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杨小公子的院子,两人走向前厅去吃席。
许鹿竹嘴角含笑,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带着些同情,“你刚才的银子是白花了。”
刚才在杨小公子院中,叫两人去前厅用膳的小厮就是刚才给两人端糖水的那个小厮。
所以两人偷偷潜入书房,便被杨全抓了个正着。
州南栀心情这下子有些烦躁,如今这一出,倒是打草惊蛇了。她瞧着那书房有些古怪,肯定是藏着什么重要的东西,如此一来,她下次想要偷偷进去查探便不简单了。
“那小厮不傻,是我们疏忽了,杨小公子才是他的主子,若是因为我们的查探而出了什么事情,他也落不到好处。”
许鹿竹点头赞同,“可越是如此,越说明有问题,那杨小公子,倒是平静,平静得有些过分了。”
“嗯,他书房的地板有些古怪,水竟然完完全全不渗透下去,那些缝隙竟密合得如此完美,水渍都渗透不进去。踩踏时,竟也有种镂空感。”
这点她没有发现,倒是那安神香,若自己没有随身携带解药,恐怕是已经晕倒再地了。“杨公子虽残疾坐在那轮椅上,可他气血很好,有机会,还真的想给他把个脉。”
她是未帮过杨小公子看病,往常都是杨老板从外地请郎中来给他看病。
县里石榴村。
两人依着纸张上的提示,找到了楣莺姑娘的住址。
一座破烂的小木屋,两人到达时,正好一阵风吹过,将屋檐上的瓦片吹掉了几块,掉落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看来是许久未曾住过人了。
房子临着河道,但周围居住的居民却很少,只有寥寥几户人家,石榴村人口并不少,但都没有聚集在这,而这河流却又是石榴村最靠近的水源,是不少妇女常常来洗衣服的地方,此刻不远处,就有两妇女在洗着衣服。
京墨走了过去,”两位姐姐,那小木屋就是楣莺姑娘的家吧?”
俩妇女抬头看向眼前的两人,一个吊儿郎当,另一个神神秘秘,带着面具。
“楣莺姑娘?哦,你说的是周小莺吧!”
京墨点头,另一妇女又道,“你们是追债的?”
“追债?”京墨笑道,“两位姐姐说笑了,我这模样,这穿着打扮,我像是有钱借给别人的人吗?”
京墨身上的粗布和她们的布料没什么两样,不过后面那男人脸上戴的面具看起来就不是普通的材质,再说那衣裳,虽说是粗布,但浑身上下散发着贵气的气质,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不像,不过这户人家,早就没有人住在这了,倒是经常见追债的人过来,一批又一批,这到底是欠了多少钱呀?追债的人就是不放过哦。”
京墨摸了摸后脑勺,语气稍软,“两位姐姐,我是他们家的远房亲戚,这不我们那发生了天灾,都没有东西吃了,好不容易才找到这的。那你们知道他的下落嘛,哪怕一点点的消息也好。”
说着,京墨有力无气的样子,靠在了羽涅的肩膀上。
羽涅强忍着不适感,极力压制住想要推开他的双手,冷冷的“嗯”了一声。
京墨强忍住笑,他用的理由可是跟着某人学的呢。
“哎哟,那可惨了,他们家呀,如今真的是下落不明。”
“发生了什么事?”
两个妇女对这陈年往事也了解,说起此事,两人七嘴八舌,不一会儿,两人便掌握了些消息。
楣莺姑娘原名周小莺,从小和父亲相依为命着长大,一年前她去世了,父亲却是下落不明。
“不过也是造孽哦,那么好的女儿,竟然真舍得卖去青楼。”
“谁说不是呢!起初还说那春醉楼里的楣莺姑娘就是她,刚开始我还真的不相信,若不是见到了,还真的不敢相信。”
“可又有人说不像,那楣莺姑娘右眼下有颗痣,小莺也没有呀!”
“这不是,可以用胭脂水粉给盖住嘛?”
“所以那青楼的是不是周小莺?你莫不是看错了。人家父亲也没有承认过卖女儿呀!”
