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斜洒在朱红色的香玉居大门上,亦洒在楚子虚的身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楚子虚一只手伸出,掌心向上,躬身行礼,“仙子,你回天庭去吧。此处妖魔鬼怪众多,勿染了浊气。”
磬琴仙子站在门槛内,一身素衣如云,眼神倔强,“不,我就在这里,这里挺好的。”言罢,她轻盈一跃,毫不犹豫地一屁股坐在了门边雕刻着繁复花纹的石凳上,姿态中带着几分孩童般的执拗。
楚子虚轻轻捏了捏眉心,他转身面向磬琴仙子,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仙子,若你喜欢这里,我走便是。”说着,他伸出左手,食指和中指并拢,轻轻贴于唇边,低声喃喃念咒,指尖闪烁着微光。
一道耀眼的白光骤然亮起,瞬间将楚子虚的身影吞噬。
空留磬琴仙子一人,静静望着院内的枯树枝,不知作何感想。
转眼之间,楚子虚已身处夜澹派的山门之外。
楚子虚身形一闪,故意避开巡逻的弟子,身形敏捷地绕过一片千奇百怪的花鸟鱼虫,窜到掌门的修炼室。
他趴在门口偷听了片刻,未听见屋里的动静,便轻轻推门而入,脚步轻盈无声。
楚子虚抱拳而立,微微颔首:“鹿曲掌门,打扰了。”
鹿曲正端坐于案前,手中把玩着一枚玉简,闻言微微一愣,目光从玉简上抬起,望向突然到访的楚子虚,“子虚道友,这是?”他的脸上写满了疑惑,眉头不经意间微微蹙起,语气中带着几分惊讶。
“掌门,动天道人可在?”楚子虚眼神紧盯着鹿曲,试图捕捉对方脸上的任何一丝细微变化。
鹿曲摇了摇头,眉头皱得更紧了些,“自从上次你们二人一起来后,并未再见过动天道人。”
楚子虚紧盯着鹿曲,眼神凛冽如刀,心中快速盘算着鹿曲话语的真实性,一时间,竟有些心不在焉,开口时竟破天荒地结巴起来:“若、若动天道人来、来、夜澹派,请掌门告知、告知于我。”
鹿曲见状,心中暗自诧异,他知晓楚子虚向来口齿清晰,今日这番模样必有蹊跷,探究道:“怎么了?是动天道人和你遇到什么事了?”
楚子虚东张西望,显得有些漫不经心,敷衍道:“未,未出何,何事。”
一旁笼子里的鹦鹉也学着他的样子,结结巴巴地重复起来.“未,未出何,何事。”
楚子虚听到鹦鹉声,方才回过神来,心中暗叫不好,自己竟因心神不宁而失了常态,连说话都结结巴巴的,连忙收敛心神。
鹿曲见状,笑着给鹦鹉喂了些鸟食,“嘬嘬嘬”,小蚯蚓般的鸟食被鹦鹉一口吞下,它似乎十分满意,拍打着明黄色的翅膀,一根羽毛轻轻飘落。
“子虚道友啊,养小动物呢,就要有耐心,有恒心,小动物偶尔闹闹脾气也正常,过几天就回家了。”鹿曲一边逗弄着鹦鹉,一边语重心长地说道。
楚子虚目光黯淡了几分,自嘲道:“我原形是只老鼠,小动物,我比你懂。更比你懂他。”
鹿曲挑起浓密的粗眉,斜睨了楚子虚一眼,“哦?有趣,魔尊大人竟然是只妖修。”语气平淡,似乎对楚子虚的身份并不感到意外。
楚子虚意外了一瞬,无奈道:“嗯,原来你早知道了?”他也不想再隐瞒下去。
鹿曲嘴角微扬,看不出是何种笑意,“整个修真界传遍了,魔尊大人去地府抢走了一位白衣男子,而动天道人死后又投奔魔界,你呢,和动天道人此般亲密,稍加推演,既能猜出。”
笼子里的鹦鹉再次扑腾着翅膀,重复着鹿曲的话:“你呢,和动天道人此般亲密,稍加推演,既……。”
楚子虚瞪了鹦鹉一眼,鹦鹉吓得不敢再学舌。
不愧是夜澹派养的灵兽,真娘的够灵!
“动天真的没有来过夜澹派?”楚子虚再次确认道。
鹿曲摇头,同时发出连连轻叹。
楚子虚眼神空洞得望着远处,自言自语道:“他还能去哪?”
