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茶叶,犯愁之际,刘裴玄又及时送上了好消息。
刘裴玄将那晚的关键发现告知了京墨,却碰到了一个棘手点,“这药丸不能送去太医院,如今这件事情柳丞相负责,太医院人多眼杂,若是这个消息落到豫王耳中,我们便功亏一篑了。”
京墨捏着这药丸,想起了那茶叶被毁一事,“你们在那大打出手,不是已经引起他们的注意了嘛?别说蛛丝马迹了,你们是整个马都被他们发现了。”
“我已经解决他了,更何况是他玩忽职守,他敢跟他主子说嘛?再说了,有王七在哪守着,与我们里应外合,”刘裴玄又道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我连夜审问了那男的,你可知,他们要在这五天内,制作出两批供城中百姓穿的衣裳棉被。”
“五天内两批,若是如此,就说明还有两批百姓要集体患病。”京墨脑中又快速计算着时间,若是这两批百姓发病结束后,正巧是西疆军队到达京城的时间。
京墨霎时觉得心慌,恐惧涌上了心头,“南栀,将这药丸送去给鹿竹,今晚定要送到,看鹿竹能不能在这两天探出解药。”
刘裴玄却觉得不妥,他这是惊慌之下下了一个单凭南栀个人很难完成的任务,“皇宫封禁,很难进出,你让南栀如何进去?如今皇宫内外都封闭得很,恐怕一只蚊子都难以进去。”
“我百晓阁自会协助,再不济也有靖王殿下和靖王妃,重点是要阻止他们的行为,不能再任由他们将百姓的性命视如芥草,你可知若是不阻止,五天之后的大乱扛不住的话,将损失更多的性命。”
刘裴玄却是抓住了重点,待州南栀离开后,刘裴玄手置于桌子上,轻敲,“五天后,豫王是要逼宫谋反了。”
“嗯,很大可能。所以那天你尽量将州南栀诓走,她这些日子受伤的次数比在桃幽县加起来的都多。”
“她在桃幽县的生活更快乐嘛?”
京墨微微偏头,眼眸紧盯刘裴玄,意味深长道,“刘少卿,我知道你前些日子交了辞呈,确定要这么做嘛?提醒你一句,州南栀不喜欢别人成为他的负担,不喜欢别人为了她做一些牺牲,她讨厌戴着关于感情的枷锁。”
刘裴玄沉默不语。
下午,京墨就带着靖王妃来大理寺了。
“靖王妃要进宫给皇后娘娘请安,不如就躲在那马车里面?”刘裴玄说道。
沈元臻即刻就反对,“恐怕不行,每次进宫,她们连帘子都会掀开。”
如果是因为害怕身份暴露,州南栀丢下一句“不必如此麻烦,我先去找躺州爷爷。”就离开了。
为了预防疫情蔓延至宫中,皇宫大门,设了许多重兵把守。
靖王妃的轿子被拦下,侍卫如往常般检查。
“靖王妃,冒犯了。”
“无碍,还是如往常一样,进宫拜见皇后娘娘。”
帘子掀开,轿子上坐着她的侍从夜萝姑娘,无可疑现象,守卫放了靖王妃的马车进宫。
两人特意赶在了午膳前到达,为了吃一顿家宴。
官家气色红润,身体恢复得比前几日好了许多,咳嗽的次数消散了很多,丽妃娘娘笑道,“想必是我们西疆的汤膳发挥了作用,皇上,我让人每日都熬煮,直到皇上病好,妾身就放心了。”
“有劳爱妃挂心了,赏。”
丽妃娘娘起身道谢,“多谢皇上。”
端坐另一侧的皇后娘娘顺着说道,“既然这汤膳用处那么大,不知丽妃娘娘有没有治疗这百姓疫情的解药呀?”
