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昭开车随着车流缓慢前行，活人的气息终于多了起来。
前后车辆排成长龙，不时有司机探出头叫骂。
她长舒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争吵声，夹杂着广播的机械女声：
“请各位市民保持耐心，所有人员需接受扫描检查......”
看这阵势，短时间内是别想通过了。
陆昭昭的手指在方向盘上焦躁地敲击，雨水顺着挡风玻璃蜿蜒而下，将外面的混乱景象扭曲成模糊的色块。
隔壁车道有辆SUV，后座的女人脸色惨白，不安地绞着手指，时不时望向车外。
突然，那个女人消失了。
“哗啦——”
一大片鲜血如泼墨般洒在车窗上。刺耳的尖叫声中，一只血手"啪"地拍在玻璃上，五道血痕触目惊心。
“怎么回事？！”陆昭昭猛地坐直身体。
外面已经乱成一团。警察们大声呼喝着：“打开车门！双手抱头！”
她摇下车窗，冰凉的雨水立刻打在脸上。
只见几名警察将SUV司机按倒在地，那人却突然暴起，一口咬住最近警察的手臂。
“啊——！”惨叫声中，鲜血喷溅。
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不到三分钟，被咬的警察突然停止挣扎，眼球迅速充血变红，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猛地扑向身旁的同事。
“感染了！他感染了！”
混乱如瘟疫般蔓延。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撕咬、尖叫。
这感染速度加快了好多！
陆昭昭倒吸一口凉气，猛踩油门想要冲卡，却被前方的车流死死堵住。
“砰！”
感染者那张腐烂的脸"砰"地撞上副驾驶的车窗，黄褐色的脓液在玻璃上拖出黏稠的痕迹。
陆昭昭猛地推开车门，湿冷的空气夹杂着血腥味扑面而来。
她刚冲出几步，身后就传来"嗬嗬"的呼气声——那个怪物追来了。
陆昭昭迅速从口袋里摸出一枚硬币，头也不回地向后抛去。
“砰！”
混凝土路墩凭空出现，身后传来闷响伴随着骨骼碎裂的声音。
她没有回头确认，纵身翻过隔离带，往附近的村子跑去。
冰凉的雨水像针一样扎在皮肤上，浸透的衣物沉重地拖拽着脚步。
陆昭昭跑了半个小时，在一栋民房前停了下来。
“出来吧。”她说
一个穿警服的身影从后方的树后走出来。
那人右臂的制服被撕开一道口子，露出已经开始泛青的皮肤。
“我看到你的把戏了。”警察咧开嘴，雨水顺着他泛青的脸颊滑落，他的嘴角扭曲着扯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把你的异能交出来......”
话音未落，他的身体突然膨胀变形，警服随着“刺啦”声被撑裂。灰褐色的毛发从皮肤下疯长而出，指甲延长成锋利的爪子，在雨夜中泛着寒光。
陆昭昭后退半步，手指下意识摸向口袋——却摸了个空。
糟糕，有用的“硬币”都已经用完了。
吼——兽化的警察发出一声非人的嚎叫，猛地扑来。陆昭昭勉强侧身避开，却被另一爪扫中肩膀，顿时鲜血淋漓。她踉跄着后退，后背重重撞上民房的墙壁。
“抓到你了。”对方喘着粗气逼近，兽化的面孔扭曲成狰狞的笑容，“只要吃了你，你的能力......归我了......”
就在利爪即将落下的一刻，警察的动作突然僵住了。他的瞳孔剧烈收缩，脸上浮现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怎...怎么可能......”他的声音开始发抖，“你竟然还有......”
陆昭昭缓缓站直身体，雨水顺着发梢滴落。
她抬起手，五指微微张开——那个兽化的警察就像提线木偶般，僵硬地抬起自己的爪子，对准了自己的喉咙。
“精神操控......”陆昭昭轻声说，“我的第二个能力。”
“住...住手......”警察的眼中终于流露出恐惧，“我可以告诉你病毒的真相......”
陆昭昭的手指稍稍放松：“什么真相？”
“类狂犬病毒......根本不是病毒......”警察艰难地喘息着，“这是地球的......惩罚......”
“两个月前，政府就得到了消息......”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地球是宇宙的监狱......我们都是在服刑的罪犯......”
陆昭昭皱眉，心里很是疑惑：“什么？”
“我们过度开发......不知悔改......”警察的嘴角渗出黑血，“所以地球开启了末世模式......更可怕的是......”
他的身体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这还只是......第一轮......活下来的人......会进入下一个世界......继续受罚......永无止境的......轮回......”
陆昭昭听到这非常震惊，精神控制出现了一丝松动。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警察的身影突然模糊——“唰”地一声消失在原地，只在雨幕中留下几滴黑血。
“闪现？”陆昭昭惊讶，“这是他夺取来的异能？”
她推断，这个警察至少已经“吃”掉了两个异能者。
天气越来越冷，照理来说现在是八月，气温正是炎热的时候。
但陆昭昭却觉得寒意渗入骨髓。
雨水顺着她的下巴滴落，她的体温越来越低，不能再淋雨了。
果断敲破民房窗户，跳了进去。
脚踩在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呻吟，陈年的灰尘扑面而来。
屋内弥漫着霉味和木头腐朽的气息，显然已经很久没人居住了。
陆昭昭仔细检查一番屋子，这才放心歇着。
雨水敲打着腐朽的窗棂，陆昭昭无意识的抚摸着桌面。
那些癫狂的话语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宇宙监狱、轮回末世、永无止境的惩罚...
“如果这是第一轮...”望着窗外的瓢泼大雨，喉头发紧，“下一轮会以什么方式降临？”
窗外突然炸响的雷鸣让她浑身一颤——现在不是纠结真相的时候。
陆昭昭猛地站起身，潮湿的裤腿在木地板上拖出水痕。
今天还有剩六次转化机会，别浪费。
但民房里的物资贫瘠得令人绝望。
除了院子里那个落满灰尘的石磙，就只剩些发霉的家具。
陆昭昭将这些东西一一转化成硬币。
她的手指划过霉变的衣柜隔板，在心底列着生存清单：密封饮用水、高热量的食品、防水保暖的冲锋衣......或许还能找到趁手的武器。
“必须天亮前去趟市区。”她扯下湿透的衬衫，冰凉的空气立刻贴上肌肤，激起一片战栗。从衣柜深处翻出的碎花棉袄散发着樟脑丸的气味，袖口已经磨出了毛边。
刚系上最后一颗纽扣，窗外突然传来异样的声响。
那不是雨声——是某种细碎的，像冰粒敲击玻璃的动静。陆昭昭掀开窗帘一角，瞳孔骤然收缩。
漆黑的夜空中，竟下起了冰雹。
“气候也异变了？”
陆昭昭一脸担忧，如果有极寒降临，那些藏在暗处的怪物，会不会也发生新的变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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