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若静静拿出空间里的棉签和碘伏,开始给陆弛清理伤口,这些还是在建平市药店搜刮来的。
三睛鸟的利爪尖利无比,仅仅是擦过背部便留下了深深的痕迹,长长一道伤口上血肉在边缘外翻。
温若大学也不是医学专业,如今第一次见这样的伤口,上药的手都在隐隐颤抖。
等清理完周边的血迹,她垂着眼,低声问,“除了用碘伏处理,还需要别的药吗?”
她这里还有一些抗生素的药,万一伤口感染了......
陆弛看着她乖顺的模样,背上伤口带来的痛楚也消散许多。
“不用,异能者身体恢复能力很强,你那个灵乳如果还有的话给我喝点就行。”
温若赶紧看向白玉瓶子,果然里面已经恢复了一半的容量了。
她把瓶子拿出来递给陆弛,一股清香飘散出来。
陆弛咕咚咕咚,灵气浓郁的灵乳两口便已经进肚。
一股暖流从腹中升起,果然,这灵乳疗伤效果绝佳。
温若还记得小时候陆弛的样子,瘦瘦的,看着身上没有二两肉。
那个时候他们的大院还是平层,邻里走动时很寻常的事情,大人们出去工作,小孩子就在大院里呼朋唤友,打成一片。
陆弛没有,他总是静静地待着。
他爸在一场除匪斗争中,不慎被歹徒看到防守死角,一下子几个大刀砍上去,没一会儿就倒在了血泊中。
他妈因此由部队家属变成了烈士遗孀,陆弛一下子失去父亲,整个人都很阴郁。
陆弛的爸爸成为了烈士,温若的爸爸虽然没有成为烈士,但是她妈妈早已和爸爸分局,温若从小就对自己的妈妈没有印象。
也正是因为她一直是爸爸带大,性格也变得大大咧咧。
那天温若放学路过,看到独自坐在窗前的陆弛,生的白皙隽秀,小小年纪就已经长成温若喜欢的小哥哥的样子。
身前是花园,身后是黑暗的屋子,这个小哥哥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
她一见钟情,当机立断地敲门叫他出来玩,可陆弛仅仅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就把窗帘拉上,阻挡了她的视线。
但毕竟是一个大院的人,温若后来可算等到陆弛下学,便主动跟了上去,自顾自地找他说话,日复一日,渐渐地陆弛也开始回应她。
温若是个没心没肺的,她总是叽叽喳喳说她在学校里遇到的事情,烦心的、高兴的,说完就忘。
陆弛有时候以为她想让他这个“哥哥”给她做主,但后面他再提起,温若只眨着大眼睛,丝毫没有记忆,抓着脑袋问他,“是嘛?我不记得了。”
然后嘿嘿一笑。
有一次,温若到陆弛家里,刚好碰到陆弛的妈妈,温若乖乖地喊阿姨。
温若看呆了,陆弛长得好看,他妈妈气质温柔,长得更好看!
陆阿姨说,她是陆弛带回家的第一个女孩子,笑着问她要不要一直和陆弛在一起。
小小的温若当然说要了!
她主动牵上陆弛的手,“要和陆弛哥哥一直在一起!”
她看着陆阿姨,拍了拍胸口,一本正经的稚气道,“以后再也没有人能欺负陆哥哥!”
但事实上,温若长得天真可爱,脸圆圆的,眼睛也圆圆的,大院里的小孩子都喜欢她,反倒是陆弛,因为父亲早早去世,母亲要出去工作,整个人沉默寡言,小孩子们都怕他。
要论保护,也是陆弛保护小温若。
自从温若喜欢上陆弛后,就经常陆哥哥长,陆哥哥短,也不和原先的小伙伴们一起玩了,整日跟在陆弛身后。
一个小男生看不过去,他等了几天,终于等到温若跟着她爸出去的时机,把陆弛叫出来,要跟他进行一场“温若争夺赛”。
不知道过程是怎么进行的,总之温若回来就见到陆弛脸上的红印。
她眼一红,非常生气,掐着腰质问道,“你这脸上怎么回事?”
