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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园子

第二日,晨间的雾更浓重了些,那占了半个姚府大小的园子里多了几个忙碌的身影,白堇宁正在敞开着的窗前,负手而立,似在欣赏不远枝头上衔叶的斑羽鸟雀。

络珠从厨房奉了茶进来。自她被侯爷收留在其身边照顾也有大半年时日,她自认做事仔细妥帖,侯爷也从未在这方面苛责过她一句。想起刚来到侯府时,侯爷说,她可以凭自己意念过活,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有最大的自由。

可自由对她来讲是什么呢,失去了家人,她的意志无处联通,只能紧缩回小小的躯壳内,搭在眼前能看的见的地方。而那时站在她身前的,只有白堇宁。

络珠将茶放在一旁的书桌上,发现桌上的那卷书册,已经翻到了最后一页,便知道侯爷昨晚定是又看书到深夜。她将那本收起,放回身后的书架,数着顺序,拿出下一本放在同一个位置。

“侯爷,昨夜青儿姑娘说……想留在这里住一段时间。”络珠也不知自己怎么了,这话说出口竟有些吞吐。虽说是为了他人的事,但也不想侯爷觉得自己恃宠而骄,虽然她知道两人间不存在这种关系。

“咱们初到忻州,人手确实不足,不如就留下青儿姑娘帮忙,也省的她回去会被家里人逼迫嫁人。”

白堇宁刚要回答,余光就瞥见花园中假山旁站着的一人,身着青衫,桃枝挽发,与身旁的花匠说着什么。染着绿意的朝露泛起水雾,弥散在她周围,将身影的轮廓与那枯枝乱石融为一体,不似人间。

络珠顺着目光也看见了院中的姚青泠,她脸上浮现笑意,看来刚才同青儿说的小计派上了用场,侯爷见人对事务这么上心,总归会多一点恻隐之心。

“青儿姑娘真是的,身体都还没好就操心这些事,不过她真是一个热心善良的人,柳先生也时常夸她聪明懂事……侯爷,不如就我们在忻州查案的三个月,让青儿姑娘留下如何?”

院中的姚青泠也好似发现了窗前的两人,抬起手摇晃两下打着招呼,脸上也绽出微笑。她这一招手,好似驱散了身边的雾气,整个人都随着从屋檐上落下的日光,明亮起来。

白堇宁这才看清,她那堆着褶皱的裙摆上,绣有两只展翅伴飞的花斑雀,就像刚才枝头的那只一样。

“她若有意,随你安排。”

“谢谢侯爷——”

络珠欢喜俏皮地道了一个礼,抱着送茶的托盘就小跑出了房门,站在廊下朝园中的姚青泠招手,溢于言表的喜悦,让其也跟着小跳了两下。

络珠刚要向园中跑去,又突然想起,刚才忘记问侯爷早膳的事,又笑着折返回去。

姚青泠站在园中的小石路上,慢慢将手垂下,笑容收敛。前方窗台已经无人,她也不必再强装。

身边花匠手脚麻利,半蹲在地上,走过的地方杂草便被连根拔起,摊在一边的石块上。

姚青泠脑中突然想起,昨日梁师爷说父亲将案件的证据藏了起来,那他会藏在哪里呢?

府衙?或是家里?

她看着园中被翻出的泥土,脑中浮现往日父亲在家时,闲暇时喜欢站在刚才白堇宁所在的窗前望向园中的景致,若是觉得哪里不对,便要立刻拿出花锄进行休整,经常一忙就是日落西山。

这园子全是父亲的心血,整个忻州也都是父亲的心血……

突然前方花匠锄头碰地发出咔的一声,他只当是碰见泥中的石块,便要用手刨出。三两下,就碰到个冰凉的物体,拨开一看,是一个发锈的铁盒。

“呃……姑娘,这有个什么玩意,还有用没有啊,是丢了还是……”

这花匠话没说完,就见身边的姑娘一阵风似的冲了过去。

姚青泠蹲在土坑边,看着里面的铁盒,将狂跳的心脏慢慢抚平,神色也冷静下来,“这是育花的盒子,园中有不少呢,若遇到就先拿出来放到一边吧……”

“哎,这个我知道,”另一花匠也凑上来瞧了一眼,“里面装上腐肉,埋到花枝下,可以长的更肥,开得更盛。”

其他两人啧啧称奇,向着这位夸夸其谈的询问要点,既是做了花匠,也得学点真本事。

姚青泠耳中却听不见他们说什么,又看了一眼坑中的铁盒,有些落寞地走到园中的凉亭内,捡起一石凳上的落叶,坐了下去。

那枯黄枝叶在她手中转动,眼睛望着因秋风洒下的满园落叶,思绪也在其中跳跃,不知该落在何方。

她想她还是太过退缩,若自问这天下只有她心中最为强烈的想要将这桩案子查清,那么她就不应该这样畏首畏尾,这条性命,不是早就做好去与父亲相见的准备了吗?

