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之前商岑和江淮翊的说法,支映雪应当还在国外回不来,特别是江文华入狱之后,几乎断绝了她回国的可能性。
但现在她不仅好端端站在眼前,甚至还用下三滥的手段引隋也出来见面,背后一定有人暗箱操作。
“与你无关。”
隋也蹙眉紧盯,这段时间时不时心神恍惚,在见到她的瞬间,不安的情绪瞬间放大,隋也终于意识到问题的根源。
“童素萍给了你多少股份?”支映雪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似笑非笑,“有钱了不上交给我这个当妈的么?”
原来是来要钱的,女孩恍然大悟,也是,她跟着江文华二十多年,吃香喝辣穿金戴银,突然变成穷光蛋,谁都会受不了的。
“我没钱给你,”隋也清楚不能撕开这条口子,有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慢慢会变成无底深渊。
“在你第一次找到我之前,我甚至不认识你,你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是死是活我一概不知,在法律上,我唯一的长辈是商阿姨,与其找我要钱,不如好好考虑你贸然回国的影响,以为江文华入狱就结束了?”
她轻蔑一笑,“你那些破事最后全被项氏兜着,两家集团股票大跌,你不会以为项新筠会放过你吧。”
话音刚落,手臂蓦地被支映雪抓住,泪如雨下,嗓音提高许多,边哭边喊:“是我对不起你,孩子,我只是想回来跟你道个歉,我好歹生你一场,你怎么能咒我早点死……”
周围不少路人看过来,其中不乏洲巨员工,站在远处看着这边议论纷纷。
隋也没料到她来苦情戏这套,气得脑仁疼,她哭得梨花带雨,连江文华那种人精都能骗过去,何况这些不明真相的围观者。
“撒手,你再这样,我叫保安了。”
察觉隋也不想闹大,支映雪变本加厉,嗓门更大。
“当初都是你爸逼我的,我也不想离开你,日夜以泪洗面,我过得有多苦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理解你恨我,但是你想方设法勾搭万杉董事长,这事儿本就是你做得不对,我不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也想让你过得好啊,孩子。”
隋也不由瞪大眼睛,诧异她张嘴就来的谎话,“你在说什么啊?我什么时候……”
“你想子凭母贵,生个万杉董事长的孩子,我不同意自然有原因,妈妈作为过来人怎么可能害你?他跟黄石崎还有终世银行两位千金打得火热,你千不该万不该从中作梗拆散人家,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是会遭报应的啊。”
支映雪字字泣血,演的跟真的一样,隋也被她演技深深折服,真想拉黄蔓菁过来学习,万一以后接演电视剧了呢。
“安保部吗?”隋也拿起手机贴在耳边,冷静无比,看了眼身后围观的人群,“公司外面有人闹事,快点来处理。”
刚说完,身后人群传来尖叫,隋也顺着他们视线看过去,一辆深蓝色玛莎越过矮阶直直朝自己驶来,车速肉眼可见加快,透过挡风玻璃,隋也看清驾驶人员的脸,终隽洁将油门一踩到底。
虽不及某些超跑,但玛莎拉蒂百公里提速只需要5.7秒,甩普通轿车一大截,压根来不及躲。
隋也用尽全身力气挣脱支映雪的束缚,奋力朝旁边迈开,瞬息之间,疼痛遍布全身,巨大的冲力将她抛向一旁的花坛,连同支映雪一起。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她看见终隽洁驾驶车辆倒退,再次加速朝这边碾压过来,明摆着不想让她活。
人群接二连三的尖叫,目睹了一场有预谋的杀人事件,不少人拨打急救电话和报警电话,现场顿时乱成一锅粥。
万杉大厦顶层,江淮翊刚从会议室出来,迎面撞上火急火燎的袁尧,他面色惨白望着江淮翊,牙关止不住打颤,“老板,小姐…小姐……”
消息是荣恒集团递来的,项新筠作为合作方得知的更早,听到事故的瞬间,连他一个秘书都慌了,连续两次猛烈撞击,是否能活下来所有人心里已经有了预判。
“出事了。”
江淮翊一把推开他,什么都没问,朝电梯奔去,不严重袁尧不至于这副模样。
去医院的路上,袁尧坐在副驾驶抓着车顶扶手,大气不敢出,江淮翊一路超速,甩得他胃里翻江倒海。
到了医院,江淮翊疯了一般冲到导医台,语气急切,脸上没有半点血色,“刚才车祸送来的伤者在哪?”
护士抬眼看他,又低眸看向电脑屏幕,“里东路二段的车祸吗?”
