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晚俩人和好后,秦沐澜就犹如不想早朝的皇帝一般,平时每天忙忙碌碌一刻也不肯停歇的他,现在连谷也不出了,每天就待在纪晚秋身边。
对此纪晚秋只想表示,像是养了一条黏人的大狗狗。
而顾一敛却嗤之以鼻,“秦叔真是不知羞。”
秦沐澜本来是躺在纪晚秋怀里晒太阳呢,听到这句话他立马不干了,他侧了侧头留给顾一敛一个眼神,连身也没起,挑衅的回嘴:“小屁孩一个,你懂什么,毛都没长齐呢吧。”
这句话一出,顾一敛脸都气红了,他背着把剑站在俩人面前,看着他们一坐一躺好不逍遥自在,又想想自己这几天忙前忙后的出谷处理事情,越想心里越不舒坦。
他开始后悔,自己当初就不应该撮合他俩见面,否则秦叔的这些活根本落不到自己身上,昨天帮一户人家插秧,累的他手都是酸的。
现如今秦叔还这样说他。
他板着一张小脸,心里难过极了,可面上却隐藏的极好,除了脸颊红了点,倒看不出其他。
秦沐澜挑了挑眉,那得瑟的劲捏的准准的。
顾一敛拳头握的嘎嘎作响。
好在纪晚秋及时解了围,他推了推秦沐澜,“好了,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幼稚。”
秦沐澜撇了撇嘴,坐起了身,倒是没再吭声。
纪晚秋发现秦沐澜其实很爱撒娇,有时候还有些幼稚,他强大、温柔、体贴,没了仇恨的束缚,没有了蛊毒的折磨,他做回了真实的自己。
而纪晚秋也越来越喜欢他现在的样子。
他握住了秦沐澜的手,安抚的轻轻蹭了蹭,这才抬头问顾一敛,“一敛,来找我们是有什么事吗?”
顾一敛点了点头,刚才被秦沐澜一打岔,他差点忘了说正事。
“今天我在村子里闲逛的时候,发现了一些奇怪的地方,我在那个村子里看到了一种虫子,而且还听那里的村民说,最近一些家禽总是离奇死亡,有牛,鹅,猪,鸡,而且死亡的皮肉上都有被这种虫子咬过的小口,我怀疑是和五年前有关。”
他这句话说完,秦沐澜神色一敛,不再是刚才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他表情严肃,沉声问,“什么虫子?”
顾一敛缓缓伸开了手,而在他的掌心正好有一只虫子,通体黝黑,瓜子般大小,此刻正在他掌心蠕动,像是要往皮肉里钻。
秦沐澜脸色悠然一变,彻底寒了下来。
他扭头看向纪晚秋,两人眼神交汇的那一瞬间都看出了对方的凝重。
三人一起出谷后,由顾一敛在前面带路,他们一同到了这个庄子。
“哎呦,顾少侠,你来啦,我这村子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是这些牲畜染上了瘟疫吗?”迎面跑来了几个村民,他们紧张的问。
秦沐澜走向前询问,“这个牲畜在哪?带我们看看。”
一个中年男子抬头,诧异的看了秦沐澜一眼,“这位是……”
秦沐澜今天并未穿一身白衣,也没戴斗笠,因此没见过他真容的村民,一时竟没往其它方面想。
反而是眼神,时不时瞥向纪晚秋,像是要做确认一般。
“这位是秦仙师,他身后这位是纪仙师。”顾一敛冷着张小脸解释。
那村民恍然大悟,瞬间展露了笑颜,“是秦仙师啊,这换了一身打扮,倒是一时没认出来。”
接着又向纪晚秋点了点头,打了个招呼。
这位纪仙师他虽然没见过,不过能和秦仙师与顾少侠一起的,想必也是灵力高强的高人。
“你们请随我来,张大爷家的羊,就在你们没来的时候,刚刚咽气,我带你们看看。”
张强说道,转身往村子深处,一个窄道上走去。
纪晚秋三人也连忙跟了过来,跟在他们身后的还有其余的一众村民。
张大爷家的院门并没有关上,走到门口便看到羊棚里,一个满头花白的老人,正蹲在地上唉声叹气的看着死了的那只羊。
要知道,普通的村民可能会应为这一头羊,而吃不上饭。
张大爷看着来的众人,叹气道:“这羊我都养了一年多了,好不容易有了羊崽,这还没生下来呢,怎么就无缘无故死了呢。”
“这下可怎么办,我们家就等着这窝羊崽好卖些钱呢,现在这羊死了,肉也卖不掉,唉!”
“仙师啊,你们看我这羊,到底是生了什么病啊?”
