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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算命

窦贞点了点头。

窦言洵答应好了下值后便会直接前来,林栩便命周齐先选了一块人烟稀少的空地。竹苓和阿音两相配合,很快便将踏青的锦布整齐铺在草甸上。秦嬷嬷准备了数样点心,三层食盒被装得满满当当。

竹苓将那些果子点心一样样拿出来,看一眼远处几个妙龄少女在溪边踏石而行,不由得扬起唇瓣。

“好久未曾出府,果然还是外面热闹。”

远处几个孩童正相互追逐着放纸鸢,通体赤红、腹部绘有金色鳞片的鲤鱼纸鸢活灵活现,还有白羽柔和,两只翅膀一张一合的仙鹤模样的纸鸢,各个都做的极为逼真。

窦贞仰起头去,眼底渐渐便有几分艳羡几分回忆浮了上来。“从前尚且还年幼之时,二哥也曾给我做过一个纸鸢......”

声音却依稀减弱下去。

林栩尝了半块桃花酥,酥皮层叠,入口生津,厨房的手艺倒是日渐增益。半天未曾听到窦贞言语,她便忍不住抬眼看过去。

“只是没玩几次,那纸鸢便被福琏收走了。没过多久,二哥便因病去了塞北养伤。大哥每日忙于进学,不曾陪我,我便再未放过纸鸢。”

窦贞比林栩如今的年纪要再小一岁,虽是白氏嫡出,但窦言舟身为长子,比她足足年长七岁,反倒是窦言洵这个家中庶兄与她年纪要更为相近,两人幼时也更亲近些。

不过,在林栩的脑海中,年少的窦言洵一直身形单薄,孤小可怜,一如当年她在漠北轿子中窥见的那个路边踢石子的少年。她一时却也很难想象,他给家中幼妹做纸鸢,哄幼妹开心的模样。

正一时出神间,忽然听得远处一阵马蹄混着金铃声响起。

竹苓温声抬起头来,却因为离得过远而看不真切,试探着问:“来的那是二爷么?”

林栩回头望去,潺玉溪的尽头处,依稀有一高大身影纵马而来。溪水折着天光,将远处漫天棠梨都笼上一层朦胧雾气。

说来好笑,她嫁给他数月,竟从未见过他纵马飞奔的模样。

可即便如此,那个身影遥遥踏着岸边飞花而来,她一眼便知是他。

身着玄衣之人收了手中鞭子,翻身下马,激起一串留有晨露的红粉花雨。

窦言洵眼力极好,似乎一眼便找寻到了她们的踪迹,他看了林栩一眼,随手将马绳系在旁边的棠梨树下。

“二哥。”窦贞唇角半弯,与窦言洵打过招呼。

窦言洵点头应了,掀起袍角,自然地坐到林栩身旁。

他那双不输任何花影的眼眸低垂,唇边却缀着淡淡笑意,倒是难得心情极好的模样。

林栩便也笑,“夫君怎地这般高兴?”

窦言洵闻言,抬眸看了她一眼,却勾着唇角闭口不答。他接过竹苓端来的茶水,缓缓啜饮一口,神色淡淡的与窦贞闲谈几句家常。

林栩早便习惯了他性子古怪,喜怒哀乐皆如风一般,如今当着小姑姐的面,她未被理睬也全然不恼,只是神色自若地又伸手从细瓷碟中拿起一个豆沙馅儿的青团。

青团入口软糯,她幼时最为贪食,也因为如此,每当寒食节时总是格外欢欣。窦家的厨娘手艺各个不俗,红豆香气与糯米味混杂在一起,配着艾草的清香,一口咬下去,却是醇甜而不黏腻。

