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师叔不在,乔畔还是习惯月圆日去茅草屋修炼。她每次去,还是会着男装,这样也方便打扫屋子。
山间的夜晚,静谧安逸。月色如水,树影婆娑,几声鸣叫,划破天际。
乔畔每次打扫完,便会坐在茅草屋外的台阶上赏月。满月的月亮似是一轮银盘,也似是一张少女的脸伫立在天边,神秘而美丽。
自她上次在酒铺听完那大鹏鸟的爱情故事,内心很是触动。可少女心思无人诉,也只能对着这月光慰寄。
其实也不怪乔畔把心事藏匿。
招财心性还是个孩子,进宝每天都要跟钱叔学习算账,钱婶虽说是女的,可乔畔一直把她当作自己长辈。总不能让她去与爷爷说这些少女心思吧。
无奈她只能寄情于月光,了胜于无了。
她正盯着那月亮看,天边似是飞来一只玄鸟,越飞越近。她定睛一看,心头却一凛,哪里是只鸟,分明是个人!
那人飞到茅草屋外,直冲乔畔而去。她还未来及站起来,剑已抵在脖颈。
乔畔不敢轻举妄动,只小心翼翼抬眼看向那人。
只见他身穿一袭玄衣,脸带面具,看不清样貌。墨发如瀑,飘逸洒脱,高大挺拔,自带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
“大……大侠,饶命阿!我……”她话音未落,那人竟收起了剑,直直地倒在了她怀中。
她心被惊的砰砰直跳,脸也瞬间红到了脖子根。从小到大她还是第一次被男人抱,她缓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那人是晕倒了。
乔畔一脸尬尴地喊了那人几声,见他没回应,才暗暗庆幸,“还好他没见到自己的丢人模样。”
他身高比乔畔高出许多,身材挺拔又强壮。乔畔费了好大力气才把他拖到屋里,又用出了吃奶的劲才把他抬到床上。
等把一切弄好,乔畔累的一屁股坐在床边,气喘了半晌才缓过来。
乔畔用仙力点了盏灯,她把灯放在床前仔细打量着他。
他容貌虽被面具遮住大半,但不难看出,也是个俊朗的公子!
乔畔发现他左肩胸前似有鲜血溢出,为了看清伤势,没办法只能脱下他的上衣。
他肌肤白皙胜雪,胸前肌肉如两座巍峨的山峰。腹部肌肉也是线条分明,乔畔还仔细数了数,是八块!
“乔畔,你在干什么!你怎么能这么……这么龌龊呢,救人止血要紧啊!”乔畔用力拍了拍自己的头,拉回自己那龌龊的思维。
还好师叔怕她受伤不会自救,也顺带传授了她一些医术。这下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乔畔替他把脉后,又仔细观察了他的伤口。这伤口像是被野兽爪子所伤,她感觉形状很是熟悉,自己肯定在书上见过。
她努力回想自己看过的医书,半晌儿终于反应过来。“是麒麟!”
“糟糕!麒麟生性阴险,它们往往会把剧毒抹在爪上,更好地置人于死地。听闻那毒也可迷人心智,难怪他仙力深厚也会晕倒。眼下,不仅得把血止住,还得想法解毒。”
乔畔帮他盖好被后,立马飞奔出去。还好这里离仙灵山腹地很近,那里仙草种类繁多,应该可以找到止血草药。
她在腹地找到需要仙草后,一刻也不敢耽搁,立马飞回茅草屋。她把仙草碾碎,敷在那人伤口处,又用纱布帮他包扎好了伤口。
“师叔说过,护倾石与我血肉相连,已成一体。既然它能帮我解毒,那我给他渡些仙气,会不会也能帮他解毒?”
“但以口渡气,仙力才最醇正,解毒效果可能会更好。但……”
乔畔心中也不知该如何是好,能不能解毒先不说,她这一辈子可还没亲过男人呢!虽说这是渡气救人,但毕竟也是自己的第一次。
她纠结了许久。
“罢了!死马当作活马医,救人要紧。况且,看他这满身的气度,长得也肯定差不了,这么一算,我还占他便宜了呢。”
乔畔心中安慰自己,她把心一横,眼一闭,就亲了上去,渡气!!!