这可是她最满意的脸,怎么受伤了?!
陆弛没有说谁,只是静静看着她,低声道,“你是不是冷落之前的小伙伴太久了,他们都开始想念你了。”
温若虽然人小,但是一听她就知道,肯定是那些人瞧她另有新欢,想来争宠了!
她气冲冲的离开,找到罪魁祸首,把他狠狠地骂了一顿,陆弛担心她人太小受欺负,也跟过去看,到那便听到:
“你要是长得跟陆哥哥一样好看,我也喜欢你!”
陆弛默默摸上脸上的红印:......
他这才明白,原来她个子不高,小小年纪已经懂得什么叫好看了。
温若来了一场“美救英雄”的壮举,很快就被温国安知道了,于是他让温若没事领陆弛来家里玩。
陆弛的爸与温国安属于不同系统,听说他的死亡,温国安也唏嘘不已,因此对着陆弛,也抱有几分怜爱之心。
但回家几次,温国安观察自家女儿与陆弛的相处,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他把温若叫过来,蹲下身柔声问她,“若若,你为什么、为什么总是盯着陆弛的脸看呀?”
那样子,真像一个痴汉,如果性别翻转,温国安都不敢让陆弛进家门。
温若天真无邪,依旧是那句话,“我喜欢他的脸呀!不可以看吗,爸爸?”她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温国安:......
这性子,到底是随了谁?
倒是陆弛,脾气甚好,温若有时候调皮捣蛋他也依旧护着温若,两个人的角色彻底翻转了过来。
可惜这样的日子没过多久,陆弛突然有一天过来告别,说他要跟着妈妈去别处生活了。
温若听了,两眼一挤,小嘴一撇,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她抱住陆弛,不让他走,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抹在陆弛身上。
陆弛眼角一抽,捧住温若的脸往外推,拯救了他的衣裳,安慰道,“没事,我以后还会经常来看你的。”
这一年,陆弛6岁,温若5岁。
小时候的事情转眼就忘,温若已经不记得自己曾经对陆弛做过的事了,但陆弛还是会每年来温家拜个年。
一转眼温若上了大学,那年过寒假前夕刚好陆弛在附近,就顺道来学校接她。
温若所在的小区这个时候还没那么安全,监控什么的尚不齐全,温若每次回去都不敢戴耳机,挑着人多的时候才敢走。
这天温若考完最后一门,又处理一些放假的事项再回家,已经有点晚了,一轮银月高悬,洒落下一片银色的光辉。
走过一道拐角,眼见几个男生倚着墙,嘴上叼根烟,烟气缭绕。
四下寂静无声,一个路人都没有。
温若二话不说转头就原路返回,但是她反应快,那几个守株待兔的男生反应更快。
其中一人大步流星跑上前,胳膊一伸,脸上挂抹银笑,“这么晚了,去哪啊小美女?”
后面几个男生也紧跟向前。
前后都被堵住,温若不一会儿就被逼到了墙角。
她腰背下意识的绷紧,力持冷静道,“你们要干什么?!我警告你们、我已经跟我男朋友打过电话了,要是我十分钟内不回复他,他一定会过来的!”
几个人飞扬跋扈,眼神轻佻,毫不在意,“好啊,你想让他过来,就让他过来啊,我们非常欢迎!”
“到时候看看你男朋友到底有没有以一打十的能力,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啊?”
剩下的男生纷纷笑了起来,附和道,“哈哈哈哈是,到时候看看是我们老大厉害,还是他厉害?”
为首的男生轻笑一声,抬起手指勾住温若的一缕头发,放在鼻下,深吸了一口气,他眯了眯眼,看着瑟瑟发抖的温若,如此更显得娇小无助、惹人怜爱了。
他肆意邪笑,在温若脸上喷口热气,“就是不知道,你所谓的男朋友,到底有,还是没有啊?”
