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城市的一所剧院,常年荒废。
荒废原因尚不可知,那剧院外观豪华,不像是荒废多年的模样。
梁寅,在这座城市生活了二十几年,从小到大见证家乡一步一步的变化。
包括这所剧院。
这年梁寅大学毕业回到家乡建设,不为别的,就说家乡关于木偶戏的很少,甚至是没落了。
那荒废的剧院在此之前,就是木偶剧院,不过后来想想都是可惜的。
他大学专业有关于木偶,只因祖上貌似是有木偶戏的传承。
恰巧他对于木偶戏甚是入迷,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木偶戏的起始地。
他的家乡。
梁寅此时站在这座荒废的剧院前,那午夜梦回总是能梦到的场景出现在了眼前。
幼时的梁寅曾经见到过剧院的繁荣昌盛,客人可谓是一个接着一个的进去,现在却是衰败的不成样子。
可即使衰败,剧院外观还是那样的豪华。
这才是梁寅最好奇的,究竟是有人经常在打扫,还是这剧院本身就带着不被人知道的秘密。
他站在此处好一会,才转身离开这里。
剧院身处在市里最繁华的一角,当年那是络绎不绝的的行人来此。
他也是其中的一员,只要放假,就会来到剧院看木偶戏表演。
那如同神秘之事过后,这里根本没有人经过,若不是有家要经过剧院,怕不是这里要长满荒草。
这里杂草遍布,但有几条小道看起来像是经常有人经过。
或许是有行人,或许是流浪动物途径过的地方。
梁寅视线收回,目光远离剧院。
这所剧院总是有莫名的吸引力吸引着他,梁寅摸不透是何种原因,让他一回家,就来到了这里。
“你是谁?”
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吓了梁寅一跳。
“谁?”
梁寅四处张望,终于在他右边几米外的地方看到了一个身穿黑色T恤的小孩子。
模样大概是十几岁,照理说,十二三岁的小孩子为什么会出现在里,而且还是著名的已经荒废的剧院,这是一件很难理解的事。
梁寅心生不忍,终是上前询问他:“你怎么在这里,你父母知道你在这里妈?”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这个奇怪的大人。”
这个小屁孩说完,就逃走,不留任何一句话。
恍然,这小屁孩忽然出现就是为了吓他一跳的。
梁寅想明白之后抓着行李箱的杆子就回去,回去之时,脑海中不由浮现那小孩的长相。
僵硬的表情和动作就不像是真人,可那孩子气又像是真实存在的。
他又想起二十年前令人慌乱之事,心想,这都是无稽之谈。
半个小时后,他从背包里找钥匙,一番摸索都没找到。
既然找不到,梁寅准备打电话问问爸妈他们在哪里。
电话还未打出去,里面的人就将大门打开。
将门打开的人是一个陌生人,从未见到过。
梁寅警惕,上下打量着这人,“你是谁?”
“我是谁?你不必在意我是谁?”
“你是在给我说笑的吧?这里是我家,还不在意你是谁?”
梁寅一整个开始冒着冷汗,被这人盯着的感觉,像是一只死物看着他。
“谁啊?小孟,谁在说话?”
大门这处的说话声传到里间,里面的人怕是有闹事的来捣乱,出来看看动静。
这人穿着华贵,从书本里钻出来似的。
“你谁啊?”
李荣嬅出现在梁寅跟前时,梁寅无外乎于自己的眼睛是否出现了问题。
他退后几步,看了一眼门牌号,是正确的,为何租在此处的人,他是一个人都不认识。
“请问原先住在这里的主人家,你们知道去哪里了吗?”
心底到底是有一种预感,梁寅无奈好声好气的想从他们这得到准确的回复。
“你是?”
“我是原先这家的儿子。”
梁寅紧跟回答她,眼底闪烁着希冀,见李荣嬅的神情,好似知道背后的隐情。
“你姓俩对吧?”
