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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第二百四十九章

黑暗中,两盏绿光倏忽亮起,随即又灭了。片刻之后,绿光再度点亮,渐渐地,光线不再涣散,而至凝神。

小黑醒了。

它仿佛做了个很漫长的梦,梦到了久远之前的过去。

梦里,有一只肮脏孱弱的小猫,颤颤巍巍地走两步,跌倒,爬起来,再走两步,又跌倒。就这样,它边走边跌,边跌边爬,终于,爬到了水坑前。

水坑很浅,浮着几片残破的枯叶。枯叶上有飘摇的蛛丝,还有半只干瘪的虫尸。小猫却看也不看,一头扑进水坑里。

它终于喝饱水了,空空的小肚子略略有点鼓。这时候,它方分神去看水中的倒影。黑色的毛发乱糟糟地打结缠绕,从下巴到胸前,是一道还在渗血的伤痕。它抬起左爪看看,再抬起右爪——指甲都劈了,肉垫下血肉模糊,黑红一片,早已分不清哪儿是肉哪儿是骨头。它把爪子往水坑底用力蹭了蹭——疼!疼得它直哆嗦!

然,它却长舒一口气——太好了,还活着!

在每一根毛发充斥着极度的饥饿与干渴时,它感觉不到疼痛。它仿佛行尸走肉般,任由本能的驱使,去寻找水和食物。它只不过是一只流浪的贱猫,只要有一口水,就能重新活过来。

两日后,伏仙镇上的一家馆子夜半起火。火势凶猛,将饭馆从前到后烧了个干净。天明,衙门派人来查起火原因,却在后院一间烧塌的残屋里发现大量焦骨和枯皮,臭不可闻。据镇东头卖猪肉的陈屠户说,那些焦骨非猫即狗,且,都是剥了皮的。

传言一出,四下哄然——饭馆子里出现大量剥去皮毛的死猫死狗,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于是,有骂的,有闹的,也有家里丢了猫狗叫嚷着要赔偿的,更有人说定是惹怒了猫仙狗仙,这不,降下天火,是为丧命的猫子狗孙报仇来了。

世人熙熙攘攘,议论纷纷,如风声自它耳边飘过。它只在街对面的墙角静静观望,心里想着黄毛和阿白,眼底渐渐浮出一抹瘆人的冷笑。都说猫有九条命,可它晓得,这纯属胡说八道。否则,它又何苦为黄毛和阿白报仇?可是,它又觉得,这句话或许是对的——黄毛和阿白,并没有真正死去,而是活在它身上。它们三个,就像过去,像熬过每一个寒冷的冬日那样,亲亲热热地挤在一起,挤在这个干瘪又没用的身体里。

它想,它要好好活着,带着黄毛和阿白的命,仨个一起——好好活着!

梦中,它跟随着一位甲胄闪亮的武士。武士去哪里,它也去哪里,亦步亦趋。武士骑着高头骏马,立于云端。忽然,武士道:“上来!”它快活地应道,飞身一跃,跃上马背。武士低头看了它一眼。四目相对中,它从武士温和的双眸中看到自己矫健壮硕的身影。

在梦中,小黑晓得那只小小的黑猫就是自己,可奇怪的是,看它的视角却又如旁观者,带着审视,甚至挑剔。它似乎想要从这只黑猫身上寻到任何可能被厌弃的理由。然,直至武士冷冰冰地斥责黑猫,它依然不知做错了什么。

它倒底哪里做得不对?偷香火的分明不是它,为什么——为什么,却不肯给它一个辩驳的机会?它不甘心!它不服!它要当着武士的面,认认真真地告诉他——“你错了!”

可是,梦里的身影渐渐淡去,高大的,渺小的,清晰的,模糊的,喜爱的,憎恨的,皆如浮云游丝,化作虚无,徒留它在黑暗中,委屈地呜咽。

它望着那个埋头入怀双肩抖动的垂髫少年,缩小,缩小,再缩小,直至变成蜷做一团的黑猫。它清冷地望着它,眸色掩霜。它的唇角露出一抹冷冷的嘲意,似乎想要嘲笑那个无能又软弱的家伙。可是,那个哭泣不已的家伙突然抬起头来,睁着大大的眼睛,回瞪过来,似乎在无声地质问:你凭什么嘲笑?

它看着那个泪水打湿了满脸黑毛的家伙一步步远去,头颈高仰,腰背笔直,像个骄傲的将军。它走着走着,时不时地抬起头,仿佛身旁有个人。它的步履越来越轻快,甚至还带着几分淘气。它似乎在与那个看不见的人拌嘴,一脸的狡黠,可全身上下都散发着快活的气息,似乎每一根毛发都惬意无比。

它望着它渐渐远去,怅然若失,又有几分说不清的嫉妒。它忽然想要追过去,追上那个一脸欠扁表情的家伙,分享它的快活与惬意。可是,任它如何拼命奔驰,它与它的距离却越来越远。

