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尔顿在测试石前站定。
恶咒学需要施法者用各种符号与文字去沟通魔法元素甚至神明，再具现出具体的术法。
和普通的黑魔法师施法需要消耗大量黑暗魔力不同，咒师的魔力消耗取决于刻录符文需要多少。
一般情况下，同等级的恶咒魔力消耗要比黑魔法要少得多，需要付出更多的则是血、精力、甚至灵魂。
当然，施展恶咒的前提是你能画出相应符文。
费尔顿在这门课上挂了五次，每次施展恶咒失败的原因都是因为他根本画不对相应的符文。
卢卡斯让他从一只黑箱里抽取这次的考题，里面有对应不同恶咒的符石。
这是罗伊亲自制作的，会自动测试完成度。完成度及格自然安然无恙，不及格会根据恶咒种类和完成度反噬考生。
托它的福，恶咒学这门课在学院里的通过率遥遥领先，当然，对罗伊·乔伊斯的恶评也算得上源源不断。
费尔顿的运气相当好，前四次抽到的都是运咒和感咒，从未抽过伤咒和器咒。
他的反噬也由于完成度过低，不过是出门摔断腿、睡觉被乌鸦破窗一顿殴打、五感时不时被剥夺罢了，一般也就持续一个月，至少人还活着。
这次的费尔顿依然抽到的是运咒。
但是从前三级运咒里，稍微小一点的都是一团模糊的图像，今天他竟能隐约窥到其中几个符号的间隙起伏，只是有些重影，仍是无法确定。
费尔顿攥着羽毛笔，挤眉弄眼地看着白色晶石上的黑色刻纹，想要看清楚，那细小扭曲的符文究竟要如何勾勒，但还是不行。
随着卢卡斯的催促，费尔顿只能凭硬着头皮边猜边画。魔力随着羽毛笔的移动逐渐输入测试石里，黑色的细纹从底部开始蔓延。
细密的黑线迅速爬满了三分钟一乳白色的符石，费尔顿握着羽毛笔的手也开始颤抖起来。
下一个符文开始，他一个都看不清，更不用说借此沟通黑暗元素，虽然已经比他之前的所有成绩要好，但是显然里及格还差得远。
他犹豫着写出后面几个符文，黑线也缓慢攀爬着，越写他越忐忑，完成度越高，不及格的反噬就越严重。
费尔顿又落下一笔，符石飞速发烫，黑线开始狂舞侵蚀整个符石。
坏了。
一道黑光直冲他的门面而去，没入眉心。
围观全程的卢卡斯报臂保持考核结果：“很可惜，费尔顿，你本次考核成绩为40分，虽然是你的最好成绩，但加上附加分仍然不及格。”
话音刚落，讲台上的水晶球轰的炸开来，暴躁的魔力冲最近的费尔顿撞去。
虽然卢卡斯眼疾手快地给费尔顿上了个防护魔法，但他的右臂还是被炸的血肉淋漓。
嘶，这次的运咒反噬果然更强，还没撑到他回宿舍。费尔顿疼得吸了口凉气，又自嘲的想，倒不倒霉都无所谓了，都要死了。
希望是做标本，他心如死灰地想。
——
教室外，姜行雾在听到罗伊的条件时，可耻的心动了。只可惜就在她应下之前，系统弹出了个提示窗口。
【请宿主注意，已有配方魔药的积分上限即推荐售价。】
……好吧，姜行雾冷静了，只能让塞西尔拒绝了罗伊的请求。
毕竟按系统的积分条件，提高售价无额外收入，同一个人买同种药的顾客积分还打折，未免太不划算。
但至少可以确定，药剂在黑塔这个地方是有市场的。
被拒绝的罗伊笑容淡了点，但在听到姜行雾说之后一段时间还会再来之后心情又好了起来，毕竟一个咒术师，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正好卢卡斯带着费尔顿出来了，看着费尔顿的右臂，说：“只有50分，看来一管药剂并不能改变你的命运呢，亲爱的费尔顿。”
费尔顿早已绝望，脸色灰败地盯着地板。
“不过——看在你给我带来了新的课题的份上，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就在下个月。”
“期间你只需要配合我做一些小小的研究，喝一些不同的药剂。”
罗伊已经掏出一张牛皮纸，在上面写下相应契约，递给费尔顿。
药剂如果就是他刚刚喝的那种的话，其实这条件也不差，费尔顿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当然，他也没得选就是了。
牛皮纸在费尔顿签好之后便自动卷起，飞向罗伊。考虑到实验变量，罗伊把费尔顿身上的运咒先解了，只见一个响指，费尔顿疯狂咳嗽后呼出一阵黑雾。
“好了，你现在买一份……‘留光止血散’试一试吧。”罗伊把契约收起来，说到一半又拿起传单看了下，说道，“卢卡斯把‘微风轻语’买了，再给我来份‘潮汐祝福’。”
