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过去，跟林渊猜想的一样，本市甚至是周边市的医院、诊所都已经爆满，就连走廊、门外都塞满了人，医院没有能力再接受新的病患了。
与此同时，市里决定对医院实行封控管理，准进不准出。
一时之间大家都人心惶惶，这次不必谁来提醒，大家都开始疯狂的囤积物资，超市都货空了好几次。
医院内的患者不满意这种封控管理，闹了好几次。
官方新闻没有报道这件事，但是林渊在网上冲浪的时候刷到了这个视频。看样子应该是在医院内部拍摄的，手机像素一般，但是拍摄的人手有点发抖，导致画面抖动模糊的厉害。
视频内容大概是这样：拿着视频的人跟随吵闹的患者一起移动，医院内满满当当的全是人。患者们都不满意封控这个结果，堵在院长室门口赖着不走。视频内传来此起彼伏的咳嗽和痛苦的呻吟声，偶尔还能看到患者充血发红的双眼和即将溃烂的皮肤，即使是隔着屏幕，但林渊也彷佛闻到了那股肢体溃烂和消毒水夹杂在一起的刺鼻气味。紧闭的院长室大门终于在患者们愤怒的拍打下打开了，但是院长办公室内却空无一人。患者们的情绪更加激动起来，和匆匆赶来驱散人群的保安扭打在一起。
视频内容戛然而止，定格在保安按下发疯的患者那一幕。林渊正想保存一下这个视频，刚一刷新却发现视频已经不能查看了。林渊心下震撼，因为他觉得，被保安制止住的那个发疯病患，或许已经不能称为人了。
被保安制止住的那个病人看起来是个老年男性，他被制止住时身体正在剧烈抽搐着，赤黑的眼球不停上翻，露出大片大片骇人的眼白，同时他的嘴角咧开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口中也在不断溢出暗红色的泡沫状液体。正常人的肢体是不能像视频中的那个患者一样扭曲成那样的姿态。除非，那时的他已经不能称之为“他”了，或许称他为“它”比较好。
林渊的手指悬在手机屏幕上方，指节发白。那段被秒删的视频内容细节像烙铁般烫在他视网膜上。林渊脑子里不断闪过他刚刚看到的细节：扭曲的肢体、翻白的眼睛、咧到耳根的嘴角，还有“它”嘴角不断涌出的暗红色泡沫。
太过真实诡异且没有一点预告，刚刚的画面让林渊本能的有些排斥，他甚至有干呕的冲动。“刚刚的……到底是什么？”林渊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在T恤上擦了擦，好像这样就能抹掉刚才看到的画面。
他暗骂一声，“艹，不会真的有丧尸吧！还是从自己所在的城市开始的。”林渊抱紧自己的双臂，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
接下来要怎么办？
林渊有些不知所措。他不是什么医学大佬也不是什么生物专家，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普通人而已，除了自保外什么都做不了。
手机突然震动，朋友圈、业主群像是炸开了锅，源源不断的弹出各种消息。
林渊打开手机一看，各种骇人的字眼像石头一样向着他自己砸过来。
【市医院的病人暴动了！他们全都从医院里跑出来了！视频为证！[视频]]】
【真的TM疯了！那些神经病在到处咬人，真就自己得了病不去好好治疗，要拖大家一起下水是吧！】
【好混乱啊，没人来管吗？政府是干什么吃的啊！林荫路已经堵了快半小时了。】
【这是丧尸吧！】
………………
各种各样的猜测都有，群主和管理员压根封不住账号，越是约束大家的讨论欲越是暴涨。
林渊看了会手机就心烦意乱的将其放下。
林渊有些担心林宜的状态，先是确认林宜安全后，林渊决定出去逛逛，看看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但这肯定不能直接就这样说出来，直接说妈肯定要担心自己的。
林渊稍一犹豫，最终还是决定出门，他就带着口罩开车去溜达一圈，保证不下车，肯定很安全。“妈，我去楼顶上种菜，你就留在家里看屋，千万别出门啊！”
林渊挑了个N95口罩戴上，打开房间门，竟又和正准备出门的李风眠撞上。
“你也要出门吗？”林渊不禁问出声。
“嗯。”
“现在外面好像有些乱。”林渊提醒道。
李风眠点头：“是，我看到那些消息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出门啊。”林渊快步跟上李风眠，和他一起站在电梯门口等电梯。
“你为什么也要出门？”
林渊被哽住，他耍赖一般道：“是我先问的，你没有回答之前不能反问。”
“我弟在大学里，学校里人多。我不放心，准备去接他过来。”中途有人进电梯，林渊和李风眠都默契地将口罩给捏紧了些，也没有再继续交谈。而是等到其他人出去之后，李风眠才继续道：“我说完了，你呢？”
