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但是……先不提他强大的脑补能力会脑补出什么(萧珺被相里翳灌输了云出岫记忆导致自我认同混淆、萧珺犯了癔症以为自己是云出岫等),就算自己一说自己是云出岫他就相信了也不行啊。
自己的两种身份还是有些尴尬,一个是大雍的太子,另一个是魔域的大司乐,可以说这两种身份都站在权力的顶端,既然是权力顶端,便不可能太过简单,他怎么能这么轻易的袒露自己身份?于情于理,都不该袒露,再怎么说也要在想好未来之后才和人坦露,坦露之前也要同王上通通气。
“总之,我言尽于此。”于是云出岫看到了叶良辰爱之深责之切的眼神,这感觉实在好微妙,好像自己是一个被美色冲昏头脑的不清醒的可怜人。
不是,最该清醒的就是你啊,不要再脑补有的没的了,信不信他让魔域外交部门发一份澄清文件或者是让外交部门严厉谴责你这样的脑补抹黑行为啊。
云出岫走了。怀着满腔吐槽之心走了。
叶良辰站在原地,只觉满心都是愧疚与不干,魔域王上不愧是九条尾巴的狐狸精,道行果然惊人,这么一小会儿就把雍太子迷惑的找不到北了,是自己无能,不能救太子于水火啊。
云出岫也终于来到东宫。
刚刚走到自己的卧室,便听见姜嬷嬷的一阵欢声笑语,推门过去,便见相里翳、姜嬷嬷与辛九挤在一处,笑的欢畅,心下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他也早发现了姜嬷嬷对相里翳的莫名敌意,当时没来得及调解,想着到后面慢慢调解,没想到王上这么给力,一会儿的功夫就让嬷嬷转变了态度。
真该让叶良辰也看看这一幕。
王上哪里是他所说的变态,纯纯污蔑。
他倚靠在门上倚了两秒钟,唇角细微的笑意却是被迅速的敛去了。
等等,他们究竟是在聊什么聊的这么欢畅。
他抱着不太妙的心情走近,看见了一箱子的……儿童物品。是一些小衣服小鞋子,以及各种各样的玩具譬如拨浪鼓之类的东西,更可怕的是这些东西看上去都非常眼熟。
姜嬷嬷背对着云出岫,正在侃侃其谈,“我们太子殿下小的时候可乖巧了,瞧,这是他穿的虎头鞋,可爱吧,他就是穿着这双鞋学会走路的。还有这个拨浪鼓,瞧瞧,上面还刻了他的名字呢,他总喜欢在自己的物件上写上自己的姓名。”
云出岫:“……”
辛九看见云出岫,便对姜嬷嬷挤了挤自己的眼睛,奈何姜嬷嬷说的眉飞色舞,压根没注意到他的暗示,辛九只能又扯了扯他的衣服,这时姜嬷嬷终于回过味儿来了,一扭头,恰巧看见云出岫的脸。
云出岫:“嬷嬷。”
他没有问她在干什么,因为她在干的事情根本显而易见。只是,他不由得怀疑起了相里翳,再怎么讨人喜欢也不能在这么短暂的时间内把姜嬷嬷的好感度刷到这么高吧,高到姜嬷嬷把他年幼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幸好这个年代没有照片,否则他都疑心她会把自己的婴儿照百岁照之类的拿给他看。
不是,这合理么。
在姜嬷嬷的角度,他与他只是……梦中相见有点渊源吧,怎么就摆出一副这样的态度。
难道,王上真的会给人灌**汤?
云出岫狐疑地看向相里翳,却见相里翳微微一笑,神态从容自得,好像还带着一点骄傲。不用问也知道他是在说‘这么快就搞定了姜嬷嬷你看我厉害吧’,确实是挺厉害,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
姜嬷嬷:“殿下,陛下没有对您说什么吧。”
云出岫:“没有。”
姜嬷嬷点了点头,意料之外的,她居然没有询问相里翳的事情,也许是因为王上就在自己的身边,她不好开口。
这么想着,她却问道:“殿下,你饿不饿,在奉国寺的时候都没有吃肉,瞧你。都瘦了,不然现在我去做些什么来。”
“不要了,舟车劳顿,你也辛苦,就……”
这时,相里翳的脸却凑了过来,对姜嬷嬷道:“嬷嬷,我想吃馄饨,阿……太子殿下一定也想吃。”
他本来想叫他阿云,却是及时刹住了车,这时他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剥夺了大庭广众之下叫他名字的权利,毕竟现在的他叫做萧珺,不叫云出岫。
姜嬷嬷笑着点了点头,看向云出岫,“殿下,吃碗馄饨吧,你看你,奉国寺待了这么多日,都瘦了。”
瘦,是当然没有瘦的,只是姜嬷嬷觉得他瘦了。
看着姜嬷嬷的殷切眼神,云出岫还能说什么呢,只能点了点头,但是他心头的疑惑也是越来越深了,什么时候王上的关系变得与姜嬷嬷如此亲密,甚至到了能堂而皇之点馄饨的地步,要知道馄饨可是姜嬷嬷的拿手手艺,一般人都是不予展示的。
相里翳能精准说出吃馄饨,必然是姜嬷嬷在他面前说自己的馄饨手艺很好,甚至有可能跟他说“什么时候想吃就告诉我一声我来做”。
姜嬷嬷远去了。
云出岫示意辛九出去,并且让他把门关上。
门一关上,云出岫就开始疑惑地发问,“你真给她灌**汤了?对你那么好。”