【恭喜您成功售出：留光止血散x1，微风轻语x1，潮汐祝福x1】
【您本次招待顾客3名，出售药剂3份，共获得180积分，330经验。】
就在费尔顿从塞西尔手上接过药，打开使用说明时，走廊楼梯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嘿，你们没看到教室门上的告示的吗，魔导水晶都坏了怎么还在用这个教室。”
一个顶着凌乱棕色头发的男人跑了过来，一手拎着法杖一手拎着几个金属器具，看见在外面的罗伊，招呼道：“罗伊教授，您终于回来了，教室的魔导水晶出了点故障，之前联系不上您，现在马上给您换上，请稍等。”
“咦，费尔顿？”男人走近了，看着费尔顿的惨状，讶异到，“怎么弄成这样？！”
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局促地笑着说：“你不会刚刚就是在这考试吧？然后魔导水晶在你考试的时候正好炸了？”
“看来告示是被渡鸦叼走了，不过本来也不应该今天坏的——如果不是你的话。你可真是个倒霉蛋。”
“好了崔斯特，我还没说你们研究的破道具质量低劣呢。”
费尔顿打断了崔斯特的话，这家伙是他的室友，黑魔法系的，看他这阵势估计是被他导师叫过来维修的，人不错就是太不会说话了。
“本来炼金室监测到异常就想来换的，这不是罗伊教授不在，本来99%的概率是两天后才会损坏，谁知道你运气这么好呢。”崔斯特耸了耸肩，又对罗伊教授点了点头，正好门开着，便打算进去维修。
“等等，费尔顿，你这是在干什么？”
费尔顿已经读完使用说明，打开包装，把药粉往右臂上撒去，“看看这药剂效果怎么样。”
崔斯特一愣。
见二人的聊天结束，塞西尔才上前一步，对崔斯特点了点头，说了一遍宣传语，又塞了张传单。
“你能动啊？”崔斯特接过传单，心想着这旁边也没亡灵系法师啊，本来他还以为是哪个亡灵法师拉下的，“药剂这东西是亡灵系的新研究吗，怎么没听说过……”
“——等等，这魔力，哪来的该死的光明法师。”崔斯特一看，居然是来源于他室友手臂上的粉末，“好吧，看来这不是亡灵系那边的东西。”
淡黄色的粉末敷上伤处，化作一层淡淡的柔光，原本血肉淋漓的右臂慢慢停止了流血，过了会受伤较轻的边缘处伤口竟开始缓缓愈合。
“哇哦，酷！”崔斯特把维修的事情先放一边，凑到费尔顿身边，近距离看了下，本来还打算上手，被费尔顿拍开了。
“这位先生，还有多余的，呃，叫什么来着，药剂？给我来份一样的药剂！”
“塞西尔阁下，请问您下次来是什么时候呢。”
崔斯特和罗伊同时开口，罗伊虽然已经看过传单，知道这份药剂的效果，但没想到在光明元素极其贫瘠的终夜渊，药效几乎没有任何折扣。
并且这种治愈效果相比售价简直好的惊人，几乎相当于圣职者，或者终夜渊外贵的要死的治疗卷轴。
罗伊又想起其他的药剂，要是功效真的也和描述相符的话，这东西可能会给黑塔带来意想不到的变化，可惜她的另外两个助手全在黑塔外帮他收集素材。
“三日后可以再来一次。”塞西尔复述姜行雾的话，把之前捡起的枯枝递给罗伊，和他说了召唤的事，又把药剂拿给崔斯特。
崔斯特接过，又问道：“塞西尔阁下，您可以在这稍等一会吗，我去把炼金室那群家伙叫过来，他们肯定会感兴趣的！”
说罢，没等塞西尔答应，又拎着道具急匆匆的走了，至于维修，估计早就抛在脑后。
罗伊有些懊恼，早知道多招点助手，这回估计又得让赫曼占了便宜，好在“钥匙”在她手上，主导权应该还是她的。
罗伊平复了下心情，和塞西尔道别，招呼费尔顿和卢卡斯，赶忙回实验室去了，她得好好观察一下费尔顿的伤口愈合情况。
这下原本还算热闹的教室门口就只剩下塞西尔，呆站着还真像哪个粗心的亡灵法师拉下的傀儡。
姜行雾和他商量了下，等待会崔斯特带来人之后，再问问他们黑塔哪儿比较适合发传单的。
黑塔：不好好学习就会被考卷殴打然后被任课老师做成标本的地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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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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