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樊晓踹开他的手往里爬,他直接攥住樊晓的脚踝,把人强行拖出来。
“啊——”樊晓吓坏了,在他手里拼命挣扎,“放,开我!”
骆夜洲充耳不闻,单臂把她提起来,草草打量一遍,确认她除了衣服有血之外并未受额外的伤,准备带走。
“放开我!!”樊晓手乱挥,没修的指甲刮伤了他的下颚。
骆夜洲一脚踢到收音机。
啪嗒。
收音机像台报废的瓦力,硬邦邦地栽倒了。
骆夜洲抬手,慢条斯理地摸了下伤痕,旋即反手把樊晓摁在桌上,樊晓的身体与桌面撞击出沉闷震心的回音。
她痛得唾沫都咽不下,感觉肋骨要散架了。
“你是不清楚你现在的处境?”
樊晓嘴唇哆嗦,过了会儿,低声呜咽起来。
听到她的哭声,骆夜洲手背渐渐暴起青筋,樊晓知道自己完蛋了,哭得越发大声,上方的男人居然好整以暇笑起来。
“别停,继续哭,你不是最会哭了吗,好好哭给我看。”
樊晓崩溃地问着:“你是……警察?”
骆夜洲满眼轻蔑,将她摁紧。
“痛!不要!”
他把她的脸扳过来:“看清楚我是谁。”
樊晓茫然地看了会儿:“我们认、认识……?”
“忘了?仔细想想。”
“我不知道,真,不知道……”
骆夜洲俯身,在她耳畔低语:“你最好的朋友,骆天星的亲哥哥,你小时候往我脸上扔过知了,不记得了?”
樊晓哭得愣了一下,眨着湿透的眼:“骆夜洲?”
“嗯。”
樊晓脑袋一片空白,懵懵懂懂地道歉:“对、对不起,我不该往你脸上扔,知了,我再也不敢了,求你放了我,我没有、没有杀天星,我没……”
“你没有?现场的指纹脚印哪样不是你留下的,楼道监控把你拍得清清楚楚,你穿着天星的衣服,凶器呢,在那里头?”骆夜洲目光斜向一旁的帆布包,不由得嗤笑,“你还说你没杀人。”
“请你相、相、相信我!我胆子小,我不敢,的!我喝醉了,在沙发上睡着了,醒来就看见天、天星躺在地上,我什么……都都都不知道!”
骆夜洲沉默须臾:“你好好说话行么?”
“对不、起……”樊晓说,“我是……结巴。”
“啊?”
“我、我结巴了,我说话会、会、会……”
骆夜洲等着。
“会重复……”
骆夜洲无言以对地扶额,快气疯了。
“你相……相相信我……”
“樊晓,你知道我看见我妹妹尸体时的心情吗,你跟她什么仇,整整刺了她十八下?”
“不是我!”
“那你说凶手是谁啊?!你人在现场,那么大动静,真就睡死了没听见吗?!”
“我!我……”
樊晓绝望地流下眼泪:“对不起……”
“对不起……骆夜洲,你杀,了我吧,对不起……呜……”
樊晓哭得眼皮红肿,泪水打转蓄满眼眶,濡湿睫毛,沿着眼睑滚出,往布满泪痕的脸上再度淌去。她挂着清水鼻涕不停地道歉,眼梢鼻尖都哭红了。
骆夜洲盯着她哭泣的脸,暗暗嘶出一声。
他把人拽起来:“谁要杀你,我能杀你吗?”
樊晓抽噎得厉害,回答不了,骆夜洲脱下大衣,把她从头到脚裹住,抱起她下楼。仓库外停着一辆黑色豪车,司机见他们出来,打开后座车门。
骆夜洲丢垃圾似的把呜呜哭的樊晓丢进去,自己也坐进去,司机默默关门,绕去前面发动汽车。
樊晓哭着哭着睡着了,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整洁的大床上,身上盖着骆夜洲贵重的大衣外套。
她挠着发痒的头发坐起来,呆滞地环顾四周。
床尾放着一张厚重的长凳,遮光窗帘沉沉合着,卧房和书房打通,书房那只拢了一帘鎏金纱,落日余晖浪漫地洒透进来,披满书桌。
她没找到拖鞋,赤脚走到门口,按了好几下把手,门从外面锁住了。
好在里面有洗手间,她脑袋昏沉,去洗了把脸,回来听到房门解锁的声响。
骆夜洲端着盘子进来,用脚把门利落带上。
他还是那套西装,不给一点好脸色,径自路过樊晓,把食物放桌上。
“过来。”
口吻带着命令,没有商量余地。
樊晓迷茫地看着他,说:“你不把我交,给警察吗?”
