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就是圣树祭，即使下着大雪，冬日的街道也异常热闹，大家都忙着给亲人或恋人挑选礼物。
街道的有一个穿着单薄衣服的小孩，她的红发被灰尘和白雪覆盖，稍长的发尾用碎布随意地束成小马尾。已经破烂烂的短袖勉强挂在身上，不合身的裤子也盖不住脚踝，没有人会在意她，她不过是随处可见流浪儿童。
可是这个红发小孩却感觉不到冷似的，如常在街上走着。
饰物摊位前的一个中年人正在跟老板讨价还价，钱袋大咧咧地挂在腰上，里面的硬币随着中年人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响声。
真是一个粗心大意的人。
红发小孩微微一笑，然后低下头走进人群中。
她静心聆听着中年人和老板的动作，等待合适的时机。
“两枚大银币。”
“好的。”
金币落到老板的手中，中年人也满意地看着手中的宝石项链。
时机来了，红发小孩快步的走上前，故意撞了一下中年人的腰间。
“小心点！”
中年人大声喝骂。
见到红发小孩身上那脏兮兮的破烂衣服，立刻摸了摸腰间的钱袋。
摸到还好好的挂在腰间钱袋让中年人松了一口气。
就在一瞬间，白色的东西在眼前掠过，中年人只感觉手上空空的，定睛一看才知道宝石项链消失了。
在哪？那白色的是什么？
中年人四处张望，最后定格在空中飞翔的白鸟身上，它喙上挂着的就是自己刚买的项链。
白鸟从人群的头顶飞过，降落在对面巷子的小孩肩上，那孩子就是刚才的红发小孩。
中年人的脚步追不上小孩，眼见对方越跑越远不禁急起来。
“谁来帮帮忙？！是扒手！”
回应他的只有冷漠的视线，这街上扒手多的是，不注意点被偷被抢是自己的问题，想拿回来就只能去找士兵。
没有人上前帮忙，除了一个穿着白色毛皮斗篷，头戴兜帽的小身影。
兜帽小孩应声追上去，眼晴捕捉到企图混进人群的红发小扒手，但那红色发丝在人群中根本无法躲藏。
一追一跑，贵族和贫民，街道两旁的人好奇地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红发扒手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咬了咬牙，拼命加速，却怎样也摆脱不了那个小兜帽。
从来没有人能紧咬自己不放，红发扒手放弃人群中的逃脱策略，加速转去小巷，那里弯弯曲曲的很容易迷失方向。
就在红发扒手离开人群时，一道紫色电光在人群中闪烁，闪雷如箭矢般击中扒手的后背。
手中的宝石项链滑落，扒手亦被雷击击中摔倒在地上无法动弹。
小兜帽头上的兜帽也在追逐的过程中掉落，露出及肩的黑色短发。
白羽的鹦鹉没有因为电击而退缩，竖起羽毛张开翅膀挡在两人之间。
“蕾奥菈！”
“蕾奥菈大小姐！”
银紫发的父亲和侍从慌张地从后方追上来，身后跟着一个中年男人。
“叔叔，这个还你。”
蕾奥菈把水晶项链还给中年男人。
男人没有接下，扫视一下女孩那黑色长发和眼睛然后皱着眉头，转身就离开了。
父亲看着倒在地上的红发小孩和蕾奥菈手上的宝石项链就明白发生什么事了，是流浪儿童把首鉓抢走了，毕竟附近就是贫民区。
“爸爸，我抓到小偷了，但是他不要了。”
蕾奥菈不解地看着手中的项链。
“不要了？怎么可能？”
父亲接过项链对着阳光仔细端详，然后指着宝石的一角。
“你看，这里划花了。”
“还真是，不过是一小角，怎么就不要了？明明这么漂亮。”
“喜欢的话就收下吧，下次记得叫士兵，不要擅自追上去。好了，我们回家吧。”
父亲轻抚蕾奥菈的头，顺手帮她戴上兜帽。
蕾奥菈疑惑地看着手上的项链，只觉得那个男人很奇怪，刚才项链被抢走时还很紧张，现在又不需要了，即使得到一条漂亮的项链蕾奥菈也高兴不起来。
想送给那个很想要项链的红发小孩，却被父亲拦住了，说那是坏人，不好的人，自己不可以送东西给坏人。
不好的人是什么意思，现在的蕾奥菈还不明白。
马车上的蕾奥菈看着倒躺在地上的小扒手，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抢别人的东西，抢是不好的行为，那么她为什么不用钱去换。
