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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艰难地穿透厚重云层,为清平镇覆上一层惨淡的金黄,可这微光却无法驱散林晓柔心底的彻骨寒意。

她亭亭玉立在自家绸缎庄的柜台后,身姿轻盈,宛如春日里随风摇曳的柳枝。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如瀑布般柔顺地垂落在她的身后,几缕碎发调皮地垂落在白皙的脸颊旁,更衬得她面容娇俏。

她的眼睛犹如一汪清澈的泉水,平日里总是闪烁着灵动的光芒,此刻却满是忧虑与不安。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张微微泛红的樱桃小嘴,此刻正紧紧抿着,透露出她内心的紧张与倔强。

林晓柔身着一袭淡蓝色的绸缎长裙,裙摆上绣着精致的白色兰花图案,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宛如兰花在风中绽放。腰间系着一条同色的丝带,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身。这身装扮既彰显了她作为绸缎庄老板女儿的身份,又不失少女的清新与温婉。

“晓柔,天色不早了,咱把店关了吧。” 父亲林福迈着略显蹒跚的步伐,从里屋缓缓走出。他身形微微发福,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深深的沟壑,每一道纹路都藏着生活的沧桑,而此刻,那满是褶皱的面庞上,又添了几分难以掩饰的忧虑。

林晓柔强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刚要抬手收拾,一阵杂乱而急促的脚步声和嘈杂的人声,如同一把利刃,瞬间划破了这压抑的宁静。

“就是这儿,给我搜!” 一声尖锐刺耳的呼喊骤然响起,如同一道惊雷在耳边炸响。

林晓柔的心猛地一沉,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她下意识地看向父亲,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彼此眼中的惊恐与无措清晰可见,如同惊弓之鸟般无处遁形。

还没等他们做出任何反应,店门 “砰” 的一声被狠狠撞开,一股裹挟着沙尘的狂风汹涌灌了进来,吹得店内的绸缎沙沙作响,仿佛也在为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而颤抖。

几个身着黑衣的人如恶狼般闯了进来。为首的是个瘦高个,身形干瘦如柴,好似一根随时会被折断的竹竿,套在身上的黑色劲装松松垮垮,随着他的动作肆意摆动,却难掩他周身散发的阴鸷气息。

他的脸上颧骨高高隆起,突兀得如同两座小山丘,皮肤粗糙且泛着青灰色,仿佛是被岁月的风沙侵蚀过无数次,又常年不见阳光,显得格外诡异。下巴上稀稀拉拉地长着几根枯黄的胡须,随着他的每一个动作,像风中的枯草般微微颤动。

此刻,店外的风愈发猛烈,呼啸着,吹得店门口的幌子剧烈摇晃,发出 “噼里啪啦” 的声响,仿佛也在为这群恶人的到来而恐惧、哀号。

“你们,可认得这个人?” 瘦高个猛地将画像 “啪” 的一声拍在柜台上,那动作带着十足的狠劲,震得柜台上的算盘珠子噼里啪啦乱响,好似一阵急促的鼓点,敲打着林氏父女紧绷的神经。他说话时,嘴里露出几颗泛黄且残缺不全的牙齿,一股令人作呕的口臭扑面而来,熏得林晓柔差点窒息。

店外风声更大了,吹得窗户 “哐哐” 作响,那声音仿佛是恶魔的咆哮,在为他的嚣张助威。

林福强压着内心的慌乱,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他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声音尽量平稳,却仍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官爷,我们就是本本分分做买卖的,从来没见过什么江湖人。”

瘦高个鼻孔里冷哼一声,那声音尖锐又刺耳,像夜枭的啼叫,他不屑地撇了撇嘴,一挥手,他的手下便如饿虎扑食般,在店里大肆翻找起来。

林晓柔看着这群人肆意破坏,心中的愤怒如熊熊烈火般燃烧,她的双手紧紧握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留下一道道月牙形的痕迹。她性格本就坚韧,此刻面对这般无理的欺压,虽心中害怕,却也暗暗发誓绝不屈服。尽管恐惧如潮水般涌来,她还是努力挺直脊梁,用那倔强的眼神怒视着这些恶徒,试图用自己的气势震慑对方。

一个满脸横肉的家伙,胳膊上刺着一条张牙舞爪的恶蛇纹身,那恶蛇的眼睛仿佛闪烁着幽绿的光,随着他的动作,仿佛要活过来一般扭动。只见他双手像两把铁钳,粗暴地抓起一匹上好的绸缎,手臂上的肌肉高高隆起,青筋暴起,用力一扯,“嘶啦” 一声,那绸缎应声而裂,如同一声绝望的呼喊。他毫不在意,随手一扔,又冲向旁边的货架,将上面摆放整齐的丝线一股脑儿地扫落在地,嘴里还骂骂咧咧:“他娘的,别藏着掖着,赶紧交出来!”

