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跪坐在地上捂着嘴看着地上已经失去生命迹象的男人,想尖叫却叫不出来,她颤抖着望着云竹,两眼一翻直接吓晕了过去。
这件事得从刚才说起。
一个时辰前。
云竹顺着记忆里的路径左拐右拐的通过暗道来到了曾经自己的房间,这里的钥匙只有他一个人有,他直接开门进去。
刚准备按照原先的方式联系老板娘时,外面突然传出脚步声,几乎可以听声辨位的云竹第一时间察觉到这是男人的步伐,他眉头微皱的躲到了暗处。
房门从外面缓缓打开,云竹睨着望过去,鬼鬼祟祟的男人踏入房间,开始四处巡视着,一脸的醉鬼样。
云竹皱眉刚准备迈步出去,房门再次打开,他停住动作,抬起冷清的眸子看过去是侍女拿着手帕和带水的盆应该是来打扫房间的,他曾经见过这个侍女,是个哑女,原先跟在他身边服侍过一阵子。
侍女似乎是在看见房门已经打开这件事略带一些疑惑,在看见房间内的人手里的盆瞬间打落在地上水滴四溅。
估计是想出去找人结果男人迅速的捂住了哑女的嘴把人拖进了房间内。
男人粗犷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别叫,老实点。”
哑女本来就不会说话,只能拼命挣扎着踹房门,嘴里咬着男人的虎口。
他嘶了一声直接给了女人一巴掌,刚想把人朝着桌子撞去。
一双冰凉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跟死人一样的温度让男人背后生出一阵冷汗。
哑女被打蒙的脑袋晃动了两下,一阵恶心。
她抬头看过去,见到一抹熟悉的身影一阵兴奋,熟悉的眼眸让她忍不住流泪。
哑女拼命挣扎的来到了云竹的脚边跪下,脸上的红印已经胀了起来。
男人咽了咽口水转头看过去,第一反应就是被眼前的人惊艳到了,他酒懵的脑子根本分不清当前的形势,“美......美人?”
云竹先瞅了一眼哑女的状态,不悦皱了一下眉头,听见男人这句话轻笑了一声。
他垂眸看过去,重复了一下他的话,“美人?”
男人口渴的紧,眼神朦胧的嘟囔,“美人,快给爷亲一口,爷可是花了钱的,你要多少,爷都有。”
云竹玩味的注视着男人,“你有多少啊,奴一晚上可不止千金。”
男人提到这一下子就清醒了,他拿出胸膛内的一沓银票连忙说,“我有很多很多钱两,只要你给我亲一口,这些就都是你的。”
云竹瞥了一眼男人手里的银票,松开了他的手腕,转而拍了一下哑女的肩膀,“去把门关上。”
哑女拼命的摇头打手势,含泪皱着眉头。
云竹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给她打了一个手势。
哑女这才踉踉跄跄的去关门。
云竹转过头来接过银票下意识的猜了一下具体的数目,像是聊家常话一样问道,“想必大人今晚排了很久的队,才能在第一时间进入三楼。”
男人看着房门关闭,直接把钱票塞进了云竹的怀里,开始解开外面的玄色扩绣蟒袍,嘴里咕哝不清,“本大人哪用得着排队,本大人想来就来了。”
云竹数着手里的银票在房间内转了一圈,眉目清冷,眼神深邃锐利,“那大人是插队的咯?”
他不紧不慢地走到了贵妃塌上,撑着下巴侧躺在上面,手里犹如扇面般展开的银票散发着铜臭味。
男人脱得只剩里衣,迈着摇摇晃晃的步子向着云竹走去,“本大人的事情就是第一要事。”
言外之意,插不插队对他来说不是要事。
他在路过哑女的时候,还想拉着她的手来一个三人行。
哑女拼命挣扎。
云竹凉薄如春水般清冽的声音犹如迷音一眼瞬间吸引了男人的注意力,“大人有奴家一个人还不够吗?”
男人这才松开哑女的手,抬手嗔怒的指了一下云竹的方向,“好好好,本大人这就来疼你。”
哑女咬着下唇,担忧地看着云竹的方向。
云竹望着男人指着他的动作,眉头一挑,双眸似是冰雪凝霜一般,嘴角带着假笑。
系统见这场面属实是有点不太对劲,“你悠着点。”
云竹嗤笑一声,“我一向很稳重。”
系统刚要深呼吸一口气,倏地,云竹眯了一下眼眸翻身从贵妃榻上下来,把刚才放着的银湾扇拿了起来,左手把银票临空一撒。
下一秒,眼前还笑眯眯的男人瞳孔怒怔,连话都没说出来,直接躺在了地下。
云竹正拿着手帕擦拭着纯金打造的锋利无比的银湾扇轻轻擦拭,一双异眸微低,嘴角带着冰冷的笑意,“忘记说了,奴平生最讨厌插队的人了。”
系统:“你在干什么!!!”
