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已经在秦思宇那里有了思想准备,赵局的实际状态比预想中的还要糟糕,才一年不到的时间某种力量就将这位老人摧残的体无完肤,苍老的皱纹和色斑、极度不健康的干瘦身体和那脱落大半的头发,唯一不变的是其眼神中的沉稳与坚韧。
赵琴然看见韩焯和沈清舞笑着和他们打招呼:“都回来了,没受伤吧?”
和平管理局局长生病的信息是极度保密的,只有个别几个人知道,韩焯脸色难看的站在床边:“您怎么了?”
赵琴然摆了摆手不在意的说:“没事,有只老鼠想要我的命,没有成功罢了。”
韩焯问:“那老鼠抓住了吗?”
赵琴然笑的一脸深意,转头看向沈清舞:“老鼠太狡猾被它给跑了,但我们并不是没有办法了,是不是尸王大人?”
沈清舞没想到自己藏了半天的身份就这么被揭穿了,只觉得一股热气突然冒上了头,烤的自己脸都红了:“什,什么?”
韩焯之前猜测沈清舞的身份没那么简单却没想过会是尸王这样的地位,这些日子的相处他还妄想对方有苦衷,只要好好陪伴感化终会等到这人对自己袒露心声的那天。
韩焯:“所以,你是丧尸的首领?”
韩焯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但沈清舞非常清楚的知道他生气了,他连忙道:“其实我很早就想告诉你了,就是没来得及。”
过去的记忆不断的浮现,韩焯咬牙切齿:“所以,你承认又骗了我?”
“我没骗你。” 沈清舞嗓门挺大的,但在接触对方的眼睛后声音莫名的虚了起来,小小声补充道,“就只是隐瞒了部分事实而已。”
韩焯不说话了,不知道是不是被气哑巴了,沈清舞则无语的看向赵琴然:“赵局,您难道不知道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亲吗?”
赵琴然同样觉得很无奈,叹了口气:“哎,你怎么还没搞定,现在还在闹矛盾呢。”
沈清舞:“……”怪我?
赵琴然见氛围不对,迅速结束了话题:“好了好了,个人私事都先放一边,我们来说说正事。”
局长发话自然要听,韩焯低头将一直带在身边的剥皮人拿了出来,简要的把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交代了遍:“我这次出去学到很多。”
赵琴然目光在小肉球上停留了很久,她的眼神里产生了非常浓厚的兴趣:“无敌的防御还有以月为时间单位持续性的异能压制?”
韩焯沉思着说:“我准备把摸索到的东西先放到思吾小队队员身上试试。”
赵琴然笑了:“残酷的训练吗,听上去他们要受苦了。”突然她话锋一转,不赞同道:“但你这种状态可不适合教人。”
沈清舞听出话语中的深意,连忙问:“您有办法?”
赵琴然咳嗽了几声,缓了口气才说:“让我来吧,换我来压制他。”
话音刚落,一条猪尾巴从肉球里掉出来了,这真的是个神奇的动作,剥皮人到底什么恶趣味居然能收集这么多条颜色纯正粉嫩嫩的猪尾巴,感觉怎么都丢不完的样子,
赵琴然看到猪尾巴从薄纸的状态变成三维的实物,咧嘴哈哈大笑:“看来我这个糟老婆子被人看扁了,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但这世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你们还有得学。”
说完,又是一条粉嫩的猪尾巴被扔了出来,这次和上一条的方向还不同,是朝着赵局床的角度用力抛的。
赵琴然脸色阴沉下来,这位老人能在末世拥有人类最高权限,自然不是什么能被轻易冒犯之辈,韩焯见状心领神会转头对沈清舞道:“请离开房间,我需要和赵局研究压制的办法。”
这么客气的对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陌生人,沈清舞厚着脸皮问:“我可以留下来吗?”
韩焯声音有点冷淡:“赵局的异能是人类最高级机密,尸王大人是想窃听情报吗?”
这话说的,我探听你们人类情报做什么,沈清舞只好点头:“哦,那我在门外等你。”
这一等便是好几天,沈清舞前几个小时还非常乖巧的站在原地,时间一长便动起了别的心思,他放出尸王的异能开始在管理局里找自己的“眼睛”,结果令人吃惊,就跟第一次来到这里一样,他无法找到任何一只虫子的尸体。
这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人类居住的环境居然没有一只死老鼠、蟑螂甚至是小虫子在?怎么可能。
沈清舞低头深思,或许赵琴然的异能比他预料的还要特殊。
噢!但即使赵局的异能再稀缺也不能成为他拆穿自己身份的理由,他原本是想在一个特定的情境下坦白的,比如韩焯身陷险境自己冲到面前挡刀,趁对方感动到一塌糊涂的时候。又或者可以两人在床上开心到忘我的时候说,甚至是故地重游去到当时他们被迫分开的伤心地,让他从根本解决矛盾……
总之有很多方案,他在心里也预演了无数次,怎么最后就这么突然直白的暴露了呢,这真是伤小两口感情了,哎!