乔畔仔细感受他唇的温度,温暖且柔软。她心中如小鹿乱撞一样,慌乱的感受不到时间的存在。
也不知渡了多久,乔畔只觉头越来越晕,身体也越来越虚脱。
她这才停止渡气,替他把了把脉,“太好了,毒解了,也不枉我耗了这么多仙力。”
可能是渡气消耗了太多仙力,乔畔此时感到又晕又累。她已无力起身,就这么趴在床边睡着了。
她这一觉睡的迷迷糊糊。朦胧间好似听到了野山雉的打鸣声,她一下子被惊醒。
她抬头发现床上已没有了人。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昨晚没来及收拾的纱布,也被收拾妥当。昨晚发生的一切都好似一场梦一样。
乔畔起身环顾四周,发现桌上多了封信。她把信拿起,上面赫然写着:
“姑娘救命之恩,来日定报!”
“救了你一命,消耗这么多仙力,竟连句谢谢也不说。就写这么几个字,我以后去哪里寻你报恩。”
乔畔失落地自言自语,没成想他竟一声不吭走了,连个再见也没说。
“姑……娘?”
乔畔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束,“不对啊,我现在穿的是男装,他怎么知道我是女的?”
“他可真神秘!”
乔畔简单洗漱了下,就下山回了归园馆。她回到家后,与爷爷打了声招呼,就回屋睡了起来。
她这一睡,一连就睡了好几日。她只在吃饭时起来囫囵吃两口,吃完便倒头接着睡。
乔老爷看到满眼的心疼。他吩咐钱婶每日都做些鸡汤鱼汤的补品,送到乔畔房里,而且不喝完不许她睡。
乔畔被养的还真就胖了好几分。
这日一大清早,乔畔坐在妆台前,呆望镜子发呆。
“那个神秘人究竟是谁?他又为何要带面具?还说要报恩,他都不知道我是谁,要如何报恩?”乔畔喃喃自语,边说边抱怨。
“等下次见到他,我定要摘下他的面具,好好看看他生得是何模样。”乔畔回想自己那日亲他的情景,不自觉露出些少女的娇羞。
“好姐姐,你知道嘛,咱们三水镇出大事啦!”招财招呼也不打,直接推门就入。
“招财,你进我房间怎么也不敲门。”乔畔赶忙放下镜子起身,一脸的心虚。
招财呆站在那里,挠了挠脑门,纳闷说:“咱们原先不都是这样么,还……敲门?”
“从前怎样我就不与你计较了,但今后,你进我房门必须得敲门。”乔畔心虚指责起他来。
“对了,刚才你说咱们镇出大事了?到底出什么事了。”
招财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进来所为何事。他赶忙走到乔畔身边,凑到她耳旁,一脸的神秘。
“今日不知从哪里传出的消息,竟有人说那金翅大鹏,如今就藏匿在咱们镇!”
“他在三水镇?这不可能,咱们镇这么小,哪里能藏住他那尊大佛。”
倒也不是乔畔无的放矢,三水镇的面积在朝陵国的版图上,估计就与芝麻粒一样大小。
“况且,咱们镇就那么几户兽族,在刨去月爷爷家,更是寥寥无几。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我看一点都不可靠。”乔畔不信地摇摇头,毫不在意他说的话。
招财见乔畔不信,急的他抓耳挠腮,立马解释起来。
“今早我刚开铺,那说书先生就来典当东西,可是他告诉我的。那先生是从大地方来的,他还说不出三日,三水镇肯定要出大事呢。”
他又一脸坏笑盯着乔畔,继续说:“你反正在家也是无聊,不管消息真假,随我一起去酒铺瞅瞅!你也正好打发时光嘛。”
乔畔这才明白,原来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你啊,定是钱叔不许你去看热闹,你这才想拉我去。钱叔当着我面,不好发作斥责你。你的奸计得逞了!”
招财见自己小心机被揭穿,他也不恼,反而还撒娇起来,抓着乔畔的衣角乞求道:“我的好姐姐,你就陪我一起去吧。等调查清楚这件事,我就好好努力学习记账。”
他说完,还真向乔畔做了一个立誓的姿态。
乔畔双手捏着他的脸,不解地盯着他看。
“你跟进宝真的是亲兄弟吗?进宝他每天恨不得钻进那账本里,你俩这性格也相差太大了!”
“我用性命担保,我俩真是亲兄弟。”招财财不由分说拉着乔畔就往外走,迫不及待地酒铺走去。
乔畔两人进了酒铺,找了靠中心的位置坐了下来。她唤小二来,点了一碟花生,一壶白干!