正吃着,林栩却忽然感受到身后伸来一只手。

窦言洵竟在众人眼皮底下,轻轻掐了一把她的后腰。

林栩陡然慌乱起来,身侧坐着的人却一如刚才的冷淡,低眉静静地喝着茶,听着窦贞讲着学堂趣事儿,时不时抬眉颔首,俨然一副听得认真的神情。

林栩碍于情面,懒得戳穿他的装模作样,可下一瞬,他的手才放下,却又向她的腰侧伸过来。她的耳朵须臾便热得发烫起来。

林栩再忍耐不得,放下手中所剩无几的最后一口青团,转过身去看他。

只不过原本还气势汹汹的气焰,却在见到窦言洵缓缓抬起的右手时,瞬时便软了下来。

他摊开的手心里,赫然躺着一小撮纯白的绒毛。

“夫人贪爱雪团儿,为夫很是高兴。”

所以,他方才碰她的后腰,也是为了替她拿下那里粘着的雪团儿的毛发么?

出门时她与窦贞说着话,并未留意到自己的衣衫,许是便是自离家前那撮白毛便在自己身上粘着了。

林栩正思忖着,对岸忽然传来一阵笑闹声。

顺着泛有粼粼金光的溪水望去,对岸参差错落的林枝里,几个身形婀娜的妙龄女子相互打着趣儿走在岸边,自是一道迤逦风景。

而自那群女子身后,则是一位些许上了年纪的妇人,被三两婢女搀扶慢行。

即便相隔一条溪水,看不清那妇人的容颜,但单凭其举止和装扮便可知其身份不凡。

而离那妇人不远处,则是两位骑着红棕马慢行的男子。

为首的稍显年长,头发半白,身着紫红色软绸长袍,而其身侧那微仰着头,气宇轩昂之人,则头戴玉冠,身着一袭丹青直缀,满脸写着倨傲和贵胄之气。

这群人声势浩大,周围还有许多侍卫跟随,很快便吸引了众多目光。林栩看了片刻,便察觉到坐在对面的窦贞神情愈发紧张起来。

她与窦贞相视一眼。

窦贞眉眼闪过一丝迟疑,却终究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潺玉溪岸边草木青青,沿着河道一路向西,不远处便是香火旺盛,依山而建的古刹。

霍家早年间兴盛之时,乃是立过开国功勋的世家大族。霍贵妃尚在世时,也曾有过几年宠爱,于是几番求情便有了皇恩浩荡,允她霍家得以在京郊修建一座宗祠。

霍贵妃因病故去后,五皇子又不善文辞,争储无望,霍家自此也便一蹶不振。于是而后每逢寒食清明之际,小辈们便一定会前往宗祠敬奉上香,缅怀昔日家族荣光。

而这潺玉溪,便在他们出行祭祀的必经之路上。

隔着碧澄澄的溪水望去,五皇子即便身形稍矮,却依然腰背挺得笔直。他着一身丹青色绣蟠龙纹锦袍策马慢行,衣袍随着马蹄颠簸起伏翻卷。

五皇子到底自幼习武,虽身形敦实魁梧,却绝非臃肿之态,反而筋骨结实,坐在马背上更显得稳若磐石。单单是这份气势,一眼望去便有着令人敬畏的倨傲与贵气。

窦言洵慢条斯理地将杯中最后一口茶水饮尽,眼皮微挑,方放下杯盏轻叹:

“果然今日天朗气清,正是出游的好日头。便是连天家贵胄,都难得偶遇了。”

“潺玉溪本便是踏青胜地,偶遇皇家出行也是常事。只不过瞧着今日霍家这祭祖的阵仗,倒像是比往年还要热闹许多。”

林栩慢饮一口茶,悠悠答道。她趁机向窦贞瞥去,果然见其面色苍白,似是乍一见到五皇子出现便止不住的心生烦乱。

窦贞平素一概淡然冷静,眼下举止如此反常,恐怕聪明如窦言洵,很快便可发现端倪。

果不其然,窦言洵勾起唇角,拿起手帕将手擦净,又随手扔到一旁,笑眼看向窦贞。

“说起来,三妹入宫进学,似乎和五殿下还有着同窗之谊。今日倒是得幸偶遇,可要去打声招呼?”

