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江璃瞥了眼识海中的怨力值。红色的怨力值只增长了原先的十分之四；反倒是功德值暴涨，总量竟比怨力值还多出十分之三。只是这暴涨的功德值并非全是熟悉的纯白，其中一大部分呈现着半透明的虚白之色。
江璃沉入识海：“天道查询，这能量条怎么回事？”
“天道穿越者助手查询中。魔修江璃通过‘夺命游戏’，助哥谭部分人脱离苦海。然因游戏采取公开形式，对哥谭名流商贾产生极大震慑。若持续推行，哥谭格局将迎来巨变。那部分虚白功德值，即是对此变革潜力的预估。待虚白转化为纯白，表明哥谭格局彻底重塑，功德值便实时到账。”
“听起来倒是不错。”江璃本意只是帮布鲁斯一把，顺带气气法尔科内老头子，没成想意外发现了暴涨功德值的门道。
于是，韦恩庄园。
翌日清晨，布鲁斯在剧烈的头痛中昏沉醒来。他尚未理清这莫名疼痛的缘由，江璃便啃着果子晃进了他的房间，调侃到：
“我的小雇主，现在知道双线操纵两个人偶的后果了？”
“Yeah……下次不会了。”布鲁斯揉着额角，眉头紧蹙，一脸痛苦。
江璃手腕一翻，掌心凭空多出一枚淡蓝色果子，塞向他：“喏，吃了。能缓解精神力枯竭的头疼。”
布鲁斯头痛得不愿动弹，索性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果肉入口的瞬间，紧绷的神经便舒缓了大半。果子下肚，那折磨人的头痛也彻底烟消云散。
然而，布鲁斯还未来得及道谢，江璃已敛起神色，高贵冷艳地宣布：
“你想做的事，我替你办。这段时间，你就在家好好休息。”——（功德值，我来了！）
“为什么？”布鲁斯不解，江璃为什么突然反对他继续管理公司，因为昨晚的事吗？
可是她和他告别的时候，并没有像阿福一样生气啊！
“你一天到晚扑在那堆事上，受伤不说，还全靠自己蛮干，半点向我许愿的意思都没有。”江璃当然不能告诉他，自己要截胡他的活儿赚功德值——这太崩她苦心经营的“邪恶反派”人设了。虽然这形象在韦恩一家眼里早已所剩无几，她还是信口拈了个理由搪塞。
“江璃，你曾经说过，我会成为一个举世瞩目而伟大的人，我想……我已经找到了我的使命。”
看着床上的布鲁斯虽然脸色有些苍白，但依旧真诚而深邃的注视，江璃有些动容，但她心一横，嘴角重新勾起那抹标志性的、带着几分邪气的微笑：“哦，可能是吧？但…你还是不会许愿啊？”
布鲁斯自然知道这个荒唐而轻佻的理由，不是江璃真正阻止自己的原因，但他现在必须想办法说服江璃的同时驳斥这个荒唐的理由。
“江璃！”布鲁斯拽住床边打算起身离开江璃“没有不愿意，其实在集团里有些项目，虽然成效明显，但是有着极大的风险，每次需要做决定的时候，我都在赌，赌即便真的因为项目失败造成严重后果，我也能通过你的力量，消弭这些负面影响……”
“江璃，正是因为知道你的力量有多强大，我才会先尽自己所能地，去完成那些事，在真的遇到不可战胜的困难的时候，才会使用剩下的那两个愿望。”布鲁斯一边剖析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一边暗中观察江璃的反应。
而江璃……试图回避布鲁斯真诚而灼热视线的动作，让小猫就更加确信，自己找到了突破口。
布鲁斯继续乘胜追击说道：“江璃，我并不恐惧将我的灵魂交易给你，而是将你永远地……视作我最后的底牌。”布鲁斯就那样用他满含信任和真诚的湛蓝色眼睛，坚定地看着江璃。
江璃撇了他一眼 ,那蓝宝石般地眸子闪着希冀似地点点星光，似泪似伤，她终究是败下阵来，“好吧，但是你是学生，而且还在长身体的年纪，好好休息还是很有必要的，这样，哥谭白天归你，晚上归我。”江璃宣布完最后的妥协就离开了。
她抽回手腕，转身离开。
布鲁斯却有些茫然，晚上他就是抱着玩偶睡觉吸收学校的知识，江璃难道打算晚上代替玩偶给他讲课吗？布鲁斯觉得这个想法太过荒诞。
————————
直到一个星期后。
当布鲁斯再次出现在韦恩集团白天的会议上时，再无人敢出言反驳或刻意刁难。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布鲁斯若死了，韦恩集团就将落入江璃之手。天知道她那要人命的“游戏”，会不会被带到这栋摩天大楼里来。
会议间隙，一位元老终于按捺不住，小心翼翼地试探：
“我们……只是想确认，韦恩夫妇留下的遗嘱里，是否真有江璃·韦恩继承韦恩集团的条款？”
“Yeah，”布鲁斯神色自若，“昨天我遇到袭击受了点伤，江璃说我不用来上班，她会替我处理这些事。我费了好一番口舌，才打消她的念头。”他环视众人，语气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玩味，“诸位如果还认为我无法胜任公司事务，觉得让江璃来接手更好……那也不是不行。毕竟，诸位也清楚，我既要管理公司，又要兼顾学业，确实分身乏术。”
“NO！我们一直认为韦恩少爷管理集团极富天赋！”
“对对！非常出色！”
附和声此起彼伏，带着几分急切的谄媚。
“那么，关于这个项目？”布鲁斯敏锐地察觉到他们今日的异样，心中了然这多半是江璃的“功劳”。但这并不妨碍他顺势推进议程。
“项目初步可行，但细节还需打磨。比如这里，可以考虑增加专业的看护人员……”
“没问题！我们部门可以立刻着手进行试点推进！”
讨论前所未有的顺畅。
会议结束后，更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几位平时眼高于顶的老古董，竟舔着脸挤进布鲁斯的办公室，战战兢兢地表示，之前提交的策划案里，他们“手下人处理失误”，“不小心”埋了几个隐患，特来认错并补救。
布鲁斯心下了然。哪是什么“不小心”？分明是江璃杀伐果决的手段，让这群老狐狸吓破了胆，生怕引火烧身，才忙不迭地来自首。
“行了，”布鲁斯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沉重压迫感，“我知道了。把问题处理好。这次，我既往不咎。但如果有下一次……”
众人如蒙大赦，连连保证后仓惶退去。
当办公室重归寂静，布鲁斯的目光落在屏幕上——那是一张从夜间新闻中截取的模糊影像：江璃身着她标志性的黑色拖地长裙，斜戴的宽檐礼帽遮住半张面容，只露出微微上扬的唇角。路灯昏黄的光晕中，她优雅离去的背影正渐渐与哥谭深沉的夜色融为一体。
"恶魔吗？"他修长的手指轻触屏幕，声音低沉得几乎听不见。
不，当然不是。
一个灵魂，三个愿望。
只要永远保留着最后一个愿望...