小二端上酒菜,凑近招财笑眯眯说:“把你家小姐喊过来干什么,也不怕她听见大鹏鸟的消息,害怕地不敢睡觉。”
这小二平日里就跟招财在一起厮混,招财忙给他使眼色,那小二坏笑一声,才退下去招呼别的客人。
乔畔专注剥着花生,也不搭理小二。剥完她自己也不吃,把花生粒放到招财面前。
“以后跟那小二少来往,省得学他耍浑的姿态。”
“哎,他就是一跑堂的,你不必与他较真,咱们打听正事要紧。”
俩人坐下没多久,就听见隔壁桌客人在那窃窃私语,谈论着大鹏鸟。他俩赶紧竖起耳朵听着。
“我听说那大鹏鸟是个穷凶极恶之人,你说怎么就来咱们镇了呢!”
另一人叹息道:“我听说朝陵城那边,这些年一直都在暗地里追查大鹏。我估摸着,那大鹏是怕了,才躲到咱们这小地方来!”
“咱们镇都多久没这么热闹了,照这个形势下去,看来以后想要太平也难。”
招财听到那人说朝陵城,眼睛都直了,他立马搬着矮凳,挪到隔壁桌,问那人说:“诶,那照你这么说,朝陵那边也要来人了?”
那人见招财感兴趣,又觉得自己知道的内幕多一些。
他立马就来了精气神,骄傲说:“何止朝陵城!我还听说,原来那些被大鹏鸟杀害之人的亲属,已经聚集起来,要来咱们镇寻他报仇。你没发现今日这酒馆,就多了许多外地客人嘛。”
招财瞧他说得跟真的似的,觉得他在吹嘘,不信反问道:“你是如何知晓这么多,莫不是要诓我吧。”
那人见招财不信他,急的他忙拍了拍桌子。
“我家可是开镖局的,我在押镖回来的时候,可是听了一路!咱们镇子消息闭塞,外面可是早就传开了。”
乔畔听到那镖师语气焦急,她怕招财惹事,赶紧走过去,行了个礼。
“我家伙计年纪轻不懂事,说话冲撞了您,您别往心里去。我这就把他带回去严加管教。”
乔畔拉起招财就走,也不管他愿不愿意。他们到柜台结了账,就立马回了归园馆。
进宝看到乔畔拉着招财回来,看那架势就知招财又惹祸了。他忙招呼乔畔坐下,帮她倒了杯茶。
乔畔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她连气都没喘匀,赶忙呵斥招财:“你没看到那镖师长得五大三粗,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你还巴巴跑过去。”
她喘匀一口气,接着道:“你跑过去也算了,竟还当着人家面,质疑他说话真假。幸好他刚才拍的是桌子,要是一巴掌拍你脑袋上,我回来该怎么跟钱叔交待。”
乔畔气得一股脑把话说完,可她抬眼见招财那不知所措的无辜样,又有些后悔刚才语气太严厉。
她倒了杯茶,递给招财,语重心长道:“以后不管你做什么,一定要学会察言观色!外面不是所有人,都是好相与的。”
“还有,关于这大鹏的事,以后你还是别打听了。我总觉得这件事太诡异,不是咱们普通人可以涉及的。”
招财不敢反驳她,只一个劲的点头。说实话,这还是招财第一次见乔畔如此严厉训斥他。
正可谓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进宝也是惊讶,心觉得刚才小姐定是被钱叔附身了,要不怎能做出那种姿态。
但他的心智比招财成熟许多,也很会照顾别人情绪。“我会看紧招财的,小姐你放心就好。”
他紧接着又对招财说:“最近这段时日,你就跟着我学习记账,不许在外瞎跑了。”
“啊!我能不记账嘛。”招财瞬间感觉这日子毫无盼头了。
钱叔听到外面动静,忙从库房走出来,问道:“发生了何事吗?”
进宝连忙解释说:“我要教招财记账,他不喜欢。但经过我与小姐的循循教导,招财已经答应,明日起他就好好学习。”
进宝又忙给招财使眼色,示意他赶紧同意,别再惹事。
招财见状,也只能无奈点了点头。
钱叔心里别提有多欣慰,可面上还是冷冷道:“他肯认真学就好,别又像从前一样,三天打渔两天晒网,不思进取!”
乔畔也起身打圆场,笑说:“你们闻好香的饭菜味,钱婶定做了好吃的,咱们赶紧去后院吧,我都快饿死了。”
她话音刚落,几人就听见钱婶在后院大声喊:“饭已做好,大家快来吃饭。”
钱婶的话接的恰到好处,几人全都笑出了声,欢喜往后院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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