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基的日子选定了,在五月中旬左右,最近的政事全部由唐路云主理,唐路云每天除了遵循庄妃的意思去尽孝,也将政事处理的井井有条。
“以前,我以为你攀附大皇子,是个庸人,没想到,你对事有自己的看法,看不出是才接触朝堂几年的人。”容逍宇将最新的民情上呈,顺便也走了一波人情世故。
唐路云的确才醒了几年,可是墨赟呢?五岁入宫开始,他便跟在唐帝身边,他又有什么没见过?他的资历,怕是最深的。
他跪着唐帝,处理着朝政,恨意一点一点消退,原来身处高位,会有很多迫不得已,可是那时死的是自己,最意难平的也是自己。
付桃今日也前来尽孝,本来可以不来,可是付桃自行前往。唐路云看着付桃,她的热情、生机,被自己打压到现在几乎已经没有了,她完完全全变成了深宅妇人,她的理想、抱负,自己已经全部替她实现了。
唐路阳也去了凉城,那个他一直希望去的地方,自己还是没有狠下心来囚禁他,因为唐路云知道,唐路阳不坏,只是他在自己大皇子的身份上,承受了太多,而他内心的天平,倾斜在墨赟身上从未下来过,如今他肯定算不上释怀,但定也不会想要这唐宫。
一切似乎顺利了起来。
“过几日唐后的凤衣需要量一下尺寸,你去母妃那边等候便可。”唐路云一边批阅着奏折,一边跟付桃讲话。
付桃整理了一下袖口,淡然的说了一声:“不着急。”
又过了几日,付桃拉着沈茵一起量了衣服的尺寸,付桃拍着沈茵的手:“以后你也要分个宫殿的,总归是要准备服装的。”
等沈茵一走,付桃立马拉住同公公:“公公,这个凤衣准备两套可以吗?”
同公公大惊,立马圆滑的说了起来:“这个不符合规矩。”
“规矩?”付桃拿出钱袋,沉甸甸的:“以后,我难道不是唐宫的规矩?”
同公公接过钱袋,立马笑脸相迎:“夫人说的是。”
四月底,桃花开的茂盛,付桃在桃树下小憩,夜阑喘着大气就过来了。
“何事如此慌张?”付桃闭着眼睛,感受着桃花香。
“方才沈夫人吃饭恶心,张嬷嬷就命人去瞧,结果一瞧,沈夫人怀孕了。”夜阑说出这些话忿忿不平:“小姐,你说你喝这么多药,怎么也怀不上,可是那个沈茵,她什么都没喝,最近还在干着粗重的活,偏偏这么好运。”
“我还以为何事,沈茵能怀上,表示她身体好,别在这里吃味了,之后要好好照顾沈夫人,听懂了吗?”付桃最后一句语气有点重,吓得夜阑立马就同意了。
用晚膳时,沈茵吃到一半便跪了下来,眼泪直掉:“姐姐,我这一胎纯属偶然,如果姐姐不想要,明日我便叫御医拿去,可好?”
付桃拉起沈茵的手,真诚道:“我要你生下来,并且是好好的生下来。”
“为何,姐姐?”沈茵不解:“我那时看你和五皇子,眼神中都是爱意,你为何可以接受我?”
“嗯,这是我种的因。”付桃最后低语。
受墨赟提拔,去了前朝,舍弃了交安宫的膳食配送,唤来了沈茵,这些都是自己一手促成的。付桃知道沈茵脾性不坏,与其让其他人留在唐路云身边,沈茵无疑是最合适的。沈茵性子好,那时不就是自己让沈茵去交安宫的理由吗?
等唐路云处理完唐宫的事宜,回来已经夜深了,他以为府内不会有灯光了,谁知付桃还在桃花树下等着他。
“今日为何还不入睡?”唐路云上前,又想给出披风。
“恭喜云郎,沈茵怀孕了。”付桃喝了一口酒,举了一下杯。
“知道了,刚收到消息,莱公公便来告诉我了。”唐路云的脸上似乎并没有开心。
“为何不悦?人丁兴旺,不是每个府邸的心愿吗?”付桃不解。
“我在想,我第一个孩子,如果是你生的···”唐路云刚不过脑子的说出这些话,又停顿住了。自己的第一个孩子,付桃生吗?自己给过付桃机会吗?