店外的狂风将地上的落叶和沙尘卷得漫天飞舞,模糊了人们的视线,整个世界仿佛陷入了一片混沌,更衬出店内这群人的肆无忌惮。另一个矮胖的家伙,肚子圆滚滚的,像一个装满东西的大麻袋,跑起来像个滚动的肉球,每一步都让地面微微震动,仿佛要把这屋子都踏平。他一脚踢开挡在面前的凳子,那凳子 “哐当” 一声摔倒在地,他却头也不回,径直冲向里屋。

突然,那个矮胖的家伙从里屋冲出来,手里挥舞着一封信,叫嚷道:“找到了!” 那正是苏梦兰之前留下的信件,纸张还带着淡淡的墨香,此刻却成了他们的 “罪证”。

“这是什么?” 瘦高个一把夺过信,脸上露出得意又狰狞的笑,嘴角向上勾起,露出一个扭曲的弧度,眼神里满是得逞后的张狂,仿佛在宣告他的胜利。“看来你们和这逆贼关系可不一般呐。”

林福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毫无血色,双腿一软,“扑通” 一声跪在地上,双手颤抖着向前伸去,哀求道:“官爷,这肯定是误会,我们真不知道这信是怎么回事。”

瘦高个根本不理会,一摆手,语气冰冷又强硬,如同寒冬的冰块:“把他们都带走!” 说着,他身后的两个手下立刻上前,一人架住林福的胳膊,一人拽住林晓柔的手臂,他们的手像铁钳一般紧紧箍住父女俩,林晓柔感觉自己的手臂都要被捏碎了,钻心的疼痛让她眼眶泛红。但她强忍着泪水,不愿在这些恶徒面前示弱,只是用充满恨意的眼神瞪着他们。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那声音如同急促的鼓点,带来了一丝希望。原来是清风寨的人恰好路过,寨主赵猛看到这场景,顿时怒目圆睁,双眼瞪得如同铜铃,大喝一声:“住手!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欺负百姓,还有没有王法!” 说着,他手持大刀,刀身寒光闪烁,带着手下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

黑衣人见势不妙,像一群受惊的老鼠,丢下林氏父女,灰溜溜地逃窜了,只留下一阵慌乱的脚步声。

赵猛大步走到林晓柔父女面前,看着他们衣衫凌乱、狼狈不堪的模样,重重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里满是无奈与同情:“林姑娘,这地方你怕是不能再待了,王凌那奸贼绝不会善罢甘休。”

林晓柔咬着嘴唇,下唇都被咬出了一排细密的牙印,眼中满是彷徨与无助,转头看向父亲。

林福满脸无奈,眼中满是担忧,却又透着一丝坚定,他抬手轻轻摸了摸林晓柔的头,说道:“晓柔,你跟着赵寨主走吧,去清风寨躲躲风头,我留在这儿守着店铺。”

林晓柔眼眶瞬间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下来,她扑进父亲怀里,声音带着哭腔,哽咽着说:“爹,我舍不得你。”

林福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也哽咽了:“傻孩子,爹没事,你在清风寨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夜,如浓稠的墨汁,将清平镇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林晓柔在昏暗的灯光下,默默收拾着简单的行囊,里面只有几件洗得有些发白的旧衣裳和母亲留给她的一块玉佩。那玉佩温润细腻,触手生温,承载着她对母亲的全部思念。她拿起玉佩,轻轻摩挲着,泪水再次模糊了双眼,脑海中浮现出母亲温柔的面容。

收拾完,她来到父亲房门前,透过门缝,看到父亲正坐在床边,一脸愁容,昏黄的灯光将他的身影拉得又长又孤单,仿佛被世界遗忘。

她抬手,轻轻叩门,缓缓走了进去。林福抬起头,看到女儿,眼中满是不舍与眷恋,那目光如同温暖的丝线,缠绕着林晓柔的心。

“爹,我走了,你一定要保重自己。” 林晓柔的声音带着哭腔,每一个字都像带着千斤重,从她颤抖的嘴唇中吐出。

林福站起身,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递到女儿手中,那布包上还带着他的体温:“这是爹这些年攒下的一点积蓄,你带着,在外面千万别委屈了自己。”

