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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青石桥中学

时月挂断电话,心里一块大石落了地。

她原本已经联系好了另一所重点中学,正准备找个合适的时机跟儿子莫明谈转学的事。

可现在,那个儿子喜欢的年轻女老师,已经被一纸调令贬去了穷乡僻壤,儿子和她不会再朝夕相处,转学也就没有必要了。

秦时月走进莫明的房间,一股沉闷压抑的气息扑面而来。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电脑屏幕的光是唯一的光源,映照出儿子苍白而毫无血色的脸。

桌上的饭菜原封不动,已经凉透了。

“明儿,妈跟你说个事。”她小心翼翼地开口,“冬老师……已经走了。转学的事,你要是还想转,妈就去办。要是不想,就继续在金辉读,马上高三了,稳定一点也好。”

莫明毫无反应,盯着屏幕上的游戏,不耐烦地说:“随便你吧,我怎么样都可以。”

莫明这些天没去学校,呆在家里也没有出过门,一直用游戏来麻痹自己。

秦时月看他这个样子,叹了口气道:“那你早点把饭吃了,等你什么时候想通了,就去学校。”

房门“哐当”一声被关上,他这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拿出手机,继续拨打那个熟悉的电话号码。

“您拨打的号码忙。”紧接着是“嘟……嘟”声,这些天,他一遍又一遍地拨这个电话号码,听筒里传来的永远是冰冷而规律的盲音,就像一把小锤,砸在他的心上,沉闷而绝望。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个残酷的事实:他对她一无所知。

不知道她家住哪里,也不知道她喜欢吃什么,不知道她除了老师这个身份之外,还有着怎样的人生。

他甚至不知道,在她独自面对那场颠倒黑白的舆论时,承受了多大的压力和委屈。

他所拥有的,只是一个冰冷的、再也无法接通的号码。

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瞬间蔓延开来,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原来是如此的渺小和无能。除了躲在黑暗的房间里,他什么也做不了,甚至连一句“对不起”也没有机会说出口。

李明丽接到消息的那天,连夜赶了几千里路,几乎是哭着冲进冬欣租住的公寓。

她无法相信,那个把学生看得比自己还重的女儿,竟然会落得这样一个被发配至穷乡避壤的下场。

“欣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凭什么这么对你!”李明丽一进门就抱住了冬欣,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和哭腔。

冬欣的脸色有些苍白,眼下也带着淡淡的青色。

“好啦好啦,多大点事,值得你连夜跑过来。不就是换个地方教书嘛,天下之大,哪里没有三尺讲台,况且到了镇上还多发工资呢。”她轻拍着李明丽的后背,用一种若无其事的语气安慰她道。

李明丽激动地说,“你就别骗我了,青石桥那个鬼地方是什么学校?我刚查了,全校加起来不到五十个学生,老师连五个都凑不齐!年年都在撤校的边缘挣扎!他们这是要把你往死里整啊!”

冬欣拉着她坐下,给她倒了杯热水,笑容依旧温和:“妈,没你说的那么夸张,正好换个环境,清净清净,在金辉呆着还要被人指指点点。”她隐去了所有不堪的细节和委屈,只是轻描淡写的说自己受不了别人的指指点点,主动申请调走的。

李明丽虽然不全信,但看着冬欣平静得近乎淡漠的脸,她也知道,再追问下去只会让女儿更加难受,这才说道:“换个环境也好,远离那些是是非非,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两人聊了很久,直到深夜,李明丽才被冬欣劝着去房间休息。

公寓里终于恢复了寂静。

房门在身后轻轻合拢,冬欣的背脊贴着冰凉的门板,双腿像是突然失去了支撑的力气,慢慢滑落在地。

那张维持了一整晚的得体微笑,在这一刻终于土崩瓦解,她将脸埋进双膝之间,肩膀开始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

她再也忍受不住,压抑了太久的委屈、不甘、愤怒和迷茫,在这一刻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她死死地咬住自己的手背,不让哭声溢出喉咙,只有一滴滴滚烫的泪水,无声地砸在地板上。月光从窗帘的缝隙漏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光影,正好映照在那滩渐渐扩散的泪渍上。

为什么?

