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公开吗。”
冉溪愣住，犹如一盆冷水浇下。
开始一段婚姻需要冲动，可是拉回现实，莫闻舟爱她，却但不是她，两人的境地简直天差地别。
冉溪可以从一段婚姻中独善其身，反正她并没有所谓的家庭要负责。可莫闻舟背后是莫家，冉溪不可能埋起头来，对他的父母、家庭视而不见。
“我...”
莫闻舟脸上的阴霾一扫而过，浅笑着，微微抬起右手，蹭了蹭冉溪的手背。
“没关系，慢慢来。”
冉溪点点头，覆上莫闻舟温凉的手背。
两天后，莫闻舟出院，冉溪和莫闻舟领了证，冉溪也名正言顺地在莫闻舟家里住下。
文城的深秋，天气一直不大好，雾霾和沙尘弥漫在整个城市上空，阴沉沉的。
六点一到，街道上的一排灯盏霎时亮起，摇钱树蹭着冉溪的小腿，在落地窗前也跟着灯盏雀跃起来。
“冉溪，我会给你一个家。”
莫闻舟无比坚定的誓词犹在耳畔，仿佛是上个世纪的事情。
书桌上的两本红色结婚证叠放在一起，赫然显眼。
冉溪蹲下身，摸了摸摇钱树的头，转头看向脚下那片流光溢彩，喃喃道：
“摇钱树，我给你找了另一个摇钱树，我们好像要有家了，你开心吗。”
摇钱树伸出舌头，“汪汪”叫了两声，把头埋进冉溪怀里。
“小溪，闻舟找你。”
赵姨喊了一声，敲了敲她的房门。
两人结婚的事情没有声张，对赵姨也没透露半点风声，但自冉溪搬进来，赵姨似乎也是看穿了两人进一步发展的关系，站在一旁，悄悄关注着两人的互动，只是捂着嘴偷笑，看破不说破。
走到房门前，冉溪下意识地抬手去敲半掩着的房门，想起那小红本，终究还是去除了这个生分的举动。
“怎么了。”
冉溪推开门，莫闻舟正坐在书桌旁，桌上放着一个小盒子。
“冉冉，过来。”
是一个丝绒质地的首饰盒，冉溪已然猜到了里面的东西，但在打开的那一瞬间，还是被首饰盒里的戒指深深吸引住，是和溪水一样流淌着的水波纹银戒，上面镶嵌着一颗偌大的钻石，但却不显浮夸。
“给我的？”
冉溪望向莫闻舟，难掩眼底的惊喜和意外。
“嗯，戴上试试。”
冉溪把打开的戒指盒转了个方向，推到莫闻舟面前。
“莫闻舟，你可以帮我戴上吗。”
对她，他从来不会拒绝。
戒指卡在缝隙里，莫闻舟左臂一边几乎都不能着力，也无法将左手抬上书桌作为支撑。
眼前的人微微晃了一下，冉溪也跟着心里一紧，顿时懊悔自己一时冲动提出的要求。
莫闻舟把半边的肩膀都顶在书桌边上，撑起右手肘，勾了勾手腕，用指尖反向勾住戒指。
冉溪眼疾手快，伸出右手，对着戒指，往前一送，借力一推，稳稳戴到无名指上，尺寸刚好。
“为什么只有我的。”
冉溪晃了晃手上的银戒，皱了皱眉头。
“还有一枚，在抽屉里。”
冉溪绕到莫闻舟身后，打开了书桌下的抽屉，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枚银戒，上面的轮廓有些不同，弯月似的形状，却又不似弯月。
“这个形状好奇怪。”
冉溪勾起那枚戒指，里里外外地看了个遍。
“是一叶扁舟的形状，线条简略了些。”
莫闻舟不自觉地往左边倾倒了些，冉溪一把扶住，倾斜着上半身倚靠在轮椅的扶手上。
“溪能载舟，亦能覆舟。”
冉溪的头脑里蓦然跳出了这一句话，她的银戒是一条小溪流，而莫闻舟的是一叶扁舟。
莫闻舟的左手被冉溪反握在手心里，比之前僵硬了不少，手指带动腕部簌簌发抖，指尖往手掌心内蜷缩得更紧了些。
冉溪突然醒悟过来，莫闻舟现在的情况，可能不大允许带没有伸缩弹性的戒指，戒指卡在指间，一犯痉挛，摩擦力度加大，可能就容易导致指缝的皮肤磨破
“你感觉怎么样，左手。”
“有点麻胀。”
冉溪托住莫闻舟的手腕，轻轻掰开莫闻舟的指腹，揉捏按摩。
“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莫闻舟摇了摇头，碎发盖住了微微挑起的眉梢。
“没有。”
“胡说。我都进来都看到你在揉腰了。”
“是有点。”
冉溪狠狠地捏了一下莫闻舟扁平的手心，噘了噘嘴：
“我根本没看见，你又骗我。”
莫闻舟失笑，也不知道谁骗谁，没有回话，只是由着冉溪的性子来。
“冉冉，你要不要换个房间，现在你住的，可能不是你喜欢的风格。”
“莫闻舟，我想要怎么来，你都同意吗。”
男人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柔声道：
“嗯。”
“我们既然结婚了，你把两个房间打通吧。”
啪的一声，莫闻舟的左手臂从扶手上掉落下来，砸到金属轮圈上，失了平衡，左半边的身体霎时跌落下去，还好被冉溪及时接住。
腿上的灰色毛毯也跟着跌落到地毯上。
“我是觉得冉冉你没必要...”
没必要因为结婚就这么做。
“你不愿意吗。”
冉溪蹲下身，捡起了毛毯，重新盖在莫闻舟腿上。
莫闻舟轻叹了口气，终究抵不住冉溪摆出来的一幅楚楚可怜的模样。
“没有。”
“那我今晚也能和你睡在一起吗？”
冉溪对上莫闻舟的眼睛，试图在那一池柔波里找寻到自己的身影，右手覆上莫闻舟的左手背，连莫闻舟自己也没发现，他手抖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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