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发阿姨也算是她的救命恩人了，王默语没有特别紧张，甚至回想起了天价红柳大串的香气。
她咽了咽口水，恭敬地打招呼：“二当家好。”
胡云天略显拘谨地喊了句：“二姨好。”语气中透露着对上级的生分和尊敬，大约是大家族企业难免的说不清道不明的亲戚情吧。
“小天也来啦。”胡永清语气轻松自然很多，说着站起身来，走出亭子。丝毫没有要邀请俩人喝茶的意思。
她走到庭院的一小片空地迎接两人，身旁放着一个大透明盒子，里面放满了土。
两只乌鸦在她脚边跳来跳去，一会歪着头看王默语，一会叽叽喳喳的像在交谈。
胡永清等二人靠前后，对王默语说道：“这是你的培训考核目标之一。在一周时间内，你能和蚁群及这两只乌鸦交流并能控制它们行动十分钟，才能拿到200积分。”
虫子和鸟，小意思。王默语心中暗喜。
“至于小天嘛，”她又转向胡云天：“你负责教王默语一些灵能者的基本概念和理论培训，她一周后还要接受笔试。王默语在一周内笔试和应用考试都通过，你可以拿到50积分。”
门童说着拿了三四本书递给胡云天，礼貌地向他介绍：“这些是笔试的考试范围。”
胡永清说完就往门口走，交代到：“我还要去开会，你们可以在院子里喝茶赏竹，请自便。”
俩人还没反应过来时，胡永清已经快要走出庭院了，想临时想起什么似的，转头说道：“对了，王默语同学。上次那只小边牧看起来和你还挺有缘分的，如果你能在考试带上它，将会有额外的50积分作为奖励。”
啊，那个倔驴啊……王默语点点头先应付了下来，心里没抱多大的期望。
胡永清说完就走出了院子，胡云天已经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小亭子，开始倒茶。
“来语姐，别客气。”他像是清心斋的主人一样。果然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王默语客随主便也进了亭子，这清心斋确实不错，竹香和松柏香味交织在一起，清掉一身的浊气，心情也清朗。
“确实是雷厉风行啊……”王默语喃喃道，和胡永清见面也就不到3分钟，没有任何拖泥带水或者多余的客套。
“习惯就好。”胡云天递了杯茶给她：“要不怎么能年纪轻轻当上二当家呢。”
就着茶香，胡云天开始给王默语进行理论培训。也许是因为从小就耳濡目染，他将概念抽丝剥茧、化繁为简，讲得十分通透易懂。
“灵能者，大致就是古时的修仙者。既要修身又要养性，身体从物质世界获取能量，通过大脑传递给灵。大脑作为重要的“交通枢纽”，需要身体和灵二者的共同滋养。换言之，身体营养跟不上或者灵被摧毁，都会对大脑造成伤害。
随着科技的进步，信息的传递越来越容易，外界的干扰越来越多，人很容易迷失在对外界的探求而忽视了自身。所以这个年代，对于灵能者来说精神上的修炼甚至更为重要。
不同于当代医学，灵能者认为绝大部分记忆，尤其是情感相关的记忆，是储存在灵中的。情感受到重创，灵会受损，同样会导致大脑器质受损。很多精神相关的疾病就是这样对大脑造成了不可逆的损伤。”
“那有什么具体操作可以锻炼、滋养灵啊？”王默语忍不住打断提问，灵听起来既重要又脆弱。
胡云天笑笑：“少看手机，多冥想正念。”
“啊？”
“古代修仙者练完功就打坐，就是这个道理。不过也是要有点天赋哈。”他讳莫如深地说。
王默语半信半疑地问：“那真能修仙吗？升天的那种？”
“我们认为是可以的，但是和你想的可能不太一样。”他说着喝了口茶。
“灵的修炼在初期体现在外溢的灵变大、变亮。
但是修仙者的目标远不止于此。
灵强大到一定程度是可以脱离□□独立存在、且不会消散的。
生命死后会灵魂出窍，灵重新聚集回归到汤，也就是孟婆熬的那个。孟婆相关的神话故事隐晦地描述了生命的本质，只不过少了灵进入汤中这一步。
完整的版本是人死后，灵被吸引进入汤盆中，孟婆搅一搅，将新进入的灵与灵汤和匀了，再盛一勺新的。这一勺中包含了全部生命的记忆和生命体验，包含万物，却又虚无缥缈，所以可以忘记一切，进而轮回转世。
从灵的角度上来说，每个人、每个生物都是平等的，大家都是一锅汤里出来的。
不过修仙者强大的灵可以主动脱离□□，独立存在，不进入汤盆。进而脱离轮回之苦。这就算是升天。”
那不行，只剩灵可吃不了红柳大串。王默语没有升天那么大的志向。
“好了，我这边教得差不多了，你试试蚂蚁和乌鸦呢？”胡云天期待地看着她，显然也是对她胸有成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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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路上，王默语和胡云天互相给对方擦药，轮流给乌鸦投喂。
还是大意了。200积分真难挣。
王默语在清心斋试图占领蚂蚁的时候，发现既没有空位，也无法挤走蚂蚁的灵。小小的几只蚂蚁个头不大，灵却比麻雀都坚韧强大。