父亲说过，店里的东西全都可以用钱去换但不可以直接拿走。
“因为他们没钱。”
“为什么会没钱？像莱德一样工作就好。”
蕾奥菈知道家里中的侍从每个月都能拿到几个银币。
侍从莱德听到自己的名字无奈地笑笑，大小姐还是太年幼了。
“因为他们没有名字没有姓氏，更没有身份证明，没有人相信他们。”
父亲解释。
“嗯……”
蕾奥菈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趴在马车的窗边看着地上的红发小扒手思考父亲的话。
小扒手身上的痛感终于散去，四肢回复知觉，摇摇摆摆地站起，黄眼的白羽鹦鹉也回到她的肩膀。
爸爸……
真是一个令人怀念的词语，小扒手记得自己曾经拥过有温柔的爸爸和啰嗦的妈妈。
但是一切都消失了，被那红鳞的魔物破坏了。
村子没了。
朋友没了。
爸妈没了。
家也没了。
红发小扒手的金色竖瞳瞪着马车里的黑发女孩。
两人的视线相交，蕾奥菈没有见过这种瞳色，不由自主地凝视着那明亮而深邃的金色双眼。
直到她转身离开，蕾奥菈才回过神来。
“爸爸，我想跟她成为朋友。”
想跟她成为朋友，心里冒出这种想法，蕾奥菈不理解，只是强烈地希望能跟这年龄相近的小孩待在一起。
父亲轻揉蕾奥菈的头同意了，知道也许是小孩子同情心，或许是可怜她，或许是觉得不公平，孩子都是这样的。让这孩子当作玩伴也不是不行，反正蕾奥菈没有同龄玩伴，这种什么都不懂的孤儿也许更适合。
他让马夫倒回去。
红发小扒手错愕地看着马车停在身边，不解地望着站在面前的兜帽女孩。
“我是蕾奥菈，你是？”
蕾奥菈静静地等待小扒手的回答，片刻才想起父亲说他们都没有名字。
“如果没有名字的话……”
“……不……有的……艾维，我是艾维。”
已经很久没有人问自己名字了，艾维的声音有点颤抖。
“艾维，那么艾维的姓氏是？我是格雷托尔。”
姓氏是什么，好像有又好像没有，艾维觉得所谓的姓氏听起来就跟名字差不多，是第二个名字吗？
艾维思考了一会后，最终还是摇摇头。
“没有。”
“没关系，艾维你现在是我的朋友了。”
001 黑发贵族
作为伯爵的特伦斯想调查一个人並不是难事，一个普通贵族的资料随手可得，平民就更不用说，可是这位小客人是贫民，没有的姓氏，更不知道名字的真的假，唯有从失窃案的方向去调查。
所幸的是，当时这个红发小扒手总是带着鹦鹉。加上被窃者的证言记录，可以肯定是艾维是惯犯，而且跟鹦鹉结伴作案，手段大多数时都是由艾维吸引路人注意，然后由鹦鹉抢走值钱的东西。
偷的不是宝石就是水晶，偶然也会偷魔石，全都是闪亮的物品，唯独没有偷钱。
为什么不偷钱包？钱包是最容易得手的东西，高价的饰物反而要去另外换成金币，还要被砍价。
失窃的饰物没有在任何市场上出现，到底卖去哪了？
查不到，又猜不透。
不过最近查到一点收到有趣的情报，就是七年前的魔石抢劫案，报案人是一位魔石商人，他说有一位红色鳞片的小蜥蜴人抢了自己的魔石。
艾维会是那个小蜥蜴人吗？真的会这么巧合吗？
不过要是艾维真的不是普通的小孩，那就能解释她是怎样逃离当年的那场大火。
这么多年来疑问似乎有点头绪，可惜都仅限于表面的推测，正在休息的特伦斯让侍从报告其他事情。
“前天，雷欧大人跟蕾奥菈大人又吵架了，花园的双角雷呜狼雕像被打坏了，喷泉还没修好，花草……”
“原因？”
“雷欧大人要求蕾奥菈大人在上学前把头发剪成短发和染成银紫色。”
难怪昨天回家的路上马夫支支吾吾的说大门正在修缮，要绕路去侧门，看来是雷欧的命令。
“……莉莉安娜怎样了？”
特伦斯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叹息。
“在雷欧大人的安抚下服了药，本来状态不错，但是她正好看到雷欧和蕾菈奥吵架……现在正在房间里休息。”
伯爵用力揉着银紫色的头发，显得无比疲惫。
***
艾维偶然会想，为什么自己还活着？为什么栗色的头发会变成红色？为什么眼睛会变成金色？
更不懂的是，为什么自己会喜欢亮晶晶的东西？
红发的少女窝在堆满杂物的房间里，注视着床上的水晶和宝石，每一件都是她喜爱的东西，根本无法选出自己最喜欢的一件。
陷入沉思的她只好一鼓脑的把所有东西都塞进行李箱。