鹿曲用力拍了拍楚子虚的肩膀,语气坚定:“魔尊大人,这并不难找,据我所知,动天道人在瞻州友人不多,能投奔之人又甚少。”
“还有谁?”楚子虚急切地问道,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鹿曲放下鸟食,缓缓坐回椅子上,摸着下巴,略一回想,然后掰着手指头,缓缓开口:除我之外,还有星云派的北海和丹曦、清虚派的紫耀、赤土谷的山猹、梅竹派的梅心和梅雨、独剑巅的老羽客。
楚子虚挠了挠额头,满脸愁容。
确实毛动天的友人不多,可是这两千年里,楚子虚很少关心毛动天的交际情况,毛动天亦不会主动提及。方才鹿曲所说的这些友人中,山猹、梅雨、老羽客这三位,楚子虚更是闻所未闻。
楚子虚心道:“本来只要找到临沧和北海即可,现在连小猫也要去找。大不了再次发动手下的魔修寻找。”
鹿曲又拿起玉简,遮住自己的脸,留给楚子虚了一句话:“要不再去清虚派找找?”
即使在冬天,清虚派的紫罗兰依然满繁花盛开,香气四溢。
楚子虚瞬移到清虚派后,未见到紫耀,便问了几个弟子,打听有没有一位白衣公子来过清虚派。
众弟子闻言,皆是摇了摇头。
“请问,贵派掌门现在何处?劳烦禀告一声。”楚子虚改变策略问道。
一位紫衣弟子的头微微低垂,额前的碎发半掩着眼睛,透出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种难以名状的复杂情绪,紧张得支支吾吾:“掌门他,这个,那个,不方便代接魔尊大人。”他双手的手指相互缠绕又松开,仿佛每一个字都重如千斤,卡在喉咙口。
楚子虚躲过把守弟子,凭着直觉和经验,一下找到了紫耀的闺房。
尚未进门,一阵微风拂过,带来了屋内隐约可闻的暧昧喘息声,那声音如同夏日午后的雷鸣,虽远却清晰可辨,让楚子虚的脸色瞬间变得复杂难测。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手指轻轻搭在门扉上,正欲推开,却又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绊。
楚子虚不敢推门,怕看见两具结合的躯体后,再次失控,在心里想着:不能是小猫,不是他,一定不是他。
屋里有一个男声喘着粗气,柔和道:“嗯,紫耀姐姐,多年未见,你还是那么美。”
因男声呼吸不稳,楚子虚难以通过声音分辨屋内是不是毛动天。但是抓住了“多年未见”四个字,登时心中砰砰乱跳,越想越后怕。
屋里的紫耀有娇道:“你什么时候嘴巴变甜了?是不是你新欢教你的?”
“新欢”二字,又进入楚子虚的神识中,飘飘荡荡,不得方向。
男声道:“什么新欢,他是我儿时的好兄弟而已。”
楚子虚站在紫耀的闺门外,像一塑凉透的冰雕。
冰雕时而解冻,化出几排水流。时而再结冰,坚硬如铁。
经过解冻和结冰的循环重复,这塑冰雕模糊了原来精致的模样,形成了一块扭曲怪异的冰坨,丑陋且寒冷,坚硬且软弱。
直到屋里没有暧昧的动静后。
楚子虚双手用力地拍打着木门,喊道:“毛动天,出来,别躲了。”
门内,一阵细碎的衣物摩擦声后,“嘎吱”,紫耀一手系着丝绦,一手开门。
“不知魔尊大人驾临,有何贵干?”
还未等紫耀说完,楚子虚便大摇大摆、毫无忌讳得闯入紫耀的闺房。
“小猫,你前面痒痒了,是吗?玩够吗?”
此时,一个身影慌慌张张地从屏风后窜出,手忙脚乱地往身上套着一件洁白却略显凌乱的衣衫。
那男子面容清秀,眉宇间与毛动天相差不离。不得不说,这个男子无论是声音,还是相貌,与毛动天有着八分相似。
男子眼中满是惊慌与不解,声音颤抖:“这……这是怎么回事?”
从楚子虚身后传来紫耀的声音,含着**娇声道:“魔尊大人~您都已经得到了他真正的本体,就别再和我争抢这个替身了。”唇齿之间夹杂了腥气。
“他丢了。”楚子虚转身,淡淡道。
紫耀也大吃一惊,脑中乱成一团:这俩人关系不是很好吗?前几日还在星云派遗址热吻,这两日便分了?
楚子虚往门外走去,“那个,紫耀掌门,多有得罪,倘若见到动天道人,请掌门告知于我。”
他走到门外,关着紫耀闺房的门,说道:“道友继续。”
门内,紫耀的声音幽幽传来,带着几分调侃:“男人啊,总是忘不了第一次。尊上不如去那些故地寻找,说不定会有收获。”
故地,还有什么故地呢。
楚子虚静下心来,沉思片刻,一个瞬移术后,瞬间消失在原地。
再出现时,已置身于一片萧瑟的茶园之中。
这里,曾是水月寺的废墟所在,如今早已物是人非。
茶园中,楚子虚缓缓前行,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小猫,我知道你在这里,你出来吧”楚子虚试探地吼道。
然而,四周依旧寂静无声,未见人影。
楚子虚并不气馁,再次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宠溺与无奈:“小猫,你出来吧,我都看见你了,别躲了。”
初冬的茶园只剩下枯枝,哪里能藏得住一个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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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何处寻白衣卿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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