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子蒙回到侍郎府的时候,卫观颐刚刚洗完澡。
“你怎么这么晚才洗澡,我以为你早就睡了。”童子蒙好奇道。
卫观颐回他:“最近宫里有点事情比较棘手,我刚去查阅了一些资料,所以不知不觉看得晚了些。你那边的情况如何?三王爷知道自己被下药后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吗?”
童子蒙这会儿身上全是汗,就没过去臭他,直接进了浴房边脱衣服边隔着屏风道:“他解完毒后就马上回府了,结果刚好碰到秦书爻正在找元兴算旧账,所以干脆在门外听了个全须全尾,把来龙去脉全弄清楚了。”
卫观颐一脸诧异,“哦?那元兴承认了吗?三王爷又是如何处理的?”
童子蒙舀水的手顿了顿,“元兴死了,是被三王爷和秦书爻联手一起给勒死的。”
“什么?!”卫观颐惊呆了,他没想到秦书爻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竟然都到了敢杀人的地步。“元兴死了,那岂不……”
童子蒙知道卫观颐也一定是在可惜元兴这条线索断了,这就是他今晚心情矛盾的地方,既巴不得元兴去死,又不希望元兴这么早死。“嗯,不过没事,我相信船到桥头,自然直。你先睡吧,我洗个澡,身上黏呼呼的不舒服。”
“好!”
童子蒙泡在浴桶里想着事,今晚元兴死了大仇得报,本应大快人心才对,可他心里反而空落落的,那种空,是不知接下来该往哪里走的迷茫。
还有将来,等幕后真凶找到,他又该何去何从呢?他的身份如此尴尬,对皇上来说如鲠在喉。依照外祖的性子,肯定还要为他再极力争取一些利益,可那些真的是他想要的吗?还有卫观颐怎么办?他还会继续留在朝中任职吗?如果他带卫观颐离开,又如何跟外祖交代?
他想事想得出神,不知不觉洗到水凉了才出来穿衣,也幸好是夏天,倒也不怕会感冒。
待他回到里屋的时候,见卫观颐还没有睡,而是蹙着眉头坐在床边看着烛火发呆。
童子蒙走过去吹灭了烛火,搂着卫观颐上了床,两人相拥而眠,在黑夜里都把眼睛睁得大大的,了无睡意。
“哥!”
“嗯?”
“你想过以后吗?找到真凶以后,你还会留在宫里当侍郎吗?”
“……”
“哥,你怎么不说话?”
过了许久,才听卫观颐叹了口气道:“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谁知道以后又会出现什么新的变数呢?若提前想得太过美好,到时却又做不到的话,岂不令人失望?”
童子蒙不禁纳闷地看了看卫观颐,他觉得这不像卫观颐一直以来的说话风格,以前卫观颐会说:“以后你想怎样就怎样,只要我们在一起就好。”
“哥,宫里是发生什么事了么?”童子蒙不禁担心道。
卫观颐闻言愣了愣,抬手摸了摸他的脸道:“宫里哪日不是一堆的事?可能是最近太累的缘故,所以难免悲观了些。快睡吧,你别多想,我没事,啊?”
“嗯!”童子蒙心疼地拥紧了他,明显感觉怀里的人似乎清减了许多。
自元兴那晚出事后,三王爷最近再也没有去过芙蓉楼。坊间慢慢传出一些小道消息,说三王爷好像无法人道了,最近在到处求医问药。众人都在私下议论,说他是不是之前做那种事做得太过,把底子掏空遭到了反噬。这下空有京城第一美坐在家中,却只能看不能用。
童子蒙听了,觉得此事多半是真的。不过三王爷之所以会变成这样,未必见得是之前那种事干得太多所致,虽说蛊情花毒也有一定的关系,但元兴给他造成的心理刺激才是形成生理障碍的主要原因。
那秦书爻如今又是什么心理呢?估计求之不得吧。不过不管怎样,她这活寡看来是守定了。
这日,轮到卫观颐休沐,童子蒙因为临时有事要处理,所以不能在家中陪他,便派人给他带话,叫他中午去玲珑阁一起用膳。卫观颐不想坐马车,就早早出了门,一路闲逛着慢慢走着过去。
经过一家成衣店时,卫观颐看到一件竹青色的袍子挂在店中,颜色看起来很是养眼:色泽清新,在夏日里看上去格外清凉,再加上子蒙又特别钟爱这个色系,所以他看见后,忍不住往店里走去。
他进去问了那袍子的大概尺寸,见尺寸合适,便让店家帮他包了起来。
伙计边包衣服边热情说道:“公子,您眼光可真好啊,这件衣服可是用我们店里仅有的一匹布料裁制而成。
据说这匹布料起初是因为染房不小心调错了色,放进去后赶紧抢出来又再清洗了几次才达到的效果。当时取出来时本是墨绿色,谁知用清水洗过几次后就变成了这竹青色,颜色竟难得的好看。后来染坊想再试着染出这个颜色,却怎么也试不出此等效果了。
后来我们东家选用这布做衣服的时候,又让绣娘子给它加了竹叶的暗绣,您看看这几处……看到了吧?是不是更显精致?”
卫观颐看得直点头,就好奇问道:“那你们那匹布料,难道就只做了这一件衣裳?”
伙计笑道:“那哪能啊,这布料其实先是拿去做了女装,是最后见它剩的倒多不少,做女装的话剩的那截布料实在可惜,所以就让绣娘子量了尺寸做成了男装。男装是真的仅此一件。”
“那这件衣裳倒是物以稀为贵了。”
“那可不!”
卫观颐很是满意地把银子给了伙计,取了衣服就转身离开了。
他前脚刚离开,秦书爻就从里面的试衣间里走了出来,今日能在这里遇见卫观颐纯属意外,她因为最近的状态不好,所以方才忍着没出来见卫观颐。但她在里面听见了伙计跟卫观颐说的话,因此出来后就对伙计道:“跟刚才那位客人手里一样颜色的女装,你店里还有么?”
“还有的,王妃。”
“你找一套来给我试试。”
“是!”
这厢,卫观颐才出店门,就感觉自己脚下被什么给抱住了。他低头一看,不禁惊呼出声:“荣儿!”
小奶团子抱着他的腿,扬起小脸,像上次那样不客气地说了个:“抱!”
卫观颐被小团子的霸道逗得哭笑不得,他弯腰把荣儿抱起来,问道:“你家里人呢?你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
□□儿根本不理他说什么,就直直指着街对面卖糖葫芦的道:“吃!”
卫观颐看看糖葫芦又看看小奶团子,“不行,你牙都没长齐呢,那个不能吃!”
小奶团子不依,小屁股在卫观颐的怀里扭来扭去,“吃!”
卫观颐拿他实在没办法,只好道:“好好好,给你买,给你买,但买了之后要乖乖带我去找你的家人,知道么?”
卫观颐走到卖糖葫芦的小贩跟前,“卖家,麻烦您给我一根只穿了一个山楂果子的糖葫芦,我还是照样付您一串的钱。”
卖家听了连声说不用不用,赶紧帮他单独串了根只有一个果子的糖葫芦,还细心的帮他把尖的那头竹签给折断了,怕戳到孩子的嘴。
卫观颐把小糖葫芦拿给荣儿舔着玩,然后抱着他往附近店家一家一家找去,但那些店里都没见到眼熟的大人。
卫观颐找完了一条街都不见陈家人的踪影,见时间也快到饭点了,索性就带着孩子一起去了玲珑阁,心想等一会儿吃过午膳,他再亲自把孩子送回尚书府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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