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吗？”
林雾没有答话，女人松开她的那一刻，骤然出现的绝望感瞬间淹没了她，心脏狂跳，像是骤然从天堂坠入地狱。
她下意识的想再去触碰对方。
手伸到一半却顿住。
不对呀，她怎么会有这种被甩了的感觉，自己跟这人统共才见了三次面，咋可能会有这种感觉。
这太奇怪了。
她甚至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姓，却在感受到对方离开时失落到难以思考。
这真是太奇怪了。
不由她多想，赤色的海浪席卷百米，带着不容拒绝之势向她扑来。
她们一同坠入深深海底。
视线攀上屏幕，她的指尖还悬停在药剂图案的上方。
腿因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有些酸，林雾挪了挪，骤然贴上一片冰凉细腻。
鸡皮疙瘩瞬间冒出。
经过视频那一遭，林雾心里阵阵发麻，缓缓的扭头向那处望去，一双洁白修长毫无瑕疵的剪刀腿映入眼帘。
林雾心里毛毛的，大晚上的她居然还能看清人家的美腿，不会是又沾到什么脏东西了吧。
她的视线继续向上挪去，一双湛蓝纯净的眸子骤然撞入她的心底。
林雾瞬间被蛊惑，径直贴上去，悄声赞叹：“好漂亮！”
她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想触碰女人的脸颊，却被对方钳住手腕。
“干什么？”
林雾脸有些红：“原来你可以出现在现实世界啊。”
“前几次交流都在梦里，我还以为……”
“你污染度超过50的时候就可以看见我了。”
“哦~”
林雾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退出了游戏。
紧接着，女人默默的看着林雾将手机充上电，然后给自己和她裹上小被子，躺在床上，手脚并用的牢牢抱住她。
整套动作一气呵成。
女人：？？？
她扒开搭在自己腰间的手，好看的眉拧起。
林雾可怜巴巴的看向她，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问题。
“怎么了？”
虽然她也感到有些奇怪，自己怎么就这么水灵灵的抱上去了？
她平常可是很有边界感的。
女人：“我不是让你把污染度清了么？睡什么觉！”
林雾松了口气，原来是因为污染度呀，她还以为是因为对方不喜欢自己呢。
嘻嘻。
林雾冲她眨眼，小心翼翼的开口：“可是污染度清了我就看不到你了呀。”
女人：“污染度过高你会不断被拉入其它的‘场’中，比如那个视频，然后由于‘场’的原因，又会进一步加深你的污染，陷入恶性循环。”
“一旦污染度达到100……”
对方没再说下去，林雾却理解了她的意思。
“达到100你就会“吃”掉我？”也不是不行啦。
“但是作为……嗯，你不该蛊惑我加深污染度吗？为什么……”
面对林好奇宝宝的喋喋不休，女人只嗤笑：“你管我？”
“以后你自己注意，不要让污染度超出30。”
见对方不想搭理自己，林雾乖乖的闭上嘴，默默的把头缩进被子里，仅留一双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对方。
“看着我干什么，有全能药剂吧，做呀。”
林雾扭了扭，继续讨价还价：“要不明天再用吧，也不急这一会儿。”
女人冷笑：“我看你是迫不及待的相思了。”
林雾撇撇嘴，磨磨唧唧的重新拿起手机，点亮屏幕的那一瞬，界面弹出了一条消息，是肖慕发给她的。
“你一个人在那嘀嘀咕咕啥？”
林雾又瞥了眼女人，解锁屏幕，决定先回肖慕的消息。
清污染度啥的，不急啦！
但她无法也不愿解释女人的存在，林雾看着屏幕，思索片刻，灵光一闪，敲道：
“因为我好像真的撞鬼了。”
肖慕收到消息后先是发了个黑人问号的表情包，紧跟着又发了两条消息。
“拜托，大晚上的，你别搞！”
“假如不是我知道你比我还怕鬼我就信了。”
林雾也在奇怪，从第一次见女人开始，她对自己就不算友好，为什么自己不怕她呢？
不仅不害怕，反倒感到格外的安心，哪怕第一次见面时对方就将自己掏心，再次相见时她也仅有重逢的喜悦感。
甚至现在，在知道污染度低于50就见不到女人后，她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抗拒着。
她不要看不见她！
她不能没有她！
我喜欢她！我喜欢她！我喜欢她！
倘若得不到她的注视，不如死掉好了！
她为什么不让我看见她呢？
