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个师兄……”故今一副我都不想说的样子:“万象宗肯定很多女弟子吧,你师兄肯定是个情场高手,风流人物,浪荡子!”
否然:“……什么!我才……师兄才不是!”
故今摇头:“啧啧啧,你还小,看来还是不懂。”
否然脸蛋憋得粉红粉红:“什么!那还不是因为你平时对我……”他及时住口。
故今歪头:“我平时对你怎么了?”她觑否然神情,语气逐渐不满:“对你不好吗?”突然福至心灵:“你又找你师兄告状了??能不能成熟点,你总说自己不是小孩,那就像个大人一样不要告状!”
否然捏紧拳头:“……你!你怎么能背后语人是非!!”
故今:“他都对我那样那样了,我还不能说他两句?”
否然气极:“对你哪样哪样了!你说清楚!不就是帮你摘了头上的草!然后帮你擦了脸上的水……”
故今睁大眼:“你怎么知道,你师兄连这个都跟你说??以后你千万离他远点,他都把你带坏了!”
不行!
故今:“你下次要回去告诉我!”
“我得告诉你师门,你那个师兄教坏小孩!”
“你妄加揣测!”
“什么揣测,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二人在犄角处你来我往半天,否然躲来躲去,小声道:“快撒手……你……你?”
他顺着故今皱眉凝视的地方看去,一袭白服的国师侍从拎着一把长刀形色匆匆到薛昀身侧,附耳轻语,而后抬眼,露出一双赤色瞳孔。
“……那把刀?”他还在仔细回想,身侧已没了故今身影。
否然回神一惊,故今横刀的身影就出现在他视野中。
“故今!”
那把刀……
那把刀。
那把刀!
故今随手抓过一旁放置的武器,五指一根根紧握,步伐在回忆中越来越快。
红瞳,黑刀,其上花纹横竖,刃口窄细。
她脚步一顿:“……让开!”
否然语气急促,仰头压低声音:“你不能大动干戈!而且此人虽然和那些追杀阿旺的人打扮一致,并不能说明就是国师指使,或许只是凑巧传话……更何况!”
“万象宗教你修行,没教你察言观色?那人分明是国师仆从,红眼黑刀还要怎么巧合。让开!”
“不行!”否然张开双手:“太过武断!而且,而且……”他咬住唇:“……你现在一丝灵力都没有,怎么能报仇!只能任人宰割!”
“我为鱼肉,他为鱼肉,试试才知道!”
故今步子一拧绕开否然,疾步跑起来。
“故今!”
脚步急停之下,鞋面染上碎红,故今扔掉横刀,连忙撤过否然的手,狰狞的伤口足有寸长,疯狂涌血,在白皙细嫩的掌心开了朵喷泉。
“你!你干什么!”
否然白皙的额上点点汗冒出来,年纪小对疼痛分外敏感:“我,你要冷静!”
“我们都想报仇,但是不能逞一时之勇,尚未确定结论,我们又没有把握……”最重要的一点否然没说。
“这种情况下,肯定不能善了,到时,阿猫怎么办,答应骄哥的怎么办?”
他看着故今,浅琥珀色的眼眸里覆了一层水膜,声音很小:“我……又怎么办?”
故今抬脚踩住横刀,把其上的血迹抹开用土盖住,按压止住否然手心的出血,望了一眼那边还在说话的人影。
她也并非是什么都不顾只想报仇,只是想提刀试探,但她什么都没说,捡起否然掉落在的小包袱,摸摸他的头:“我不去了,走吧,回去。”
*
“你们回来啦!国师把银子送来了!”
阿猫歪头蹦出来,双手比划:“好多好多……咦!有血腥味,否然你受伤了?!”
他跑到否然身边:“你们,不是去找国师去了吗。难道是那个国师!”
“阿猫,再拿点药来。”
骄哥听闻,面色一变:“当真是国师?国师怎么会……”
“我自小听闻国师事迹,料想国师不会无缘无故伤人,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去拜见国师!”
“骄哥!不是……是我不小心误伤否然。银子在哪?”
否然正对着包扎的故今。
“你没事吧?”
“很疼吗?”
否然低下脑瓜,摇摇头。
故今给他擦擦汗:“我也没事。”她语气调侃:“多亏你啊,万象宗的高徒让我悬崖勒马。差点一不小心打草惊蛇,还误伤了你,今后定为您鞍前马后。有什么吩咐,您请讲。”
手上打了一个大大蝴蝶结,否然看着看着,瘪起嘴:“你,你还没有给我做蛋糕。”
故今:“……”
“……下个地方给你做,我们拉钩。”说完故今走近屋内,把银子拿出来,在手里掂量:“还真是不少。”
“阿猫,骄哥,我们现在就出发。”
阿猫从屋里露头:“啊!这么快!不和大家打声招呼吗?”