侍从的脚步声就在不远处，她知道时间马上就到了，动作要快点。
天还没亮，侍从莱德就轻轻叩着房门。
“蕾奥菈大小姐，时间到了。”
“知道了。”
伸了个懒腰后，黑发少女很自觉就起床梳洗。
因为一头的黑发，蕾奥菈自小没有专属的侍女，唯一愿意接触自己的人只有莱德，可是他只能跟着负责跟着自己出行，生活大多琐事都需要自己动手。
简单的整理好长发后，蕾奥菈打开房间里的中门，也就是连接着艾维房间的中门。
格雷托尔家有很多空置的客房，可是在蕾奥菈的强烈要求下，艾维并没有住在客房而是住在侍女休息的侧房，原因是那里靠着自己的房间，还有相连的中门。
“嗯？打不开？”
蕾奥菈用力扭着门把，门把的弹簧没有坏，可是却推不动，应该是被什么卡住了。
“艾维？”
她试着喊，只听到里面传出“叮叮当当”的金属声，似乎还夹杂着小石子相碰的噪音。
这些噪音已经响了整个晚上，马上就要天亮了。
“行李收拾好了吗？”
她试探着问。
“马上！”
“还要多久？”
蕾奥菈看着矮柜子上小座钟，马上就五点了。
“……很快！”
模糊的回答，显然还差很多。
可是不管蕾奥菈怎样用力，门依然没法完全推开，看来是艾维用某些东西挡着门。
“艾维，我数到三，你给我开门。”
“等等！”
“一……”
“别！再等一下！”
“二……”
“马上就收拾好了！”
艾维的声音越来越慌张。
“三！时间到！”
紫色的魔法阵一闪而过，紫光的电流从手上冒出，蕾奥菈全身闪烁着紫色电光。
“砰”的一下，木门连带着背后的杂物被强大的力量一下撞开，房间里顿时下起闪亮的宝石雨，其中还夹杂着各种首饰和小摆设。
正在睡觉的黄眼白鹦鹉被惊醒，惊慌失措地拍动着翅膀，因惊吓而松脱的羽毛也落在红色发少女的头上。过肩的红发也一片凌乱，她正半跪坐在杂物山中，不，以价值来说应该坐在宝物堆中。旁边的半合上的行李箱堆满宝石和魔石，一些项链和摆件没有完全塞进去，半悬挂在行李箱外。
房间的抽屉和柜子像被抢夺过一样全部打开，床…？看那白色的布料应该就是床，艾维的床被杂物山围着，中央只有一个小空间，勉强足够她蜷缩着入睡。
蕾奥菈无奈地看着在床上艾维，身上的衣服竟然还是睡衣。
“蕾奥菈，我不想去了……”
“不行。”
好不容易才说服父亲，怎样也要带上艾维，蕾奥菈斩钉截铁拒绝。
“……可以叫莱德先生把他们带上吗？”
湿润的金色双眸看着蕾奥菈。
“先换衣服吧，之后我再想办法。”
黑发少女别过脸躲开那哀求般的眼神，蕾奥菈没有其他办法，这收集癖一时半刻可改正不了。
换上常服的艾维随意地梳理自己红发，只是毛燥的发丝卡着梳子，她不耐烦地把手伸向桌上的剪刀，却被蕾奥菈阻止了。
蕾奥菈接过梳子要她坐到桌前，耐心地帮她解开互相缠绕发丝，留意到桌上的那瓶精油依旧是满满的一瓶，显然是没有用过。
不用精油，头发当然会变得干燥。
黑发少女扭开瓶盖，倒出几滴精油，柔和的香气弥漫在空中。
“我不给你买了精油吗？”
“不过涂上去后要等，之后还要再梳理，太麻烦了。”
“但是你的红发很漂亮。”
指尖滑过赤红的发丝，哑色的红发也渐渐透出光泽。
“你喜欢这种颜色？”
“对，是很好看的颜色。”
对蕾奥菈来说，这红色发丝就如宝石一样闪耀。
不像自己的发色，黑色是没有色彩的颜色。
手指继续在发间游走，确保每一丝头发都能受到充份的滋润。
“艾维不喜欢长发吗？”
蕾奥菈想起她来到这个家后第一时间是把头发剪成短发，是自己坚持让她把头发留长。
“碍手碍脚，不方便，我喜欢简单一点。”
“也是呢。”
黑发少女在自己的饰盒挑出一个发圈，把红发束成小马尾。
“这样好点吗？”
“嗯。”
艾维摸了摸垂在身后低马尾，这下比散落在肩上时候清爽多了。她看着蕾奥菈桌上的首饰盒，里面除了发圈还有很多精致的发夹。
“怎么平时没不见你戴这些发饰？”
“……会卡着帽子，不方便。”
蕾奥菈的语气透露出一丝无奈。
束着红色低马尾的艾维跟蕾奥菈乘上马车，莱德把行李放上马车上就充当马夫坐在高座控制马匹。
普通马车最少需要两匹马，但换成烈焰马只需要一匹，即使是伯爵领马车，在不满载的情况下一匹马是绰绰有余。
缰绳被拉动，烈焰马抖动了一下耳朵，两蹄交错地踏出步伐拉动马车。