“对,我姓梁。”
李荣嬅一听梁寅姓梁,叹了一口气,对于梁寅无奈的摇了摇头。
她看向小孟,“小孟,你去我阁楼把那红色木箱拿下来。”
小孟很顺从的从阁楼上拿下了一个红色木箱,转交到梁寅的手机。
李荣嬅对梁寅说:“你是梁显的儿子梁寅吧,他是我的好友,你去上大学的这三年间,你的父母没让你回来,可他们也不知道去哪里了,他将这个屋子转交给我,等你回来后,让我将这个红色木箱给你。”
这个木箱还是他母亲顾文雪专门存放他小时候的物品的,他眼光闪烁,不死心的再问:“我爸妈他们没有跟你们说什么吗?有没有给我留一句话。”
李荣嬅无奈的摇摇头,“他们走之前走的匆忙,根本来不及与我说什么,这屋子还是他们托人转交到我手里,至于其他的事情,我不清楚。”
一个外人都不知道他们家的事情,梁寅从她的脸上看到他作为他们的儿子,居然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去了何方。
“谢谢你,我就先走了。”
梁寅实在是没有太多话再叨扰面前的人,这栋房子早就跟他没有关系了。
大学这三年,他与梁显、顾文雪,他的父母已经好久没有联系了。
刚上大学之时,他将报考专业有关于木偶的事情告诉两人,他得来的是沉重的两幅表情。
“爸妈,你们是不是不同意我报考这个专业,我可以不学的。”
因着祖上接触木偶,对于木偶表演很有兴趣,长大之后还想着继承祖父的手艺,想着到时候去剧院表演呢。
未等他长大,也未等他有所成就,本繁荣盛行的剧院一夜之间衰败,那些人走的走,逃的逃。
那天他见识过这群人逃亡的场景,就像是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十一二岁的梁寅放假那天在去剧院的路上,隐隐约约的听到街坊邻居大爷说剧院那边的人全都走了,似乎是发生了事情。
梁寅用着最快的速度跑到了剧院门口,一路风驰电挚的模样甚是狼狈。
快要到剧院门口附近,他看到一个个人拎着大箱子离开。
看的表演多了,他也能认出来是剧院中工作人员和表演者。
他们一个一个的离开,脸上的神色很不安定,如同经历过一场难言以表的浩劫。
“李哥哥,你是要走了吗?”
梁寅看到了李哥,是他认识的其中一位表演者,他上前边走边询问李哥。
“梁寅,我就要走了,可能今天过后,我们不会再见面了。”
李哥哥给他留下了一句再见,匆匆带着他的行李彻底离开他的家乡。
从此之后,他再也没有见到过时常在结束表演,回去找他的大哥哥。
那一场场木偶表演,犹如梦幻泡影,被一个名为现实所戳碎。
每个人都朝着反方向跑去,只有他一人往前走。
那些人都高于他,见他是个小朋友,无不是觉得他胆子大成这个样子。
一个人实在是忍不下去心来,返回来对他说:“小朋友,你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这里你以后也不要来了。”
与梁寅对视的那一刻,这人认出来是他。
梁寅经常来剧院,许多工作人员都认识他。
“小朋友,这里真的很危险,你记得,要远离这个剧院。”
他说完就走,毫不留情的离开他待了这么多年的剧院。
在拐角恍惚间,他转头看了一眼剧院,他的青春,他的生命都奉于他所热爱的木偶表演。
失落且恐惧的神情同事出现在她的脸上,离开是一生的课题。
他离开了,与他一样的人也离开了,李哥哥也离开了。
所有人都离开了。
梁寅落寞的坐在剧院门口的台阶上,身后的大门响动了片刻,他脸上浮现惊喜的神色,往后看去。
是剧院的大老板容临,他已六十多岁,却还是那般板正如初,他手里拿着手杖,手杖拐头刻着一个威风凛凛的老虎,他的头发永远是往后梳的。
以往的容光焕发,越发的衬托容临现在的疲惫。
“容叔叔......”
梁寅站起身,小小的身子跟容临面对面站着。
容临看着自己创办了这么多年的剧院,现在这个时候却不得不放弃。
一道清脆的声音唤着他,容临看去,是梁寅那小子,梁显的儿子。
“小寅,你怎么过来,你现在回家吧,剧院不开了。”
“容叔叔,为什么?”
一句为什么,容临想了又想,想不出答案,沉默的回答早就给梁寅一个答案了。
许多事情不是一句话就能说得清楚,天色尚早,却昏暗的覆盖了他整片人生。
“小寅,剧院不开了,你回家吧,不要再待在剧院门口了。”
容临迈着步子上前,与梁寅擦过肩的瞬间,他看了一眼梁寅。
对上的是梁寅不甘,疑惑,甚至是愤怒。
不甘如何,疑惑如何,愤怒又如何。
事宜如此,无法转回。
容临幡然醒悟般大步往前走,嘴里大声且念念有词的唱着木偶戏中的台词。
“陌路往飞西,前路担担我为瞰。”
梁寅站在剧院门口,双手紧握,瞧着容临唱完这句台词,随而彻底消失在这里。
一场表演,一句台词,皆是如泡影般被戳破。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