“把你交出去多没意思,”骆夜洲慢慢瞧过来,修长的五指撑着桌面,“从今天开始,我会想尽办法折磨你,敬请期待吧。”
樊晓表情僵硬,和骆夜洲死寂对视五秒,猛然扭头,开门往外跑。
走廊非常长,左右都长一样,樊晓不知该往哪逃,逃错方向再折返回去,一头撞上骆夜洲的胸膛。
骆夜洲拉着她胳膊往回走:“警察局能给你准备热菜热汤每天不重样?知足吧。”
“不是吧!疯疯……疯子!你要把我关、关在这?!我不要!”
“你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樊晓奋力甩开他:“没错,我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我人生变成这样是我活该!我受够了,也知道……知道错了,我要去自首!”
骆夜洲面色不改:“别闹了。”
“我要自首!你还要拦我吗,你不是希望看到我有……凄惨的下场吗!”
骆夜洲迈近一步,居高临下:“我说了,不会让你轻易脱罪。”
“我坐牢还不够……解你心头之恨?”
“不够,”骆夜洲向她伸出手,眼底浮起笑意,“完全不够。”
樊晓后背发凉,拍开他的手,后退着说:“你小时候……不这样的。”
“什么我小时候,那会儿我都高中了,你才是小屁孩一个。”
“你高中你也是……小屁孩!早知今日我当初就该,往你脸上扔一百只知了!”
骆夜洲呵地笑了,指向卧房的门:“这房间窗外有一株杨树,夏天也有知了,等明年夏天你就可以往我脸上扔了。”
樊晓感到匪夷所思,半天骂了一句:“神经病!”
“回去吃饭。”
“滚!”
骆夜洲一把攥起她衣领:“请你回去吃饭,听不懂人话吗?”
“不……你这……是……请吗……”
领口吊起来了,樊晓被迫仰着头,踮着脚,胆战心惊地吞咽口水,在他阴狠投落的视线下微微点了头。
两人一前一后往回走,即将走到卧房门口,樊晓拔腿便跑,骆夜洲仿佛预知了她下一步会干什么,快她一秒拎起她的后衣领,拖进房间,关上了门。
骆夜洲一路把她拎至桌前,衣领又卡着喉咙了,她差点透不过气,咳出了眼泪。
晚饭是黄油餐包和浓汤,樊晓把餐包都吃掉了,浓汤剩一半。
骆夜洲抱臂站在一侧,像个趾高气昂的管家:“这汤不合胃口?”
“难喝死了。”
“……”
樊晓从这股沉默里体会出了什么,扬眸看他:“你煮的?”
“难喝就别喝了。”骆夜洲替她迅速收拾掉,再看向她,她的目光已经落在书房封死的窗户上了。
“在看什么?”
“太阳,”透过铁栏杆,樊晓望着窗外暮光渲染的树林,“太阳快,下山了。”
骆夜洲兴致寡淡,有点刻意挑刺地说:“我以为你想出去呢。”
“我当然想,”樊晓说,“我觉得我真是蠢,为什么要逃,为什么……不陪着天星,那个地方太可怕了,我怎么能让天星……孤零零一个人躺在,冰冷的呃——!”
她难受地去抓骆夜洲的手臂。
“不要惹怒我,”骆夜洲放开她的脖子,手指点在樊晓纤细的腕部,温声说,“不然我会在你这里,或者下面这里,戴上链子,明白吗?”
樊晓不为所动,居然扯起嘴角:“你关着我,天星就能……活过来吗?”
骆夜洲眼睛冷了。
“你讨厌我提起天星?”
樊晓自嘲地一笑:“是啊,你当然……讨厌我,毕竟我在你眼里,是个……对死者毫无悔意的……凶手。”
“骆夜洲,你觉得……我没有心吗?”
“不要再说了。”骆夜洲怒道。
樊晓隐忍着酸楚的泪水,不再说话。
骆夜洲心情糟糕,侧过身不看她。
气氛沉重,樊晓抬起手,想去碰他,最终还是放弃了。
“对不起,我不该,刺激你……对不起。”
骆夜洲稍微转回来一点:“有什么想要的?”
“想出去。”
“除了想出去之外,有什么想要的?”
“你别在我跟前晃,”樊晓咬了咬牙,恐吓他,“不然我……杀了你。”
骆夜洲竟没生气,反而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瞧着她。
樊晓以为他上钩了,想吓死他,一鼓作气说:“你就继续……关着我吧,小心我半夜提着菜刀,站你床头——”
骆夜洲捏起她下巴:“你有本事就杀我,现在就动手。”
“……”樊晓推不动他。
“细胳膊细腿的,我看你杀只鸡都费劲。”
手机响了,骆夜洲扔开她,接起。
被折腾了一番,樊晓摸着肚子,刚才的餐包个头不大,她觉得晚上肯定会饿。
骆夜洲公司有事先走了,房门重新上锁。
屋内又只剩樊晓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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