旁边的几个男生一愣,反应过来,“是啊,我们跟踪这女的这么久,没见过她男朋友啊?”
温若谎言被拆开,她两只手攥在一起,不断地告诉自己要冷静,可是那个男生离她更近了,她甚至能闻到他身上的烟气。
男生抬起她的下巴,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她的小脸,视线扫过她全身,最终又定格到她的脸上,只见她下巴小巧精致,肌肤玲珑剔透。
欣赏了一会儿惊慌的小脸,他轻笑叹息,“问你话呢小美女,你男朋友到底在哪呢?”
温若长睫一颤,在他的手碰到她下巴的那一刻闭上了眼,她颤着嗓子道,“你们要怎样才能放过我?”
男生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他笑了起来,“你们说说,怎么样才能放过她?”
一个男生似要去拉扯她的手臂,这个时候突然手上传来一阵痛楚,他大叫了出来。
原来是小石子精准的砸在了他的手上。
几个男生纷纷愤怒转头,看看打扰他们的不速之客到底是谁。
“谁,敢打老子!”
温若应声看去。
昏暗的路灯映出一个高大颀长的身影,温若趁几个男生不注意,迅速换个方向绕路朝那个人跑了过去。
温若眼眶发热,心脏怦怦乱跳。
眼前的人身姿挺拔,眉宇深邃而熟悉。
是陆弛。
陆弛伸手拉过她,把她护在自己身后,对着前面几个小混混,沉声道,“你们要是不走,别怪我不客气。”
被打了手的男生此时手上已经红肿起来,他抬起自己的手,狠声道,“兄弟们,到底是谁对谁不客气?给他一点颜色瞧瞧!”
陆弛见他们并未被吓退,轻声告诉温若找个地方先躲起来,他径直快速走向那群人,一个飞身踢腿踢在了一个人的防守死角上。
只听“啊”的一声,那个人惨叫着跌倒在地。
剩下几个人面面相觑,眼中全是惊恐,这人攻击速度也太快了。
眼前的男人面色阴沉,幽暗深邃的眼睛毫无表情地扫视他们一圈,面容轻蔑,“刚才,都有谁碰了她?”
刚才抬手摸温若那人闻言更是冷汗涔涔,他吓得转身就跑,连带着周围的人也毫无气势,一时间犹如惊弓之鸟一般四散着跑开了。
温若尚在后方,陆弛并未恋战追逐,等他们跑远就赶紧转身朝温若走去。
温若犹如劫后余生一般胸膛起伏不停,她看着陆弛赶跑了那几个男生,又大步流星地拐了回来。
他站定在她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苍白安慰道,“没事了,现在没事了。”
危机解除,温若的眼泪,终是不由自主地坠了下来,她忍不住靠在了陆弛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终究才刚上大学,这种场面她还是第一次遇到,刚才能急中生智想出理由拖延一分半秒的,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陆弛任由温若靠着自己,眼中闪过厉色。
月光清冷,温若脸上泪痕未干,盈盈眸光好似夜间繁星,明亮皎洁。
等温若稍微缓过来,陆弛解释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我刚好课业结束,听说你也快要考试完毕,就过来看看你。”
温若吸了吸鼻子,接过陆弛递过来的纸擦了擦眼泪和鼻涕,点点头,有些后怕地说道,“幸好你出现的及时,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个时候,旁边才有一个老阿姨经过,看她哭,他哄,还以为是男女朋友吵架呢,笑着劝道,“年轻人,要好好珍惜自己喜欢的人啊!”
听到这话,陆弛和温若都不知作何反应,那阿姨还以为他们是害羞了,笑着摇摇头,走了。
鬼使神差地,温若拽了拽陆弛的袖子,仰起头,轻声道,“陆弛,你当我男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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