马车离开城堡，马匹的步伐完全展开，鼻孔喷出灼热的雾气，在莱德的指令下，烈焰马提起马蹄踏上无形的阶梯，带着马车升上半空。
夏天的黎明来得很早，亮光照耀整个伯爵领，田野间的翠绿在风中遥曳，村庄安静而祥和，周边的森地偶尔传来鸟儿清脆的叫声，河流映照着晨间的光辉。
屹立在领地中央的城堡在晨光下暴露出一片狼藉，园圃和绿荫被卷入争吵，树枝散落一地，水池的水流把草地淹浸成泥泞，池中的雷鸣狼也碎裂成无数碎片… …
遍地的混乱让蕾奥菈默默拉上窗帘。
坐在对面的艾维看着窗外的景色，似乎对那塔楼相当不舍。
蕾奥菈明白她的想法，她也不舍得离开，这次可不是一两天旅程，以后没有父亲的帮忙，莱德也不会在自己身边。
“蕾奥菈。”
静寂的车厢响起艾维的声音。
“嗯？”
“行李什么时候会送到。”
艾维把头靠的车窗上了望着越来越发远的城堡。
“……行李？”
什么行李？蕾奥菈自己的衣服已经打包好了，艾维的来不及收拾了，要之后再买。
她想了一会才想起艾维指的大概是亮晶晶们。
“哦，亮晶晶吗？没有啊。宿舍没有它们的位置，你也差不多该改掉那收集癖了，以后可没有这么多的零花钱……艾维？你在听吗？”
没有亮晶晶，金色的瞳孔微微一缩，红发少女的表情凝固了，空洞的眼神就像被宣告死刑的人。
直到马车停下，艾维嘴里依然不断碎碎念，如失去灵魂的活尸一般僵硬地走下马车。
这里是斯卢克卢加王国的中心首都的外城墙，进入城门后怀特斯顿王都。远远就能看到首都的最高点是的王城，旁边的是赫尔卡蒂魔法学院，另外偏远一点的带着十字标记的白色建筑就是大教堂，整个区域都称为王城区，是学生出入的主要区域。
城门有多个士兵驻守，一般人都是从大城门通过检查站缴纳通行费。而作为伯爵孩子的蕾奥菈出入边境不需要任何费用，甚至可以从旁边特设的另一检查站进入首都，拥有雷呜狼的刻印轻剑和怀表就拥有这特权。
不想从特设通道进去，也不想从平民通道进去，不管从哪个通道进去都会很麻烦。
想到这里蕾奥菈习惯性地拉了拉斗篷的兜帽，但没有戴上，毕竟在检查站也需要是脱掉帽子的。
“艾维你当年是怎样进去的？”
说起来西南面好像就是贫民区，附近应该有不显眼的出入口。
没有回应，红发少女没听到似的用谷物逗着肩上的白鹦鹉，大概还为了魔石的事而生气。
不过蕾奥菈也只是随口问问，作为格雷托尔家的人，即使贫民区有出入口也不可能走这种非法通道。
踏入清晨越来越多人靠近城门，大多数都是平民，另外也有不少年轻的贵族，而且贵族的数量明显比平时多，特设的检查站也增加了人手。
黑发少女松开捏着兜帽的手，深吸一口气，向特设的检查站走去。
附近的金发贵族先是惊讶，目光沿着她的身躯滑落到腰上的剑柄，沉默地挪开一个身位，小声地与同伴私语。
“平民的入口在另一边。”
值班的士兵瞥了一眼醒目黑色的发丝，眉头一皱，不耐烦的视线直指向另一侧，又一个走错门的人。
蕾奥菈握紧扶着剑柄的手，从口袋取出那核印着双角雷呜狼纹章的怀表。
“蕾奥菈?格雷托尔，是赫尔卡蒂魔法学院的学生，她是艾维。”
平静地声音报出名字，蕾奥菈的脸上也带着淡淡的微笑。
“格雷托尔？”
士兵早前才接待过一位格雷托尔青年，但他的发色是银紫色。
接过怀表的士兵检视着上面的双角狼和闪电，又打开盖子凝视着跳动的指针，放在耳边聆听怀表的滴答声，这才敢确定怀表不是伪造。
然而士兵没有立即放行。
“这位是小孩……侍从是艾维？姓氏？”
就当这个黑发少女真的是格雷托尔家的大小姐，身边的小侍从按程序也是需要报上姓氏。
“我只有名字，也是王立的学生。”
艾维不是侍从，可是她没有纠正士兵的误会，只是递给士兵一封入学信件，上面写着艾维的名字，同样没有姓氏注明。
士兵困惑地看着信件，一个是拥有黑发的贵族，一个是没有姓氏的小侍从，不符合常理的配搭。士兵不敢贸然放行，只好让两人在城外等待。
附近的贵族和平民陆续通过检查站，士兵久久没有回来，让蕾奥菈无意识地摸着怀表上的纹章。
“让你久等了，请进，格雷托尔小姐。”
终于，一名中年士兵上前，面露歉意低下头。
“愿星辰引导，祝你的学院生活愉快。”
蕾奥菈回以微笑，礼貌性点了点头，艾维也跟着她在人群好奇的目光下进入王都。