“要又快又安静的走。还有……”故今摸摸阿猫脑袋:“这银子我们不能拿了。”
“恢复之后,林波城的人们比我们更需要这些银子,我们给他们。”
“啊。”阿猫呲出两颗小小的牙:“嗯……是这样,其实,我也没有很想吃鱼。”
故今嘿嘿一笑:“放心,一定会让你吃上鱼,小豁牙也会补齐的。”
阿猫迅速抬手挡住嘴:“故今讨厌。”
骄哥和她点头,几个人站在帅府门前,看那大门缓缓关上。
“走吧。”
“阿香!阿香!”
已到城门,婉婉上起不接下气地跑来:“怎么不说一声,留下银子就要走,我们不能要……”
“诶,你留着吧,反正也是白给的银子,要谢,谢国师吧。”
婉婉这么一耽搁,竟然还有不少人来了:“阿香多谢你,要不是你,我们早挺不住了。”
“是啊,这么多年,我没想到还有不受疫病困扰的一天。”
“是啊,阿香……”
众人七嘴八舌,还有围住骄哥和阿猫的人:“要不再呆两天,我们也有力气了,也种了菜,可以好好招待你们了!”
“对呀对呀!”
“多谢各位。和各位共患难,感情自是不一般。只是我们还有事,着实不能耽搁了。还请各位谅解,阿香等人会再回来,到时再见,诸位可要带阿香和骄哥,阿猫,否然,好好体会一下埋金之都林波城的风采。”
视线越过城民,故今有些诧异:“你们?没回鬼市?”
小妖们挤挤挨挨过来,大鱼,二鱼,三鲤和小龟松开挽着居民的手,也一起来到故今身旁。
“故……阿香,我们不打算走了。”
故今蹲下来看他:“你们想好了?”
“嗯!我们最初想见蓝天,绿树,小河……怪不得娘总说变成人之后会贪心。”
“我们还想看山,看农田,日落日出都很有趣,人的生活也很有趣,建房子也有趣,吃饭也有趣,做饭也有趣……”
“对不起,是我们太贪心了。”
“这怎么是贪心。”故今握住几个小妖的手:“化形成人就是要体验人间,知晓世间多种情感,融入其中。有自己的朋友亲人,与世间产生密不可分联系,这样才会惦念,有喜有怒,才觉得活着有滋有味。”
“尝试过后,你们才会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才能决定今后走什么的路,做什么。”
“这很好,你们现在有想要做的东西。这就是成长。”
“等到再见,说不定你们就是庇佑林波城的一方大妖,到时候还请你们多多照拂。”
小妖们羞羞地笑开了,跑去拉居民的手。
林波城很多年轻的母亲把这些小妖当成过世的孩子,是好是坏,故今说不出来,不过他们都笑得很开怀。
“回去吧。”
婉婉大声喊:“注意安全!等……”她擦着眼泪:“等你们回来!”
故今摆摆手,转身看见城门口朵朵花开。
一如那日暖黄的菊。
*
窗外打更声近,风呼啸着灌窗而入,净静披衣关窗,身后突响起声音:“魔偶生魂,诡道之术。”
“当诛!”
“放开!”
净静救下不断呛咳的小木偶,瞪着来人:“方河缨强娶之日,若不是袖白,我早就死了。你要对袖白不利,先从我尸身上踏过去!”
小木偶终于缓过来,从净静手心爬起来,低声道:“大,大公子。”
储奚云自暗中走出:“即便入诡道,你也不悔?”
净静目光平静:“自我废了方河缨之时,就没有后悔一说。”
储奚云:“……”他移开目光,看着透窗而出的月色,出了会神:“仙顶夺曌于今年轮到九极宗承办,其头奖是 ……见生玉。”
净静蹙眉,疑惑望过去:“见生玉?”
“攫取生机,可活死人肉白骨,魂体不灭,凭空生□□。”他目光定在木偶上。
净静呼吸急促了几分,上前一步,储奚云背过身:“但入宗,靠实力评比。”
“之后,只能靠你自己了。”
“金秋之后,九极宗会在仙指城设点,别忘了。”
净静看着储奚云的背影,平稳呼吸,摸着木偶,眼神越来越亮:“多谢阿兄。”
储奚云回头看她,垂眸不语,飞身而走。
净净捧起袖白:“袖白,太好了,你可以恢复人身了。”
小木偶望着早已不见的身影,愣愣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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