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绸只是被要求做个背景板,田清化妆自然就简单了很多。
遮瑕,粉底,画两条粗眉毛,最后草草地用修容膏把轮廓修得硬朗些,连口红都不用涂。
苏绸自己照了照镜子,看不出有哪里变得大不同,却又感觉哪里都变了。乍一看,还真像是个年轻俊秀的男子。
“化妆术真是改头换面的亚洲邪术啊。”苏绸对田清夸赞道。
“听你这语气,好像也不是夸啊。”田清上下打量着她,还有些不太满意。
“哪有啊,我对田大师的手艺是甘拜下风、肝脑涂地、惊为天人啊!”苏绸吹捧人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停停停,你这么多成语,说得我脑瓜子疼!”田清揉揉眉心,突然想到了什么,“我知道了!就说看这个妆容有哪里不顺眼!原来是肤色!”
“肤色咋了?”
田清飞快拿出一瓶较深颜色的粉底液:“太白了。刚才给你上妆,用的是和乔桥一样的色号。哪个大男人用这么白的粉底色号啊!再说了,你个小小侍卫,把女主角的风头抢了可怎么行!……咦?这个粉底液怎么空了大半瓶?我拿的全都是新拆的化妆品啊!”
苏绸心道不好,原来刚才娃娃支支吾吾说到的,就是这个。赶忙去对话框敲娃娃:“笨蛋娃娃,你用这个色号干嘛!还用那么多!”
娃娃委屈:“坏主银你凶我!娃娃只是想用一个不太容易被发现的东西嘛!看你们都这么白,哪里会用这么黑的粉底液?只是娃娃不小心,手滑了下,把粉底撒出去大半。呜呜娃娃是不是做错事给主银添麻烦了QAQ……”
苏绸感觉心中有个小人在无奈扶额,知道娃娃是好心挑个没人用的产品,只是运气太不好,还是挑了个要用的。
苏绸叹口气,对田清装傻道:“咦,那真的好奇怪哦,会不会是厂家发错货,发了个残次品来。”
田清满脸狐疑地看着苏绸,总感觉面前这家伙怪怪的,却又不知哪里怪,好像她的脸上写满了“快相信我”四个大字。
“也许是我弄错了吧。”田清懒得追究,“算了,总感觉在你身边会发生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或许是你把它当做巧克力酱,偷吃了一半呢?”
苏绸没忍住咆哮:“谁傻到会吃这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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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田清重新帮苏绸化好了妆。
她画得鼻影很深,轮廓很重,苏绸在镜子里打量着陌生的自己,好不习惯。
乔桥在付云的帮助下已经带好了发套,付云一双巧手,帮她在脑后盘了个双挂式垂挂髻。
“哇,付姐姐,你的手好巧!”乔桥很惊喜,她还以为自己要顶着一头散发拍照。
付云笑道:“闲着没事我爱看古装剧,里面的演员都这么扎头发。我试着编了下,竟然真让我还原出来了。以前在卫校上学,我那些女同学们,都喜欢找我编头发,手艺大概就是这么练出来的吧。”
乔桥立刻溜须拍马起来,同时也不忘记照顾田清的情绪:“姐姐们都好厉害!付姐姐手好巧,会编辫子。田姐姐手也巧,会化妆!……所以,苏绸姐你会啥?你该不会啥也不会吧!”
“好哇,你还嫌弃我!”苏绸假装露出受伤的表情,“你要这么说,我便去卸妆了。”言罢,手慢慢向卸妆水伸去。
乔桥干笑两声,急匆匆跑来按住苏绸的手:“哈哈,开玩笑的嘛~苏绸姐也最棒啦!你不会这些胭脂水粉,但是打丧尸厉害啊!这可是末日里,最最最有用的技能了!”
苏绸咧嘴:“这还差不多,我是不关注那些事。对打扮要求不高,穿得整洁干净就行了。”
田清冷哼,指指点点:“你是个头脑简单的武夫吗?一点都不精致优雅!不会打扮,女孩子哪有你这样的?”
苏绸摇头:“这话你说的就不对了,有谁规定女生只能精致漂亮啊,每个人有不同的活法。现在是末日,丧尸可不管食物是男是女呢,女生也要拿起武器,保护好自己和身边的人。有能力当个武夫,这可是我的运气……”
听着她们的聊天,付云不说话,只是微笑,帮忙把苏绸的黑袍领子整理好。
这是款黑色的侠客长袍,臂膀处绣着白纹,手腕和腰腹处,用红绳子缠绕了几圈,显瘦修身。袍子版型很好,苏绸穿上,整个人傲然挺立,气质超群,腰背格外挺拔。
她也戴上了假发套,但只简单地束成马尾放于身后。要做个合格的背景板,不能抢戏不是。
面对打扮一新的苏绸,乔桥已然亮起了星星眼:“哇苏绸姐,你这一身,超帅的!”付云点头。
田清也在小声嘟囔:“他喵的,人靠衣装马靠鞍,打扮起来倒是人模狗样。果然人瘦人高穿啥都好看。就是高得跟个竹竿子似的,一点没女人味!”
