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温璨和宋清阑就这样静静地坐在客厅里,聊了很久很久。
没有什么太具体的话题,原本僵硬了一段时间的关系也悄无声息地破了冰。只是这回,温璨没有说太多,大部分时间都在听宋清阑娓娓道来。
她从来没有见过他的这一面。
宋清阑的嗓音清润动听,放得很轻,哄睡似的。
整座房子只亮了客厅的顶灯,但月光也是光源之一,透过窗帘的缝隙漏进屋里。昏黄的灯光下,温璨靠着沙发,依然保持着蜷缩的姿势,听着听着,偶尔说话的间隙,便忽然没了声。
她靠在那儿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室内重新恢复寂静,落针可闻,只余下她轻浅的呼吸声。宋清阑没有立刻的动作,而是继续坐在原地,默默注视着那头的温璨,眸光蕴了点难以名状的温柔。
良久,他才慢慢起身,走到女人身边。
宋清阑弯下腰,有力的臂弯穿过她腿窝,搂着人后背,将她稳稳抱起来。她很瘦,抱起来也没什么重量,头就这样贴在他胸膛,体温隔着衣衫一丝丝传递过去。
他把温璨抱回房间,将西装外套褪去,扶着她睡在软枕。她睡得不安分,眉心还微微拧着,仿佛绞在他心里。
宋清阑无声轻叹。
他扯过被子,动作轻柔地盖在她身上。做完一切后,又像是贪心难控,驻足在床边,始终没有离去。
视线落在她小巧的脸上,眼皮阖着,又黑又密的长睫安稳地垂着,几缕发丝黏连在颊边。
宋清阑享受着此刻独属于他们俩的静谧。
他的心胀得很满。
知道她正在熟睡,于是忍不住如自己所想那般缓缓抬起手靠近。
指腹触在她眼尾,极轻地蹭了蹭。
“宋清阑……”温璨倏然低喊。
他怔愣的时间,温璨已经翻了个身朝向着他,头也扭过来,脸颊顺势而去,整片肌肤都贴在他掌心。
滑腻柔软的触感带着燎原热度,骤然窜上手。
宋清阑快要忘了呼吸。
他的手一动不动,人已经混乱得不行,偏偏嘴上还要应:“我在。”
但回复他的是一片寂静。
-
隔日醒来,温璨连眼睛都快睁不开。
哭过的眼睛又酸又沉,一照镜子,双眼皮还直接消失了。她欲哭无泪,眼泪已经在昨晚全部流干了。
温璨依稀记得自己昨晚是在沙发上失去意识睡着的,现在却在房间床上醒过来,应该是宋清阑把她挪过来的。
沉甸甸的心已经将坏情绪全部扫清,转而被另一种情绪取代,让温璨一时无言。她双手捂住脸呆住一会儿,又撤开,决定先去收拾一下自己。
昨天的喻衡太疯了,温璨把手机开机,才发现电话都要被打爆,几十个陌生号码的未接来电,其中还混杂着几个宋清阑的。
还有一些骚扰短信。
温璨释放过后再看这些已经心如止水,淡定地保留好所有证据。喻衡这样做,也是给她留下了把柄,她思索着,还是得找个时间去警察局一趟,请求立案。
不管有没有用,行不行得通,先试了才知道。
好在通过他昨晚的短信来看,她现在的住址应该暂时还没有被他发现。她搬过来以后都特别小心谨慎,时刻注意有没有人在跟着,加之小区的私密性确实比她之前那里好了不少,也算是防住了喻衡。
早上郁池给她打了个电话,她手机关机,没接到,现在才回过去。
郁池一接听,仿佛才松了口气:“你吓死我了,不是说手机常年24小时开机随时接通吗,怎么突然就关机了,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
温璨昨天晚上就已经因为宋清阑反省过了,现在听着郁池的话愧疚更甚,十分正经地道了个歉:“对不起,昨天心情不好就关掉了,一下任性了。”
那头的郁池呆滞,显然没想到她会道歉。
“不是,宝贝儿你突然道什么歉呀,又不是你的问题。”郁池说,“心情不好咱想关就关,不是什么大事,别跟我说对不起了,我听着难受。”
温璨转而一笑,大概是受宋清阑昨天说的话的影响,她顿了顿,主动跟郁池说:“昨天喻衡又给我打电话了,还发了一些骚扰短信,我在想要不要……”
她心态平和地说着,郁池也认真听。
温璨以前其实不会经常和郁池说这些,喻衡时不时来找她,她并不是每一次都会和郁池汇报。虽然郁池总是强调一定要告诉她,但她还是多有隐瞒,偶尔比较严重的时候才会提起。
如今她却想,有信赖的人可以一起面对,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
也许就像宋清阑说的,并不会如她想象中那样,给爱她的人带来困扰。
“所以……你说我要不要跟我爸妈说一说喻衡的事?”她讲到最后,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郁池愣住,话里有难掩的欣喜:“你想通了呀,当然可以!”
