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医生，你是来找李先生吗？他昨天已经出院了。”
203的窗帘全部掩上，永韵站李力行的病床旁，昏暗的房间里，她的身形显得有些单薄。
她担心的事终究发生了。昨天她和李力行还在这里商量对策，今天他就突然“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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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医生？”
白衣如雪的女孩歪着头，疑惑地问，“你跟李老先生很熟悉吗？你们之前就认识吗？”
永韵后背发寒，蒋雅文上次拿着注射器进入203的画面还记忆犹新，“他入院之后我们才认识的。”
永韵顿了顿：“只是觉得，他的身体暂时不适合出院。”
蒋雅文低下头，微微一笑：“我也觉得，但没办法，我们要尊重病人自己的决定嘛！”
自己的决定？决定投向死神的怀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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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韵四处查找，但却没有任何发现。
她决定去问其他护士和医生，但他们都说不知道。
永韵长长地叹了口气，感到十分困惑和疑惧。
李力行到底是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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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前台是一个忙碌而充满生命力的地方。每天数以百计的病人和家属涌入这里，寻求医学上的援助。在这个繁忙的环境中，前台工作人员必须始终保持冷静和专业。
虽然前台非常喧闹，但姜筱萍似乎非常擅长处理各种需要。她戴着一顶白帽子，穿着白色套装，显得干净、整洁。
闲下来的时候，姜筱萍给自己画了个淡妆，每一笔都非常轻快，像是在她的脸上放了一层面纱。
画完妆，姜筱萍满意地揽镜自照，余光看到永韵远远走了过来，上扬的嘴角微微下压，放下镜子重新开始工作。
“姜护士，203病房的李力行出院的时候，是自己办的出院还是他女儿帮他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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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
那糟老头子竟然还有女儿？！
不知道关系怎么样，要是找上门来怎么办！
姜筱萍神情有些僵硬，视线越过永韵的肩膀和蒋雅文对上。
要是出事了，谁也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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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力行有女儿吗？他不是一直单身未婚吗？”
永韵嗐了一声，“单身未婚不代表没女儿啊。他跟我说是和之前的女朋友在国外生的，最近他女儿准备回国工作，就打算以后跟他一起住了。”
“这么说他是自己办的出院手续啊。也不知道有没有跟女儿说自己的身体状况，八成是没说，真是的，多让人担心啊！”永韵一边往自己的办公室走，一边嘟囔道。
走到拐角处，永韵停下脚步，偷偷探出头，看到姜筱萍和蒋雅文脸色奇差地交头接耳了几句，姜筱萍继续坐在前台，但神色不安，蒋雅文则向楼梯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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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韵急忙转身从另一头绕到楼梯间，听见蒋雅文正在下楼，便偷偷跟在她的身后，一直下到二楼的楼梯间，蒋雅文的脚步声突然消失了。
永韵悄悄探头，发现前面空无一人。
永韵心中一紧，拔腿往楼下追去。
到了一楼大厅，放眼望去，却是人来人往，蒋雅文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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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韵的脑海中浮现刚才蒋雅文匆匆的脚步。
她又拐回二楼的楼梯间，在墙上摸索着，终于找到一个不明显的凸出。
墙的里面，或许蒋雅文还没走远，现在进去马上就会和她撞上。
或许就站着守卫，进去等于自投罗网。
副院长说，等过几天，就让永韵参与医院的重大研究项目，或许到了那个时候，不必冒这么大的风险就能见到李力行了。
可李力行能活到那个时候吗？
要是到时候见到的是他的尸体该怎么办？
即使那时候他还活着，全身上下又安然无恙吗？
永韵闭了闭眼，按下那个凸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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洁白的墙忽然往两面退开，永韵闪身进去，里面是一条昏暗的甬道，散发着潮湿的气息，侧壁有一个电梯口，尽头是一个拐角。
永韵看了眼电梯口，她不记得医院有电梯。
电梯旁的电子显示屏上的数字写着5。
5楼，是医院高层领导的办公层。
这架电梯，究竟连接着哪间办公室？
这时，电子显示屏上的数字突然开始跳动。
5，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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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韵垫着脚尖，沿着甬道小跑到拐角处，看见前面是一条更宽的过道，两边有很多房间，有些门敞开着，有些则紧紧关闭，隐隐有说话声从门后传来。
永韵迅速转身躲进一个空房间，无声地把房门掩上。
很快，永韵听见脚步声由远及近，有人路过这扇门前又渐渐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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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传来了敲门声。
“咔哒”
是门把手扭动的声音。
