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眠直愣愣的盯着自己手上被贯穿的血洞,几乎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刚刚的奔跑和打斗让毒素侵蚀伤口的速度加快了,整个手掌已经腐烂。
没有时间了。
之前那个女孩子,从被咬到完全变成丧尸,只花了八个小时。
现在,在这片废墟里,也不会有人来帮忙了。
谢眠默默打开了背包,从团队离开,好歹还是带了一点东西。
电脑、手机、口罩、一瓶水、一盒巧克力、一盒阿莫西林、一个塑料打火机,还有那把从军工店里捡的匕首。
单手没法撕开包装,谢眠把巧克力举到嘴边,用牙齿撕开包装,狠狠吃了起来。
其实她现在不饿,甚至有些反胃,但是还是把一整盒巧克力吃了个精光。
在被咬的瞬间就注定的,她要放弃自己的手了。
唯一的好消息,这里是一个酒精厂,这个勉强藏身的仓库里,堆满了大量的酒精。
之前吴君他们就想找这个酒精厂,一直没有找到,没想到,谢眠误打误撞来到了这里。
谢眠站起来,勉强看了看酒精的标签。
是工业酒精。
不能用在身上了,好在还可以用来生火。
工厂的自来水装置也还能正常使用,水质目测仍然清澈,谢眠找了一堆纸壳子,把工业酒精倒上去,点起了火,又把空瓶子装满了自来水,强忍着疼痛把左臂放在自来水下冲刷,洗去了沾染的污血,可以更清楚的看到手臂腐烂异化的情况,不止手掌,腕骨也已经腐烂了。
谢眠用火仔细的烤了烤匕首,这匕首很锋利,但是对于谢眠这种连杀鸡经验都为零的人来说,绝对不可能用这把小匕首割断人的桡骨和尺骨。
只有肘关节了,虽然也存在很大的问题,但是没时间了。
“我还要回家”谢眠心里想着,右手举着匕首一直发抖。
滚烫的刀触碰上了皮肤,瞬间把皮肤烫坏,也因为人的生理反应,拿着刀瞬间离开了左臂。
没有时间了。
谢眠看向工厂的门,是铁棍组成的,已经塌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还立在那里,还是把火堆移到了这里。
没有时间了。
谢眠把左臂塞进了铁棍的缝隙里,身体转了一个角度,把左臂卡住,又捡了一只钢笔咬在嘴里,还好刚刚的事提醒了谢眠,人的生理反应可能会在剧痛之下咬到自己的舌头然后一命呜呼。
没有时间了。
谢眠再看了一眼自己的左臂,咬牙砍下去。
剧痛袭来,谢眠一下子扑倒,却没有完全摔在地上。
“这时候不能晕过去。”谢眠在心里告诉自己。
勉强抬头一看,这一刀下去只砍断了内侧的筋膜,外侧的皮肉还坚强的连接着,靠着这点残肉,身体被悬挂的左臂牢牢拖住。
去捡刀。
谢眠觉得自己已经疯了,没有人看着自己手被砍下来还能不疯的。况且如果没有疯,自己是绝对不可能像现在这样,一刀一刀的切着自己的皮肉。
切了多久了?七刀还是八刀了?
我还要回家。
终于,谢眠整个身子摔在地上。
终于,谢眠抛弃了自己的左臂。
不止血,还是会死。
谢眠趴在地上,把刀伸到火堆里,刀片很快被烤得通红。
刀片被按到了左臂的创面上,血腥味伴随着烤肉的香气,谢眠再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再次醒过来,周围的环境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左臂剧痛时时刻刻提醒着谢眠,已经没有左手了。
还好是左手,如果是右手,或者是腿,现在应该更麻烦吧。谢眠这样想道。
现实狠狠打了她一巴掌,谢眠试图站起来,但是失败了。
除却疼痛,没有左臂让她整个人都不能平衡了。
眼泪无法抑制的涌出眼眶。
“我想回家,如果变成一阵风,或者是别的什么,就可以回家了吧。”谢眠近乎绝望的想着。
左臂是在太疼了,谢眠的意识已经模糊了,但剧烈的疼痛让她没办法晕过去。
谢眠挣扎这向前爬去,浑身是血的呆在这个地方,无异于等死。
可是真的太疼了。
谢眠强迫自己想想其他的事情,一些美好的、末世开始前事情。
妈妈是云市第一人民医院的医生,爸爸是企业的工程师,家里还有一条边牧,有一套小小的房子,以及无穷无尽的爱。
上一次联系爸爸妈妈已经是四天以前的事情了,回家的路还有2000公里,要怎么才能回家呢。
意识模糊中,断臂处的剧痛似乎有所缓解,仿佛有一股微风在伤口周围轻拂。谢眠看向自己的左臂断口处,除却鲜血淋漓的残肢,什么也看不见,但是谢眠能感受到不知何时竟出现了一层微弱的风。那风如同无形的细丝,缓慢地在伤口处盘旋,轻轻抚平着撕裂的□□和灼热的灼烧感。
是疼出幻觉了吗?