她不明白,为什么她要为莫须有的罪名,付出如此惨痛的代价。

而那个始作俑者的张秋月,此刻正在市政府的某个办公室里,正对着镜子补妆。张秋月被金辉中学开除之后,林樾借助父母的关系,给她在市政府找了一份差事。

虽然单位里最近总有人在张秋月背后指指点点,那些若有若无的议论让她如芒在背,但一想到冬欣的下场,她嘴角的笑意就怎么也藏不住。

她拉开百叶窗,望向城市边缘那片模糊的远山。

青石桥镇,就在那个方向。

真好啊,那个碍眼的女人终于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了,被丢进了那个连名字都透着土气和破败的地方。

张秋月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连日来积压在心头的郁气消散了不少。

她仿佛已经能看到冬欣站在那所破烂学校的泥巴操场上,对着几个鼻涕拉碴的野孩子,满身尘土地吃着粉笔灰的狼狈模样。

最后,终究是她赢了。

一周后,冬欣开着车在尘土飞扬的盘山公路上颠簸了近三个小时,终于在青石桥这个锈迹斑斑的站牌下停住。

冬欣提着简单的行李下了车,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隐没在群山中的那所学校。

那是一排低矮的砖瓦房,学校周围,是四面环山的山脉。校门口那扇掉了漆的铁门虚掩着,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像是对她这个新来者的叹息。

风吹起她的长发,她深吸了一口气,空气里混杂着泥土和野草的味道,然后,她迈开脚步,一步一步,坚定地朝着那扇破旧的铁门走去。

刚跨进校门,一股浓重的牛粪味扑面而来,墙皮大片大片地剥落,露出里面深浅不一的红砖。

操场坑坑洼洼,几根杂草在风中摇曳,唯一的篮球架歪歪斜斜,篮筐早已不知所踪,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铁圈,在夕阳下闪着凄凉的光。

冬欣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眼前的景象,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时间不会为任何人的悲伤或喜悦而停留。

冬欣离开后的日子,金辉中学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仿佛那个名叫冬欣的女老师从未出现过。

那次惊动全校的风波之后,莫明出人意料地沉寂了下来。

他每天上课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只是眼神里那股桀骜不驯的火焰,被他强行压进了更深的地方,偶尔闪烁一下,像暗夜里的余烬。

校长和班主任轮番上阵,苦口婆心地给他灌输着“集体荣誉”和“未来前途”。

莫明多数时候都低着头,用沉默代替了以往的叛逆。

没人知道,那些大道理他听进去了多少,但至少在表面上,他成了一个遵守纪律的“普通学生”。只是这份“普通”,带着一种格格不入的疏离感。他不再缺课,甚至不再多说一句话。

他像一台被设定了程序的精密机器,疯狂地投入到学习之中,将所有的悲愤、思念和不甘,全都化作了解题的动力。

他的沉默让秦时月越发心疼,却也无计可施。

她只知道,儿子的眼神变了,那里燃烧着她看不懂的、近乎偏执的火焰。

青石桥中学的办公室里,在冬欣进入的那一刻,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

老旧的吊扇有气无力地转着,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像是在为这沉闷的气氛伴奏。

三个男老师和两个女老师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新来的女老师身上。

她穿着一件白色的格子衬衫,一条蓝色的牛仔裤,可这些都掩盖不住她那份与生俱来的清丽。

她的眉眼如画,鼻梁高挺,嘴唇的轮廓分明,不施粉黛的脸庞干净得像一块上好的白玉。

她只是站在这里,就让办公室里另外两位女老师,瞬间显得黯淡无光,像是被一层灰蒙住了。

校长简单地介绍了几句,便领着冬欣去办理入职手续和安排宿舍。

门在他们身后关上,凝固的空气立刻变得窃窃私语起来。

“啧啧,真是没想到啊,咱们这穷乡僻壤还能飞来金凤凰?”说话的是教体育的张老师,他身材魁梧,声音也洪亮。

“什么金凤凰,我看未必。”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男老师推了推眼镜,压低了声音,“你们就没想过,她这么年轻漂亮,又是正规师范毕业的,怎么会分到我们这儿来?”