“对。”
“你找谁?”护士眸色定格在男人脸上,“一个在六楼抢救室,另一个医护赶到时已经没了生命体征。”
闻言,江淮翊瞬间额前一阵眩晕,全身血液倒流,下肢麻木险些站不住。
待他赶到六楼,隋也已经进去四十多分钟,他扒着门缝,里面什么都看不见。
半个小时后,袁尧接完电话匆匆回来,走到男人身边,压低声音,“是终隽洁亲自驾驶的车辆,警方已经涉入调查,终氏银行试图找替罪羊压下。”
江淮翊眼底猩红,一张脸阴沉得吓人,隋也在里面生死未卜,外面的人已经开始想在他头上动土,简直痴心妄想。
袁尧说,“我已经调动整个法务部,同时洲巨也有动作,童董此次不会善罢甘休。”
男人始终保持缄默,他心全系在抢救室里,怕得要死,全身发抖。
不多时,医生从里面出来,摘下口罩,“隋也家属。”
江淮翊猛地站起身,面色灰白,软着腿快步过去,艰难吐出两个字,“我是,”他不敢说话,更不敢问。
“伤者断了一根肋骨,戳进脾脏处于游离状态,腹腔大出血,我们已经做了紧急手术,目前无生命危险。”
男人长长呼出一口气,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下,医生又立马补充,“但她抗麻,我们采取胸壁外侧切口时她疼醒了一次,现在昏了过去,待会就能送到病房。”
遭遇重大车祸,最后只断了根肋骨,按理说已是不幸中的万幸,没几个人有这样好的运气。
江淮翊一米八七的大高个眼泪止不住地流,庆幸她活着,更心疼她本不该承受这一切,终隽洁跟她之间的梁子全部起始于自己。
不一会儿,护士推着病床出来,女孩静静躺在上面身躯单薄得不行,戴着氧气罩,闭着眼,睫毛还挂着水雾。
由于事发突然,这家医院是距离事发地最近的一家,升级最高规格的病房也不过是个单人间带独立卫生间。
医生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后出门离开,病房里只剩下床上一动不动的人,以及江淮翊和袁尧。
男人注视女孩憔悴的面庞,肝胆俱裂地痛,她那么弱的体质,生生被划开一道口子,得多疼啊。
随后童素萍和黄蔓菁抵达医院,听到隋也的情况后纷纷松了口气,又忙于配合警方调查,俩人没待多久就走了。
乐音是晚上到的,从京市飞回来,落地直奔医院,她一进病房,看都没看一眼床上的伤者,走到江淮翊面前抬手就是一耳光,乐家父母刚赶到门口,看见这一幕,纷纷呆住。
“我警告过你,江淮翊,”她声音压得极低,抬手又要打过去,被乐爸爸一把拦腰抱出两米远。
乐音涨得脸红脖子粗,指着男人骂,“你当她没人撑腰是吗?你就是个扫把星,她一跟你沾上边准没好事,你怎么不跟着一起去死!”
话出口,猛地被乐妈妈捂住嘴,不住给男人点头道歉。
虽乐氏集团跟项氏集团是对家,两者势力不分伯仲,但江淮翊名下的万杉集团不容小觑,谁会想不开给自己树那么多敌呢。
从始至终,江淮翊没反驳过乐音一句,他知道终隽洁这么做的原因,他以为她会知难而退,怎么都没想到她连自己都不顾了。
这时,门从外面推开,一名护士怒气冲冲站在门口,冲里面几人吼,“要吵出去吵,别在里面打扰病人休息。”
乐音这才作罢,被乐爸爸拉扯到外面走廊,“我让你冷静你到底听不听得懂,要不是我跟你妈赶过来,你是不是打算把人家脸挠花?”
“挠花脸都算便宜他了,”她气鼓鼓地攥着拳头。
乐爸爸叹了口气,转头与妻子对视,语重心长地说:“不过这次这事儿我们不能袖手旁观,好歹孩子是我们看着长大的,跟半个女儿似的,就这么让人欺负了,我实在想不过去。”
“终氏银行她爷爷前些年是不是有入股?”乐妈妈蹙眉问。
“诶,好像有这么回事,”说罢,乐爸爸掏出手机给管家拨了通电话过去,在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夫妻俩几乎同时决定要让终氏银行跌个大跟头。
而另一边,警察局内,终隽洁坐在空无一物只有一道门的房间里,终于清醒。
终氏银行想让局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现场目击证人实在太多,又想着只要出具一份精神病症断书,判个十几二十年,再在背后多塞钱,估摸不出几个月人就能出来。
但现在问题变得棘手,他们想正常处理案件都不行,洲巨、万杉集团、乐氏集团、项氏集团以及荣恒集团通通在给上面施压,要是给不出个满意的结果,这五家绝不会善罢甘休。
甚至就在十分钟前,京市著名曾氏家族掌权人开了口,曾氏是谁没人不清楚,以前给领导人捐过坦克飞机,放眼国内,唯一可以称得上财阀的家族,他们以前可从不参与这种事。
“还记得自己做了什么事吗?”警察蹙眉问终隽洁。
终隽洁第二次加速过去时撞到花坛中间两根坚硬的监控杆,车辆被巨大的阻力拦下,安全气囊弹出砸晕了驾驶人员,原本倒在花坛边缘的支映雪一命呜呼,而躺在监控杆旁边的隋也距离车前格栅只有不到十公分距离。
“什么?”终隽洁一脸不屑,抓了抓耳边垂落的碎发,懒散打了个哈欠,问警察:“几点了?”
两名警察对视一眼,不由地叹气,极其严肃地将一沓照片甩到她面前,“看看,有印象吗?”
终隽洁正要挥开,瞥见其中一张照片里熟悉的面孔,隋也倒在花坛的泥土里,再拿开看下一张,突然一阵作呕。
“死者支映雪跟你是什么关系?”
“我不认识她……”终隽洁看着照片里被碾成一滩肉泥的人,忍不住反胃,用手捂住嘴要吐。
“据我们调查,你跟支映雪在上个月就有电话沟通,十天前她从芬兰回国,你亲自去机场接的。”
警察一脸严肃,将电脑翻转,监控视频中她和支映雪二人的脸清晰无比。
“还要狡辩说不认识吗?”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