通过城门就是首都的大广场，中心轰立月神露娜的雕像，她手托新月守护着这个国家。雕像的四周设有长椅，外围亦有一些小摊贩，有贩卖精致小饰品的摊贩，有摆放闪着寒光的武器的地摊，也有摆着各式药水的流动小推车，不同的商品吸引着各类客人。最受欢迎的还是广场摊贩卖的是食物，烤肉的焦香和水果的甜香让人放松下来。
各种鸟类都在广场啄食地上的食物碎屑，艾维肩上的白鹦鹉也落到地上也加入其中。
从广场上放射状的伸延出多个街道，每个街道都集中贩卖某一类型的商品，比如其中一条街道就被称为杂货街，卖的多数都是日常用品。
购置日用品固然重要，但填饱肚子也是必要的工作，蕾奥菈决定先光临食物摊贩。
“虽然早了点，果然还是先吃午饭吧，艾维你想吃什么？”
“都可以。”
漫不经心的回答，艾维的注意力全在金发的青年身上。
那不远处的青年身穿华丽的服装，指节上的戒指在阳光下闪耀夺目，他半弯着身跟饰品摊的商贩聊天。
多年的相处经验让蕾奥菈很清楚红发少女的想法。
“去吃饭吧。”
蕾奥菈把行李箱交到艾维手中，然后牵起她的左手。
广场的诱惑太多了，贵族的酒馆不适合艾维，蕾奥菈也不想去贵族聚集的地方，想来想去能让两人安逸用餐的地方只能是平民区的酒馆。
平民酒馆的灯光略为昏暗，蕾奥菈不需要戴上任何帽子，此时尚未到正午，已经有不少人围坐在桌边，四周充满热闹的谈笑声，看来这里的料理有相当的水准。
在拥挤和嘈杂的氛围中没有人会在意她是深色发色还是黑发的人，两人在僻静的角落坐下墙上的黑板写上今天的推荐菜式，下面还有一些基本餐点。
烤野猪肉、炖鸡、厚切鱼排，还有蘑菇汤和各种肉派和甜品。
“艾维想点什么？”
“我的话炖牛腿吧，蕾奥菈有什么想吃的吗？”
“唔……都想要……不管了！”
各种菜式都很吸引，而且又不贵，蕾奥菈想全部都尝一遍。
酒馆的店员走过来，开始记录蕾奥菈报上的第一道菜，可以听着不断报上来菜名，店员顿了顿停下笔。
“客人，你们还有其他同伴吗？”
店员小心询问，这份量不是两到三人能吃完，光一个牛腿其实已经足够四人份量。
“没有。”
蕾奥菈摇头。
“我们主菜的份量比较大……”
店员指了指正在上菜的员工提醒，他正捧着一整条牛腿，肉派的话有最少也有一个面盆的大小，这酒馆以富饶闻名，许多旅客以为这个酒馆的菜只是小份，结果点多吃不完做成尴尬。
“没关系，照这样上吧。”
不久后，店员就按蕾奥菈的要求一盘盘的把料理放在桌上，各式料理机乎挤满小圆桌。
艾维看着满桌的料理，她开始思考从那一份开始吃，果然还先吃最喜欢的牛肉吧。
蕾奥菈也就着蜂蜜酒品尝着每款菜式，每一款都切开浅尝一点，也挑开不喜欢的配菜，她知道自己吃不完一整份，可以让艾维帮忙，完全不会浪费。
看着蕾奥菈把剩下的料理放在红发少女前面，红发少女没有狼吞虎咽，反而是仔细品尝，不时喝几口小麦酒，陆续消耗盘子中的料理。
到底这小小的身驱是怎样容纳如此巨量的食物？无论看过多少次，这画面依然让蕾奥菈惊叹。
“好吃吗？”
正嚼着牛肉无法回答蕾奥的问题，但从艾维那不断嘴嚼的样子就知道答案了。
“好吃。”
艾维咽下嘴里的食物回答，也用叉子自己盘子里的紫色配菜用放回蕾奥菈的盘子里。
“挑食是不好的行为。”
“这叶子苦的。”
紫色的叶子看上很吸引，但咬下去只有苦涩味，用酱汁也盖不过去。
“蕾奥菈姐姐，你多大了？”
“这么苦的叶子正常怎么可能吃得下去。”
蕾奥菈不喜欢苦味。
“不美味，但不难吃。”
艾维嚼了嚼紫色叶子，确实比较苦，但不至于难以下咽，艾维咬了一口肉派覆盖嘴里的苦味。
没人会喜欢喜欢苦味，可是自己不多吃点是填不饱肚子，桌上的料理很丰富，不过这些料理只够半饱，或者说能让自己不饿。
“小心！小心！”
捧着石板盘子的员工提醒客人让路，石板上的料理在高温下不断发上滋滋声，油汁与香草的香气混合，散发出诱人的焦香。
表皮被烤得香脆，内里却肉质细嫩。
仔细一看，能发现肌肉之间布满胶状的脂肪，这石盘子上的料理不是常见的动物。
“是魔兽料理，有人点了魔兽料理！”
熟客知道这是魔兽的肉。
“对，这是巨蜥的尾巴，还是刚长出来的新尾巴，今天有勇者愿意挑战这道料理。”
员工把盘子送到年轻食客的桌上。
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年轻人看着热气的蜥蜴尾巴诡异的切面，默默地咽了口唾沫，脑中一片混乱，握着刀叉的手也渗出细汗。