云竹把手帕随手一扔,看着晕过去的哑女和男人,优雅的移开目光坐到踏上开始给自己倒茶,“进来吧。”
不过两息,老板娘从外面颤颤巍巍的进入房内,她看着房间内的情景两眼一黑。
等看清楚地上的男人之后,一下子心就更冷了。
她来到云竹面前,脸上带着尬笑,“大人,好久不见。”
云竹一眼就看出来她的心思,戏谑的笑了一下,“好久不见?老板娘真会做生意,用我的名头把钱都赚到自个儿兜里。”
老板娘对于这位一直是恭敬的,自然知道这位大人的性情,明白对方只是在开玩笑,“大人别打笑奴家了,还是先办正事要紧,让您抹了脖子的这位可是宣平政使司副使家的二公子,奴家这小破地方实在是遭不住啊。”
这不管谁对谁错,都是在十方楼出的事情,她作为老板娘无论怎么摆平都是遮掩不了的。
谁能想到这位一回来就能给她这么大的惊喜。
早知道就不提前宣传了,你说这叫个什么事啊。
老板娘欲哭无泪。
云竹抿下一口冷茶,这才分了几下目光看向地上瞪大着眼睛的男人,“哟,没想到还是个世家子弟。”
“何止是世家子弟啊。”老板娘拧着帕子跺了一下脚。
云竹慢慢地转动了一下大拇指的血玉扳指,沉默了两息。
他意味深长地开口,“找点靠谱的人来,直接说有歹徒想偷盗三楼存放的珍宝,一不小心误杀了这位高官之子,再找人直接把三楼点了,装作走水出现事故,你先带人去报官,把都城治安不行的名声先打出去。”
云竹虽然不经常在都城内,但对都城内的形势了如指掌,最近都城的治安不行这件事他早有耳闻。
甩锅这种事情对于云竹来说毫无负担。
老板娘咬咬牙出去办了,外面来了两个人直接把哑女拖了出去,眼神丝毫不敢乱看。
云竹把这杯茶水饮尽又倒了一杯水,明明不烫,他还是吹了吹。
系统冷笑,咬牙切齿的开口,“这就你说的稳重?”
云竹轻抿茶水,收敛了想笑的唇,“我杀他的时候,手多稳啊,连一滴血都没溅到我的身上,他倒下时,重量也不轻。”
诡辩这种事情,云竹称第二便没有人敢称第一。
系统直接关机自闭去了。
云竹将茶杯摔碎在男人的手旁,装作男人喝醉做的成的现场,他转而从暗道离开房间。
事了拂衣去。
重新来到新安城的大街上。
云竹稍作装扮,鬼斧神工的巧化了他的容貌,清雅的模样仿若没事人一样迈着糖葫芦笑嘻嘻的付钱拿着吃。
他来到这边为了隐匿行踪基本上会用到三张不同的容貌。
一是他当花魁时用的真容。
二是他作为公子云竹时用的最像他原本面容的假面。
这第三个就是系统方便他出来玩放给他的一个短效权限,可以用十二个时辰的容貌,最好的一点就是瞳孔是黑色。
每次云竹都觉得只要有系统在,世界上即使只剩他一个人类都可以。
差不多逛了约莫半个时辰,云竹属实是有些走累了。
他到底也不是机器人,刚寻了个路边的茶摊付钱坐下,不远处就传来马蹄声,匆匆而过掀起尘土。
店小二先把桌子擦了个干净才上茶。
云竹望着那一行人的背影,咬着糖葫芦顺口问了一句,“小哥儿,你知道那一行人是谁吗?”
虽说这都城大,可一旦有什么事情也是传的最快的地方。
毕竟这个年代的人闲暇时聊天是最免费的娱乐活动。
店小二给云竹倒好茶,“应该是禁军卫和皇都指挥司的人,听说十方楼走水了,还死了个厉害的人物,城门早就关了,现在正在抓人呢。”
云竹点了点头,从钱袋子里拿出一张小银票塞给店小二。
店小二左右瞅了一眼收下钱,从不远处的灶台上拿了些小糕点放到桌子上便不再多说,“那大人您喝着,有事再叫小的。”
云竹把最后一个糖葫芦咽下,拿起茶水纾解着噎人的感觉。
系统:“我查到这次追捕行动是男主带人抓捕的,你小心点。”
云竹用竹筷夹起糕点塞到嘴里,轻咬了一小口见不是他的口味便专心喝茶,“除非他开天眼了,否则绝对认不出我。”
系统看着他这有恃无恐的模样,“男主跟其他人不一样,他是这个世界光环最大的人,你真的觉得他不会怀疑你?”