窦贞这些日子过得煎熬,除却林栩,家中却无一人知道。

窦言洵懒散惯了,在家中只和窦贞这个妹妹还算亲近,他又时常听白氏闲暇时总是炫耀窦贞如今贵为郡主伴读,身边皆是皇亲贵胄,绝非普通的官家小姐可比拟的,便生了调侃之心。

原也不过是句再正常不过的玩笑话,可没曾想窦贞闻言,眼底笼聚的阴霾却加深几分,她轻抿了抿唇,面色苍白道:

“二哥还是莫要取笑贞儿了。五殿下龙章凤姿,又适逢祭祖这样的大事,咱们还是莫去叨扰得好。”

林栩在心底不禁叹了口气。到底窦贞还未及笄,终究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丫头。

果不其然,神情淡漠如窦言洵,片刻间那双桃花眼便浮起几分思量。

她当然明白,那是窦言洵忽然便起了疑心。

林栩拿起一方帕子将手仔细擦净,又不动声色地抬眼看向对岸。

只见那群人声势浩荡,又有侍卫护驾,转瞬间溪边闲散踏春的人便都知趣地避让开来。

走在那行人前侧的几名女眷,各个衣香鬓影,自成一道艳丽风景。而最为瞩目的,还是当属为首那位妇人。

只见她身着一袭浅褚色对襟石榴长裙,配着柔软如云的银泥帔子,遥遥望去,姿容并算不得出众,但举手投足间,却自是一副华贵不俗的仪态。那便是如今在霍家执掌管家大权的张氏。

张氏虽嫁给霍齐祯多年,却未随夫姓,反倒凭借着霍齐祯性子懦弱,凡事惧内的性子精明持家。多年来霍家财务井然,府中大小事务皆由她过问决断,便早已成了霍家名副其实的一家之主,更是无人胆敢轻视一二。

林栩原本与张氏并不相熟,前世只能算是听过名讳。是而那日请安时旁人提及张氏对她多有称赞时,便心生诧异。

可再一细想,张家史上曾出过三个太子太傅,虽然本朝并不曾有位极人臣之辈,但到底家学渊源,恐怕对同样是簪樱出生的林栩便自然而然地抱有一份亲近之意。

父亲多年来积德行善,在官场上从不便帮于哪一流派,如此虽失了些助益,却自又为林家添了许多来自于清流或中立派别的好感。

甚至,林栩在最初谋划此事之时,还不禁想到,倘若她彼时尚未婚嫁,或许张氏为其侄子五皇子谋求的姻亲,说不定便会落至自己身上。

于此,她不禁心生一阵恶寒。一半庆幸,一半便更加深了想要助窦贞一臂之力的心思。

远处溪流潺潺,青山尽染,绵延林木笼在薄薄的烟霞中,格外飘渺。

而她今日的谋划,便藏在那片林子的最深处。

曾经在芝琼堂的时日,她虽与五皇子接触不多,却也依稀记得几件事。

一是五皇子胸无谋略,并不得皇帝喜爱,所以便每日追随着三皇子,一心拥簇他入主东宫。

其二,则是五皇子从未有刻苦用功之时,每每临考或是博士抽查前,他总是迷信卜卦或所谓吉凶之兆的预言。若得下下签,更是连笔都不会抬一下,甘愿向博士交了白卷。

而林栩再与窦贞求证后,更是佐证了自己之前的猜想。

窦贞亦说,自三皇子离开芝琼堂后,整个学堂里唯独剩下五、九两位皇子。五皇子更是行为跋扈,颇有不将其他学子放在眼里的蛮横。九皇子年幼怯懦,并不能与五皇子抗衡,是以长此以来,五皇子拉帮结派,以至于学堂中多数的皇亲贵胄,如今皆以他马首是瞻。

于此,足以见得五皇子平日在三皇子身边的恭敬之态并非真心,反而他对权利则有着更为深层的在意和渴望。

而对于像他这种追名逐利又偏信吉凶祸福皆由上天注定之人,只需稍加利用,便可将其玩弄于股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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