年轻人仰起头深吸一口气。
“我！今天要向玛丽求婚！”
他大声宣告。
“年轻人，你一定会成功的。”
“没错，人生就像面对战魔兽，要有勇气。”
“玛丽绝对会答应的！”
在众人的鼓励下，年轻人把切下的尾巴肉送入口中。
食客们也紧张地看着年轻人嘴嚼肉片，大多数都只是听别人说过魔兽肉的味道鲜美，却没有实际尝过。
因为魔兽肉有毒，而毒会让人变成魔物，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
除了别无选择的贫民，根本没有人会主动去食这种垃圾，唯有这类想突破自我的人。
“魔兽肉好吃吗？”
邻桌传来浓烈的重草味，蕾奥菈看那丰富的肉汁和那人惊喜的样子，觉得味道应该相当不错。
“如果不用大量香料，就只有硬和腥味，还不如紫色叶子。”
未经精细烹调的魔兽肉是绝对不好吃，艾维宁愿吃苦叶子也不会选择魔兽肉，这道料理吃的不是肉，而是香料。
直到最后一盘吃完，依然觉得肚子有点空，艾维不由得摸了摸空虚的肚子。
“饱了。”
不能表现太异常，这份量已经远超成年人的饭量了，艾维用手帕拭去嘴角的汤汁。
来不及收拾行李，两人需要购置的东西就变多了，从日用消耗品到必需品都缺乏。
蕾奥菈的心情很愉快，哼着自创的小曲，从离开酒馆去到商店街，调子渐渐变得奇怪，从断断续续啍着，逐渐消失在她的嘴边。
蕾奥菈看着旁边的红发少女思考，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好像少了点很重要的东西，但是想不起来，蕾奥菈围着艾维走动，回想着脑海中的清单。
“怎么了？”
为什么要围着自己转？艾维疑惑地问。
“我……感觉少了点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蕾奥菈直觉缺少的是属于艾维的东西。
“魔石？”
要说自己少了点什么肯定就是魔石，艾维的视线从路人的身上游来游去，无比的想念房间中的亮晶晶们。
“魔石吗……？”
“绝对是魔石，那是非常重要的石头。蕾奥菈，你看，那边是就是魔法商店，除了魔石还有其他东西，先去那边吧。”
艾维拉着仍然在思考的蕾奥菈往商店的方向走。
突然一个小孩来到两人的跟前。
“迷路了吗？”
蕾奥菈半蹲下身看着眼前的小男孩，大概是迷路太害怕了，双脚都在抖。
“没关系，我会带你找到父母的，你从哪里过来的？”
“……我……我是白骑士！恶魔！觉悟吧！”
小孩子拔出身后的木剑刺向蕾奥菈。
黑发少女侧身就躲开木剑的突刺，木剑未击中目标，反而令他失去平衡向前摔在地上，小孩一下子就哭了。
已经多久没遇到这种事了，蕾奥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正要把他扶起，手腕却被人拉着。
“快走吧。”
艾维低声说，准备强行拉着蕾奥菈离开。
“……”
被半拉着走的黑发少女茫然地看着地上正在哭喊小孩，很快就理解艾维的意思，自己需要在他的父母赶到前离开。
黑发的人确实是很少见，但不是没有，一般在贫民区可以再到看到一两个。可是这里是商业街，还是王城下的商业街，是贵族的地方，不应该出现黑发的人。
街道的上途人无一不被蕾奥菈的外貌吸引，尤其是那魔女般的黑色长发，目光流露出厌恶。
蕾奥菈没有过多在意途人的目光，继续回想着购物清单，试图追回被小孩子打断了的思绪。
小孩子……骑子……木剑……
木剑……还好是木剑，要是铁剑就麻烦了……剑！
她终于知道那违和感来自哪里。
“艾维，你的武器呢？”
蕾奥菈迅速转过身急切地问。
红发少女愣了一下，随即摇头。
“我没有带武器。”
“怎么可能不带武器出门，没人告诉过你出门要带武器吗？”
回应蕾奥菈的是艾维的不解，因为从来没有人说过出门要带武器。
“……说起来，你懂白刃战吗？”
蕾奥菈现在才想起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虽然不太可能，不过她觉得还是确认一下比较好。
“不。”
莱德没教过，艾维对普通的武器也不感兴趣，自然是不懂。
“有参加过魔兽潮演习吗？”
“没有。”
