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庐内一片人仰马翻,魁梧壮硕的男人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捂着肚子胳膊哀嚎不已。
正中央的红衣少女抬手抹了一下唇边的鲜血,冷傲的扬起下巴,朝着坐台上挑衅的勾了勾手指。
青年起身,跳下坐台,跨过竹编,跃过一地挡路的人,右手握拳,拳风凌厉,又快又狠的朝上官简简面门攻去。
上官简简偏头避开,反手抓住他的手臂,用力一扯,青年身形踉跄一瞬,很快站稳,重拳狠狠砸在她肩膀上。
骨头的碎响淹没在一记又一记的重拳里。
上官简简往后退了几步,靠在竹编上,蹭破的嘴角鲜血淋漓,脸颊上的伤痕细密,血珠汩汩往外冒,左边肩膀彻底麻木,左臂垂下,无法抬起。
青年扯扯唇,邪佞的捏了捏指骨,骨节咔咔作响。
他慢慢的活动了一下脖子。
脚下突然发力,猛冲到上官简简面前,抬腿一扫她下盘,拳头直奔她脸而去。
上官简简踩着青年的大腿借力,胳膊成圈,锁住他的脖子,手肘重重击向对方太阳穴。
青年抓住上官简简缠住他的大腿狠狠一拽,扣在脖颈上的力道随之加重,窒息的感觉直冲天灵盖。
他放弃这种进攻,翻身重重砸在地上。
上官简简后脑着地,眼前一阵晕眩,控制着对方脖颈的力道卸了三分。
青年抓住时机,屈膝狠狠顶在上官简简肚子上。
上官简简额头冷汗直冒,身体不自觉蜷缩。
青年顺势逃出上官简简的锁缠,膝盖压住她双腿,虎口卡住她的喉口,五指不断收拢。
上官简简奋力挣扎,但长时间的车轮战终究耗光了她太多力气,能撑到现在,全凭一口气吊着。
青年处在绝对的优势上,他掐着少女的脖子,语气凶狠:“认不认输?”
上官简简眼前被血污和汗水阻挡,窒息让她的意识也开始变得朦胧。
她竭力保持着清醒,精神紧绷,不敢有任何一丝的松懈。
哪怕到了这个时候,以一敌多让她的身体不堪重负,但她仍守着自己的原则,不懂用一丝灵气,纯粹靠着最后的力气挣扎。
但卡在她脖子上的手宛如铜墙铁壁一般无法动摇。
“不认。”
和着血沫的两个字毫不客气的啐在青年脸上。
青年空着的手随意抹了一把脸,眼里燃起扭曲的兴奋,看着上官简简的目光越发炙热。
这个女人真的很特别。
很对他的胃口。
“你现在认输,我可以带你进大帐。”
“怎么样?”
“考虑考虑?”
青年手指若有若无的蹭了蹭上官简简的脸颊。
上官简简没有任何反应。
青年眼见有戏。
不断加码。
“我带你进王帐!”
“咔”
手骨被折断的脆响在遍地的哀嚎声中依然很清晰。
借着青年废话的功夫,恢复了些许气力的上官简简一把扯下他的手,重重一扭,骨节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
青年吃痛,青筋毕露,面色扭曲。
上官简简膝盖用力往上顶,重重攻在他的薄弱之处,趁着他惨叫一声,翻身而起,一脚踹在他的肩膀上。
连续三脚狠踢他的胸膛,胸骨碎裂,青年再无反抗之力,像一条濒死的鱼,张大嘴艰难的喘气。
上官简简踩在他胸口,倾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语气冰冷。
“没有人告诉过你吗?跟狼搏斗的时候,只要狼没彻底断气,最好都不要放松警惕。草原上长大与狼为伍的部族,也不过如此。”
青年“嗬嗬”漏气,无法说出一个完整的音节。
上官简简收回脚,踩着竹编借力往上一跃,扯下了挂在穹庐中央的纯白令牌。
“雪神令,我拿走了。”
她周身金红灵气涌动,红色焕然一新,血污一扫而空,只有脸颊还残留着细小的划痕,证明着少女刚刚经历过一场恶战。
掀开布帘,上官简简无视叶青回担忧的目光,拿过他放在一边的机关匣背上,大步往前走。
叶青回看了眼人仰马翻的穹庐,快步追上了上官简简的步伐。
他看着上官简简行走的方向,略有迟疑:“简简姑娘,这不是去雪凌城的方向,你要去哪儿?”
上官简简惜字如金:“大帐。”
叶青回追问:“你知道怎么去?”
上官简简道:“穹庐顶上的图案,是舆图。”
……
明宫可能不止供奉着天道留下的四时卷轴,还有可能供奉着镇压上古大妖的宝物。
宝物蕴藏的天道之力外泄,形成五彩的波纹禁制笼罩整座明宫,人仙妖魔皆无法硬闯。
雪凌城冰石城墙西北角下,秦桑榆拿着一根树枝在雪地里写写画画。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明宫里有天火,封印宝物和卷轴?”
