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对比了郑兴怀和楚冰两次酒局的参与人员，其中有五名男子重叠出现，目前已经全部确认身份。”
技术组的警员拿着新鲜出炉的资料报告道，大屏幕上滚动出现了五张陌生的面孔，旁边附带着各自的基本姓名和资料。
“我们调取了十号晚和十一号晚的附近监控，五人的行动轨迹基本都得到还原，其中有两人是乘坐出租车离开的，从监控记录和出租公司提供的记录可以证实。”她一边说着，一边在大屏上展示相关信息，“剩下的三人中，其中一人叫了代驾，也有记录证实。”
“剩下两人都是步行，回了各自的住处，虽然不是全部时间都在监控范围内，但是能基本从断断续续的监控里找到踪迹，没有疑点。”
唐正萍看了眼资料：“其他没有重复的酒局人员呢，有没有做调查？”
“我们给每个人做了基础的路线还原，但是其他的个人资料都还没有调查。”
段秋彤接过资料，继续汇报道：“根据全部的路线还原来看，基本上大部分回到住处的时间都在凌晨一点半之前，只有极少数超过了两点，所以理论上讲，如果这些人足够熟悉地形，都能在尽量回避监控的前提下，在受害者遇害之前回到辉煌夜｜总｜会附近。”
“所以我们还是先重点调查了这重复的五名男子。”警员接话，“五名男子中，目前有两个暂时排除了嫌疑，剩下的三名——你们看照片吧，也多半是在咱们这挂了号的。”
几人看向投影的大屏，警员站在一旁用手指出了摆在最上面三张参差不齐的照片。
唐正萍不解：“其中那两人为什么要排除嫌疑呢？”
“哦是这样，因为我们之前推测，凶手应当是很熟悉当地的人，就算不是本地人也应该是长期居住的。”段秋彤起身递过去几张基本资料，“但是你看其中这两个人，一个是一周前从隔壁市刚刚来到本地，目前还住在酒店里；至于另一个——”
她贴心的帮人把资料翻到后面一页：“另一个虽然来了有大概一年多的时间，但根据记录显示，这人一年四季基本都在附近各市来回跑生意，大概对本地状况也没有那么熟悉，所以也暂时排除了嫌疑。”
唐队长再次抬头，看着屏幕上仅剩的三个人像。这几人她几乎都有印象，就像方才警员所说，都是在队里挂了号的——一个跟着郑兴怀混的跟班小弟，但凡姓郑的犯事，大多都是他来捞人；一个是本地有名的“大哥”，其实就是开了几家台球厅，扫黄的时候扫过好几次；最后一个纯混混，初中辍学出来“闯荡”，没闯两年砍了人，蹲了三年，出来后到处吹牛逼，成了一个大混子。
段秋彤在心底默默给几个人打上了叉，这三个货怎么看都对不上自己的侧写。
她去看另外两个被排除的可以人员：一个东奔西跑的生意人，一个来本地做生意的小老板——怎么看也都不能是凶手。
她忽然看向那个资料中刚来本地一周的老板，上面写着此人姓乔，做的酒水生意。
段警官很轻易就想到那个一直给刘昕洋打电话的“乔-酒水”。
“……乔军达。”她一个字一个字的念出这个名字。
“怎么？”警员等着她接着往下说。
“啊？没有，在看这个酒水老板。”
“这个乔老板……有点眼熟。”唐正萍忽然开口。
“乔军达吗？”段秋彤警惕起来，“怎么，师傅见过他？”
“就是眼熟。”唐队长顿了顿语气，“倒是没别的，或许是之前的案子见过他——不过刚才听你说，这个人是一周前才来的咱们市？
“对，这边有记录的，他虽然是咱们本地人，但一直在外市做生意，前不久才来。
“那大概是记错了吧……没事。”
段秋彤瞧了她一眼，抬头说道：“你刚才说他是本地人，但是人并不在本地吗？
“是的，从户口看似乎是本地人，但我们目前调查的记录显示，他是一周前来的本地，高铁航班能确认。不过其他信息还没有细看，时间太仓促了，只对这几人做了最基础的调查，如果需要详细背景的话——”
“不用，但是暂时不要把他也排除嫌疑了。”唐正萍制止道，“放到后续和其他人一起查吧。”
“好的。”
“——哎？小高呢？”
突然没有人问东问西的，唐队长还有些不习惯了，抬头环视一周，这才发现问题所在。
“他啊？回去研究他那个监控去了。”段秋彤这才想起来，“我看他怪执着的，就没打扰他。万一真能看出点什么呢。”
唐正萍笑着摇了摇头，段警官继续说道：“说到这个，我们对夜｜总｜会内部的监控做了基本整理，虽然还没有全都过一遍，但我着重看了一下楚冰的行程。”
她起身到电脑前，操作了几秒，大屏幕上切出了一段监控视频。
看画面，应该是辉煌夜｜总｜会某一层的走廊，正对着走廊里的几山包厢门。
段秋彤把这段视频放到桌面的一侧，随后又打开另一段已经找好的监控录像，分屏到桌面的另一侧。这段很明显是电梯内部的监控，俯视整个电梯间的全景。
她先播放了电梯内的监控，一边解说道：“这里是楚冰最后在监控里出现的地方，凌晨的两点零六分，他从二楼乘电梯到了三楼，电梯门开以后，往左手边拐出去了。”
段警官拉过一侧的白板，在上面写写画画，几根线条勾出一个简易的平面图：“电梯的左侧有一间包厢，从后面这个走廊视角的监控是看不到的，但是你们看这里——”
另一段走廊的监控视频开始播放，安静的走廊毫无动静，仿佛一帧静止的画面。
