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第二天可以和卫颂祺愉快进行一场电影赏析,挂了电话的何忱决定一鼓作气把手头上的工作做完。
约采访,列提纲,好像还有点别的工作吧?何忱随手往嘴里扔了一颗苹果味的硬糖,把糖咬的嘎嘣响。
还有什么呢?何忱吃完糖才想起来了,她还欠沈明霁一篇稿子。
先做那件呢?何忱撕了三个小纸条,把三件事写上准备抽签决定。
何忱自认为效率极高地做出了选择。
首先,她给她的带教老师邓武打去了电话,何忱把赵姿的要求给邓武说了一遍,邓武那边直接就同意了,让她早点约采访,挂之前邓武还说让何忱好好做,他觉得何忱很有潜力。
何忱没觉得自己有什么潜力,但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呗。
选题相似的稿件邓武把选题交给何忱的时候,她基本上都过了一遍,因此现在列起提纲并不难。
难的是怎么掌握沟通的分寸。
前几次的接触,何忱对赵姿的情况有了大致的了解。
赵姿退休前一直在一所小学当老师,和丈夫王训是相亲结婚的。长达四十多年的婚姻中,王训出轨过,也对赵姿拳脚相加过……每一段不幸的婚姻中所出现过的那些,赵姿全都经历过。
和大多数处在婚姻里的女人一样,先是为了父母,后来又是为了孩子,父母老去,孩子长大,赵姿告诉自己,人这一辈子,熬着熬着也就过去了,其他人不也是这么过来的嘛。
于是又和大多数处在婚姻里的女人一样,赵姿在婚姻中迷糊着磋磨过了四十多年的时光。
那天的午饭,她好像多加了一点盐,其实赵姿吃起来也没感觉什么不对。但王训只是尝了一口就说饭菜不合胃口,太咸了,要赵姿重新给他做。
赵姿看着已过古稀之年的丈夫像个孩童一样吵闹,忽然她感觉没意思透了。
婚姻是,她四十多年的人生也是。
丈夫并不同意离婚,什么不体面,离不开她之类的理由,赵姿并没有因为无足轻重的话改变自己想离婚的决心。
她执意离婚,丈夫又找来了孩子们。
赵姿有一儿一女,儿子得知之后帮着父亲劝母亲不要离婚。女儿高考之后就很少回家了,这次她回来了,告诉赵姿让她赶快离,她很早就受不了父亲了。
女儿的话更加坚定了赵姿想离婚的决心。
她从家里搬了出来,女儿张罗着给赵姿在外面租了房子,临走之前女儿还怕赵姿没钱,准备把自己的存款都给她。
赵姿开心地拒绝了女儿的经济援助,她的退休金一直都在自己手里呢,她的花销不多,她可存了不少钱。
赵姿的具体情况就是这样。
听的时候何忱就在庆幸,幸好赵姿有存款,不然她可能请不起律师,不足以支持自己打完这场离婚官司。
时间过得很快,到晚饭的时间点何忱终于列好了提纲,她伸个懒腰,把列好的采访提纲和预计的写作提纲发给了邓武一份,又把采访提纲单独发给了赵姿。
两位老母亲在外面吃完饭,还惦记着家里嗷嗷待哺的闺女,何忱还没等来赵姿的回复,就先等来了补给。
“忱忱!”何思敏敲敲她的房门。“出来吃饭了,给你买了汉堡,还有些小吃。”
“妈——”何忱小跑着给何思敏开了房间门。“帮我看看提纲呗?”
“好啊。”何思敏很乐意帮忙。“你先去吃饭吧,我打印出来看。”
“嗯嗯,谢谢妈妈。”何忱挎住老母亲的胳膊,拉长尾音,甜甜地冲着何思敏撒娇。“那我吃饭去咯。”
沈明霁站在餐桌那拆包装,看着撒娇的何忱,心中又是一阵感慨。
之前那时候的何忱每天板着个脸看上去苦大仇深的。本来何忱继承了爱人的优点,圆润的鹅蛋脸配着一双水润的杏眼,还有挺翘的小鼻子,外表看上去是实打实的可爱。
以前她和何思敏哪敢想让何忱在她俩面前撒娇这种事啊,能让何忱少说两句“看您”都是她俩的奢望。
何忱现在真是解放天性了。
撒娇的何忱跟只小猫似的让人心生怜爱,每次何忱撒娇都能让沈明霁顿悟养娃的快乐。
好吧,其实很多时刻,沈明霁和何思敏都能感受到养娃的快乐。
“沈姨你怎么知道我想吃汉堡。”完成工作的何忱简直心情大好。
“你前几天不才说过吗?”沈明霁把汉堡递给她,坐到她对面。“我的稿子呢?”
