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近期的举措——重启慈善项目、建立社区帮扶中心、提供合法就业途径——如同一股清流注入了哥谭的泥沼。无数濒临破碎的家庭得以喘息,一些挣扎在犯罪边缘的人看到了新的可能。而这股清流,也悄然冲刷着□□赖以生存的根基:廉价的人手和灰色的利益。
一个月后的深夜,布鲁斯结束了又一场与董事会的鏖战。疲惫的本体在庄园沉睡,替身人偶坐上了回程的车。阿福因临时要务未能亲自来接,派了位新面孔的司机。
车驶离繁华市区,窗外的景色越发荒凉破败。布鲁斯(人偶版)的心渐渐沉了下去。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路线,声音刻意压得低沉平稳:“停车。这不是回庄园的路。”
司机置若罔闻,油门反而踩得更深。车子猛地拐进一条堆满废弃集装箱的死胡同,刺耳的刹车声划破寂静。司机粗暴地推开车门,黑洞洞的枪口瞬间顶上了布鲁斯的太阳穴——持枪者,赫然是马尼罗手下的悍匪弗兰基!
冰冷的金属触感传来,布鲁斯(人偶版)却异常镇定。江璃的防护印记在皮肤下微微发烫,带来绝对的安全感。他一边佯装惊慌,一边不动声色地通过意识链接,向沉睡的本体和阿福发出紧急警报,并操控人偶的“手机”拨通了戈登的私人号码。
“小子,老实点!”弗兰基粗鲁地将他拽下车,塞进另一辆等候的破旧厢车。
————
海边仓库。
废弃的海边仓库,咸腥的海风裹挟着铁锈和腐烂的气息。马尼罗,这位盘踞哥谭西区的□□头子,背对着入口,看着漆黑的海面。布鲁斯被推搡进来。
听到脚步声,马尼罗缓缓转身。他脸上没有暴戾,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仿佛看着不懂事孩童般的惋惜和嘲弄。
“韦恩少爷,”他踱步上前,皮鞋踩在潮湿的水泥地上发出清晰的回响,“你和你那对天真的父母,骨子里流的血是不是都太热了?他们总想着改变什么,结果呢?”他摊了摊手,指向虚无的黑暗,“平衡被他们搅动,而你……你做的那些‘好事’,是在直接挖我们的根!”
布鲁斯站直身体,尽管衣衫因拉扯略显凌乱,但湛蓝的眼眸在昏暗的仓库灯光下,却亮得惊人。他毫不畏惧地迎上马尼罗的目光,声音清晰而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只是想让那些心存一丝良知、渴望好好活着的人,能有一条路走。仅此而已。”
“路?”马尼罗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声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带着刺骨的寒意,“哥谭这块蛋糕就那么大!富豪要享乐,我们要生存,钱从哪来?权从哪来?只能从下面榨!这就是哥谭的循环,是流淌在这座城市血管里的铁律!谁也改变不了!韦恩,你太年轻,太天真了!”
“如果,”布鲁斯的声音不高,却像磐石般砸在地上,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之力,“我非要改变它呢?”
马尼罗的笑声戛然而止。他死死盯住布鲁斯的眼睛,那双清澈却无比坚定的蓝眸里,燃烧着一种他极其熟悉又极其忌惮的东西——那是绝不妥协的理想之光,是足以焚毁一切腐朽的烈焰。在死亡边缘摸爬滚打多年的直觉疯狂报警:这个少年,绝非池中之物!他会成为□□未来最大的威胁!
“孩子,”马尼罗的声音陡然变得冰冷而残忍,如同毒蛇吐信,“那你就只能……为你的理想殉葬了。”
他轻轻一挥手。
弗兰基狞笑着,枪口瞬间抬起,瞄准了布鲁斯!与此同时,仓库阴影里,另外几支枪也同时指向门口——戈登警探的身影赫然出现,他举着枪,厉声喝道:“警察!放下武器!”
然而,马尼罗眼中只有冰冷的杀意。他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砰!”“砰!”“砰!”
数声枪响几乎同时炸裂!子弹撕裂空气,带着死亡的尖啸射向布鲁斯和戈登!
戈登反应极快,一个翻滚扑向旁边的集装箱掩体。而布鲁斯,却站在原地,纹丝未动!他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所有射向布鲁斯的子弹,在距离他身体不足一米的地方,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粘稠的墙壁!它们瞬间失去了所有动能,诡异地悬停在半空中,弹头微微震颤,仿佛被无数看不见的丝线死死缠住!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就在这死寂的刹那,一股令人心悸的、非人的威压如同寒潮般席卷了整个仓库!温度骤降!