相里翳坐在床榻上试了一下床榻的柔软度,就仰面躺倒把自己整个人都陷入被褥之中,对这个问题却是避而不答,“这个床比你的棺材床要柔软,但我觉得还是棺材床更好。”
云出岫冷笑一声,“不要顾左右而言他,我在问你正事。难不成你真的会熬**汤?”他来到床边,捉住相里翳的手臂就要把他扯起来,他也乖觉,顺着他的力道乖乖坐了起来,只是脸上依旧挂着那一抹神秘的微笑,看上去真是……
好吧,好看的人总是有着特权。
即使挂着这样欠揍的微笑,也很好看。
云出岫指间微微一动,便幻出一条绳索,虽然不是什么法器,但捆住他也是绰绰有余,于是他把绳索缠了相里翳满身,道:“王上,你最好乖乖听话,现在,我要来审讯你。你所说的一切都将成为呈堂证供,所以你要对自己说的每个字负责。”
相里翳自然乖乖听从,甚至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角度,好让自己做的端正,甚至不忘提醒一句,“记得快点审讯,不然姜嬷嬷要回来了。”
怎么有一种,不太健康的感觉。云出岫有心说他真的是在审讯他,不是要和他做一些十八禁的事情,就算姜嬷嬷来了看到这一幕他依旧问心无愧……
算了,此事跳过,当务之急还是进行审讯。
云出岫:“你说如何将她的态度发生剧变,让她对你这么好。”
相里翳:“对我好,不就是对你好么。你也不想看到我们两个人婆媳大战吧。难道你是这么恶劣的人,就喜欢看我们两个人为你婆媳大战。”
云出岫:“……”他家王上可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默然了一会儿之后,他想到了一个不太可能的可能,于是惊恐地看向相里翳,声音都有些颤抖了,“你别告诉我,你也是这么对姜嬷嬷说的。”
相里翳点了点头,眼神很清纯,很无辜,像极了一只干完坏事还不承认的狐狸。
他说,“差不多吧。怎么,你要找我兴师问罪 ,不怕我告你始乱终弃?这么久了,你也没带我来看过她,你说你是不是嫌弃我丑,认为丑媳妇不配见公婆。”
他好像对这个比喻上了瘾。
云出岫:“你先学好成语再说吧。”
相里翳:“我觉得这些成语很合适。”
“反正我没有始乱终弃,如果你说的是我突然‘死掉’这件事的话。”
云出岫点点他的肩膀,幻化成的绳索便重新化作一点灵光,收拢回他的指尖消失不见。他也坐在了床榻上,还示意相里翳往左边挪一挪,相里翳便挪了挪。
“时至今日,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变过来。也许,这是天命的一部分,天命这种东西总是让人捉摸不透。”
“确实,”相里翳说,“不过,我们真的要聊这么天命宏大的话题么,当然,聊这个也不是不可以。或许这一切真的是命运的安排,十年前初次见到你的我一定没想过十年之后的我们还可以坐在这里相谈甚欢。”
“哦?那可真是我的荣幸,王上。十年前的我也没想过自己能活到十年后,你很清楚吧,当年我是怀抱着……与家族之人同归于尽的想法来刺杀你的。我只是没想到王上居然如此宽容,把其他人流放了,却把罪魁祸首留在身边。”
十年前做出这个决定只是出于好玩,他并未想到……真的能相处这么久。
“你在这种事情上倒是十分果决,你的母亲刚死,你就来刺杀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当时自己的处境真的非常难受,他不知道要忍多久才能脱离,所以才想着他不好过,所有人都别想好过。
但是,他怎么觉得王上的话语像是话中有话呢。
“你在这种事情上倒是十分果决”的意思就是他在另外的事情上不够果决。
那么,王上所谓的事究竟是什么事呢?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门响,立时站了起来,略微紧张的理了理自己的衣服。
不是,自己心虚什么?他看向相里翳,却见相里翳极其自然的坐到了桌子上,一派东道主的样子。
“嬷嬷,是什么馅的馄饨啊。”
“牛肉虾仁鲜菇。”
姜嬷嬷把食盒里的两碗馄饨盛了出来,一盛出便闻到一股很是鲜美的味道,相里翳自然不吝于夸赞,赞美姜嬷嬷的手艺真是太好了,魔域就没有手艺这么好的厨子。
把姜嬷嬷哄的很是开心。
可是,这却让云出岫坐立难安,相里翳真的把“丑媳妇见公婆”一事拿出来给姜嬷嬷讲了?
这也太犯规了,他难道要走先瓦解姜嬷嬷后瓦解自己的路数?还没有同自己表白,八字还没有一撇,就先给自己上了一张隐形的婚贴?
他坐不住了,连忙把姜嬷嬷从这个房间拉了出去,誓要问个明白。
“我们的事情,您没有什么……看法么。”
姜嬷嬷可是一直念叨着,希望他找一个大家闺秀做妻子,然后再生一堆孩子,如此便是圆满。
她真的就这么轻易的接受了他和相里翳?相里翳甚至不是人,而是魔,没想到姜嬷嬷居然是这么开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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