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知适时开口：“不然十苗来给我做弟弟吧，我是不会欺负十苗的。”
周十苗从周九禾怀里露出一双大眼睛，惊奇道：“第五哥居然会开玩笑了！”
时染干笑两声：“有没有可能，这是他发自内心的痴心妄想呢？”
“……”其他人。
怪物怎么也不说关于系统的事情，时染知道问不出什么，就放弃审问，转而向窗口飘去。
“老大，你看时哥，是不是比外面那些东西还像鬼？”周十苗说。
周九禾：“别瞎说。”
“可是时哥是飘过去的哎。”周十苗小声说。
……
“你们过来看。”时染背对着他们招手：“给你们看个有意思的。”
周十苗是个闲不住的，一听有动静就往上凑，外面的东西脸贴着玻璃哈出白气，周十苗仗着他们进不来就学着他们的样子也把脸贴上去：“啥呀，时哥，你要给我们看啥？”
时染浅笑两声，这才用指尖敲了敲玻璃说：“你看，眼熟不？”
周十苗掀起眼皮看过去，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但是表情十分狰狞的脸贴在玻璃上，黑漆漆的眼睛毫无光彩，就那么直勾勾盯着他，呼出的白色哈气被蹭花，外面的假周十苗扯起嘴角。
“哇哇哇哇！！！”周十苗哪还敢贴在玻璃上，猝不及防，被吓得后退几步：“哥！救命！”
“吵什么，没照过镜子吗？自己的脸还害怕？”周九禾被怪物那一爪子震得疼的缓不过来，用过治疗的道具后倚在墙角休息：“倒脚人，老朋友了。”
“那哪是长相的问题，要不是外面那东西长得像我一样英俊潇洒，我就更害怕了好吧。”周十苗还贫嘴。
“等一切结束之后我一定要带你去看看眼睛。”周九禾说。
“结束？结束……”周十苗喃喃道：“哥，等一切结束以后，我们住回原来那个家好吗？”
“……好。”
两人的对话以外的结束飞快，时染没打扰两兄弟规划未来，但他心里知道，他们这样说其实心里的顾虑有很多，和系统对抗是少数玩家做出的选择，因为这条道路十分艰难，一不小心就会坠下悬崖粉身碎骨，他不怕，不代表其他人不怕，他没有软肋不代表其他人没有软肋。
但他们还是坚定地和自己站在一边，周家两兄弟是，第五知也是。
时染心里都清楚，他们是可以付出信任与后背的伙伴，所以他不希望他们出任何事，唯一的办法就是提升他们的实力，还有周十苗的胆量。
窗外已经看不见苍白的月光，高大的建筑被黑暗吞噬，路灯的昏黄也尽数熄灭，世界仿佛一个巨大的深渊，看不见尽头。
大厦的紧急照明灯突然炸开，碎掉的灯片掉在地板上打破了这份沉默。
“怪物来了！”神涂心念一动，查看自己下在门窗上的结界：“离窗边远一点，第五知，拿好车钥匙随时准备离开。”
窗外的倒脚人似乎知道结界被破，不安分的低声嘶吼，不断地用额头撞击玻璃，于是不堪重负的玻璃在源源不断的攻势下支离破碎。
前面的倒脚人撞击玻璃，后面的倒脚人就用身体撞击外墙，大有一种想将人就地掩埋的架势。
“看不出来，他们还挺团结的。”时染不合时宜的吐槽。
先前墙面就被怪物撞出一个破绽，即便再坚固也撑不住这样的撞击，缝隙越来越大，神涂盯着前方等待时机，就在玻璃整片碎掉，倒脚人们鱼贯而入时，他解开了门上的结界：“走门，快跑！”
第五知早就准备好，只等神涂一声令下背上周九禾拖着周十苗就跑，时染和神涂留下断后为他们争取充足的时间。
时染不怕死也不会死，除非彻底消灭系统摧毁游戏，否则这种附加在玩家身上的异能永远也不会被系统操纵或收回。
涌进来的倒脚人越来越多，他们诡异的千人共用一个表情，明明是许多张不同的脸，是恐怖的相似，如出一辙。
“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他们嘴里指念叨着一句话，并且越来越快，越来越乱，他们逼近时染和神涂又不率先动手。
本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时染悄悄说：“神涂，按兵不动，敌动我跑，懂？”
神涂：谢邀，不是很想懂。
外面，第五知负重一路狂奔，跑到车上锁死车门：“小十苗，你照顾好九禾，咱们等老大和时哥回来才能走。”