“那……战士团的训练呢？”
“那是什么？”
依然是摇头，艾维知道战士团，但没有听过战士团里有训练。
“……对不起。”
怎么现在才意识到这个问题，蕾奥菈感觉内疚，她明明一直都跟在自己身旁。
这么多年好像出门时就没见过艾维佩带任何武器，即使是去探险，艾维也是两手空空的。
这的国家的三面都是大魔境，即使是有围墙的王国首都，不时也有魔兽能够越过高墙。小孩子从能走路开始就要学会用剑，没有剑用小刀，没有小刀用农具。
哪怕是聘用不了专门的武技导师的人也能去战士团参加战斗训练，只需要几枚铜币就能上一节基本课程，可以说是国民必修课。
经蕾奥菈一说，艾维看了看店员和行人的腰间，他们的腰间都挂着佩剑，看来这些佩剑并不是纯粹的装饰。
只是艾维认为自己不需要佩剑，还不如让自己买点魔石。
“不行，你需要的。”
“蕾奥菈你真的要去买东西吗？”
艾维朝着店铺的店员望去，他们的态度有点令人胆心，怕不是又会跟刚才的小孩一样。
“当然，不然你的武器怎么办？之后还要买魔石，你打算花多少时间？”
蕾奥菈不认为艾维懂得怎么挑选武器，要艾维独自购买魔石也是一大难题，她经常为了一颗初级魔石而左挑右挑，结果花了大半天时间直到店铺关门什么都没买到。
两人无视店员的视线进入店铺。
“喂！这里——”
“笨蛋！……大小姐是想买什么武器吗？”
店主急忙上前制止员工。
在里头的店主见黑发少女想光顾，一开始没打算干涉员工，可是长期跟不同的人打交道让他习惯先留意服饰，看到剑鞘上的纹章后马上把员工赶开。
“这里是诺克森菲尔商会的店铺，小姐喜欢什么武器？还是说想买防具？”
店主一边说一边跟在黑发少女的身后，不时介绍新到货的剑和手甲。
“不需要你，我们自己能看。”
“好的好的，需要帮忙再叫我。”
听到贵族少女的吩咐，店主识趣地退到一旁。
武器架整齐地排列在四周，墙上也挂着武器，各种剑、刀、枪和弓等都分门别类放在不同的位置，旁边还有个假人供顾客试用武器。
艾维在店了转了一圈，知道这里完全没有称心的武器，提不起兴趣。
“这些武器都很普通。”
“当然是普通，难不成你想在这里找到镶满宝石的剑？”
蕾奥菈没好气地说，那些带着亮晶晶的剑都不是武器而是装饰。
“也不至于……”
非要买的话，艾维还是想要一把带魔石的剑，没有魔石的话宝石也行，可惜这里的剑连剑柄是纯金属制品，半颗亮晶晶都没有。
蕾奥菈从武器架拿起一把轻剑，跟自己的佩剑是同一类型，让艾维试着挥舞。
艾维对空挥砍，感觉轻飘飘的，像儿童玩具。
换了一把长剑，还是有点轻，感觉有点微妙。
“好像再重一点比较好……”
艾维目光停留在武器架上的另一款剑，剑身比一般的剑宽而厚，手感应该比较扎实。
“客人，这是重剑，需要双手挥动。”
店主一直在旁听着两人对话，明白黑发少女显然是贵族。而红发少女身上穿的布料跟黑发的是同类，身上却没有任何带有家纹的饰物，可能是侍从或者朋友。
不过对方是什么身份并不重要，这剑不适合没有基础的新手，他可不希望贵族的同伴在店里受伤。
艾维没有理会店主的提醒，自顾自把横着摆在架子上的抬起来。
她双手握着剑拔，略为沉重的手感有些意外，剑身有点长，不过这重量正好符合自己对武器的印象。
想找个目标来试一下，艾维瞧了瞧旁边的假人，再看着假人与四周的距离，知道在这个小空间里是挥不开重剑的。
“小姐你觉得适合的话要去后方试试吗？里面有个小练习场。”
店主指了指店铺里头的小门。
艾维询问般望着蕾奥菈。
蕾奥菈点了点头，不太放心也跟上去，新手就用重剑很容易出意外。
而然这双手重剑对艾维来说只是扎实，并不算重。
双手握剑向前挥砍，一下一下的动作都学着感受剑的重量。
她看着蕾奥菈腰间的佩剑，又看了看手中略长的剑柄，回想起蕾奥菈跟莱德练习的动作。出于好奇，她改用单手握剑，向着前方挥舞，果然更灵活。
店主看着红发少女单手舞动重剑，只是挑了挑眉。
这并不寻常，不过用了魔法的话，这种力量就显得很正常。能用魔法的绝不是普通人，店主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看来这把剑很适合你，请问有什么特别喜好吗？”
店主恭敬地问。
喜好？艾维偏着头表示不解。