那头羊面目铁青,全身发紫,一看就不是普通的病症。
“秦仙师,纪先生你们看,村里这几天所有死去的牲畜全都是这种颜色,卖也卖不掉,吃也不敢吃,这不是要了我们老百姓的命吗?”张强过去把张大爷扶了起来,也是一脸的愁容。
“别着急,我们先看看。”纪晚秋出声安抚道。
秦沐澜一言不发,从地上拾了根木棍,微微俯身,拨了拨那羊身上的毛发。
果不其然,众人在那毛发下面的皮肉上,看到了一个指甲大小的伤口,那伤口由内而外,像是有什么东西从肚子里钻了出来。
“这,这是?”张强诧异的问。
然而秦沐澜只是转头,缓慢而坚定的冲纪晚秋点了点头。
纪晚秋连忙伸手把秦沐澜拉了起来,让他站到了自己的身旁。
结合这个伤口和顾一敛带回来的那个虫子,如果没猜错的话,那就是蛊虫!
这里有人在下蛊,吸食这些牲畜的生灵。
而这么多年,他们唯一碰到过会使用蛊术的只有一个人,张靖,难道他还没死?
可是不可能啊,五年前秦沐澜明明亲手戳穿了他的心脏,事后他有去看过,那尸体早已化为一身白骨。
他不可能死而复生啊!
那这又是怎么回事?
然而就这时,突然,那羊棚里的干草突然动了起来,在半空中飞舞,明明干燥的天气,开始狂风大作,形成了一股卷风。
村民们被吓了大跳,纷纷后退,用手挡住了脸。
秦沐澜一挥衣袖,挡住了他和纪晚秋,防止杂草飞来。
而顾一敛扭眉看着那越飞越大的卷风,头发被吹的乱七八糟,他刷的拔出了剑,一跃而起,一剑插入了卷风之中。
那风越吹越大,顾一敛瘦小的身躯被打了回来,他连连后退,复又用剑插入地面,稳住了身躯,板着小脸看着前方。
那卷风呼呼作响,却好似响起了痛苦的尖叫声。
于是,风停了。
杂草落下,众人便看到那里多了一个透明的身影。
头发毫无章序杂乱的披着,盖住了面部,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佝偻着腰,一动不动。
这透明的身影一看就不是人,分明像是使了什么手法,强行被留下的一个生魂。
“仙,仙师,这,这是什么东西啊?”王强抖着声问,带着村民畏畏缩缩的躲在了三人后面。
顾一敛轻哼一声,那眼神分明再说,一群胆小鬼。
“张,靖。”秦沐澜咀嚼着。
听到这个名字,纪晚秋猛的抬眼望去,透过那副不人不鬼的样子,他还真看出了几分张靖的身影。
纪晚秋缓缓攥住了是非,眼底有了杀意。
而顾一敛又微微偏头,仿佛在思考。
张靖也听到了这个耳熟的名字,他缓缓抬头,露出了一张半人半鬼的脸。
他那已不算是一张脸,皮开肉绽,还留着脓血,眼眶突出,看起来恶心至极。
“是你?是你们?”他开口,声音出烧劈的干柴,嘶哑刺耳。
纪晚秋刷的抽出来剑。
而秦沐澜却握住了他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想再死一次?”他冷冷嗤笑问。
“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魔,我要杀了魔。”张靖却只是重复的说着这几个字。
一个生魂,根本造不成什么伤害,刚刚那鼓风可能就是他最大的能力了,倘若不是吸食了这么多动物的生灵,恐怕他连这透明的身影都幻化不出来。
因此秦沐澜并不担心。
本想试试他的话,但看他这副混浊的样子,恐怕也没什么好问的。
秦沐澜向顾一敛递了个眼神,让他动手。
而就在这时,一个苍老又气喘吁吁的声音隔着老远穿了过来,“等一下,秦小子,阿敛等一下啊!”
几人一回头,就看见一个身穿白色道袍的老者急匆匆的踏空赶来,手里的浮尘甩来甩去,好不滑稽。
顾一敛脸哗的一垮,有些看不下去,无奈喊道:“师傅。”
静明咧嘴一笑,胡须跟着抖了一抖,“唉!乖徒。”
话落间已站定在众人面前。
一众村民早已目瞪口呆,躲得远远的,看着他们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一幕。
“静前辈。”纪晚秋收回了剑,恭敬喊道。
秦沐澜明显轻松了很多,他勾着纪晚秋的手指,松松垮垮的站着,“静老头,你干啥啊。”
“当然要处置孽徒!”静明胡子一吹,剥开众人,看向了张靖。
“张靖,你看看我是谁?”他沉声问,不怒而威。
张靖当真是抬着头观察了片刻。
才沙哑的吐出,“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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