京墨插话,“两位姐姐,他们家到底是怎么了?要找不到他们,今晚我就只能流落街头了,他可是我们唯一的亲戚了。”
“小伙子,你自求多福啊,两年前,周小莺父亲周大发,迷上了赌博,先起是赢了大钱,后来就输了,输得倾家荡产,然后就是下落不明,我们也不知道去哪了,她女儿也是在此失踪了,有人说是春醉楼的楣莺姑娘,如果是真的,那就是去世了。”
另一妇女看着他们俩,“那小木屋就是他们的家,你们若是不嫌弃,住下也没什么的。”
两人去了木屋内,门框已然松动,京墨轻轻推开门口,立刻飘来满天的灰尘,羽涅轻轻掩住口鼻,退后了两步,将手中扇子一挥,灰尘立刻灰飞烟散。
京墨咳嗽了两声,羽涅越过他的身体,径直向里走去。
这厮小人!!!京墨紧抿嘴唇,朝着他的背影翻了个白眼。
小屋里是两室一厅,中间是正厅,其余两个是房间,厨房是在院子中的露天式,两人刚才已然见过了。
屋子内的墙壁早已经是破烂不堪,不满了裂缝和斑迹,裂缝间,角落边,无处不是蜘蛛网,地上还有几只老鼠再打洞穴,听到响声,那老鼠只是回头望了两人一眼,便又低头刨洞了。
两人走进其中一个房间,屋内的东西摆设整齐,书架上的书,灰尘满满,羽涅拿出手帕,将一本书取了下来,书籍的纸张皱皱巴巴,主人一看就是翻了千万遍的。
京墨凑了过来,“医书,那周小莺是学医的。”
“嗯。”一声敷衍的回应。
京墨抽了抽嘴角,切了一声。
书本里笔记密密麻麻,字迹也秀丽工整。
京墨环顾四周,“这确实是很久未住人了。”
羽涅一直站在书柜前,“这里少了一本书。”
京墨顺着他的话语,看见了两本书旁边的缝隙下,灰尘不明显,“确实,这两本书间少了一本书。少的应该也是医术。”
他从上往下看去,突然打了个响指,旁边的羽涅镇定自若,只是给了他一个眼神。
“是本关于人体穴位图的书。”两人一口同声。
许鹿竹从小学医,许家又是开了一个小药堂,他对这些也是有所耳闻,但羽涅,他看向羽涅,“你是如何得知的。”
“猜的。”言简意赅,却又让他显摆了一下。
羽涅又道,“而且是最近这几天来拿的。”
“还不是从门口走的。”京墨摸了摸下巴,眼神透露出不屑。
别以为你懂,墨小爷我也很牛。
羽涅叹了一声气,看向那个窗户。
那窗户微微打开,并没有紧闭,羽涅走向窗户,从窗户上拿起一块碎布。
京墨接了过去,“这布料倒是很熟悉,味道也很熟悉。”
这布料的材质以及摸起来的手感,与他在河流找到的那块布料很相似。
“这味道和春醉楼里姑娘身上的气味很像。”羽涅忽而说道。
京墨眯了眯眼睛,“你一个外来没有几天的外地人,也知道这个地方。”
羽涅眼皮未抬,随口解释,“南栀从春醉楼回来后,我也闻过这股特有的香味。”
“南栀是你叫的。”
他眉峰微挑,带着戏谑的语调,“是该掌嘴,应该唤一声夫人的。”
京墨手握成拳,咬牙切齿,“不要脸。”
“这到底是谁回来呢?”
“楣莺姑娘去世了,如果真的是她,那画莲姑娘就是在撒谎,亦或是楣莺姑娘身上有什么秘密?”
羽涅顿了顿,缓缓问道,“他们俩什么关系?”
“朋友。”
“什么样的朋友,是可以为对方付出生命的那种吗?”他嘴角咧起,“如诺真的是,那青楼女子竟然还有这节气,不错。”
京墨听着有些不是滋味,他为什么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感觉,“青楼女子又如何?当今达官贵人又如何?若没有了这些头衔规矩,一把剑刺过来,下场不都是死。”
羽涅没有搭理他的话语,“杨富,楣莺,还有画莲,三人的关系弄清楚,就是案件的关键。”
京墨回,“我们不傻,自然知道。”
查完了这里的蛛丝马迹,两人顺着河流往下走,京墨摸了摸下巴,“如果尸体真的是在这抛尸,按这个流速,确实是有可能到达当归村。”
当归村,是尸体发现的地点,也是刘叔捞起尸体的地点。
羽涅:“看来这楣莺姑娘,是关键,有关于她的画像吗?”
“这还真的不一定有。”
“查案访问的时间结束,我们是不是应该来聊聊其他的事情。”京墨将他拦住。
羽涅轻轻推开他的手,“那就聊聊。”
“我不知道你和州南栀结婚的目的是什么,是想找一个女人养着亦或是其她,你若是敢伤她一根汗毛,后果你应该知道吧!”
他抬起眼眸,眼中寒光微微闪现,“什么后果?”
挑衅的眼神,京墨狠狠的一拳过去,羽涅被迫退后了几步,轻轻抬手擦拭了嘴角的血迹。
“生不如死。”
“不会,她是我救命恩人,我不会伤害她。”
“所以你就以身相许报答这救命之恩。”
“恩人提出的事情,我又怎可不答应。”
两人对视着,僵持不下。
羽涅又道,“你不是知道嘛?这只是假结婚,是权宜之计,换而言之,这是我们一场双赢的交易。”
“假结婚是南栀真正的目的,而关于你的,可不是那么简单吧?”
羽涅垂下眼眸,沉默了一会儿,抬头对上他的眼神,“在京公子眼中,我的形象早已经是先入为主,不管我如何说,我想你都不会相信我!我又何必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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