永韵的心漏跳了一拍，透过门缝，看见穿着白大褂的一男一女从最里面的一扇门里走出，漫步在幽暗的过道里，彼此交谈着。
男子是个年轻人，约莫二十来岁，长得有点瘦弱。他黑色的发丝散落在额前，略微有些凌乱，显得有些疲惫。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深思熟虑的味道，似乎正有什么困扰着他。
永韵在医院见过这个人，是心胸外科的医生。
因为徐若涵刚到圣心医院工作不久，平时工作又不在同一个楼层，两人也仅仅是点头之交。
而那个女人永韵十分熟悉，正是蒋雅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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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斌，你那边的老头子能上手术台了吗？不是说今早能用吗？”蒋雅文轻轻地问道，不同于平时的欢快活泼的声调，此时她的声音有些低沉，语气平缓得几乎没有起伏，仿佛是没有感情的机器。
永韵微微拧眉，老头子，是指李力行吗？
吴斌摇了摇头，“还不行。”
“怎么又不行了？！你昨天不是说等药物作用退了就用他吗？”蒋雅文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
“怪就怪在这里，我今天早上给那老头检测的时候，他体内的药物残留量还是很多，可能是这个老头快死了，新陈代谢太慢了吧。”
吴斌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确定，这种情况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虽说药物代谢的速度有快有慢，但像那老头一样过了十几个小时还残留那么多的从没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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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韵心下暗忖，之前李力行已经有所警惕，除了被蒋雅文趁睡着的时候注射，其它服用的药物和外敷的伤药都没有用，想必被抓的时候他的药物作用较弱。
极有可能是李力行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被抓，偷偷给自己又注射实验室里的药，才能避免上手术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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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雅文无奈道：“那怎么办？还有没有别的人能用了？”
吴斌给出了最后答案：“今天没有。明天有个女孩应该可以。”
“这次可别再搞砸了，我们等得起，客户可等不起！不然大人物不高兴了，咱们全都吃不了兜着走！”蒋雅文警告道。
“你放心，明天那女孩一定能上手术台。”吴斌语气肯定，这一次一定不会再出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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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这几天的麻烦一件接一件的，真不知道到了什么霉！”蒋雅文有些烦躁，“今天早上那个新来的女医生还跟我说，那老头竟然还有个女儿，关系好像还不错的样子，说是随时可能来接他出院！”
“你有没有搞错！那现在怎么办？”吴斌有些惊慌恼怒。
“我刚才跟院长汇报了，他说将错就错，虽然那老头注射了迷药，应该对这里的事情没有印象，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他曾经在这里醒过来，看到这里的一切，那把他放出去，我们就都完了！”蒋雅文的声音带着一股狠劲。
永韵的心沉了下去，连院长都参与了，而且还有可能是最大的领导者，这间医院恐怕早已被黑暗渗透。
看来刚才蒋雅文坐电梯去5层，就是去向院长报告李力行有女儿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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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斌担忧道：“那他女儿要是来找怎么办？”
蒋雅文叹了口气：“就说他自己出院了。”
吴斌皱眉：“她能相信？”
蒋雅文顺了顺头发，刚才走得太急，头发都乱了，“不信又怎么样？她有证据吗？”
吴斌终于放心地点点头，又冷哼了一声，“你可别阴沟里翻船了。挑人的时候也不好好调查一下病人的背景。早跟你说平时要多跟病人聊天，才能逃出更多的情报，咱们做的事一旦失误，那可是万劫不复，你自己不想活了别拉我跟你一起！”
蒋雅文嘴角一撇，“你就知道说我，我成天跟那些难缠的病人打交道，挤出个笑脸就不错了，哪里能像个圣母一样关心关爱他们，成天陪他们说知心话，他们自己的家人不来，还指望我这个跟他们没有血缘关系的人把他们当爹妈伺候吗？”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一起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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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韵听见两人的脚步渐渐远去，连忙闪出房间，迅雷般冲到刚才两人出来的房间。
“咔哒”
永韵一冲进房间，就看到躺在病床上的李力行、罗菲和张春华，三个人双眼紧闭。
永韵走到李力行床边，轻声喊：“李力行！”
李力行的双眼勉强睁开：“你终于来了。我给自己打了药，有点手脚无力。”
永韵嗯了一声，扶起李力行，轻手轻脚地推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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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的门后的交谈声仍时断时续。
两人穿过过道，走过拐角，朝着楼梯间的门走去。
“吴斌的病人跑了，快追！”尖叫声伴随着众多杂乱的脚步声传来。
李力行和永韵急忙跑到门前，伸手重重一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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