“哎哟,这汉堡真好吃,不愧是我沈姨买的。”何忱吞咽着汉堡,含含糊糊地转移话题。“沈姨,你们吃的什么?”
“行了,不催你了,别贫了。”沈明霁被腮帮子鼓鼓的何忱逗笑了,“吃饭吧。”
何思敏打印完何忱的提纲就出来了,她手里拿着根笔,一边看一边跟何忱说话。
“忱忱,这个受访者是什么情况?”何思敏没动笔,两张纸翻来覆去地看。“不错啊,你现在列的采访提纲真是越来越完备了……”
“你安静一点,先让忱忱先吃完饭。”沈明霁打断了她的话,“饭桌上讨论工作,不觉得倒胃口啊?”
被沈明霁吐槽后的何思敏眉头耷拉了下来,小模样看上去跟何忱丧气的样子那是如出一辙。
等何忱吃完汉堡,何思敏才继续问:“说说吧?忱忱。”
“嗯。”何忱喝了口水,缓缓开口,将赵姿的经历给两人说了一遍。
“我大致了解了。”何思敏说。“也理解赵女士为什么要找你采访了。”
她买了个关子,沈明霁和何忱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
“为什么啊?”何忱问。
“邓武这人我了解,我和他接触过几次。”何思敏把提纲放下,“他啊,笔杆子上有点功夫,性格很大男子主义,他抱着挖掘热点的心理去和赵女士沟通,赵女士自然不肯同意。”
“明白了。”沈明霁恍然大悟。“邓武对于赵女士离婚抱着一种审视的态度,咱们忱忱则是理解。”
“对。”何思敏思及至此,又拧住了眉。“估计邓武还说过让她别离婚这种话吧?”
“啊?不会吧?”何忱有点吃惊。“不是说要客观真实吗,那这样邓老师的主观意愿也太强了吧?”
她去实习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平时的工作和邓武接触不多,她也就做做审核校对的工作,撑死了做个PPT在选题会上画画饼。
整个报社跟一摊死水一样,热爱摆烂的何忱进去,完美地化作水滴融入了进去。
赵姿这事是邓武第一次给她派任务,说是带教老师,其实邓武也没怎么指导过何忱。
“新闻采访是人和人之间沟通的工作。”何思敏叹了口气。“新闻难也就难在这里了……”
何思敏的话让何忱似懂非懂,正好赵姿的消息过来了。
看完提纲的赵姿没多说什么,直接跟何忱约了个时间做采访。
何思敏和沈明霁陪着何忱吃完饭,何忱便又钻进房间要开始工作了。
她还没忘要给沈明霁一篇短篇的稿子呢。
上了大学后的何忱没像之前那样保持一个月一篇短篇的速度,她开始试着创作长篇小说。写了两年,何忱的第一部长篇小说《铁与盐》才终于问世。
这些年何忱更多的精力放在了长篇小说上,纸媒的颓势愈加明显,杂志社准备搞个活动吸引读者。他们想把新老作者弄一起,选同个主题进行创作,沈明霁早就跟何忱说了这件事,何忱也同意参加三期,到现在活动进行了三期,这拖延症到现在还没参加呢。
正好这次的主题何忱有点想法,主题发布的时候何忱给沈明霁立了军令状说一定会参加。
何忱翻开笔记本,找出列好的大纲,又摸了颗奶糖,扔到了嘴里。
今晚的时间应该会有些短暂,也许是因为要见她,等待并不漫长。
此刻的卫颂祺也对着电脑不停地敲打着键盘,右手边的水杯盛着半杯没加糖的美式,左手边是一个摊开的笔记本,上面零星放着几颗糖果。
*
何忱没想到卫颂祺会是她同桌,她停课反省之后,再回到学校发现自己杂乱的课桌变得井井有条,旁边一直空着的桌子也有了新的主人。
二高是寄宿制学校,除非特殊情况,否则并不允许走读。休息时间是按大小周休的,大周周六下午离校,周日下午返校,小周周日上午离校,下午返校。
何忱是在周日下午回去的,准备进学校的大门前,何思敏和沈明霁跟她说,让她有事给她俩打电话。
没叮嘱什么好好学习之类的。
一周没回学校,何忱原以为自己的桌子会被发下来的卷子铺满,没想到桌面比她离开前还要整洁。
旁边的女孩安静地做着练习题,即使是周围有些嘈杂的教室,也并没有影响她的专注。
何忱认出了这是那天她在办公室碰到的女孩。
女孩皮肤白皙,面容清秀。何忱看见她的高马尾竖起在脑袋后面,随着女孩写字的动作还会小幅度的摇晃。
何忱摸了摸自己男孩子气的短发,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见女孩在写题,何忱放轻了自己收拾东西的动作,积攒的卷子隐约有了厚度,何忱一张一张写上自己的名字。
何忱没具体数自己写了多少张
“何……忱?”
