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方夜漓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一定是狰狞异常。眼角凝在眼角,他近乎奔溃地揪上眼前人滚着金边的黑衣领口。
“昀华将军呢?樱樱呢?城乡他们呢?你将他们都弄到哪儿去了?为什么全都换人了?
……
“苍焱!回话!
苍焱缓声道:“君上,他们该死”
夜漓犹如雷击,脸色苍白无比“……那小傻呢?他帮过你那么多次……”
“总缠着君上,也该死”
苍焱一双血色眼睛死死盯着眼前人身上,语气淡的像是在谈论今天天气
疯了,疯了!当真是疯了!!!
夜漓踉跄几步,怒道:“苍焱,你疯了!该死该死,照你这么说,这世上还有谁不该死?”
“你接近我这么多年,神不知鬼不觉替换我身边的臣子,多年的重臣无法撬动,便设计杀害?甚至不惜在我常用的汤药中做手脚,让我渐渐听从于你?”
“血月宫怕早就是你的囊中之物了吧?又何必装成落魄的质子忍辱蛰伏。”
“为什么……要装作一往情深的模样骗我?”
苍焱脸色愈发愈阴沉。他眸中渐渐晕染几分血色,听到最后一句蓦然说道:“我没有!”
他沉着脸,咬着牙道:“这些都是谁告诉你的?”
夜漓努力平静下来,深呼吸一口气,痛苦地揉着眉心
“我自己”
是他不该自欺欺人。在他们提醒之后,明明有几分觉察,仍是心甘情愿,相信了苍焱当初说的的那一句“永远”。
不论是什么,谎言也好,实话也罢,一旦与“永远”这个词有了牵绊,便会有种神奇的力量。
他使假话更真实,使真话更可信。
也许这一刻,它不单单是指一句话的真假之分,也赋予了一种名为“承诺”的价值。
而将这“承诺”视为真理,无疑是一种愚蠢的行为。
九方夜漓何其聪明,可他为何在那一刻选择了相信呢?夜漓叹息一口气,终于冷静了下来。
“阿焱,君位给你,天璇给你,天下都给你,你…放我走吧。”
苍焱目眦欲裂,说的话几乎是从牙缝挤出来的“离开我,你要去哪?你要离开我,去哪里?”
“……”
“……阿漓,你该喝药了。”苍焱终于软下声音,端起桌边凉透的苦药一饮纳入口中,欺身向前,抓住夜漓仓惶推拒的手,捏着下巴强制把汤药渡了过去。
夜漓病体孱弱,逐渐放弃挣扎,失神的双眼望着虚空,像破败的木偶,毫无生气。混合这苦涩的药味和腥咸血味的吻在唇齿间碾磨,从暴虐啃噬到极尽的柔情。
“阿漓…我只要你。可他们都太吵了。”
衣带飘落,温软的呼吸从夜漓的眼角到耳根,从耳根又滑至嘴唇,再从嘴唇一路往下,温柔的近乎虔诚的吻印,彷佛要用唇舌丈量过他身体。最后停留在在白练似的□□旖旎不去…
夜漓闭上眼睛,眼泪没入鬓发
黄粱一梦啊…可惜都是梦啊!
他猛然起身夺过苍焱腰间的长剑,正剑指着苍焱轻声道:“放过我吧。你做你的帝王,我做我的庶民。”求求你,放过我吧
“君上!”
下不了手。放不下
一边是国仇家恨,一边是他
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谁来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手中的剑都微微颤抖,犹豫着不肯上前
怎么办!
夜漓喉头忽的一甜,他抬手捂住,刺目旳血红顺着指缝便淌了下来
苍焱脸色更为苍白,犹如厉鬼:“不要动!阿漓我给你拿药,你千万不要动…”
苍焱下的药本是无毒,至多是稍有些麻醉作用,让人下意识会听话些,甚至有几味可让人放松精神更好入眠
可夜漓偏是个易病体,自小体弱多病,多年习武的确是改善了不少,却始终无法根治。体内毒素聚集,登基后操劳国事更是透□□本就不算长的寿命,苍焱的药不过恰好起了一个意外之中的催化作用,让死亡更提前了几年罢了
其实给不给药都无所谓了,反正他本就是个天生的短命鬼,他盯着苍焱盛满痛苦的双眼,忽的笑了:“苍焱,给我一匹马。送我出宫。”
苍焱攥紧了拳头。眼中闪过慌乱,他不敢轻举妄动,怕夜漓在出什么不可逆转的事,只好顺着他来。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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