云竹将噎意压下,垂眸顿了片刻,右后方传来官兵行走的声音。
他眼眸微眯,放下茶水和钱两从视角死角离开。
店小二眼尖地开始收拾桌子,习惯性的开始叫卖。
一行官兵最前方穿着红衣紫袍的谢元胥,莫名地瞅了一眼店小二的方向。
他头上白云冠将黑发都是束了起来,鬓边两边垂着细长细少的长发用宝石扎在了一起,跟着他的动作左右摇摆了一下,一抹风流样。
他乌黑的瞳孔在瑞凤眸中显得格外清亮,眼尾抹着朱红色的脂粉,犹如朱雀的翅膀,嘴角噙着笑意。
谢元胥眼底闪过一丝意味不明,迈步走过去。
他身边的随从见他离开,连忙跟了上去,“千岁大人,这点小事怎能劳烦您亲自操心,让底下的人去就行了,微臣在如意茶馆定好了位置,不如先请大人先品尝一番。”
叽叽喳喳的随从惹得谢元胥心烦,他微垂着眼扫了一旁的侍卫,薄唇微挑。
侍卫领命挡住了随从的跟随,“付大人,千岁不需要你们跟着。”
付大人珠圆玉润的身形微颤,他瞬间就闭上了嘴,灿笑着,“是是是,那臣先去带人追捕凶手,千岁大人请便。”
等侍卫离开。
付大人身边的侍卫这才敢开口说话,“大人,您节哀。”
付朗想起死去儿子的清醒,心里是又怒又悲。
没等他开始彻查,谢元胥就领旨下来了,一切权利都得旁落。
他甩袖一哼,“付横把我脸都丢尽了,节什么哀,废物。”
付横不过是个小妾生的儿子,他儿子多的是,偏生就他天天四处惹祸,死哪里不好竟然死在花楼里,明天指不定有多少人参他。
晦气。
侍卫处理了付朗迅速来到了谢元胥身边。
他看着谢元胥没有任何目的乱逛心中生出几分疑惑。
新安城内就没有不认识谢元胥这一身装扮的人,他带着侍卫走在路上,比皇帝都要风光,所见之人皆低头伫立,等他过去才敢继续做事。
生怕打扰了这个活阎王。
谢元胥在新安城刚打出名声的时候,很多人都不服一个宦官竟然掌握这么多权势,多的是嚼舌的人。
那时候有人在路上嘀咕几句被谢元胥的近卫听到了,谢元胥连话都没说离开了。
所有人都以为这件事只是小事,谁知第二天就有人发现昨天那人就被削了舌头和耳朵在街边乞讨。
此后新安城内对这位心狠手辣残酷不仁的宦官便哑口无言,有不满亦憋在心里,面上都端的是恭恭敬敬。
谢元胥左拐右拐的来到一个地方。
这里比刚才的街道要偏僻不少,地上还留着些杂草,一席草席铺在地上,甚至还带着些许臭味,比起旁边的繁华,这里更像是孤魂野鬼才会停留的地方。
谢元胥俊美非凡的容貌在旁边架子上白色的灯笼下显得格外妖艳,他低头看着地上跪着的白衣‘女子’,唇角勾着一抹笑,极为妖孽的气质让他生人勿进。
拂祸顺着谢元胥的视线一同注视着眼前跪着的女子。
难不成这就是凶手,可是,这也不像啊。
这女人跪在草席上,身上穿着孝服,头上带着麻绳绑着白布,额前束缚了起来,身前立着规矩的牌子说要求好心人打赏好葬夫。
她身上的孝服估计都是西拼八凑才买到的,料子不是一般的差,甚至还带着些哭声,脸色惨白。
观澜阁内基本没有任何女人,拂祸猜想着主子是不是终于对女人上心了,准备把人带回去。
谢元胥不知道属下心里的猜想,说真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来找这里,可是直觉告诉他如果不来这个地方,他一定会错过些什么。
意向随心所欲的谢元胥便跟随了自己的心意来到了这个地方。
却没想到凶手的线索没发现,倒是发现了个美寡妇。
云竹低着头装哭跟系统对话,“你说他能不能发现我?”
系统翻了个白眼,“我真服了。”
谁家好人转头就开始装寡妇,后面躺着的尸体姓甚名甚他都不知道就这么拿来用了。
好一个物尽其用。
谢元胥对女人一向没兴趣,见看不出来什么便迈步离开,拂祸摸不着头脑的跟上。
跪在原地的云竹哭声减小嘴角忍不住抬了一下,只好把头低的更多,“我赢了。”
系统刚想说话,只见谢元胥走了两步突然停下,从新站到了刚才的地方。
系统不还好意的笑道,“哟呵,你赢早了。”
云竹:“......”
好一个虚晃一招。
谢元胥把身上的刀剑解下来扔到拂祸手里半蹲下来,抬手捏住眼前女子的下颚。
他身上自带的凛冽之气几乎都要顺着接触渗到云竹的皮肤里,尽显阴冷,“抬起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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