女孩的声音还是那样清亮。
“你好,我叫卫颂祺。”
笔尖停滞在纸面上,何忱转过头,女孩笑容依旧艳丽。
卫颂祺,是个很好听的名字。
“嗯。”不知何时耳尖泛红的何忱僵硬地点点头。
她太热情了,何忱有点不知道该怎样才能招架。
“你是不是也住510宿舍啊?”卫颂祺歪着脑袋思考。“咱们寝室就三个人,那天我好像听暮帆说了你的名字。”
“嗯。”何忱还是没有想出应付卫颂祺的办法。选择了最万能的单音节词。
“那以后咱俩可以一起回寝室、来教室了。”卫颂祺很乐呵。
“好。”何忱想想,换了一个词。
周日晚上有四节晚自习,何忱一般不会用来学习的。但现在,她毕竟已经高三了。
何忱从桌洞里拿出一本接近全新的政治练习册,学着卫颂祺的样子,开始做题。一节自习课下来,何忱基本没对几道题,也没学到什么东西。
何忱来回翻看着满是红笔标记的几页练习册,先是往自己嘴里放了一颗糖,然后又往自己口袋里塞了几颗糖,拿上练习册准备去找柯暮帆问题。
她站起来,同桌也同样站了起来。
她们两人同时扭头,然后对视上了。
开朗外向的卫颂祺被两人同步的动作逗笑了,何忱听着卫颂祺的笑声,呆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做什么。
“我要去还暮帆课本。”
幸好卫颂祺的笑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她笑完还给何忱解释了自己的行为。
“嗯。”何忱又这么回复道。
话说话何忱反应过来了自己的重复,为了不那么尴尬,她又补充了一句:“……我也要去找柯暮帆。”
“那一起呀。”卫颂祺招呼着何忱。“走吧。”
柯暮帆在重点班,何忱和卫颂祺则是普通班,正好两个班是在走廊的两边。
何忱跟卫颂祺一起穿过整个教学楼的走廊,何忱感觉自己走路都有点不自在了。
她还是有点害怕和陌生人走在一起。
卫颂祺到了门口熟门熟路地叫住了一个同学帮忙把柯暮帆叫出来。那位帮忙的同学看样子也和卫颂祺认识,等柯暮帆出来的间隙,卫颂祺还和他随意地聊了几句。
居然有人拥有这么恐怖的社交技能,何忱捏着自己满是错题的练习册,心中默默感慨。
柯暮帆出来以后,卫颂祺把柯暮帆的课本还给她。
“谢了。”卫颂祺跟她道谢。
“嗯。”柯暮帆转手又把课本递给了何忱。“照着我的课本补一下你的笔记,你笔记缺了多少自己心里有数。”
何忱咬着嘴唇不说话,不过还是默默拿过来了。
卫颂祺还想等着何忱一起回班呢,何忱不说话,捏着练习册的一角和柯暮帆对视。
柯暮帆也和她对视,她也没明白何忱是什么意思。
“我有几道题不会。”何忱声如蚊呐,脸颊滚烫。
不是,卫颂祺怎么还不走啊,她们这些自来熟真的好可怕啊!
“行,让我看看。”柯暮帆懂了,拿着练习册和何忱一起走到走廊边上。
然后何忱就看着柯暮帆的脸一点一点凝固。
“吸气,呼气,吸气,呼气。”柯暮帆一边说一本跟着深呼吸,“何忱,我告诉你,有一天我死了一定是被你气死的。”
“你能不能别上课睡觉了,你先把笔记补全,然后把政治书上的知识点都过一遍,这一遍不要求你全背下来,最起码知道知识点都是什么意思。”柯暮帆咬着牙说道。“你选择都能错这么多,可见有很多基本的概念你都不懂,更不要提你每次只能写两条的主观题了,你这些很明显都是基础问题。”
“不行了不行了,再说下去,我要气晕过去了。”柯暮帆恨铁不成钢,抬头准备缓缓,就看到了杵在人群中社交的卫颂祺。
柯暮帆当机立断,准备祸水东引:“其实你可以去问卫颂祺的,她之前就是重点班的,因为学艺术,被主任从重点班调出了,她学习也很好的。”
“……我社恐。”何忱说。
“……我服了。”柯暮帆说。“学习重要啊姐!别忘了你可是说过我们俩要在一起上大学的。”
“好吧。”何忱终于下定了决心。“那我克服一下。”
“嗯,你努努力。”柯暮帆实在不明白社恐的世界,她伸手在何忱口袋里摸了两颗糖当做自己的酬劳,她含着糖说道。“卫颂祺人挺好的,她又不会吃人,你害怕什么啊?”