这样的恶魔，和天使并没有区别。
————————
“一个灵魂，换三个愿望”——这条震撼性的规则如同野火燎原，短短一个月便席卷了整个哥谭。
其效果立竿见影。那些盘踞在哥谭顶层的富豪们，再也不敢肆无忌惮地作恶，至少不敢再将普通人往绝路上逼，不敢明目张胆地与□□罪恶勾连。谁也不想看到自己费尽心机、不择手段攫取的庞大财富，只因一两个“贱民”的愿望，便在顷刻间化为乌有。于是乎，整个上流社会几乎一夜之间转向，纷纷效仿起韦恩集团的模式。
随着工作岗位激增，社会福利显著提升，哥谭市的社会风气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它从一个全美垫底、臭名昭著的罪恶之都，竟摇身一变，跻身成为治安良好、环境改善的前列旅游胜地，焕发出前所未有的活力。
然而，就在这看似欣欣向荣的局面之下，阴影仍在涌动。
戈登警长在一个雨夜拦住了穿梭于暗巷的江璃，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忧虑：“韦恩小姐，关于你交易的‘灵魂’……是否有明确的标准？如果没有，岂不是意味着只要有人向你许下愿望，他就能随意夺走另一个人的性命？”这潜在的规则漏洞，让他不寒而栗。
江璃闻声停下脚步，在昏黄的路灯下缓缓转身，唇角勾起一抹艳丽却令人捉摸不透的微笑：“哦？亲爱的戈登警长，”她的语调带着一丝慵懒的戏谑，“别担心，我可不是什么灵魂都收的。那些浸透了罪恶与血腥的灵魂……臭得要命，我可没兴趣下咽。”
戈登紧绷的神经终于稍稍松弛——至少，她并非毫无原则地成为任何杀戮的帮凶。
夜色中，江璃的身影再次融入黑暗。她很清楚人们会如何盘算那三个愿望：第一个愿望，快意恩仇；第二个愿望，改善生活……
当然，若不知仇敌是谁，第一个愿望便可用来揭开真相，第二个用来复仇，第三个用来让家人安享余生…，当然还不等他们有机会许下第三个愿望，韦恩慈善集团的援助之手，往往就已经先一步伸到了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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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斯·韦恩正式成年的这一天。
哥谭市政厅的阴影里，法尔科内阁下与市长正进行着一场私密的对话。
“这几年，哥谭的治安确实好转了不少，”市长啜饮着咖啡，话锋却带着一丝阴冷，“只可惜，只怕是昙花一现。”
“哦？”法尔科内翻阅文件的手指微微一顿，抬起鹰隼般的眼睛。
“江璃·韦恩，不可能永远留在哥谭。”市长说着，将一份文件推到法尔科内面前——那是江璃即将到期的旅游签证。紧接着，他手指轻点，一旁的投影仪亮起，清晰地显示出一张今天上午购买的、飞往纽约的机票订单。“你看，她已经在准备离开了。”
法尔科内鼻腔里发出一声轻蔑的嗤笑：“你打算驱逐她？好大的胆子。”
“我当然不敢，”市长脸上堆起虚伪的笑容，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更低，“你我都清楚，江璃对哥谭本身毫无留恋。她在乎的，只有布鲁斯·韦恩。而如今，韦恩少爷……已经成年了，不是吗？”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韦恩家若真想留她，续签手续早就该办妥了。可这段时间，风平浪静，毫无动静。”
“或许吧。”法尔科内沉吟道，他老辣的直觉在隐隐作响，那个女人……真的会如此轻易地放弃对哥谭这盘棋局的影响力吗？
“你就是太过谨慎了，”市长语气中的嘲弄几乎不加掩饰，“这样，等江璃那个煞星一走，你们家族的活动……可以先在暗处恢复一部分了。总不能一直让韦恩家的小子压着，对吧？”
他们沉浸在自己规划的小算盘里，谁也没有注意到，哥谭阴沉的天际线上，一道刺破雨幕的明亮光束骤然亮起——那是蝙蝠灯的巨大投影！更无人察觉，一个巨大如蝠翼的黑影，正无声地掠过滴水兽高耸的尖顶，融入浓稠的夜色。
是的。
江璃这位强大却“临时”的守护者即将离去。
但哥谭，也迎来了它永远属于黑暗、永远忠于这座城市的骑士。
一个新的传说，正在滴水兽的注视下悄然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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