“璨宝,虽然我已经说过了,但是我还是要说,你真的不要一个人扛着!有大家在,总归是多一些办法,不信治不了喻衡。”
温璨听着,感觉心脏就像蓬松的棉花,软绵绵的。
她笑着说:“嗯,那我找个时间告诉他们。”
“怎么突然就想说啦?被喻衡刺激得受不了了?”电话里,郁池的声音带着电流感从听筒传来。
温璨沉吟片刻:“有一点吧,但是还是要感谢一个人。”
郁池:“宋清阑?你们和好啦?”
“你怎么净猜他,他给你什么好处了?”温璨好笑道。
“难道会不是他吗?”
温璨好似又回归到昨晚门口处那个温柔又暖和的怀抱里,当时只顾着难过,此时此刻再回味,却是被止不住的心动包裹,如蜜糖一般将她浸润。
温璨嘴角噙笑,反问似的,也跟了一句。
“嗯,怎么会不是他呢。”
-
“音乐节?”
“嗯,他给了两张票。”
温璨一边接电话,一边收拾桌子准备下班。
那次之后,她在宋清阑的陪同下去了警察局一趟。完整讲述了大概的事情经过后,温璨调出手机里保留的分手后喻衡不同几次骚扰她的一些证据,将流程走下去。
和父母说过这件事后,温怀仁那边也开始找律师,如果立案仍旧无果就准备起诉。
喻衡大概又收到了公安那边的警告,那次之后就没有动静了,温璨也去换了个电话号码,以防万一。
总之,日子总算是安生了一段时间。温怀仁和许念慈听完来龙去脉后没有说任何责怪她隐瞒的话,而是不断安抚她的心情,告诉她别怕。
温璨那天差点又在父母面前哭出来。
她工作以后,就很少在他们面前展露出脆弱的一面,更别说哭。那天实在没忍住,才鼻子酸了,还好隔着电话,他们看不到她,温璨最后还是把眼泪咽回去了。
这天她刚要下班,就接到了宋清阑的电话。
“他还会唱歌呢,看不出来啊。”温璨挎起包,和几个同事点头而过,就往电梯方向走准备下楼回家。
宋清阑说,裴识舟要参加樵北最近举办的一个音乐节,还给了他两张票,请他们去看。
温璨就感慨了一下,果然人不可貌相。
“他在社交平台上发过一些歌,有不少粉丝。”宋清阑淡声说。
“是嘛。”温璨平时都在工作,只有闲暇时间才会刷刷视频,倒是从来没刷到过裴识舟相关的。
“所以,就这周六晚上?”她问。
宋清阑鼻音轻轻发声,算作应答。
温璨便爽快道:“好,我答应了。”
她最近比较闲,没有前段时间忙碌,空出的日子也相对更多。
半晌后,温璨想起什么似的,又慢悠悠问了句:“只有我们俩吗?”
她嗓音忽地放轻,问得也出人意料,便突然增添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只有我们。”静音俄顷,那头缓缓说道。
温璨得逞似的笑了。
樵北经常举行大大小小的音乐节,这回这个,温璨从宋清阑那儿看过了海报,规模不是很大,请的人员也大多是些小温小火的乐队或歌手。
那天她特地化了甜辣风的妆,短款的上衣配灰色的直筒牛仔裤,露出一截白晃晃的细腰。温璨编了头发,发上还别了不同颜色的发夹,背着个银色的包包就出门了。
宋清阑在楼下等她。
她收拾得有点久,应该让他等了好一会儿,但她拉开车门坐上去时,这人还是面无波澜,好似一点也不在意。
“久等啦。”温璨往副驾驶一坐,自觉系好安全带,双手乖巧置于身前。
她故意没看他,只听见宋清阑沉沉应了一声。
但身旁的男人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停在原地,没有发动车子。
"我们不走吗?"温璨眨眨眼,这下才侧脸望过去,于是陷入了一双紧盯她的浅色眼眸。
她心率霎然一升,明明他的眼神该是清清白白,这样看着她,倒显得有几分别的味道了。
宋清阑不说话,温璨便起了逗他的心思。
“看我干什么?”她拖着调子,话音忽转,漆黑的眸攫住他心神。
他还是不答,仿佛答案尽在不言中。
温璨轻笑,眼尾弯起,上挑的弧度勾人:“那——”
“宋清阑,我今天好不好看?”
这两天极速赶时间!!还好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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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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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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