播了几秒，画面中的地毯上似乎有阴影闪过，贴着监控最下面的边缘擦过，非常浅，但对比一成不变的静止画面来说还是相对显眼。
“凌晨两点零六，这个时间也是对的上的，”她指着监控右下角的数字说道，“我个人推测这个影子就是楚冰，他一个人进入了三楼右手第一间包厢。”
画面继续播放，段秋彤按了几下快进，监控画面时间停在了两点四十三分。
警员们都瞪大眼睛瞧着，清楚地看到地毯上闪过一个阴影，这个人影停在了左下角的位置，似乎停了很久，顿了顿，从画面外又进来另一个影子。
两个人影一前一后，顺着监控边缘消失了。
“大约半个小时以后，根据监控推测，应该是有人到了楚冰所在包厢的门口，或许是敲门，或许是说话，或许是二人提前约好，总之这人在门口停留了半分钟左右，楚冰就跟随来者离开了。”
她又回到白板旁边，接着刚才的平面图继续说：“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我之前有推测楚冰是从楼梯间离开的。”
白板上画着一个方块，代表电梯，电梯的正前方是两条平行线，代表走廊；方块的左边第一间包厢，正是楚冰所去的那间，而在这个包厢门和电梯门的中间，对面的位置还画着另一扇代表门的粗线。
“这里就是楼梯间。”她讲解道，随后又画上了监控范围。
“你们看这两个影子出现的过程，楚冰是从电梯离开，并进入房间的，所以第一道影子是从左下角垂直出现的，随后又消失在左边，代表进了屋子。”
段秋彤指着画面继续讲解道：“但是第二道出现的人影，看起来是从监控的中间部分出现，慢慢擦进右下角的，也就是说，这个人很有可能是从斜对面的楼梯间进入的三楼，找了楚冰，随后带着人又从楼梯间离开。”
“看起来很合理。”唐正萍点点头。
“所以我个人认为，这个人嫌疑非常大——二人离开的时间在两点四十三，而刚才尸检结果也显示，楚冰的死亡时间应该在凌晨三点到八点之间。”
她继续说：“而且从路程推断，如果楚冰是从楼梯间的后面离开的辉煌夜｜总｜会，中间没有做停留的话，那么从他离开楼梯间到我们估算的遇害时间内，是完全可以走到现在的事发地点的。”
“所以理论上讲，即便这个带他离开的人影不是凶手，也很有可能是同伙，或者说是一个离真相很近的人——或许能看到什么。”
“目前来说，同伙的可能性不会太大。”唐队长谨慎地说，“我个人更倾向于是凶手单人作案——毕竟还没有发现任何同伙作案的痕迹，但从这段信息来看，这个人故意避开监控，应该是有目的的。”
“师傅认为这个人是故意躲开监控的吗？“段秋彤歪头道。
“你是觉得巧合么？”唐正萍引导她。
“怎么说呢，不排除故意的可能性，但理论上讲，也有可能不是故意的。“她思索道，“毕竟这个店里的监控本身就存在很大漏洞，而从监控也可以看到，这个时间点虽然客人不多，但也还有一些正在离场的客人，两座电梯也相对繁忙，或许这人只是习惯性会……”
段警官顿住了，似乎想到了什么关键信息。
“也就是说，这个人或许会很熟悉店里的情况。”唐正萍把她的心里话说了出来，“即便不是故意避开监控，它也绝对不会是一个随机的陌生人。”
两人不约而同想到了之前，白馨蕊讲的那个蜘蛛网的比喻。
“会是常来的客人吗？还是店里的自己人？”
段秋彤只是自言自语的问自己，毕竟从现有线索来看，这些信息都不能提供明确的调查方向。
但能确定的一个信息是，这个人至少跟楚冰是熟识的，且熟到凌晨快三点愿意跟着人一起离开，摸着黑走到巷子里去。
楚冰的案发现场就是第一现场，也不存在太多挣扎或拖拽的痕迹，所以基本可以确定人是自行走到案发地的。
可他因为什么死？而郑兴怀又因为什么死？为什么凶手沉寂两年忽然“重出江湖”，为什么一定要杀这两个人？
似乎就像当年的木鸟案，她不论如何也想不通凶手的作案动机。
段秋彤一遍遍的回想着自己在辉煌夜｜总｜会内部的所见所闻，又联想到高子奇的那个莫名其妙的脑洞。
楼梯间。
段秋彤想起自己在电梯间外，偷听到那个刘老板和前台小妹的对话——或许郑兴怀也同自己一样，在楼梯间的门口听到了什么。
一瞬间，她似乎想通了什么事情。
如果郑兴怀非死不可呢？
桌上的座机电话响了起来，打破了她的思路。
“喂？”唐正萍接起电话，与对面寒酸了几句，“对，这里是唐正萍。”
“唐队好啊，这里是桥东分局。”对面语气轻快，“我们这边刚排查出来一起积案，我想或许对你们有帮助。”
发现了解决办法，跳一章发就行了，难道我真的是天才？
对不起我是脑缠朋友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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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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