大，不、不会吧？把人弄成这样再绑上去已经足够残忍了，要是没把人直接弄死，而是让伍子俊就这样慢慢在痛苦中死去，那岂不是……没人性了？”
傅衡川再次想起来楚屿说的“惩罚”，难怪看到第一眼就有这种结论，确实有一定的道理。
“先不说了，回局里再讨论，收队吧。”
邢南点头，抱着笔记本，转身就跟着大部队离开大礼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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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草，什么情况，转发破十万了？！”
“热搜第一，我滴个亲娘嘞，这到底怎么回事？不是已经跟网信办那边说了，这件事影响非常大，让他们把那些照片跟关键词都屏蔽了吗？傅队回来看到这还得了？！”
“何副呢？快去把何副叫过来！”
办案室里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直接炸开，所有人都挤在刑警林飞的电脑前，然而说曹操曹操就到，傅衡川下一秒就带着邢南跟曹流光几个主要探员推门而入。
但看到这么多人挤到一块，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干嘛呢？这是要去赶集吗？你老大我就不在半天，你们就要上天啊？”
林飞跟蒋若楠立马从位置上坐起来，朝傅衡川敬了一个礼，异口同声喊：“傅队好！”
傅衡川没见过这两个新兵蛋子，立马想到今天新人报道的事，瞬间想起来了，“你们两个是新来的？”
“林飞！”
“蒋若楠！”
两人一看就是那种能干事的，跟傅衡川打了声招呼后，蒋若楠立马就说事：“傅队，你们今天侦办的现场，上热搜了……”
傅衡川瞬间面沉如水，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两人的电脑前，看到明晃晃【#xxx大学惊现杀人狂魔#】的大标题，当场没被气晕过去。
“何忠呢？把何忠给我叫过来！”
他这一吼，整个办案室都安静下来，一个个瞬间就跟那鹌鹑似的，一动不敢动。
何忠是江宁市局刑侦支队副队长，比傅衡川大了整整快十岁，算是支队里面的老人。之前原本是正支队，然而上任不到一年，就因为统筹不利差点让人质被绑匪撕票，最终被降回原职，换成当时是副支队的傅衡川上。
但何忠对于傅衡川当这个支队长一直有意见，原因无他——就是看不惯傅衡川这二世祖的做派，整天骚里骚气的，把整个刑侦支队的风气都带坏。现在刑侦支队上下，一个个有样学样，走路都没个正形，导致何忠对傅衡川更加不满。
久而久之，两人就变得不对付，谁看谁都不顺眼。
“傅衡川，现在连何队都不喊了，你小子终于装不下去了是吧？”何忠气喘吁吁走进来，脸色黑沉黑沉的，“我现在是副支队没错，但也不是你傅衡川的奴仆，召之即来呼之即来的！”
傅衡川本来就在气头上，砰的一声就巴掌拍在桌子上，“何忠，什么叫做我的奴仆？打电话回来的时候我是不是明确说过，让你去找网信办，一定要把今天学校发生的命案给压住，以免造成学生恐慌的？结果现在的呢，这踏马4k高清图片直接被带上热搜第一，你告诉，有谁踏马这样办事的？！”
何忠生气归生气，但人命关天的事情，还是知道孰轻孰重，立马跑到电脑热搜页面前查看。确定并不是傅衡川故意找茬后，何忠紧接着解释道：“你打电话回来我就去找网信办了，至于热搜上面这个高清的图片怎么还能存在，就要去问问他们。你要不信，现在可以打电话到网信办那边去确认。”
事情发酵的非常迅速，仅仅十几分钟的时间，点赞量跟播放量就破二十几万，更是出现评论数比点赞数还要高的恐怖舆论现象。
一时间，弄得整个网上心惶惶。
就这时，蒋若楠弱弱举起手，“傅队，其实这个，还真不能怪何队长，”
“什么意思？”
“关于那张照片的来源，刚刚我查了一下，就是这照片之所以没有被关键词和谐，是因为有人用特殊手段屏蔽了关键词，导致关键词和谐不起作用。”
傅衡川对这方面不熟悉，听起来头都大了，“说明白点。”