虽然被骂了,但好像对方也在表扬自己,苏绸假装没听到,面色不改,坦然接受乔桥的吹捧。
“怎么样?准备好拍了么?”苏绸看向乔桥。
“来吧来吧,我早就迫不及待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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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停电数日,所幸综合体里有不少共享充电宝,超市里也有充电宝售卖,乔桥的手机还没变成一块破铜烂铁。
乔桥拿出手机,解锁,交给付云。
“这是谁?你哥哥吗?”付云第一次看见手机上的桌面壁纸,是一棵大树下,乔桥挎着一个男孩臂膀的照片。
苏绸好奇,也凑在一旁看。照片里男生比乔桥年龄稍大,二十出头的样子,寸头,眼睛溜圆,眉毛粗,鼻子很挺,有些小帅,又有些傲气。不笑,故意不看镜头。和乔桥有七分相像。
乔桥点头:“是我哥,他叫杜恒,入伍前照的。我哥帅吧,嘻嘻,他在学校里被好多姐姐递情书呢!但他是个铁直男,就知道撸铁和打游戏。”
“你们两的姓氏不同吗?”
“对滴,杜是我爸的姓,乔是我妈的姓。我爸很宠我妈嘛,已经有老哥姓杜了,便让我跟了我妈姓。”乔桥脸上露出一丝伤感,“可惜他们两个……我好想他们,也好想我哥。”
苏绸安慰道:“别伤心,祝你早日见到哥哥。”
乔桥用力点了点头。
汉服店内有一面风景墙,乔桥和苏绸站在墙前凹造型,付云举着手机给二人拍照,田清则跟个导演一样气势汹汹地指导她们摆pose做动作。
田清实在是震惊两人身体的呆板程度和表情的僵硬程度。
“天哪你们是在拍艺术照唉!不要像两个小学鸡站着不动好不好?!这不是在罚站啊。”
“脸上给点表情可以吗?情绪!要快乐!开心!发自内心的笑容!……可以了,再笑就不礼貌了,苏绸我求你别假笑。”
……
勉强拍了几张,田清板着脸拿来一看,马上摇头:“不行不行,这光线太暗,人脸都糊了,必须重拍。”
乔桥接过手机:“确实好暗,我身上这件嫩绿色裙子,在照片里深了好几度。”
付云道:“现在毕竟四点了,屋内少光,还是背阴的房间,很暗。要不我们换到亮一点的地方拍?”
苏绸问:“那就抓紧吧?这个时间点,在室内都暗,我们去顶楼的小花园拍怎么样?”
综合体一共有三楼,外加顶层空间,一段漂亮的玻璃台阶连着三楼与顶层。顶层上围了一圈半人高的金属架防护,有一座亭子,一些绿植,一段彩虹步道,以及一片游乐场。
游乐场可以玩套圈、投篮、钓小鱼、扎飞镖,还有部分通电的游乐设施。
“我觉得行!那咱们快走吧!”乔桥心急地催促众人,“再晚太阳可就真要下山啦。”
上到天台,四周没有遮挡,可以清晰地看见远处的高楼与山峰。
苏绸猛吸一口新鲜的空气,却没忍住咳嗽了几声。
弥漫在空气中,是丧尸特有的腐烂的味道。那味道十分强烈,苏绸的感知异能更是会把各种观感放大无数倍,好在末日几天,她已经渐渐习惯了。
四人很有默契地没提起楼下丧尸。甭管丧尸们在楼下如何蹦跶,他们都爬不到四楼,明天大家就要离开,再多的丧尸也不足为惧,只要平安地度过今天就好。
都快要傍晚了,还会出什么事呢?
田清给苏绸、乔桥布置任务:“好了,我来教付云几个滤镜参数的调法,你们两个给我想想动作,尤其是你苏绸,练练笑容表情,你笑得太丑都抢镜了你知道吗?实在不行就装得酷酷的,面无表情也可以。”
“yessir!”乔桥稍息立正。
“知道了,田导。”苏绸捧道。
揉着自己快要笑僵了的脸,苏绸看乔桥兢兢业业地练习动作,突然瞧见她脖子上挂了块玉,有些好奇:“咦乔桥,你脖子上原来就挂着那块玉吗?一直没看见啊。”
“是呀,我一直挂着的。”乔桥把挂在胸前的玉石捧起,举高了让苏绸瞧,那是块很小的绿色的观音玉坠。
“这块玉坠在我们家祖传,还挺珍贵。我妈说观音像要一直带着,不要外露,能保平安。可是现在21世纪新社会,谁相信这些迷信啊!而且这观音样子也挺老土,以前戴在外面被我同学取笑过,我就一直把它放在衣服里面。”
“那你为什么现在又把它戴外面了呢?”苏绸有些好奇。
“我想着拍古风嘛,就整点真古董咯,哈哈,不过这玉坠和汉裙确实不太搭吼。”
乔桥放下观音玉坠,正巧这时田清付云也讨论完成了,大家收拾好情绪,赶在光线开始变得昏暗之前,继续拍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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