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试图向赛莉解释：“呃，不是有意瞒着你的，只是，急速发展，有些事情，不受控制地急速发展了——”
“没错，我和佐伊的关系，急速发展了。”格劳莉亚平静地说。
“你就别说话了。”我拉了拉格劳莉亚的挎包，小声说。
“我第二受不了的就是你没有第一时间告诉我，而让我在听到那些小道消息以后还在自我安慰：不会的，我的佐伊不会有事情瞒着不跟我说的。”赛莉狠狠地瞪了格劳莉亚一眼，然后更加狠地瞪着我说，“至少今天，你不要再试图向我做任何解释了！”就大步走开了。
热闹的餐厅里，我选择了最僻静的一个角落用餐，格劳莉亚只是象征性地摆了杯果汁在手边，文森特则是很识相地早早就走了。
“嗯，数学小测怎样？”格劳莉亚终于打破了僵局。
“还好了，你也不用这样没话找话吧。”我慢吞吞地吃着午餐，“嗯，不如说说，你的人格分裂症在人类的时候就有了，还是当吸血鬼当久了才有的？”
格劳莉亚沉默了一会儿，说，“嗯，不知道，但是我还是觉得我没有做错什么，倒是你的女朋友，有点太小题大做了吧。”
“人类的感情都很脆弱的，尤其是人类女性，你不懂。”我摇了摇头，突然反应过来，“什么啊，赛莉才不是我女朋友。”
格劳莉亚不以为然地说，“我不相信，难道你要告诉我我是你的初恋么？”
“虽然那没什么特别的，不过我还是要说，是的。”我大方地承认了，“好了，你可以开始笑了。”
格劳莉亚莞尔，眼里突然充满了温柔的神情，“我是要开始笑了，我很高兴。”
我呆了，看那张完美的脸，虽然画着比较嚣张的烟熏妆，但是此刻的表情时真的称得上柔情万千，低垂的眼睑上浓密的睫毛在颧骨上投射下一片浅浅的阴影。
“呃，我说，在过去的八十多年里，就没有人跟你说过类似的话么？以至于你今天，呃，是第一次听到所以如此开心？”我迟疑着询问道。
格劳莉亚摇了摇头，嘴角还是保持着微微上扬的优美弧度，“各种形式的类似的告白，当然不是没听过，不过听喜欢的人这样说，肯定最高兴。”
我是真的被Shock到了，明明早上还很暴虐的样子，现在怎么——而更加不容忽视的是我的反应，我听到格劳莉亚这样说，也是胸口一阵满溢的幸福感。
喜欢的人……我是格劳莉亚喜欢的人……
“我不知道，我本来感到很不安。文森特说，一旦你给了我承诺，就是要给我永生，”脑海里巨大的幸福感过后直接跳出来的就是这个敏感的话题，我脱口而出，“呃，但是永生什么的，我并不想要。”
“你不想要？”格劳莉亚若有所思地继续低垂着头，轻声说道，“你不想永远和我在一起么？”
“我当然想，但是，好了，这件事情以后再说吧。等你更加离不开我的时候再说好了？”我开着玩笑，想把气氛调节得轻松一点。
格劳莉亚抬起头，冷冰冰地说，“以后再说？你的以后那么短，也那么不值得一提，跟你说的‘爱’一样，也是不值得一提的吧。”
我尽量压抑着怒火说：“又开始不讲理了？就是因为我们的生命很短所以才珍贵，所以才每一个决定都要慎重啊，就算是你，享有不朽的生命，也不能这么随随便便地就说决定就决定两个人的命运吧，对了，说到这里，是两个人在一起，你当然有权提议，我也有权利好好考虑你的提议再发表意见吧。”
格劳莉亚冷冷地看了我好一阵以后说：“我想文森特也许没跟你说到，我的提议就是决议。”说罢抱起她的课本，优雅地走了。
我坐在原地瞠目结舌，这人格分裂的，未免太容易了吧，都能赶得上斯蒂芬的“变脸”绝技了。
吃过午饭，我一个人在学校里四处逛着，一想到赛莉的愤然离去就苦闷不已，再一想到格劳莉亚的愤然离去更加苦闷不已。就算两个人都跟我和解了，今后大家在一起，她们两个会怎样对待对方呢，简直不敢想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遗传了老妈的积极乐观的人生态度，我对我的生活中出现了“异类”并不是很在意，因为我知道格劳莉亚不会伤害我，那么她对我来说只是一个我喜欢的人，虽然日常饮食跟我不太一样而已。
可是说到她强硬地想要转变我这一点，我的意思是，我有喜爱的乔什、喜爱的绿豆糕和可乐鸡翅、喜爱的晨雾镇的阳光，还有新鲜的血液不断循环到我脸上的红晕，我为什么要放弃这些去得到永生呢，没了这些，永生就没那么吸引人了。对我来说。
正在这时，我瞥见不远处，教学楼一楼走廊墙壁的一边，最僻静的地带的墙壁外侧，兰斯和文森特正面对面好像在激烈地争论着什么。我的好奇心上来了，嗯，我以为兰斯的爱情之路还很漫长，谁知道两个人早已发展到如此亲密的地步。算了，我还不傻，如果这两个人在恋爱，约会地点绝对不会是在校园里。而且兰斯刚刚发觉自己是个白巫师，还有个刚刚被吸纳进白道会——字面意思应该就是个正义的巫师协会——的好姐姐，我猜兰斯应该是又有所发现了。
于是我随意地踱进教学楼，拐进那侧走廊，迅速蹲下身，然后轻手轻脚地在外墙里侧往那两个人谈话的地点挪去。