蒋若楠推了把自己的眼镜框，解释道：“总结来说，就是这个人可能是玩网络的高手，他破解了关键词源代码，轻而易举绕过关键词，把自己想要发的东西发出来。”
这下傅衡川听懂了，“也就是说，并不是网信办那边不起作用，是有人故意为之？”
蒋若楠扶着眼镜框点头，“是的。”
傅衡川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新兵蛋子，问：“你精通这方面？”
蒋若楠笑了笑，“回傅队，我是从网侦调过来的，谈不上精通，分内之事而已。”
傅衡川当时跟刘长林说的是要一个能跑能打的，不能也得技术过关的，总之必须得有一技之长，坚决不可以是那种单纯坐办公室的，不然到时候要是碰到穷凶极恶的歹徒跟罪犯，都不说让保护谁了，估计还得拖后腿。既然蒋若楠能从网侦被选到刑侦支队外勤，说明蒋若楠有一定的过人之处。
“嘿哟，你这小姑娘还挺谦虚的。”傅衡川转头看向邢南跟曹流光，“听到没，你们都学着人家点，别一天到晚脸上挂着那副“老子最牛逼”的死样子。”
何忠哼了一声，毫不留情面拆台：“傅衡川，你这是在骂你自己吗？”
傅衡川：“……”
办案室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尴尬。
但傅衡川是什么人？打小脸皮就能跟城墙比，高考吹牛逼能考清华北大，结果打脸连清北的门都摸不着，回头还能逢人就说自己要干大事，不应安于享乐，国家跟人民都等着他去做奉献，他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人，随即就上演了大丈夫能屈能伸的戏码。
“何队消消气，刚才说话确实是大声了点，但这不是都是为了案子嘛，想必何队大人有大量，肯定能够理解。”
何忠瞪着他，那眼神无疑在说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什么话都没说，冷哼一声就直接摔门走出办案室。
傅衡川跟没看见似的，立马又变成一条好汉，腰杆挺得笔直，朝着还楞在原地的“鹌鹑们”大声喊道：“杵在这里干嘛，赶紧干活去啊！”
所有人这才回过神，都各自忙自己手头的任务去。
傅衡川朝旁边的蒋若楠招招手，一秒进入侦案的严肃状态，“你之前是网侦对吧？”
“是！傅队你有什么吩咐？”
“你能顺着他现在这个ip地址查到本人是谁吗？”
蒋若楠在傅衡川的示意下坐回电脑面前，她伸手指了一下后台弹出的页码，道：“傅队，你看，我刚才架了一个服务器对这个ip地址的后台进行访问，发现这个ip地址是个境外账号，根本没办法往下追踪。”
傅衡川：“境外账号？意思是对方找了境外的网络高手帮忙，把照片发到境内的内网上？”
蒋若楠思考了几秒，回答道：“不一定，也有可能对方跟我一样，人在境内，然后架了一个境外服务器，像□□这些，就能躲过警方网侦的追踪。”
□□这种虚拟专网，里面用户的身份跟内容都是层层加密，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一个□□通道被攻破后，用户立马就会放弃使用，然后再重新建新的。这就导致警方很难从中锁定犯罪嫌疑人，也是目前打击网络犯罪的重灾区。
“行，我知道了。”傅衡川抬起头，“邢南，你去看看罗主任解剖结果出来了没有，我等会……”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嚎哭，还夹杂着七嘴八舌的喧闹声，所有人当即看向窗外——只见三个年轻人扶着两个六十多岁的男人跟女人站在市局刑侦队门口，嘴里不停喊着“子俊，没有你爸妈该怎么活啊”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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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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