“第五哥，你看，那边是不是老大他们来了？”周十苗透过车窗看着外面的两个人影。
第五知也看过去，他把车窗降下来，听着外面的脚步：“不，不对，老大他们不应该这么快，而且脚步声也不对。”
周十苗哪会听什么脚步，不过他们确实有点快了，出现的时间也很巧，刚说完要等他们回来，他们就突然出现，好像系统故意混淆视听，想分开他们逐个击破一样。
“咳咳，别说话，倒脚人听觉很敏锐。”周九禾靠在后座的靠背上气若游丝，周十苗还抓着他的手没放开，他也就反握住对方的手。
他知道，这是他弟弟十几年来养成的习惯，紧张和没有安全感的时候就会拉着他的手，以此得到慰藉。
周十苗手心里都是汗，他强装镇定，勉强露出笑容，小声说：“哥，没事，从小到大一直都是你护着我，这次你受伤了就让我来保护你，你放心。”
“傻。”周九禾哼笑一声：“哪有哥哥让弟弟保护的。”
但他的伤确实很重，能不拖后腿就不错了。
正说着，有人敲响了副驾驶的车窗玻璃。
“谁？”第五知警戒。
“开门，准备离开。”窗外的声音发闷。
“老大的声音？”周十苗竖起耳朵：“老大这么快？呃我的意思是，老大的速度有点快，不是，不是速度，是，呃……”
越描越黑。
门外的神涂手臂受了一点外伤，是撤退时被挣脱的怪物用爪子划伤的，血腥味很重，保不齐怪物会循着味道找过来，为了避免意外的发生，时染带着神涂迅速找到他们来时开的车。
队员受伤，队长和神涂又被系统列为头号针对对象，他们不能容忍一次意外的发生。
“小十苗，小心你家老大扣掉你最后的零食哦。”时染风轻云淡道。
周十苗立刻假装严肃：“没错，这一定是真老大和时哥。”
路上太黑了，什么都看不清，第五知打开远光灯和车门的锁，五人聚齐，准备逃命之旅。
车灯远远照在假时染和假神涂的身上，连带着他们身后那道佝偻的身影也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是鬼婆，不过不是单纯的鬼婆，起码和他们记忆里的鬼婆不太一样。
“咦？”第五知发出疑问：“难道系统还会给NPC升级？鬼婆好像长得和副本里不太一样了。”
时染随口接道：“嗯，她已经蜕变成鬼婆普拉斯版了。”
神涂：“应该是系统把她和情人的身体融合了，所以她现在不怕光，也不怕血尸。”
“果然进阶了。”时染点点头：“哎，走吧，惹不起还躲不起吗，离得远远的，鬼婆再快还能快过汽车吗？果然现代科技的进步是人类保命的阶梯。”
汽车启动，神涂坐在后排替周九禾包扎伤口，时染坐在副驾驶上引路。
车子行驶一段时间，天边有了绯红。
“折腾了一晚上天终于亮了。”时染打了个哈欠：“这样的苦日子过一两天就行了，一直这样还没等系统动手就先被累死了。”
“时哥是有什么计划了吗？”第五知问。
“计划赶不上变化。”时染：“要解决问题就要找到问题的根源，然后一不做二不休。”
“嘿嘿，时哥真帅，要做第一个挑战系统的男人了。”周十苗说。
时染害羞：“呀，别夸，害羞。”
天大亮，第五知开车横穿一个市，在另一个市的市中心商场大楼前停车：“在这里休息？”
即便是白天外面也没有玩家，马路上没有车，甚至没有一点垃圾，整个城市安静的不正常。
时染靠着车门撑着头，细长的眼睛扫过紧闭门窗的大楼：“算了吧，这么明显的陷阱，傻子才会进去。”
第五·傻子·知疑惑：“陷阱？”
“末世，副本，追杀。”时染解释：“这么紧张的时刻谁闲着没事收拾马路上的垃圾啊，你再看看商场大楼，门窗上的结界眼熟不？真进去了估计就出不来了，这样的陷阱大概率是投靠了系统的NPC设计的，为的就是团灭人类玩家。”
第五知连连点头，暗悔自己竟然连这么简单的陷阱都没看出来：“那我继续开车，咱们换个地方休息。”
时染却在商场大楼里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抬手组织第五知的动作：“等等，情况有变，已经有傻子进去了。”
后座的神涂笑了一声：“赵敬知道你这样形容他会和你拼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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