兰斯的声音渐渐清晰了，“……我不管，你爱怎么办怎么办，只要明确一点，也许佐伊是喜欢格劳莉亚，也许佐伊最终也会自愿同意加入你们，但至少，让她知道你们的全部真相以及即将面临的危险，更重要的是，如果让我发现佐伊的记忆再有被修改的迹象，我会觉得是你们强迫她……”
听到这里，我愣住了，“再有被修改的迹象”？我没听错吧，兰斯说的“再次”是针对去年我已经知道的那次，还是针对最近又有我不知道的哪次？
文森特有些嘲讽地说：“那你自己问问，她对自己的未来有没有什么打算？佐伊，你可以出来了。”
我腾地站了起来，大声说：“你们在说什么我听不大懂，但是什么真相什么危险的，还有什么修改记忆，我希望你们能说清楚！”
兰斯眉头紧锁，投降道：“对不起，我太激动了，有些不是你听到的那样，文森特他们并不是，呃，总之，慢慢地以后你会知道的——”
“兰斯，你明明刚才还是在替我说话的吧。”我有些无力，兰斯这小子果然重色轻友，“现在又开始倒戈向着文森特了么。”
我开始越发不满起来，格劳莉亚和文森特是吸血鬼，兰斯是白巫师，他们都有着神奇的力量，偏偏是我，一个平凡的人类，一点神力也发挥不出来的同时，连知情权都得不到保证，是不是太过分了一点？
兰斯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刚刚是这样没错，但是，时机未到。”
我坚持着，“时机到了早就到了，现在就说吧，文森特，我也开始觉得你的妹妹确实脑子有点问题，指不定会对我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你现在就把我以后可能会面临的危险告诉我，我好有个准备。”
文森特注视着我，深褐色的眼睛充满了困惑：“你真的很神奇，看起来你并不害怕，还要有所准备？难道你不是更应该准备离开么？”
“谁要准备离开？文森特你小心一点，吓走了我的佐伊的话，即使是你，我也不会原谅。”我们三个循声望去，格劳莉亚不知什么时候，正站在我们身后，表情森冷地说。
我真的并不觉得害怕，只是叹了一口气，格劳莉亚还是没有恢复正常么？
正在这时，赛莉踩着高跟鞋气喘吁吁地奔了过来，额前的几缕金发被汗液黏在脸颊上，会这样狼狈还赶过来，一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佐伊，离开她！格劳莉亚她，有问题！”赛莉指着格劳莉亚，大声叫道。
我大步走了过去，扶着赛莉，说：“你怎么了？我知道她有问题，脾气不好还跟你穿了一样的衣服，但是你要相信她是好人，而且我们——”
赛莉要抓狂了，她紧紧捏着我的肩膀，结巴着说：“她，她才不是什么好人，你，你离她远一点，她是，是——”
格劳莉亚远远地喊着：“放开她！”就要走过来。
我紧张地看着赛莉惊恐的眼睛，焦急地说：“她是什么？她伤害你了么？”可是赛莉只是摇着头说不知道，我赶忙把赛莉搂进怀里，回头大声质问格劳莉亚：“你是不是对她做了什么？”
格劳莉亚的表情更加阴寒，她烦躁地说：“怎么可能！是她突然来找我吵架，吵着吵着我都不想理她了，她突然歇斯底里了，还追着我跟了过来。”
我的脑子完全处于一片混乱之中，赛莉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可是看起来又不像是知道了什么，那为什么这么激动，这时，怀里的赛莉突然挣扎着站直了身体，往前跨了一大步，几缕金色的长发在身后飘扬，她不顾一切地叫道：“Run away！You awesome Devil！（走开！你这个可怕的恶魔！）”我的心一沉，想把赛莉拉过来，又想阻止像是要发怒的格劳莉亚，可是混乱着不知道要先做哪一件。
突然一切都静止了，只余下我们都看到半空中有一只巨大的盆栽正按照它该有的速度，不可思议地向着格劳莉亚所处的地方掉落下来——说不可思议是因为，哪里来的盆栽？又怎么会往距离教学楼墙壁十几米远的格劳莉亚砸去？
“格劳莉亚！”我大叫道，本能地想要冲上去。
嗯，我决定留一个大家都能猜中的线索，炎炎夏日嘛大家应该都比较没什么耐心：
关于赛莉的问题，大家联系一下SP里邦尼特小姐的演讲，猜猜，What is Sally？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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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S1E18—G女王 vs S女王2（小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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