青石桥中学是全县条件最差的学校,师资流失严重,好几年没有分来过正式的年轻教师了。

“王老师,你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了?”其中一位姓李的女老师急切地追问。

被称为王老师的男人清了清嗓子,故作神秘地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了:“我市里有同学,听说这位冬老师,原来在市一中,因为……因为跟学生谈恋爱,影响太坏,才被发配到我们这儿来的。”

“师生恋?”

几个人脸上都露出了恍然大悟又夹杂着鄙夷的神情。

“原来如此,怪不得。”

这一下,冬欣那清丽脱俗的形象在他们心里瞬间崩塌,变成了一个生活作风有问题、品行不端的女人。

他们先前的那点惊艳,也迅速转化成了某种看好戏的幸灾乐祸。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

冬欣办完了手续,回来取自己的一个布包。

她迈进门槛的一刹那,清晰地听到了王老师最后那句带着尾音的议论:“……就是个狐狸精,早晚要出事……”

话音突然戛然而生。

办公室里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比刚才她初来时还要尴尬。几个人脸上的表情僵住,目光慌乱地躲闪着,不敢与她对视,王老师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手足无措地拿起桌上的报纸,假装在看。

冬欣的脚步顿了一下,她能感觉到那些视线像芒刺一样扎在自己身上。但她的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她只是平静地走到自己的新办公桌前,拿起那个装着几本书的旧布包,然后转身,径直走了出去。

在流言面前,任何苍白的辩解都只会让自己显得更加可笑,她早就知道,自己在这所学校的日子,注定不会轻松。

出了办公楼,灼热的阳光照在身上,却驱不散心底的寒意。

宿舍是一间空置了许久的平房,里面只有一张光秃秃的木板床。

冬欣需要去镇上买些生活用品。

青石桥镇不大,一条主街贯穿东西。

街边的妇女们三三两两地聚在屋檐下嗑着瓜子、聊着家常。

当冬欣走过时,那些原本嘈杂的议论声不约而同地低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饰的指指点点和窃窃私语。

关于冬欣的传闻,已经像风一样,吹遍了这个小小的镇子。

她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冬欣还是挺直了背脊,目不斜视地走进小卖部,买了脸盆、暖水瓶和一块香皂。付钱的时候,售货员看她的眼神也充满了异样。

回到宿舍,她用力地擦洗着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仿佛要把那些无形的污秽和黏腻的目光一同擦去。

汗水顺着她的额角流下,她抬手擦了一下汗水,无论环境多么恶劣,她首先要在这里立住脚。

第二天,她正式开始上课。

她被安排教初二年级的两个班的语文。

这个年级因为各种原因,学生流失严重,每个班都只有二十来个学生。

上课铃响了,冬欣夹着教案走进初二(1)班的教室。

教室里乱哄哄的,学生们看到她,先是一静,随即爆发出更大的议论声。那些十几岁半大孩子,对这个新来的漂亮女老师充满了好奇,大人们谈起她的时候,语气里总是充满了轻蔑和不屑,仿佛她就是一个坏女人。

冬欣走到讲台前,用粉笔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冬欣。

字迹清隽有力,如同她的人。

“同学们好,我叫冬欣,是你们的新语文老师,在接下来的两年里,将由我陪伴大家一起学习。”她的声音清亮柔和。

教室里安静了片刻。

突然,后排一个高个子、皮肤黝黑的男孩猛地站了起来,指着讲台上的冬欣扯着嗓子喊道:“我知道了!她就是那个莫明的媳妇儿!”男孩昨天就从父母口中知道了新老师的事,他还知道和新老师传师生恋的是一个名叫莫明的高中生。

“轰”的一声,整个教室炸开了锅。

学生们笑得前仰后合,有的拍着桌子,有的捶着胸口,各种怪叫声此起彼伏。

那个男孩脸上挂着得意的、恶作剧成功的笑容,挑衅地看着冬欣。

面对这几乎失控的场面,冬欣没有像他们预想的那样勃然大怒,或是羞愤离场,她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她朝那个男孩招了招手,温和地说:“这位同学,请你站到讲台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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