谢眠试着移动自己的断肢,意外地发现,那股风似乎在帮助伤口愈合。这风的力量不仅带来了一丝凉爽,还开始将伤口边缘的血液和腐肉吹散,她感觉到,尽管断裂的地方依然存在着剧烈的疼痛,但风的触感带来了意想不到的安慰。
这是什么奇怪的超自然力量,牛顿的棺材板要压不住了。这一股神秘的风,带来的凉爽和安慰,让谢眠感到一线生机。她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也许,这股力量能帮助她继续活下去,并且回家。
尽管疼痛有所缓解,但谢眠仍然没法恢复灵活的行动,她挣扎着不断向前爬行,想要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在前方的废墟中,似乎是一个房车营地。她鼓起最后的力气,艰难地挪动身体,终于摸到了营地边缘的一辆房车。尽管周围一片死寂,但无端出现的警觉性让谢眠在爬近房车时察觉到了一些不寻常的动静——营地里似乎还有丧尸的气息。
谢眠勉强扶着车身站起,望向停放在营地里的房车。透过窗户的阴影,几乎每一辆车里都有丧尸在徘徊,低沉的吼声偶尔传出,让她感到一阵恐惧。
“必须要有一辆车,”谢眠这样想着,集中精神打量着这片区域里的车。
谢眠关于车这方面的知识少的可怜,但是爸爸很喜欢房车,谢眠知道爸爸想要的是一辆山海炮,这也是这片营地上谢眠唯一认识的车标。
“就是它了。”谢眠在心里做了决定,微风似乎认可了这个决定,断肢处几乎感受不到什么疼痛了。
房车空间狭小,不适合正面交锋。谢眠的水平也没法正面交锋。她决定利用房车中的环境进行偷袭。谢眠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她站在房车的门口,悄悄地推开门,试图用最小的声音进入车内。房车的内部堆满了凌乱的物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腐臭。透过窗户,阳光投射进来,形成了几缕斑驳的光线。
房车内部的光线昏暗,她能看到一只丧尸正沿着车内狭小的空间缓慢地移动。它的动作显得迟缓而笨拙,但每一步都充满了威胁。
谢眠抬起了唯一的匕首,调整好姿势,猛地用匕首向丧尸刺去,目标是其头部。丧尸发出一声闷哼,重重地倒下,车内的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味。
从房车后部突然出现了另一只丧尸,它一定是被刚刚的打斗声惊动的,它的速度更快,朝着谢眠扑来,谢眠几乎来不及反应,仓促中用匕首抵挡,但疲惫的身体让她感觉到无比吃力。
丧尸的力气很大,谢眠拿着匕首卡住了它的嘴,它仍然挣扎着扑过来,在搏斗中谢眠本能地抬起了左手,意外地,那股微弱的风刃在她的断肢处迅速形成,风如同一道利刃,刮过丧尸的脑袋。丧尸的脑袋竟然打着旋飞了出去,滚落在车厢的角落。
车内一下安静了下来,但车外,其他房车里关着的丧尸被惊动了,纷纷发出嘶吼,谢眠来不及细想,她把身上丧尸的尸体扒拉开,费力地站起身来。身体的疼痛让她的动作显得缓慢而笨拙,但时间紧迫,必须尽快评估这台房车的状况。
房车的内部凌乱不堪,谢眠的目光扫过车内的每一个角落。车里零碎的物品已经全部被扫到地上,混合着丧尸身体里流出的液体,难以辨认。耳边不断传来外面丧尸的嘶吼声,车外的动静让谢眠心跳加速。这里绝对不是久留之处,谢眠努力平静下来,开始检查车内的电源系统和燃料。还好高考一结束爸妈就让自己考了驾照,虽然一直没有自己开车,但总算这项技术还是有的。房车的电源似乎还在运作,但油箱里的燃料已经所剩无几。
谢眠咬紧牙关,忍受着身体的疼痛,将车内的丧尸尸体扔出车外。她知道,时间不允许她再犹豫。迅速调整心态,她走到驾驶座,发现了另一件让人崩溃的事。
这房车居然是手动档的!
在驾校是怎么说来着的?先挂档,慢慢松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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