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由三十几辆大巴车、二十几辆军卡组成的车队浩浩荡荡驶向B市。
让云珞稍微有点惊讶的是,堂姐云锦岚和大伯母也在这次大迁徙人员中,至于大伯父和二伯一家都留在了松城基地。
如今松城基地名义上是H市基地的卫星城,对外事务由霍骁负责,对内事务由陆冕负责。而她和季延负责的是研究所、医疗队和后勤物资管理,不过两人的身份暂时没在基地内大范围公开——他们不在的时候,就由谢岩斌和楚飞出面代管。
云珞不认为堂姐云锦岚能拿出购买异能激发剂的物资,大伯、二伯两家人是半路被陆冕车队救下的,云锦岚觉醒迷幻系异能的时间也相对较晚,不太可能搜集到大量物资。以他们的身家,估计只够出这次大迁徙的路费。
不过,她这位堂姐与陈向景似乎颇有私交,或许是他们之间达成了某种互利互惠的交易也未可知。
别的不说,在数以千计的迁徙者中,混进了多少H市基地官方派来的耳目?又有多少其他势力派出来的人?
巧的是,他们还被分配到同一辆大巴车上。一打照面,双方都有些意外。
大伯母见了云珞和云翼,自然亲亲热热地问了他兄妹二人的近况,听说云翼也是异能者,不由连连感叹老云家的基因好,说他们兄妹三人都是异能者,真是光宗耀祖的事,老云家祖坟冒青烟了。
“咱们老云家这回也是扬眉吐气了,四个小辈中,就惠淑没觉醒异能,是个普通人,不过她已经结婚了,一辈子有依靠,不愁什么。反倒是你们三个争气,都是异能者。锦岚这孩子就是孝顺,非让我去B市用那个什么激发剂,我一大把年纪了觉醒异能干啥?”云母虽然嘴上抱怨着女儿的“独断专行”,脸上确实满满的自豪。
“锦岚表妹这么孝顺是您的福气,您看车里的人,大多是父母拿着全部物资给儿女争取一个成为异能者的机会,再看看您,福气都在以后呢。”云翼真心实意地说。
“等到了B市,我可得好好看着咱们这‘第一基地’,要是真那么好,就让你大伯也过去,我们一家人在那边定居。”云母满脸笑容地说,随即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对了,你们兄妹俩都是异能者,用不着那个什么激发剂啊,去B市干啥?”
云珞解释说自己的异能在对战中受损,已经不能使用了,这次跟着大部队去B市,就是想看看东区基地那边是否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不能使用异能,那不就又变成普通人了?云母一听,又是一番心疼和关心,说了很多安慰的话语,还说一个女孩不该冒险出任务,应该在基地做些安全的工作等等。
云母一直说个不停,嗓门还不小,引得周围人频频侧面,最后还是云锦岚看不下去强行打断了母亲的话。
“我妈这人就爱墨迹,你们别理她。”母亲离开后,云锦岚带着点歉意对云珞、云翼说道。
“怎么会,她也是关心我。”云珞说。至于这份关心中有几分真情、几分假意,并不重要。很多时候,亲戚希望你过得好,但又不希望你过得比他(她)好,这是人性。
“B市的医疗条件和科研水平是国内最高的,他们一定会有办法。”云锦岚说着,目光迅速从改变容貌的季延、周小路身上扫过,“他们……是跟你们一起的?”