当然了还有一个可能,赵琴然是故意的,那个令她生病的老鼠太难缠了,需要身为尸王的他作为诱饵,她需要自己的帮助。
等待是一件非常无聊的事情,唐霜他们又不在身边,为了能保证韩焯出门时能在第一时间看到自己的脸,沈清舞决定赖着不走了。
他不走不代表别人不来,一身黑衣的赵风“嗖”的一下出现在沈清舞身前,手里拿着一个厚厚的牛皮纸袋:“这是赵局让我给您的。”
明明上次见面自己还是个被这些黑衣速度系异能者压在地上的“犯人”,怎么现在就用上“您”这个称呼了,沈清舞接过纸袋给了一个感激微笑:“谢谢。”
赵风点点头,接下来的1分钟两个人大眼瞪小眼谁都没开口,就在沈清舞准备问问对方眼里的韩焯是什么样子时,只见他“嗖”的一下在原地消失了。
沈清舞看着空无一人的走廊感慨:“啊,速度系真不错。”
牛皮纸袋里被塞进了大量文件,主要是关于一个孤儿院的介绍,这是末日后人类为了养育失去家人的孩子而开设的福利机构,由赵琴然和孤儿院院长夏瓷文促进而成。
夏瓷文,好熟悉的名字。
沈清舞索性直接坐在地上,将文件拿出一张张的认真阅读起来,夏院长的身世被非常详尽的梳理出来,她从小便是受人关注的高智商儿童,在青年时期就展现了对医学浓厚的兴趣,成年后以优越的成绩考入了著名学府的基因工程学系,在其攻读博士期间导师的列表里沈康二字极其扎眼。
原来是她。
沈清舞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了一个场景,那是夏瓷文在实验室为了自己和沈康吵架的画面,自己那时被注射了太多药物快奄奄一息,结果有个研究员为了控制这种毫无次数节制的实验行为,公然反对还大闹了一场。
当时夏瓷文对沈康的实验理念是赞同的,但对其做事方法是百万个看不惯,最后她去了哪里沈清舞也不知道,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碰上了。
沈清舞拿起了一张孤儿院的地形图,非常简单的布局,一幢宿舍楼、一个大操场、一个活动室就是全部了。
赵局把这些给自己的目的是什么,难道夏瓷文是她嘴里的那只老鼠?
这个疑问在房门打开后才有了解答,里面的情况比预计好上很多,剥皮人不知道经历了什么形态有了明显的变化,之前还是一颗小圆球,现在则变成了一个小房子状态,像是儿童画的简易房子被涂满了肉色,非常古怪。
沈清舞看了韩焯一眼,发现对方脸色明显转好,不由松了口气。
赵琴然已经下了床,她披着一件外衣坐在椅子上像是观赏工艺品似的看手上的小房子,边看还边发出感慨:“生命还真是神奇。”
沈清舞关切的问:“赵局,您的身体如何?”
赵琴然完全不担心的样子,尽管她的外貌并不具有身体健康的说服力,但围绕在其周围的气场却令人安心:“不用担心我,身为和平管理局局长,韩焯能做到的我当然也能。”
这话说的极度自信,沈清舞敬佩的看了她一眼,随后拿出牛皮纸袋的资料问:“这个孤儿院到底有什么特殊的?”
赵琴然道:“自从你告诉我沈康的作为后,我便暗中大规模调查人类内部是否有黑食组织的人。裁缝师的死出自他们之手,我便从凶手开始追查最终发现了孤儿院在其中的作用。”
沈清舞很惊讶:“您找到杀死裁缝师的人了?”
这是一段很凶险的经历,赵琴然却说的云淡风轻:“都说了,是一只老鼠罢了。”
真的只是老鼠那种程度的敌人吗?沈清舞又看了对方的容貌一眼,耸耸肩:“赵局,我发现在有些事情上您也挺爱面子的。”
赵琴然眨了眨眼:“哎,现在的年轻人啊,还真是不会说客套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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