“就是能把剑改成你喜欢的样子，比如剑身有点太长，太重不顺手之类的。”
蕾奥菈代为解释。
“能加上魔石吗？”
金色的眼睛亮起起来，这银白的剑身太单调，可以的话艾维还是想要一把亮晶晶的剑。
“唔嗯，很有趣的要求，不是不行，但是价钱上嘛……”
店主眯起眼睛看着艾维旁边的黑发少女，他知道这个黑发少女掌握着主导权，买不买是由黑发少女决定的。
在王都左转右转再来到赫尔卡蒂魔法学院已经是下午了，蕾奥菈带着艾维来到史黛拉宿舍的接待处，大概是因名声很响亮，宿舍的舍监小姐看到黑色的身影提前打招呼。
“蕾奥菈小姐，你的房间是十号房，那么你是？”
舍监小姐取出房间钥匙然后看着后方的矮一个头的红发少女。
“艾维，也是新生，只有名字，没有姓氏。”
没有姓氏这个答案舍监呆滞了一下，只好快速翻查纪录册，艾维知道她的困扰的地方，名册是按姓氏排序的。
“应该是在最后的一页。”
果不其然，舍监在最后一页单独看到艾维的名字，艾维也是十号房。
是巧合吗？一般来说认识的人很难分到同一宿舍，除非运气很好。
学园里有三个宿舍，蕾奥菈和艾维住的宿舍是史黛拉，别外还有露娜和索利斯两个宿舍。
三个宿舍用是的都是神的名字，分别是星辰女神，月亮女神和太阳神。三位天神的神位以太阳神为最高，星辰女神最低，也就是说史黛拉宿舍是最普通的学生宿舍。
宿舍有五个楼层，地下是接待大厅和公用休息区，一楼是澡堂，二楼到五楼都是宿舍，天台是学生可以随意进出的小花园。
三楼到走廊的尽头就是两人的房间，十号是最未端的位置，左边的房间都是单数房号，对面是双数房号，对面门上的名牌第一栏已经写着娜塔夏·亚诺德，下面还空着。
房间的光源来自天花的吊灯，由中央延伸出几个烛台，虽然是烛台的形状但实际蜡烛上的光点是魔石。
也不知道是哪个人先发明魔石灯，听说是有个天才不想浪费晚上的时间才把灯做出来。
之后一些镶嵌着魔石小工具就如雨后春旬般冒出来，这类工具被称为魔导具。
衣柜里放着几套制服和斗篷，整体是白色和灰色的配搭着红色的领带，领带下面用印着金色的六茫星校征，斗篷的翻上来的领面和底色也是红色。
书桌上放着小座钟，白鹦鹉一下子就看中了那座钟还把它当成自己的歇脚点，很高兴地啾啾叫唤。
抽屉里也有有新生指南，指南是学园区的地图，除了学院内的地图也有说明整个学园区里有什么设施和商店。其中几页印着商店街最新商品的信息，还友善地写上详细的地址。
另外就是一套教科书整整齐齐地放书桌上，每一本都跟圣典一样厚。
“……”
艾维随手翻开一本书，上面密密麻麻全是文字。
在得知通过实技考试后，艾维就一直跟着莱德学习，但这强行记下的术语不足以支持她看懂课本上的文章。
别说看懂，直到目前以止艾维只能用本土语言写出普通的文章，在这里就是属于文盲的水平。
“但是你能看懂魔法阵。”
对蕾奥菈来说，魔法术式的框框线条符号比写文章难。
没学过魔法的人不可能看懂魔法阵，即使是在魔法的氛围下长大的蕾奥菈也无法一下子看出一个魔法术式会变成怎样的魔法。
最少在跟老师正式学习前是做不到，没有对术式结构的基本知识是不可能办到。
“贫民窟有老师吗？流浪的贤者之类的？”
蕾奥菈在冒险故事和名人传记中经常看到老贤者的出现。
“怎么可能？你故事书看多了。”
“那么你是怎么学会魔法的？”
总不可能是与生俱来吧。
“怎样说好……”
红发少女合上看不懂的课本，金色的眼睛透过窗户瞭望远处，这个疑问已经不是蕾奥菈第一次提出。
“我在流浪的时候遇到善良的冒险者，是他教会我魔法。”
“哦？是怎样的人？”
黑色的眼睛凝望着红发少女。
“一个贫穷的冒险者。”
“为什么他会主动教你魔法？”
“因为我有魔石。”
“你会舍得交出亮晶晶们吗？”
蕾奥菈知道要从她手中拿走亮晶晶比登天更难。
“谁知道？”
艾维缩了缩肩回答。
“那个冒险者是战士还是魔法师？青年人还是中年人？”
“你觉得呢？”
红发少女笑了笑反问。
“果然还是老贤者比较有趣。”
蕾奥菈认为艾维完全没有说故事的天赋。
“的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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