“你不懂。”何忱没跟柯暮帆计较“偷糖”的事,夹着课本和练习册,老神在在地要走了。
然后柯暮帆看着何忱走了两步跟个鹌鹑似站定在卫颂祺身边,一声不吭地抬头看着她。卫颂祺聊得热火朝天,没注意到身边啥时候杵了个小手办。
何忱刚一米六的身高往一米七几的卫颂祺那儿一站,仰头眼巴巴地盯着人家,手还不安分地扣着书皮。
该说不说两人皮相长得都不错,站在一起看上去还挺赏心悦目的,喧闹的环境好像也成了两人的背景板。
如果不是柯暮帆知道她俩私下什么德行,说不定就要开始磕了。
柯暮帆欲言又止,所以她一句话都没说,转身进了教室。
她再看会儿何忱可能会被她气死。
柯暮帆是真想不明白,为什么让何忱说句话就跟杀了她一样。
“是不是该上课了?”卫颂祺可算想起自己还要回去上课的事,抬腕看了看表。“完蛋,剩一分钟上课了,快走了何忱。”
卫颂祺有点慌了,转头,四处寻找何忱。
“嗯。”
斜后方的声音把卫颂祺的视线吸引了过去,卫颂祺刚注意到何忱。
“快跑。”她直接上手拽着何忱的手腕。
何忱被卫颂祺抓住,只能也跑了起来。
好恐怖啊,她们这才第二次见面,她怎么直接上手抓人啊。
而且从走廊这边走到那边,需要用跑的吗?就算一分钟下课,走着也能到啊。能走为什么非要用跑的啊!
何忱被卫颂祺牵着,手腕处被一圈温热环绕,她难以忽视这圈异样的温度,何忱感觉有点崩溃。
她同桌太可怕了。
普通班管得严,一般都要求提前两到三分钟安静下来开始学习。因此两人回到班级的时候,班里已经安静了。
刚坐下,上课铃便响了。
呼,何忱拍着胸脯,有些心有余悸地看了正在刷题的卫颂祺一眼。
真的要问她题吗,该怎么开口问?何忱捏着笔,咬着嘴上的死皮,心里默默打着腹稿。
心不在焉地补完了一本书的笔记,下课铃总算是响了。
做了一节课题的卫颂祺伸了伸懒腰,何忱用余光看着她的动作,刚刚她打好的腹稿现在派上了用场。
“那个……”何忱小声说,耳尖又不可抑制的泛红,她默默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冷静何忱,冷静,把话说完。
“我有几道题不会,你能不能……”
“什么题?”卫颂祺很爽快。
何忱做了那么久的心理建设,打了那么久的草稿,没彻底让何忱用上。
何忱把练习册放到两人中间,指了指题号上打了圈的几道题。
“嗯,我看一下。”卫颂祺从桌上拿起了铅笔,她偏头问何忱。“可以写吧?”
“可以可以。”何忱忙不迭点头。
卫颂祺讲题耐心又细致,她看出来何忱的基础不好,还让何忱拿着课本标注知识点。而且卫颂祺比柯暮帆强多了,柯暮帆还会时不时吐槽何忱两句,卫颂祺则是鼓励居多。
一个课间,卫颂祺简明地给何忱讲解了不少题,还把重要的知识点给何忱画了一遍。
“你先着重把这些知识点看了。”卫颂祺把课本和练习册推回去,“再有不会的来问我。其实这些知识点很简单的,多背多理解,能解决百分之八十的选择题。”
“嗯。”何忱写完最后一个字,抬起头看着卫颂祺冲她道谢。“谢谢你。”
“小事情。”卫颂祺摇头晃脑、煞有介事地说。“帮助同桌,在下在所不辞啊。”
何忱被卫颂祺的做作逗笑了,她勾着嘴角在抽屉里抓了一把花花绿绿的糖果:“请同桌吃糖。”
何忱写作业的时候尤其爱吃糖,什么糖她都喜欢,奶糖、硬糖、软糖、太妃糖……她都来者不拒。再加上本身就喜欢储存粮食,在桌洞还有宿舍都放了不少,这随手抓一把,什么糖都有。
“谢喽。”卫颂祺很配合地往嘴里塞了颗糖。“我老见你上课一会儿就要吃一颗糖,看的我都有点馋了。”
何忱拆包装纸的动作一顿,这下不是耳尖红了,脸蛋上都飞上了红晕。
卫颂祺不是在做题吗?怎么还关注我吃糖啊!
在卫颂祺不知道的角落,一个社恐的何忱轻轻地碎了。
小河:她好可怕!!!
小卫:谁好可怕?
小河:嘿嘿,我说卫颂祺很可爱啦~
i人小河只是e人小卫是玩具罢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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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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