奇怪的是数量也对不上，她只感受到不到10个蚂蚁的灵。难道是其余的太小了？还是压根就没灵没脑子？
她懒得去想，干脆直接转攻两只乌鸦。
不试还好，她刚一尝试硬攻，两只乌鸦顿时大叫着振翅起飞到空中，接着一个俯冲到亭子中，狂啄正在喝茶的二人。
小小的乌鸦嘴还挺有劲，把他俩身上啄的青一块紫一块，有的地方甚至破了皮。
二人捂着脑袋躲在桌子下大叫。最终还是小门童拿着鲜肉条来，两只乌鸦才作罢，但是气也没完全消。边吃边冲着二人大骂。
张哥听说了乌鸦的丰功伟绩后，坚持在司机座位加装了防护板，让两人和两只鸟坐在后排乘客位。
为表示尊敬，王默语和胡云天坐在了商务车最后一排，两只乌鸦分别坐在中排的宽敞座位。
又担心乌鸦气不过拿蚂蚁出气，只能委屈目前来看不会伤人的蚂蚁屈尊坐在后备箱了。
又因为文曲星会扑食两只乌鸦，又连哄带骗地让文曲星也屈尊后备箱了。
“子女不和，多是老人无德。”不知道为什么，听着文曲星在后备箱不满意地直叫，看着眼前的烂摊子，这句话一直萦绕在王默语的脑子里。
腰伤还没恢复，看着手臂的伤口，王默语愈发觉得侦察岗位的风险也是不小的，还是白好那个医疗岗位好，安全指数高，接触的大多是自己人，没有攻击性。不知道能不能和他聊聊争取调转过去。
到家之后，两只乌鸦果不其然地开始四处巡视，仿佛是这个家的主人。
这样下去日子可过不下去，还好留了小门童的电话，王默语有样学样地拿着肉条和乌鸦交涉，果然一个小时后，乌鸦能听懂她一些简单的指令了，开始帮她拿笔拿纸。
喂乌鸦的过程中，王默语发现这箱蚂蚁不得了，也吃肉条。她认真观察起箱子里的蚂蚁。
它们不像是北方本地的蚂蚁，个头大的出奇，足足有2-3厘米，褐黄色的身体，粗壮的腿，这个品种像是蚂蚁中的健美冠军。听说南方的蟑螂大的出奇，也许这蚂蚁也是南方品种吧。
喂了两根肉条后，终于有只蚂蚁妥协了，愿意和她沟通。
不过也不完全是好事，它说它们要去广阔的土地筑巢。
文曲星在笼子里不满意嚷嚷着要吃掉两只小黑鸟，王默语百般劝阻无果后，它开始嚎叫着要自由、要去远方流浪。
这个情况可能不能把边牧接进家门，她没有精力再照顾另一个难伺候的倔驴的需求了。
还好小门童及时提醒，蚂蚁和乌鸦都可以放到野外。它们训练有素，不会破坏生态，只要每天定时定点定量地投喂就好。
在胡云天的帮助下，王默语最终将蚂蚁和乌鸦一起安置在了友谊宾馆附近的小公园。
蚁群挑了好几个地方，要么是嫌水不好，要么是嫌土壤不合适，要么是嫌虫子不够多。挑来挑去，最终在小公园满意地乌泱乌泱地倾巢而出。还好附近没什么人，那场面着实吓人。
乌鸦对这里显然也很满意，尤其是公园中的小喷泉。也许是因为形似像山间的小瀑布吧。公园中也有几只成年乌鸦，个头明显大许多。就在王默语担心小乌鸦会不会受欺负时，小乌鸦瞅准了时机，两只配合着前后夹击，将原住民族群中最壮士的一只打得连连哀嚎，羽毛都掉了好几根。
不愧是胡家调教出来，训练有素的鸟。小门童有两把刷子。
这里恰好也是上次和小边牧分开的地方，这次却不见踪影。也许它的妈妈接它走了吧，她欣慰地想。
3天后，王默语终于有点进展，起码能够和蚁群中的6只蚂蚁沟通并控制它们的身体。每一只蚂蚁几乎都需要王默语调用出来控制文曲星分量的灵，如果她要同时控制三只，几乎只能坐着或者躺着。怎么小小的蚂蚁需要这么大的灵呢？
到了第四天，事情终于有了进展。她在查询蚁群资料时，注意到蚂蚁之间是用信息素沟通的。她再次尝试控制一只蚂蚁时，发现它能释放非常多的信息素来控制它的下级。蚁群中的工作划分明确，这几只灵强大的蚂蚁都是相当于“工头”的存在。
她摸索了半天终于找到了觅食蚁的工头，她请教它释放多重信息素，让觅食工蚁同时注意灵能者的异常出没和动态。也许是因为没有手机可以玩吧，动物们对于灵的分辨比人类更佳敏锐，起码比胡云天这种自身非灵能者的人要敏锐许多。
当天下午，蚁群就释放了找到多个目标的信息素，在距离友谊宾馆两个路口的一个高档饭店外。
为了谨慎起见，王默语跟张哥要了辆车，把车停在饭店的拐角处的视野盲区，猫在车里控制着觅食蚁工头前去查看。得益于她父亲，她小小年纪车技还不赖。
如果说麻雀还是太显眼了，总不会有人盯着地上的一只蚂蚁看得津津有味吧。
路上的行人很少，大老远就看到6个壮汉发着桔褐色的光，彼此故意装作不认识的样子，有的在抽烟，有的在看手机，有的支个摊儿在卖菜。像是在埋伏着什么。
她这次学乖了，让工头蚂蚁藏在树上隐蔽处，一边发信息给胡云天。她可坚决不下车，6个壮汉能把她这个小姑娘分尸了。
两个戴墨镜的小姑娘走出饭店，有说有笑的。6个人默契地不动声色地交换了手势。
一辆车开来，接走了其中一个小姑娘。另一个小姑娘走向了停在一旁的摩托。6个人不约而同地起身了。
靠！不要脸！王默语脑子一热踩下了油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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