黑暗,裹挟着看不见的压力。恍惚中,它仿佛看见一双熟悉的、闪着绿光的眼睛,在黑暗中静静地注视着自己。

遥远的尽头,一边走路一边得意洋洋地摇尾巴的背影渐渐淡去。它抬起头,直视着黑暗中的巨大眼睛。两只散发着幽绿光芒的眼睛,如同两面剔透的镜子。镜中虚影往来,时隐时现,在倏忽变幻的明灭之间,闪过一个个似曾相识的身影。

忽然,巨眼中出现一道道细细的裂纹。在万籁俱寂中,小黑似乎听到了极轻微的一声“咔嚓”。可奇怪的是,这声音并非出现在耳边,而是发自心底。

随着这声轻响,巨大的绿眼四分五裂,带着停滞在那一瞬的莫名身影,在如片片飞花在黑暗中飘散。而与此同时,一股巨大的力量迎头压来,如无形的巨掌,要将它碾作齑粉。

它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可周遭碎裂的镜片却仿佛庆祝的烟花,反射出奇丽迷幻的光芒。它痛苦地挣扎着,竭力举起爪子,想要将充满恶意的镜片打得粉碎。可那无形的压力,却压得它连抬头都很困难。它仿佛要被压得灵魂出窍,一圈圈如涟漪般从身体中散开,化作黑暗中的烟花。

那是即将燃烧殆尽的灵魂吗?稍纵即逝。是不是当烟花熄灭后,灵魂将永陷沉寂?

就在小黑的意识恍惚飘散之际,那压得它连一声呜咽都发不出的压力 ,突然消失了!

它猛地睁开眼睛。

它醒了!

眼前,是与梦中一般无二的漆黑。然,耳际,却是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轰隆隆——

轰隆隆——

如千军万马奔驰而来,又似雷霆万钧响彻洪宇。

万水尽归归墟。不但是有形之水入归墟,便是无形之水也入归墟。这“无形之水”,便是指时间长河。

因着身怀鲲鹏残骨,衣身好悬没被游荡在时间长河里的鲲鹏残魂打劫。亏得有鹿“路见不平一声吼”,关键时刻拦下鲲鹏残魂,这方救下衣身小命一条。只是,鹿救人的手段略略有那么一丢丢激烈,又或者说,是衣身太菜不堪一碰,“咻——”一下,居然被动荡的波浪抛出去好远,眨眼儿就没了踪影。

见义勇为的鹿,只好无辜地眨巴眨巴眼。

时间长河交错如织,在闪烁的星光与幽邃的黑暗中无声漫延。明明暗暗之间,时间冲刷和改变着流域中的一切。

所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便是时间长河,亦为如此。于是,衣身徜徉在一条蜿蜒曲折的时间长河中,晃晃悠悠,飘飘荡荡,顺流而下。而鲲鹏遗骨中残余的力量,庇护着她不会在时光的冲刷中消散如尘。

直至,落入归墟。

“啪!”一点亮光在黑暗中闪动,照亮了衣身的面孔。小黑轻轻倒吸一口气——妈呀!下手有点狠了。

披头散发的衣身,脸上的血道子横一条来竖一条,乍一看,跟个女鬼似的。

衣身也在倒吸冷气——疼的。她摸着脸上的血道子,哀怨地望着小黑。

小黑理直气壮地一挺胸脯:“你睡得那么死,我不下狠手怎么唤得醒你?”

衣身扭头转向菲菲。菲菲本想心虚地缩起脖颈,可在小黑鼓励的眼神下,竟然也学着小黑的样儿挺高了胸脯,“咕咕!咕咕!”

二比一?!衣身愈发哀怨了。

“别东张西望了!赶紧想想,怎么出去?”小黑催促道。

“这是哪里?”借着魔法杖顶端的一点光亮,衣身四下打量着。

“我怎么知道?我知道的话,还用得着问你。”小黑暗想是不是衣身睡得太久了,睡成傻子了。

这里,似乎是一个巨大的空洞。上下一片漆黑。衣身俯下身子,一边慢慢爬行,一边用手细细摸索。坚硬、冷、硌手,是石头。她摸索到了石头的边缘,再往下一模,还是石头。她双唇微动,伴随着无声的吟唱,魔法杖顶端冒出一连串光球,照亮了四周。借着着短短一瞬的微弱光亮,衣身看清楚了——她们正身处一方突出的石台之上。

光亮很快熄灭,衣身飞快地后退,后背紧紧贴在石壁上,屏住呼吸。片刻后,顶在下巴处的两只毛耳朵微微抖了抖。衣身收到了小黑的暗示,缓缓吐出一口气。

在陌生的环境中,放出光球照亮,是不得已之举——很有可能招来隐藏在黑暗中的危险。所以,衣身仨早已达成默契。但凡耳力灵敏的小黑和眼力过人的菲菲察觉到任何异常,做好准备的衣身随时可以施展防御魔法。

轰隆隆的巨响在空洞中回荡不息。响声震耳欲聋,可细细分辨,却能分辨出这响声并不相同。有的,如山石滚落般沉闷;有的,像打雷;有的,带着尖利的啸叫;有的,又像是大雨倾盆。

各种巨响交杂在一起,组成怪异的、摄人心魄的轰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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