“说到这,妾身也是无能为力这病情来势汹汹,又事发突然,臣妾也是无能为力,只能每日在宫中拜佛拜神,为百姓祈福。”她边说边用手帕抹着眼泪,一副忧国忧民的模样。
皇后娘娘笑容意味深长,“丽妃有心了。”
气氛一片融洽,忽而杯子倒桌的微小声响引起众人注意,顺着声响望去。
沈元臻将倒了的茶杯扶正好,夜萝又拿了一个茶杯,沈元臻继续不动声色的给靖王殿下倒茶,靖王殿下笑道,“昨儿个说了些话惹她生气,这是伺机报复呢?”
皇后娘娘看了一眼皇上,“夫妻之间应和睦相处,虽有拌嘴,但也要互相包容理解,我看靖王和豫王都成婚已久,不知本宫何时能抱上第一个孙子。”
“皇后所言有理,朕也甚是期待。”
豫王起身,道了几句好句。
沈元臻则是暗中朝夜萝道,“你衣裳湿了让嬷嬷带你去处理一下。”
“是。”
皇后时刻注意着两人,这会子看夜萝要离开了,忍不住出声,“胡公公,顺带领着夜萝去拿本宫酿制好的梅子酒,今日家宴,就是要放松享受。”
胡公公便领着夜萝去往库房。
皇上每一句都回应着皇后娘娘的话语,这一次也不例外,“皇后酿的梅子酒最是醇香,朕是最爱的。”
“皇上,您身子未好,还是少饮些为好。”
“不碍事,朕绝对不能错过皇后的梅子酒。”
丽妃跟着附和,“是啊,皇后娘娘的梅子酒最是一绝,宫中姐妹饮了之后个个夸好呢。”
夜萝端着梅子酒跟在胡公公后头。
“啪”的声响响起,胡公公朝后看,这酒罐子落在地上,那瓷碎片满地都是,梅子酒的醇香在口中弥漫,他被吓得连连后退几步。
那撞了夜萝的丫鬟已然跪在地上,双腿哆嗦,“胡公公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脚不小心滑了一下,这才冲撞了夜萝姑娘。”
胡公公满脸气愤,“你个蠢奴婢,不见人就往上撞,你可知这是什么?是皇上要喝的梅子酒,皇后娘娘亲自酿的。”
“胡公公,奴婢知罪,求公公饶恕。”
夜萝也跟着跪下来,怕他怪罪,出声打断两人话语,“公公,我去后面重新拿一坛,如今皇上和皇后娘娘都在等着呢,千万不要误了时辰呀。”
胡公公先回去复命,夜萝又回到宫殿内,鹿竹特意在此等着她,刚才就认出了夜萝是州南栀,如今在这刻意等着她。
夜萝将药丸递给她,许鹿竹道,“南栀,递了药就快快离开,宫内人人都有八颗玲珑心,我怕你被发现。”
“嗯,我知道,鹿竹你在宫中也要万分小心,特别是豫王和丽妃娘娘,一定要时刻提防。”在宫中人多眼杂不安全,两人互相嘱咐就离开了。
许鹿竹拿着那药丸就往偏房走去,见他坐着发呆,忍不住轻轻拍了拍小柳儿的脑袋,“不是来这玩的。”
“鹿竹姐,这梅子酒可真好喝,可是皇上最爱的。”小柳儿起初不敢喝许鹿竹偷来的梅子酒,可尝了一口之后,便欲罢不能了。
许鹿竹微愣,回头望了望外面,眼神示意他不要再提这件事了,将手上的药丸递给他,“这药丸,看看是什么情况。”
“好的,鹿竹姐。”
等待江太医回来,许鹿竹将药丸又拿给了江太医,“师父,小柳儿已经知晓这药丸里面有什么成分了,可是这些东西,我们聿朝很少有,主要生长在西疆和徐州的边境。”
江太医拿过他们的书面记录,好几样草药制成的害人药丸,确实是下了好一番心血,“终于有一个突破的口子了,今晚上,我们师徒三人要熬夜了。我这日给百姓都瞧了病,太医院的太医都将那些病人情况记录在册,转交给了我们。”
听到熬夜,小柳儿吓得黑眼圈又加重了一番。
晚上,皇上待许鹿竹给他把脉之际,一开口便问道,“今日有什么发现?”