林晓柔接过布包,紧紧抱在怀里,泪水再也不受控制,夺眶而出:“爹,你一定要等我回来。” 父女俩紧紧相拥,泪水交融,仿佛要把这离别的痛苦都融入这最后的拥抱里,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第二天天还没亮,天边刚泛起一丝鱼肚白,晨曦微弱,林晓柔便跟着赵猛踏上了前往清风寨的路。一路上,山路蜿蜒曲折,两旁的树木郁郁葱葱,枝叶交错,偶尔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却怎么也驱散不了林晓柔心中的阴霾。她坐在马背上,身形单薄,紧紧抓着缰绳,眼神空洞

地望着远方,脑海中不断浮现出父亲孤独的身影和那被破坏的绸缎庄。

抵达清风寨后,赵猛安排林晓柔住在一间干净整洁的屋子里。屋子不大,却收拾得井井有条,一张木床,一张桌子,几把椅子,简单却温馨。寨中众人虽都是粗人,但对她颇为照顾,常有人送来衣物和吃食。

起初,林晓柔总是沉默寡言,独自坐在屋内,思念着父亲,担忧着未来。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渐渐安定下来,只是心中对父亲的思念与日俱增,也时刻警惕着王凌的下一步动作。

闲暇时,林晓柔常听寨中兄弟谈论江湖之事,得知木兰古刹在苏梦兰和四位师太的带领下,正集结各方力量对抗王凌,那木兰山便是重要的据点。他们描述着木兰山的险峻地势,山上云雾缭绕,山峰陡峭,易守难攻,以及山上众人的英勇无畏,为了正义不惜牺牲一切。

林晓柔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向往,她性格中本就有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头,深知自己虽为商女,手无缚鸡之力,但也想为反抗王凌出一份力。

在清风寨的日子里,林晓柔开始跟着寨中女眷学习一些简单的防身术。教她的是一位名叫翠姑的女子,身形矫健,性格爽朗。翠姑告诉林晓柔,习武不仅能强身健体,关键时刻还能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每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在寨中,林晓柔便在院子里刻苦练习。

她从最基础的扎马步练起,双脚分开,膝盖弯曲,身体挺直,起初,她坚持不了多久,双腿就开始颤抖,汗水顺着额头不断滑落,滴在脚下的土地上。但她咬着牙,一次次地坚持,心中想着父亲,想着被王凌迫害的百姓,便有了无穷的动力。

除了扎马步,林晓柔还学习了一些简单的拳法。翠姑一招一式地耐心教导,她则全神贯注地学习,认真揣摩每一个动作的要领。出拳时,要力从脚底起,通过腿部、腰部的力量传递到手臂,最后从拳头发力。林晓柔不断地练习,手臂酸痛得抬不起来,她也从不喊累。有时候,她练得太投入,连吃饭的时间都错过了,寨中兄弟便会给她留一份饭菜,还会鼓励她几句,这让林晓柔心中充满了温暖。

随着对木兰山的了解逐渐加深,林晓柔越发渴望能去那里。她知道,木兰山上汇聚了众多有识之士,他们为了推翻王凌的统治,不惜抛头颅、洒热血。林晓柔虽然没有高强的武艺,但她心思细腻,擅长与人沟通。她想,或许自己能在木兰山上发挥一些作用,比如为大家传递消息,照顾受伤的战士。

林晓柔在清风寨的这段日子里,还结识了一位名叫小虎的少年。小虎是寨中负责放哨的,年纪虽小,却十分机灵。他经常给林晓柔讲述寨外的情况,以及王凌爪牙的动向。

有一次,小虎告诉林晓柔,王凌似乎在集结兵力,准备对反抗势力进行一次大规模的围剿。林晓柔听后,心中十分担忧,她更加坚定了去木兰山的决心,希望能尽快将这个消息传递给苏梦兰等人,让他们早做准备。

日子一天天过去,林晓柔的武艺也有了一些进步。她不再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商女,而是逐渐变得坚强、勇敢。

终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林晓柔向赵猛提出了想去木兰山的想法。赵猛听后,沉默了片刻,他看着林晓柔坚定的眼神,知道她心意已决。赵猛点了点头,说道:“林姑娘,我可以派人送你去木兰山,但你一定要小心。那里虽然是正义的集结地,但也充满了危险。”

林晓柔感激地看着赵猛,说道:“赵寨主,谢谢你。我一定会小心的,我要为反抗王凌出一份力,为家人和百姓讨回公道。”

就这样,林晓柔告别清风寨众豪杰,踏上了前往木兰山的征程。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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