秦桑榆画了个大三角,三角形顶端套了个圈,拉箭头画了三个小圆圈,三角形底边上画了个正方形的门,底边下面是线条交错的五角星。
画完之后,她就发现了问题所在。
“不对啊。”
无忧蹲下,皱眉盯着秦桑榆这幅抽象的话,勤学好问:“哪里不对?”
“逻辑……”秦桑榆看着无忧水灵灵的黑眼睛,咽下了她的现代词汇,斟酌着找平替:“不合常理。”
无忧:“哪里不合常理?”
秦桑榆点了点三角形的尖角,“换位思考,你会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吗?狡兔还有三窟呢,天道就这么把三样如此珍贵的东西放在一起,真的不怕有人胆大包天强抢吗?”
无忧努力跟上她的思维,“你的意思是,东西太集中了?”
秦桑榆颔首,回忆着丁艺断断续续给她讲述的西原史,捏着下巴分析:“西原有十多个部落,西蒙族只是其中最强大的一个而已。西蒙族原本并不生活在雪凌城这片地域,最早结束游牧生活使用冰石建造房屋的是那枯族,那枯族男女倡导平等,团结友爱,在天神的指引下建造了易守难攻的雪凌城。
六百年前,西蒙族发动战争,掠夺了那枯族呕心沥血经营的雪凌城,将那枯族赶到了荒无人烟的西北大漠。西蒙族崇尚暴力,骨子里流淌着原始部落的野蛮,侵犯掠夺其他部落,鸠占鹊巢,按理而言,应当会受到天神的惩罚,而不是得到天火啊?”
秦桑榆皱巴脸,想不通。
在南州看到天火时以为西蒙族是有着虔诚信仰的宗教民族,但经过这一日的见闻,彻底刷新了她的认知。
西蒙族野蛮,残暴,自大,盲目信仰神明,没有同理心,也没有人性,就是未开化的部族。
难以想象他们还会外交和亲,那个嫁进南州王宫的西蒙男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储物袋光芒闪动,丁艺探出头,磕磕巴巴的道:“老师说,天火就是天道降下的惩罚,但西蒙族的祖先脑子一根筋,根本不觉得这是惩罚,因为火种是很稀罕的存在,他们认为这是天神的恩赐,他们是被神明庇佑的部族,于是将火种收集腾挪到了雪山顶,建立了终年不夜的明宫,还以部族命名了雪山,创造出了雪山神的信仰。”
丁艺话音落下,秦桑榆和无忧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
这是什么?
傻人有傻福?
西蒙族祖先还真是个人才,颠倒黑白的能力让秦桑榆都甘拜下风。
他们大张旗鼓的造神,大肆传播西蒙族被神庇佑的消息,成功蒙骗了不明真相的外族人,误以为他们真的是虔诚的神使。
秦桑榆突然想到那天她看着雪凌城感慨万千时,谢九那声嘲讽力拉满的嗤笑。
“九九,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西蒙族根本不是神使,而是一群野蛮未开化的傻der?”
秦桑榆抬头看向靠着枯树干百无聊赖玩弄着发带上坠着的装饰珠子的谢九。
因为不久前的说漏嘴,谢九已经脱离他们讨论很久了。
听见秦桑榆的问题,谢九犹豫着点了点头。
他脑海中的记忆碎成渣渣,但只要碰到相关的事物,他都不用回想,那事物就会主动将他的来历尽数告知。
他隐隐约约意识到这是谢泠的能力。
万物共鸣。
越使用谢泠的能力和记忆,他就越发觉得这人不简单。
太强了,他无所不能,无所不知,和这个世界的一切都透着一种违和感,他不应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他与这里格格不入。
秦桑榆眸子里亮起星星,满是崇拜佩服。
哇!九九怎么跟百科全书一样,什么都知道!
一路走来,好像就没有他不知道的。
他简直就像这本小说的第二个作者一样,对书里的所有设定都如数家珍。
秦桑榆八卦欲爆棚,好奇心得不到满足就抓心挠肺的难受。
她兴冲冲的问:“那九九你知道那个嫁到南州的西蒙男子是怎么回事吗?”
丁艺微微诧异,这个问题,书里没有写过。
这些完善世界观的设定,白粥老师只大概写了写主要的国家发展史,细枝末节并没有太多。
谢九耷拉着纤长的睫羽,黑眸露出一半,神情漫不经心,显出对什么都不太在意的恹懒。
“西蒙族强者为尊,男尊女卑,看不起女子当家的南州,为了恶心南州王,主动提出联姻,将一个从那枯族掳获的俘虏送上了和亲的花轿。”
无忧难得的露出了明显的厌恶:“一群野人!”
丁艺同仇敌忾:“恶臭的大男子主义!”
秦桑榆心有余悸:还好简简没在,不然听到这些,肯定气炸了。
这西蒙族真离谱。
戚白昼写这个部族出来是干啥?展示生物的多样性吗?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