她为什么要躲我呢？
是啊！
林雾忍不住抓挠自己的脖颈，得不到祂的注视，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我爱祂！我爱祂！我爱祂！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爱祂！
指缝堆满一层表皮，脖颈上隐隐有血丝渗出，林雾却抠得愈发用力，眸中隐隐可见癫狂。
唇上忽的覆上一片柔软，冰凉的舌尖翻腾，林雾瞪大了眸，眼前的女人确实美得不可方物。
原本僵硬的身躯逐渐放松，眸中的颤动也逐渐归于平息，她不自觉抱紧对方，沉浸在其中。
良久，女人缓缓松开她。
女人微微挑眉，唇上还残留着一抹亮色，明明是在说着道歉的话，语气却是那般张扬肆意，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不好意思，我忘了。”
“不论污染度高低，这世间，唯有我的场，你不可以拒绝。”
“这是规则。”
“所以，往后没事的时候，别想我。”
林雾没有回话，指尖点上自个儿受伤的脖颈。破皮了，轻轻一碰便传来一片细微的刺痛。
眼眶都疼得起了一层雾，她糯糯开口：“为什么？污染度低的时候也不能想吗？”
女人：“你哪来那么多废话？”
林雾很不甘心，她觉得这一定是污染度作祟，仍不依不饶的狡辩道：“问清楚才好及时规避风险嘛。”
在林雾紧逼的视线下，对方才缓缓开口：“污染度为0的时候随便，30以下少想，其余时刻，勿cue。”
林雾点点头，打开游戏，属性栏的污染度已经高到90，暗红的数字轻微液化，仿佛随时都会从屏幕中渗出来。
她又看了一眼女人：“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嗯？”
林雾心跳加速，酝酿了半天才憋出来，面颊通红。
“我该怎么称呼你呀？”
女人漂亮的脸庞彻底印在了林雾心底，只见她薄唇微张，缓缓的吐出了一个字。
“意。”
多好听的名字，光是听见这个字，身心都愉悦了。
是否使用全能药剂？
是
刹那间，林雾清晰的感受到一股浊气从身上剥离，整个人顿时变得无比轻松。
难受的是，意的消失，林雾的心也像是被抽了一块，空落的令人想哭。
更难受的是，她的脖子好疼。
她含泪用了一份医药箱。
阳台外雨势越来越大，劈里啪啦跟倒豆子似的，吵得人不得安心。
林雾一整晚都没睡好，半梦半醒间，一直在做光怪陆离的梦。
肖慕叫她时，林雾赖在床上，只觉浑身疲惫不堪，酸痛得不像话。
不想上早八。
“我……肖慕……”林雾嗓音沙哑得可怕，刚张嘴，就觉得喉咙宛若有刀片在割。
这破锣嗓子把离最近的钟晓和肖慕都吓了一跳，纷纷凑上来关心。
肖慕：“你嗓子怎么了？半夜做贼去啦？”
钟晓：“林雾，你还好吧？”
林雾不想多话，大脑昏昏胀胀的：“不太好，想史。”
钟晓秒懂：“那我去跟纪委说一声，但老师如果点人的话，你记得找班长开假条哦。”
“好……”
宿舍很快归于沉寂，钟晓临走前还哀嚎了一声：“唉！当代大学生过的什么日子啊！这么大的雨还要赶去上早八！”
不知昏睡了多久，林雾艰难的睁开眼，摸到手机，点开游戏。
左下角的生命显示为高烧状态。
她使用了一份退烧药，难受的感觉顿时如潮水般褪去，但身体仍残留有一股虚弱感。
林雾再次昏睡过去。
中午她是被视频电话闹醒的，肖慕在问要不要给她带饭。
林雾迷迷瞪瞪的点菜，点完还觉得脑瓜子嗡嗡的，干什么都没有力气。
退出聊天界面，进入游戏。
点开详细属性界面，体力那一栏赫然显示着疲惫。
可惜她没有恢复体力的道具……就算有，她也不想在这里浪费。
自己微薄的存款还没有花完，林雾瘫在床上，觉得自己好亏。
饭卡里的一百多也不能浪费呀，既能在食堂打饭，又能当水卡用。
倘若能梦到意就好了，也不知道外面的暴雨会不会涨污染度，还有钟晓和唐若熙，她们真的不受污染影响吗？
好多想问意啊……好想意……
明明认识都没几天，我怎么这么想她。
那女人肯定对我做了什么。
还有昨晚……
林雾点了点唇，唇角微微勾起，沁甜的感觉流淌在心涧。
她拿起手机，眸光愣在和肖慕的聊天界面，犹豫数秒，终是点开寝室群，发送消息：
你们要不要买点东西囤着呀？
咱们下午就没课了。
明天周末唉。
我看天气预报了一周的雨呀！
你们说周一雨还这么大会不会停课啊？
我希望停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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