许鹿竹眼眸一沉,果然是什么都瞒不住皇上,老实回答,“皇上,那药丸,是用蛊虫和几味西疆特有的草药磨成的,浸泡于衣物之中,穿上之后经过皮肤传染病气给百姓。”
待许鹿竹把完脉,他摆摆手,“那解药呢,知道了病源,还不去做解药。”
“皇上。”许鹿竹跪下。
“有什么想问的便问吧!”
“您是故意让夜萝过来拿梅子酒的?”
官家笑了,捂着胸口,将咳嗽压制住,“夜萝那姑娘我见过,她是元臻身边的贴身侍女,从小跟着元臻一块长大,两人都在皇后身边待着,朕能看不出来嘛?气质和今日的完全不一样,一个人的相貌可以伪装,但气质是无论如何也伪装不出来的。”
“皇上,您料事如神。”
“我能看出来,别人自然也看得出来,靖王做事还是欠了些火候。”
豫王府。
“殿下,查到了,城北和城南的制衣坊出了问题,前几日抓了一个女子。那张刀疤一开始还嘴硬不承认,若非我们使了些手段,差点还问不出。”
柳丞相听闻,神色如常,“殿下,别让手下的人害了我们,若是计划的最后两批百姓患病被识破了,银子也就不能从中搜刮了。”
阮粟就显得更为镇定,“那些衣裳不是已经送去给百姓穿了嘛,他们就算发现了也阻止不了。”
豫王殿下半躺在榻上,玩弄着手中的扳指,“无碍,如今整个京城的百姓染病也过半了,那制衣坊,今晚就不留了,更何况那些茶叶全都被毁了,他们手上也没有灵丹妙药,掀不起风浪,主要是让人看守着金银库,待我舅舅来了,可是要给他们的。”
柳丞相:“这点殿下可放心,臣又加派了人手。”
这一晚,是大理寺的州南栀跟着柳丞相巡夜,回去便跟刘裴玄禀报,“寒冷的天气,有些百姓竟脱光了衣裳睡觉。”
“那天晚上我也发现了,因为吸食了五石散,就不怕热了。”所以就不用穿衣裳,染病的概率降低了许多。但那五石散对于他们又是另一种祸害。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制衣坊火势突如其来,整个磨衣坊化为灰烬,无一人幸免。
但在此之前,大理寺已经将重要的证据给收集了起来,只是让州南栀更为惊讶的是这个染色技巧,那些衣裳的色彩和材质以及手感摸起来就很熟悉,没想到竟然杨家的,桃幽县杨富家的独门配方。
“所以这就是杨全有五石散配方的原因,这是拿染色技巧去换取的,这也就是杨全说要离开的原因。”州南栀看着前面已经化为黑炭的磨衣坊,越看越觉得就是一场笑话,人生,特么的就是一场笑话。
这个局,这盘棋,这场游戏。
她忽然间不想参与了。
有这想法的不止她一人,许鹿竹看着那药丸,有些恶心,想吐,这西疆的玩意哪里那么容易传进来,若非宫中有人帮忙,这人,无疑是豫王没错。
想着想着她脑海中浮现出丽妃娘娘的相貌,她是代表西疆过来和亲的。
虽摧毁了那些衣服,可是那百姓死亡的数字一直在飙升,京墨看着百姓因为暴动而死在柳丞相手中,他每日不是和柳丞相在吵架,就是百晓阁,皇宫三点一线的跑。
云辰拿着药箱走向京墨,“少主,你手上的伤口我给您处理一下,若是也染了病那就麻烦了。”
京墨伸出手,那左手一条长长的刀疤正是在阻止百姓动乱时受的伤,竟然感受不到一丝疼痛。
由着云辰处理伤口,京墨询问道,“城北的全都被烧光了,那城南的磨衣坊呢?”
“幸好刘少卿及时阻拦了他们的放火行为,里面藏着大量的五石散,全都搬走进行处理了。”
京墨了然,又问,“靖王殿下那边如何?”
“已经做好准备了,跃远将军的军队将小陈将军的军队阻拦下了,两天后到达京城。”小陈将军的军队便是来助豫王殿下的。
京墨知晓,只叹一句,“要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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