悬停的子弹下方,空间微微扭曲。一个高挑的身影,如同从最深沉的夜色中凝聚而成,优雅地踏出虚空。
江璃来了。
她身着一袭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线的纯黑长裙,裙摆无风自动,流淌着暗夜般的华光。一顶宽大、造型极其精致的黑色蕾丝礼帽斜斜戴在头上,帽檐投下的阴影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只露出一个线条优美却冰冷异常的下颌和一抹似笑非笑的唇角。她如同降临人间的暗夜女王,又像收割灵魂的优雅死神。
她无声地站定在布鲁斯身后,微微倾身,红唇贴近他的耳廓,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气音,带着一丝慵懒的戏谑低语:
“都这样了……还不打算向我许个愿吗?我亲爱的小、雇、主?”
布鲁斯侧过头,嘴角勾起一个极淡的、充满笃定的弧度,蓝眼睛里的光芒丝毫未减:“不。”
他就是很自信江璃一定会来。
江璃藏在帽檐阴影下的眼眸似乎弯了弯,带着点“真拿你没办法”的无奈。“好吧~”她直起身,那点无奈瞬间被冰冷的漠然取代。
她的目光,如同两道实质性的寒冰射线,扫过惊愕僵立的马尼罗、弗兰基和其余枪手。
没有多余的动作,她只是随意地、像拂去灰尘般,朝着空中那些悬停的子弹,轻轻挥了挥戴着黑色蕾丝手套的手。
嗡——!
悬停的子弹猛地一震,瞬间调转方向!以比来时更恐怖的速度,化作一片致命的金属风暴,撕裂空气!
“噗嗤!”“呃啊!”
利刃入肉和短促的惨叫声几乎同时响起!马尼罗脸上的狞笑凝固,眼中只剩下极致的惊恐,眉心一点红痕迅速扩散。弗兰基和其他枪手如同被割倒的麦子,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便纷纷倒地,鲜血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迅速晕开。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死寂。
只有海风穿过破窗的呜咽,和浓重得化不开的血腥味。
戈登从掩体后缓缓站起身,脸色苍白,握着枪的手微微颤抖。他看着如同杀神般降临、瞬间清场的江璃,又看了看安然无恙、甚至表情都没有太大变化的布鲁斯,巨大的震惊和荒谬感冲击着他。一个被他认定为最大嫌疑人的女人,却在最关键的时刻救了布鲁斯?
“为什么?”戈登的声音干涩沙哑,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深深的困惑,他指向地上马尼罗的尸体,“布鲁斯如果死了,按照遗嘱,韦恩集团庞大的财富……不都是你的了吗?你为什么……还要救他?!” 这是他逻辑上无法解开的死结。
江璃似乎才注意到戈登的存在,帽檐下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一丝“计划被打乱”的懊恼飞快闪过。她迅速调整表情,试图挽回自己岌岌可危的“反派”人设。
她优雅地抬手,用戴着蕾丝手套的指尖轻轻整理了一下帽檐,下巴微扬,用一种刻意拉长的、带着点刻薄和理所当然的语调说道:
“哦,亲爱的戈登警探,格局要打开。”她踱步到布鲁斯身边,仿佛在展示一件精美的收藏品,“我要的是有人替我赚钱、打理那些无聊的产业,让我可以安心享受生活,环游世界,品尝美食……而不是像他一样,整天坐在办公室里看那些该死的文件和开那些没完没了的会,累得不行!”
她嫌弃地撇撇嘴,随即又换上一种“心有余悸”的表情,夸张地拍了拍胸口(虽然那里覆盖着厚实的礼服):“再说了,你看看刚才多危险!那么多枪!吓死我了!布鲁斯现在可是我的摇钱树,我的挡箭牌,替我挡掉所有觊觎韦恩家产的麻烦精!他怎么能死呢?绝对不能死!至少……在我玩够之前不行!” 她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仿佛在强调一个极其重要的商业计划。
戈登:“……”
布鲁斯:“……”
空气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
戈登和布鲁斯默默地对视了一眼。戈登的眼神里充满了“她平时……都这么……嗯……戏精的吗?”的无声询问。
布鲁斯抬手,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尖,脸上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江璃说话做事天马行空、不按常理出牌,他早就习以为常。但这种“中二病晚期”的发言被外人(尤其是戈登)当场抓包,还是让他感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社死般的尴尬。
他清了清嗓子,试图打破这令人脚趾抠地的气氛:“……戈登警探,关于现场和这些人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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