“云郎,我虽然每次都会喝药,但是我不傻。之前我一直在想,为何那药中还有一味酸,后来我去了母妃宫中才发现,我喝的并不是母妃配制的药。”付桃又喝了两大口酒。
“那为何你还要喝,你发现了为何还要喝?”唐路云有些动怒,他顺势坐下,质问付桃。
“不是你让我喝的吗?我岂有不喝的道理?”付桃倒了一杯酒,递给唐路云:“公公,喝一杯。”
桃花飘落,仿佛又回到了无回庭的时光,他们缱绻缠绵,是顺从,是爱意。
“我总在想,如果公公还在无回庭,我还在付府,会不会如今感情早就淡了,也不会走到娶妻生子这一步。”付桃内心苦涩,是自己促成了这一切。
“是你没给我机会,付桃,但那时我的内心无法满足我强占你的**,说到底,那时我的内心带着病态,我总想让你只属于我,但是我又做不到。”如果那时残缺的墨赟定不会承认这一切,但如今什么都有的唐路云,似乎接受了这一切。
“说到底,我对不住公公。公公,我欢喜过你,也欢喜过唐路云,但我欠了你一条命,但是你欠过我一条命吗?”付桃满眼含泪,想要一个真相。
“付桃,我到底欠过你什么,我什么都不欠你的。你总说我谋权算计你,但那是你出狱时,承诺于我的。在感情并未深厚之时,你我之间本就是交易,在感情深厚之时,我全然真心对你,无半点算计。我能做的,我会做的,都用在了你身上,你轻飘飘的一句我只信任我眼睛看见的,击溃了我所有。你知道那晚唐路阳给我拿了回魂丹吗?但我从未想过要活!”唐路云一声声控诉,是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墨赟带着付桃走出牢狱,本就是一场交易,只是自己美化了这场交易,只是在这场交易中,自己说了谎,但为了自己又不能说谎呢?那时的他们并无深厚感情,是付桃在央求自己,要活下来。后来日渐产生感情,在付府相互承诺,自己几乎动了所有真情,那时的自己从无算计过付桃半分,可是回报自己的又是什么?自己还欠付桃什么?自己什么都不欠付桃的!
唐路云不知道,付桃说的是自己父亲的命。可这条命,唐路云为何绝口不提?算了,再去深究这些,怕是千丝万缕,难以理清了。
“公公,如今再谈这些,没有意义了。恭喜公公喜得贵子,祝公公前途坦荡,国家安顺,从今平安喜乐,再无忧思。”付桃哽咽着,咬着牙,慢慢的说出这些,随后付桃含了一口酒,直直的跨坐在唐路云身上,然后低头,将酒一点点喂进了唐路云的口中。
唐路云拦住付桃的腰,一寸一寸的用力,桃花胡乱的飘落,没有规律的散下来,而树下的人儿全然乱了方寸,在深夜中缠绵。
“付桃,你说的没错,前尘往事,都没有了意义,从此以后,我会对你好的。”在最上脑的时候说的话,总是格外动情。
“公公何必在这时说这种撩人的话,专心便是。”付桃自己颤动着身体,上下浮动。
一句公公,更是让唐路云忘记了前一秒还在生气的情绪,他将这些天的不能释放全然发泄在付桃身上,激情过后便虚脱的只剩困意。
付桃摸着唐路云的脸,吻了一遍又一遍,最终在鼻尖痣前停留了下来,最后吻了一下,抬起头时,泪正好打在痣上。
“付桃。”唐路云梦中痴语。
付桃低声的抽泣,她不舍,可是内心惴惴不安;她留恋,可是错事覆水难收;她痛苦,可往事总如影随形。如果有人能发现她的痛楚,或许一副解忧思的药便能治愈,可是她却总在无人之夜辗转难眠。
如今好了,公公,我来陪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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