“对,在松城认识的。”云珞一语带过。
大巴车没开门,他们所有人都提着随身行李站在外面,至于要带到B市的大笔物资——其中一部分被装进运货的军用卡车中,另一部分被所属H市基地官方的空间系异能者收进储物空间,比放在他们自己手里安全多了。当然,他们将物资交给H市基地官方时,都得到了一张记录代存物资的凭据,到达B市后可以凭票据取回物资。
为了向北区基地(B市)展示诚意,H市基地官方派出了异能者和士兵护送迁徙人员和物资。看到一身军官着装的戚越也在其中,云珞并不觉得惊讶。这次大迁徙行动,H市基地必然做好了被B市扣下随行异能者的准备,因此在人员选择上,势必选择那些异能普通的。速度系、力量系异能者的发展潜力普遍不大,数量又最多,让他们护送车队再合适不过。
天气真的热,大家站在外面等了一会儿,被日头晒得出了一身汗,等到可以进大巴车的时候,都迫不及待挤进大巴车,为了占座位、占据公共空间,整个车里吵吵嚷嚷的,甚至大打出手。
大巴车的玻璃车窗外焊上了横竖各两道的钢条,这样即使遇到丧尸也能起到一定的防护作用,当然,如果在逃生时也会造成不便。
云珞有点怀念冬天了,虽然寒风刺骨,但至少空气清新,不像现在,刚坐进大巴车里,汗味、脚臭味、各种食物的味道混合在一起,不说臭气熏天,也不必当初在地铁站(地下城)时好多少。她打开了自己旁边的窗户透气。
尽管是坐在同一辆大巴车上,云母还是忍不住悄声跟女儿唠叨,“你看现在的男人多现实,云珞之前有异能啊,车队首领、空间系异能者都稀罕她,现在没异能了,人家就撒手了。好在有云翼这个异能者亲哥,愿意带她去B市。”
云锦岚气得伸出胳膊肘怼了母亲一下,在车里絮絮叨叨说这些,是怕云珞听不见吗?别人的事跟她们有什么关系?“妈,你就消停少说两句吧。”
“我这不是关心她吗?怎么,关心一下还有错了?你看,做她身边的那个男的,就是个子高,长得挺普通,我看八成是普通人。”云母用挑剔的眼光看着被变脸系异能改换容貌的季延(严冀)。
“妈,你嗑瓜子吧。”云锦岚将半袋五香瓜子塞到母亲手里,希望用吃的堵住母亲的嘴。不管云珞的异能出了什么问题,人家跟陆冕、陈向景他们是有私交的,母亲在背后这样议论堂妹,只会惹人生厌。
他们这些迁徙者都是交过路费的,路费涵盖油钱和饭钱,虽然供饭,但是路上的饭食很苦,水也是限量供应。
车队是早上出发的,中午途经一片荒野地,让所有人下车休整,基地部队的异能者和士兵在附近打猎,猎到两只最低阶的变异牛——这种变异牛没有异能,就是块头大,之所以被称为变异牛,是它的肉质不如普通的牛肉鲜嫩,口感比较柴。
末世后,普通牛很少见,即使有,也是专门供给高层权贵的奢侈品。而变异牛,由于口感不佳,又担心会吃出毛病,价格远低于普通牛肉,属于相对平民化的食物。
尽管变异牛肉价格相对平民化,在基地,也只有家中有异能者或者劳动力多的家庭才吃得起。
部队打猎收获两头变异牛,大家都笑逐颜开,士兵们风风火火地开始处理这两头牛。剥皮,割肉,掏出下水,剃骨头……很快把两头牛各个部位分解开来。
最好部位的牛肉都整块整块地切好,装进一个个袋子里,然后放进空间系异能者的储物空间——预备着以后再吃。剩余的部分,只有少量精肉、一些边角碎料、牛皮、牛头、牛下水和被剔得干净的牛骨头。
牛精肉稍一腌制,放入油锅里炒,香味就四散开来——变异牛口感不好,可味道闻着却香。至于筋头巴脑的部分,切好了炖个土豆、萝卜,也是香喷喷的,再配上大米饭,这在末世是很丰盛的一顿午餐。
不过,能享受到这个套餐的,只有部队的异能者和技术人才。而迁徙队中非官方的异能者,可以凭积分点购买该套餐——H市基地的积分点与进入基地时发的身份卡绑定。至于其他人,无论是否有H市基地的身份卡、身份卡里是否有积分,都无法购买。原则上,这份午餐只提供给异能者,普通人没有购买资格。
剩下的牛皮、牛下水还有那些边角余料也要处理。
牛皮切成条,放进大锅里加入大量清水和调料,大火烧开,小火慢煮——总是能够入口的。
牛下水就洗干净煮好,捞出来切碎,加上酱料、辣椒一顿爆炒,也是一道好菜。
可牛皮和牛下水做成的两道菜分量有限,只够供给士兵们吃。
其他普通人只能以每辆大巴车为单位,领取一口锅,一点调料,以及挺大一堆牛骨头。每个人要在荒野地里挖野菜,找到一把野菜之后,交到后勤人员那里——偷奸耍滑不干活的没饭吃,因为他们的午饭就是牛骨头煮野菜汤。
荒野地里野菜不少,云珞粗粗一看,地里有婆婆丁、野芹菜、苋菜等一些常见的野菜,只要快些采摘,凑够一把菜问题不大。
“先分开吧,这样采摘更有效率。”云珞对紧跟在自己身边的季延建议道。自从她异能不能用了,季延就一直有些紧张过度,时时刻刻跟着自己,生怕她遇到危险。
季延摇摇头,仍然寸步不离地跟在她身后。
“要是凑不齐一把野菜,中午你可没饭吃。”云珞嘴上这样说着,手上却不自觉加快了挖野菜的速度。
季延默默拿走云珞手中的小铲子,接替她继续挖野菜。
之后就是云珞指出野菜的位置,季延拿着铲子利落地挖野菜,他手法娴熟利落,速度很快。大概用了四十分钟的时间,他们就凑齐了两把野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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