昨晚回来时,白堇宁所说,似乎是新知府拖延,他便也想将案件暂缓。而他们所说的有人会急不可耐,那说的应该就是这几次出现的黑衣人了。

而他,似乎将自己认成了同伙……

姚青泠站起,将手中的树叶放在石桌的中心。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尽快找到父亲留下的证据,府衙她进出不方便,但那个人应该很乐意效劳。

昨晚的约定,她只是为了脱身随口一说,那人不会真的傻傻等她一夜吧。

姚青泠回身又来到了假山边,便见到花匠已经从泥土内翻出十来个巴掌大的铁盒,全数堆放在北边桃树下。

就在她望着这些沾满泥土锈迹斑斑的盒子发愣的时候,络珠从主屋内出来,走到她身边,伸手搭在肩上。

“青儿,侯爷已经同意了,我们在忻州的这段时间,你就放心住在这里吧。”

姚青泠回头面带笑意,到了几声谢,都被络珠回绝,而后两人便谈起房间分配的事。

前两天刚来,宅内多处杂乱没有收拾,络珠昨日已在外请了仆妇过来打扫,还留下两个勤快灵光的在厨房帮忙。他们一行人不多,也只有白堇宁一个主子,并且还是个好侍候的。

至于其他人,有吃有住便都够了。

但络珠还是想将这一整个主院留给白堇宁一个人用,其余人便都要搬进隔壁的两间小院,姚青泠自然还是同她住在一起,只是这次可以分开两间房了。

姚青泠想,现如今,应该是对她多了些信任吧。

临近中午,姚青泠才得了空,虽然搬东西的时候她也想帮忙,但络珠却直接给她搬来一个凳子,让她坐在院子里,看着人干活,如此她就是有心溜走,也是无能为力。

还好整理完院子后,络珠去了后厨,姚青泠才松下口气,出了宅门。

她遥遥望向不远处的府衙房顶,及侧门对面的那道巷子,她要想办法再见到那个黑衣人,并让他设法在府衙寻找证据。

中午街上的人少了许多,姚青泠一会便到了府衙的侧门,在那不远有几个小贩的摊位,卖些小挂件和一些日常工具。

她一边打量着今日的侧门,一边向人多的地方靠近着。

就在她准备拿起个小玩意装作闲逛时,侧门处几人突然推搡起来,这边爱热闹的人都忍不住看过去,姚青泠也不例外。

她看见,那侧门的两扇都敞开着,堵门的衙差被推到路上,两个穿着彩裙的年轻女子扒着门框,嘴上说着什么,正在被里面的人向外驱赶。

对面一片闹哄哄,身边的好事民众七嘴八舌,姚青泠只得凑近身边的一位阿婆,妄图从她嘴中听见什么。

“哎呀……苦命人呐,这能有什么用……那可是官老爷,家里也不会放过她,……就是这世道……”

阿婆说的极快,带着些姚青泠听不懂的忻州方言,她小时候一直在榆县长大,祖母只教她官话。

“阿婆,他们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阿婆望了姚青泠一眼,编小框的手却是不停,张了张嘴似乎是忍不住想要一吐为快,却又生生咽下,将手上未完成的竹筐凑到前方。

“看看,二十年的老手艺,需要就带一个。”

她布满皱纹的眼睛浑浊地眯着,只是看了一眼姚青泠就收回去,四处乱晃一圈,似乎对这样的卖货手段而感到心怯。

“那,这个怎么卖?”

阿婆看向姚青泠随手指着的小框,笑一下皱纹更深了,“三文一个,五文两个!”

“那我要两个好了。”

“好,好。姑娘你过来这边,随便挑。”

她招呼姚青泠到身边的小凳坐,这才看清她脸上那些伤痕,脸上的笑意僵了一下,然后带着心疼和叹息,将她自认为编的最好的几个拿到人面前。

“这几个都合适,你看看。”

姚青泠又不是真的来买竹筐,只是随意拿了两个,手刚摸到腰间,才想起昨日为了进监牢找人,已经将全部的钱都给了衙差,自己现在是身无分文了。

伸出的手僵在原地,姚青泠皱着脸满是尴尬,拿着竹筐的手慢慢放开,刚想开口向阿婆道歉,对面突然传来一声惨叫。

看戏的人全都吓了一跳,齐刷刷盯了过去。就见在那侧门前的石板路上,刚才还扒着门框的两位女子,已经被狠狠推到地上,其中一人的手臂正被身着衙差服的男人脚下黑靴用力碾着。

男人凶横残暴的脸和地上女子因疼痛屈辱涨红的眼眶形成对比,对面的看客无不动容,隔着一条小道,碎碎细语伴着眼中的鄙夷,手中愤恨指点着,却又不由自主后退半步。

竹筐从姚青泠手中滑了出去,她突地从小凳上站起,抬起手臂就指向那边,刚想开口说话,袖子就被猛地拉住。

姚青泠回头去看,就见阿婆满脸苦色朝她摇头,“姑娘,别管闲事,咱斗不过他们……”

她刚想开口说话,余光瞥见一人朝那边小跑了过去,身形看着很是熟悉,让她不由追随望去。

侧门边的男人脸上带着狞笑,享受着欺辱比他更弱小的人带来的快意,心中的恶意不断膨胀,耳中女子的呻吟惨叫仿佛是为他此刻的行为授勋鼓掌。

只是这口气才刚冲到脑中,便被一个飞踹踢出体外,他接连踉跄几步,跌撞向院墙,脑袋向上一磕,血色从中溢出,顺着额角,滴进眼眶。

“啊——我的头,流血了!”男人双手捂着脑袋嚎叫几声,眼中立马露出凶光四处望去,就见地上的女子身边站着一人,白衫长发,正蹲下将人扶起。

“他奶奶的,你小子找死,竟敢对官差动手,今天不弄死你我就不姓孙!”

男人头上的伤口疼的他眯起眼,血色顺颊而下滴在胸前的差服绣字上,眼中的凶光比血还亮。

“都愣着干什么,将他给我弄进牢里,乱棍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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