林渊看了看四周没人，这才解释：“我看网上发那些视频图片，那些丧……病人都挺吓人的，好像到处都有人在制造混乱一样。我有点放心不下，所以想亲自出门看看情况。我这种是不是特别像书里那种犟种炮灰的行为？”
“炮灰？”
见李风眠像是有些疑惑，林渊不得不硬着头皮解释一遍炮灰的含义。“大概意思就是说在大事发生前路人的一些找死行为。总之不是什么好的形容词。”
“你不会是炮灰。”
林渊看着认真说这话的李风眠，不知道怎么接下一句，他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谢谢……”
电梯很快就到了一楼，速度比往常快了许多。看来大家都有在听专家的话，减少外出频率了。
林渊快步跟上李风眠，“你去学校的话能带上我吗？我保证不乱跑，不给你添麻烦！我只是想出去看看情况。”
李风眠停下脚步，看着林渊，似乎是想劝他回去。
但是林渊是铁了心想出去看看，李风眠不带上他，他也会自己开车出去。
“好。”李风眠最终答应下来。
林渊很是高兴，小跑着跟上李风眠。明明他俩的身高也没有差很多，但是一走起路来，林渊就是得加快步伐才能跟上。
李风眠开得车是一辆越野，林渊坐上副驾驶后忍不住想要到处摸摸，但又怕自己这举动惹人厌烦，只好用眼神代替自己抚摸车身。
都不用看车标，光是看外形质感，林渊就知道这辆车一定很贵。
“系好安全带。”
林渊回神，有点手忙脚乱的系好安全带。
一路开车过去，路上没有多少行人，即使有行人出现，那也是捂得严严实实的低头赶路，不像往常一样步履轻松。
李风眠的手机消息一直在响，叮叮咚咚的弹个不停。
最开始林渊还以为是自己手机发出的声音，最后林渊把自己的手机消息给屏蔽了也还是有声音，林渊才反应过来是李风眠的手机在弹消息。
一直给李风眠发消息的人似乎意识到李风眠现在没有时间看消息，最后直接弹了个电话过来。
初始的手机铃声在安静的车厢里格外显眼。
林渊提醒：“还是接一下电话吧，万一对面有什么急事？”
李风眠带上耳机接通电话，但他太久没使用蓝牙，耳机直接没电了。李风眠看一眼来电显示，摘掉耳机直接开了免提。
林渊见此有些尴尬的低下头看手机，试图回避这场电话。
奈何对面的人声音实在太大，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差点震碎林渊的耳膜。
“哥！你终于接电话了啊！你有没有看消息啊？我靠！”
李风眠略带些嫌弃地将音量调小，“好好说话。”
对面似乎有些委屈：“哥！我还是不是你弟了？！我靠啊我差点没命了！”
李风眠皱了皱眉：“我正在开车往你那边赶，怎么回事？慢点说，别急。”李风眠安抚着对面人的情绪，但林渊也看出他有些着急了，开车速度提高不少，好几次都差点闯了红灯。
“都怪那该死的陨石！我今天才知道，TM的，我们寝室那傻缺，伙着隔壁寝的一起去看那陨石了。当天回来他们就有点不对劲。我问怎么了，他们说是去熬夜唱K了头有点晕。说是歇会儿就好，不要紧。这那里是不要紧，那是要我们的命啊！他们也染上那个新闻里说的传染病了，现在发狂了要咬人。跟TM的丧尸一样！”除说话声音外，电话里还传来嘈杂的背景音。仔细听能够听到类似于野兽般的嘶吼声，以及门窗的拍打声。
李风眠一言不发的听着，眉心却越拧越紧：“你现在在哪里？尽量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宿舍！”对面隐隐带着些哭腔：“我靠啊我现在被前后夹击。现在寝室里就我一个，我在上铺，宿舍变异那哥们暂时爬不上来，只能在下面干看着。但是我隐约听到走廊上也有这种怪物，宿舍门没反锁，只要一扭把手外面的人也能进来……他们好像没意识到，一直在拍门……你滚远点啊！”
“你有个学校保卫处打电话了吗？别把东西都扔下去。你把棉被裹在身上，别被抓伤。”
对面人手忙脚乱的照做，将自己裹成一个蚕蛹形状。“打了，女寝那边也有人被感染了。他们忙不过来……”
“别急，电话也别挂断，我快到你们学校了。”
李风眠转头看向林渊，对他说：“一会儿我去宿舍接我弟，你就在车里别下去。等我下来再走。”
林渊点点头，心里也陡然开始紧张起来。“我保证不会乱跑！”
学校大门的保安室里果然没人，李风眠这辆车是校外车辆，识别器不给通行。李风眠现在也等不及保安回来给他开权限通行，直接加速闯过道闸杆，一路开去男生宿舍楼下。
李风眠连车钥匙都没拔，打开车门就冲进宿舍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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