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百花节中,“百花”二字名不虚传。
不过此花非彼花。
这一天,苏州各街访市人.流如织,摩肩接踵。
当地的百姓在净水湖东边还摆起了擂台,上台的女子打扮得各有千秋,由台下的看客们投票决定这一年「百花仙子」的称号花落谁家。
净水湖西岸柳树下,一男一女,正是鸣忱和莫离。
“还好提前占了位置。”
柳树上有红裳垂落,鸣忱趴在柳树干上,透过树叶往对面瞧。
“女子簪花,以花比花,以人颜较人颜,此等有意思的事都让我们赶上了啊,大师兄。”
“嗯,师妹,别爬那么高,注意安全。”
“知道了。”
莫离一向不喜欢热闹,也对这苏州的百花节无感。
但师妹看样子是很喜欢的。
红衣少女在树上凑热闹,白衣少年在树下烹茶。
茶香袅袅,难免引来心不在茶而在人的品茶客人。
“苏晴见过莫仙师。”娉婷袅袅的女子踏入柳树下。
是苏洲洲主苏安的女儿,苏晴。
莫离对着她颔首作礼,随口应答:“嗯,苏小姐今日也来参加百花节?”
苏晴挥手屏退婢女的陪同,走到莫离面前,语气恭敬:
“父亲说我在洲府里闷的太久了,方才决定出来走一走,没想到会遇到莫仙师。”
“嗯,今日苏洲确实热闹,我看对面正在竞选百花仙子,苏小姐可去看看。”
不动声色的拒绝。
苏晴看着眼前的白衣少年,身姿俊逸,微雅绝尘,是苏洲难得的颜色。
可惜了,这位莫仙师总是拒她于千里之外。
本来打算喝杯茶的苏晴不愿意自讨没趣,领着婢女离去了。
人刚一走,红衣从树上落下来。
莫离斟了杯茶放在四仙桌对面位置,“茶好了。”
“啧啧,大师兄你可真不做人,好的不学,把师尊那张驴脸倒学了个十成十,可惜了!”鸣忱慨叹。
这两天借住洲府,他们俩也算是跟刚才这位苏洲大小姐抬头不见低头见了。
妾有情,郎无意啊。
“茶,不想喝了?”
“嗯……,方才我胡说的,大师兄就当没听见。”
听惯了师妹这“疯言疯语”,她在师尊面前也经常是这个样子,言语不敬,师尊在这上面没少罚她。
没什么用。
吃人嘴短,鸣忱夸赞莫离泡茶的手艺一绝,一杯饮来,茶香层层递进。
末了,她看着面前的白衣少年勾唇随意说道:“红颜祸水,大师兄瞧不上她,说明眼光还不错。”
“不可胡说。”莫离伸手替她添茶。
“是是是,夸你还不乐意。”
茶叶翻滚,鸣忱垂眸看着杯中的自己。
苏洲,净水湖,食心妖。
她这位大师兄负责的事儿,应该没那么容易解决呢。
算了。
乘兴而归,百花节终于散场。
走到洲府门口的鸣忱还在念叨:“我看那选出来的百花仙子脸蛋就一般,怎么就从那一堆的美人窝里脱颖而出了?”
有问题!
妥妥的有问题!
莫离被她念叨了一路,甚是无奈。
“时候已经不早了,师妹今晚早点休息,明日我们返回焚山,不可再拖。”
“知道了!”
鸣忱头也不回的挥手,和莫离分道后直接回自己的院子。
夜静悄悄的。
今天百花节「百花仙子」的称号,由东头木匠韩匠人的女儿韩娟娟获得。
从净水湖回来,韩娟娟一路收获羡慕、嫉妒的眼神,心里得意极了。
尤其是,她看上隔壁的书生邓生,回来门口遇见他的时候少年看她的目光炽热,全然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
稍回想,韩娟娟捂着自己的脸,唉呀,可羞死人了!
夜深无人,小径幽深。
偶然传来凄厉的喊叫还以为是鸦雀的鸣音。
苏州东头木匠家的女儿失踪了。
在离家不远处的河边被人发现时,身体完好无损,唯独缺了一颗心脏。
现场被隔开。
一早苏安陪同莫离前往,收敛完韩娟娟的遗体回府。
“食心妖。”提起这三个字,苏安的脸色不太好。
“什么食心妖?”鸣忱一身红色从殿外走进来,看洲主和莫离一样的冷脸,不由得耸肩。
“我昨天想问题想的太晚,今早睡过头了。”
“师妹,人命关天,莫言胡话。”莫离正色警告。
生气了啊。
鸣忱俯身抱拳,收敛起浑身的懒散劲儿:“是,大师兄,有事请吩咐。”
“罢了!”苏安甩袖。
“食心妖一事原以为已经结束,可没想到那妖物趁着我们放松戒备,到现在还横行我苏州。”
苏安正襟危坐殿堂之上,俯瞰莫离和鸣忱,沉声问:
“莫仙师,我以洲主的身份问你,那食心妖你到底有没有办法降服?!”
“在下会竭尽全力。”
君子一诺。
殿里,莫离再接食心妖的任务。
出了洲府,鸣忱跟着莫离,走在街上随口搭话问:“大师兄,方才苏安语气那般不客气,你也受得?”
“说什么食心妖,瞎起名,那妖有承认自己叫这名儿吗?”
鸣忱桀骜不驯,字字句句珠玑必较,莫离冷着脸走在前面。
“要我说,连害人的是什么都搞不清楚,说什么食心妖。”
“闭嘴!”
白衣挥袖,众目睽睽之下红衣少女被掀飞砸在街旁的小摊上。
咳咳!
鸣忱没来得及防备,小摊上的珠钗划破手心流着血,她从地上爬起来。
耳际青丝凌乱垂落,红衣少女拍拍裙摆上的灰尘,伸手去捡地上散落的钗子。
“对不起,这些我会赔的。”
“赔什么赔,我这小本生意啊不值几个钱。”
小摊主是个瞎眼的婆婆,老人家一笑起来慈眉善目的。
“姑娘你的脸,这儿,脸伤到啦,好好漂亮的一个孩子,哎呦可真是可怜!”
老婆婆苦口婆心劝她:“我这里没事儿,你快去,这条街走到头有一家医馆。”
“嗯。我收好了就去。”
鸣忱帮大娘收好摊子,打伤自己,她这位大师兄就走了。
啧!
她也不急,重新支摊,左右莫离那里暂时也不需要帮忙,鸣忱索性在老婆婆的小摊面前坐下来。
“阿婆,我今天出门没带钱,不对,应该是我没钱。”鸣忱没有带钱储钱的习惯,这还是应辞那家伙养成的。
想起故人,鸣忱垂头叹气:“但我会做钗子,不如就以我做的钗子来抵吧,可以吗?”
没钱就没钱,老婆婆不计较这个。
可这小姑娘也是个性子倔强的,任她怎么说都不听。
没办法了,老婆婆只好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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