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6月7日
静静的考场上,笔声沙沙。
乔三答了两道题,肚子哗啦一声,疼得厉害,“老师,老师!”
她不敢大声说话,怕打扰到同学。
监考老师走过来,乔三捂着肚子告假,“……我想上厕所。”
开考十分钟就要上厕所,监考老师有些为难。
“老师!”乔三憋不住,央求。
以防舞弊,监考老师换了巡视组的老师进来,跟着乔三去厕所。
止步厕所门前,监考老师清楚听得乔三在里面拉得稀里哗啦,关键是男老师,不凑巧的是,这档没有一个女老师!
乔三觉得丢死人了,走出厕所都不好意思看老师一眼,可回到考场不到半小时,她又跑了第二趟!
她是尖子班里的尖子生,高考学校及老师都赋予重望,突然闹肚子,预估700往上的分数,揭榜这天,她只拿了500分,负了老师,负了学校,也负了自己,与理想的大学失之交臂,只被一所不入流的二本院校录取!
“三三!”
乔三躲在树荫后面哭,一道浑厚又好听的声音传来。
牧童高大帅气,着白色衬衫,双手插在牛仔裤兜里,站在树荫下,身后是阳光,他向她微笑。
这样看着,他好像长在阳光里,和阳光一样明媚灿烂!
乔三十分难过,见到牧童的笑和牧童温暖的脸,她的心情瞬间好了很多,噘着小嘴,还是委屈,“牧哥哥,你怎么回来了?”
牧童轻轻揉了揉她脑袋,“课题提前做完,我就回来了!”
“不是说一个假期也完不成吗?你是特意回来安慰我吗?”
说完,乔三又难过起来!
牧童说一个假期也完不成,是想乔三高考后就去学校陪他!
可乔三高考出了状况,没能顺利考入南大,他自然要回来陪她、开导她、疏解她,伸手去勾乔三小拇指。
拉过的勾,许过的愿,不管最后有没有实现,都不变!
“牧哥哥……”乔三伤心地掉眼泪!
牧童就读南大,以乔三的成绩,不出状况是一定能考上的,只是……可是……!
乔三抽泣!
她很少闹肚子,考前更是没有乱吃什么东西,考场上偏偏闹肚子,除数考,语、英、理综,三场共跑了七回厕所!
可到理综考完当天晚上,肚子就不闹了!
她爱吃麻辣烫,反正也考完,牧童依着她,带她吃了最辣的,喝了老板冰镇的凉粉,结果,样事没有!
乔三越想越难过!
第二天,牧童带她回乡下,这里是他们一起长大的地方。
山好、水好、空气好。人闲、心闲、烦恼闲!
乔三坐在桥头,河水倒映着她和小桥,有一下没一下,晃动脚丫划水玩。
两岸群山苍翠相对望,乔三望着山、望着水,山山水水,弯弯绕绕围着转。
牧童给她摘了野果回来,是小时候她最爱吃的刺泡!
两人在桥头悠然坐着吃完,牧童带乔三打水漂,像小时候一样,打出去的小石子能在水面上连着跳跃出去很远。
乔三高兴一阵子,玩归玩,因高考闹肚子影响成绩,心里抹去遗憾。
她一直想像牧童一样,考入南大,以后做个有用的人,也能在学校里跟牧童常常见面,说不定还能与他一起做课研。
现在,愿望和想法都落空。
乔三高兴不起来!
牧童下河徒手抓了鱼,做她爱吃的红烧鱼,乔三又高兴些!
“三三,童童,回家吃饭啰!”田坎间传来爷爷的声音。
爷爷是牧童的爷爷,花甲之年,步态健稳,站在稻田边。
牧童带着乔三往爷爷这边来,乔三提起手里的大鱼给爷爷看,“爷爷,我们捉了鱼,好大一条!”
爷爷笑着,笑的时候,前牙掉了两颗,慈祥和蔼,“好,回去让奶奶给你们做!”
“爷爷,牧哥哥会做,让牧哥哥做。”乔三跟着爷爷,不想老人受累,她也想吃牧童做的饭菜。
牧童乐意做她喜欢的事,“爷爷,就让我来做!”
“好!”爷爷同意!
远处来了放牛娃,骑在牛背上在河里淌水玩。这样的事情,乔三、牧童小时候也玩过,只是后来长大进城上学,再没有玩过!
乔三父母是工程师,因项目常常驻守外地,两家邻里,乔三常常住在牧家,孩子间处得来,大人们好似也形成某种默契,认为他们长大后是一家人,不需要管的决不管,需要管的尽量少管!
而爷爷、奶奶不愿进城,一直住在老家,年数渐高,家里不大面积种地了,自然也没有了耕牛。
即使还有,乔三、牧童长大,也不会再像放牛娃一样在河里水淌水玩,但还可以像小时候一样进山劈柴、采蘑菇!
这些都跟小时候掏鸟窝一样有趣。
*
饭后,太阳西斜,牧童、乔三带了镰刀、背了背篓进山,爷爷不放心,带着大黄狗也跟着进了山。
大黄狗在前面开路,三人一狗,由近向远,入了深山!先劈了柴,采了些蘑菇,落脚休息时,乔三发现一处蔓藤下有块石头,想搬出来坐着休息。
扒开乱草,乔三发觉是一座石块堆砌的坟冢!
那块大石正压着坟头,乔三吓得一惊!
爷爷看了看丛林外的天,发现这一走已经过了主山岭,到了另一座山峰交界。
前去一座山,是伽蓝寺,山颠云海,百年风雨未变,正与这里相对相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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